皮智力安慰好苗翠花，又好奇地拿着红石头对着灯光照，石头纹理错综，里面像碎了的无数小镜片，闪着光，亮晶晶，晃动着，竟看的呆了，当对着光源停留某个角度时，好像是方块“来”字。

苗翠花顺着他的角度望去，什么没看到，皮智力转着石头想给她找最佳角度观看，最后连他也找不到这个字了，却发现另一个字，“瓶”。又转过去，字又找不到了，翻来覆去，坐在床上，一直翻转，一个字也找不到了。

皮智力像着了迷的看，想着字的意思，来，来，来，瓶，瓶，瓶什么意思呢，来瓶？难不成是再来一瓶？猛然拍下翠花的肩膀。

翠花被吓了一跳，说道：“你想到什么了？”

“再来一瓶，就是再来一次呗。意思是让咱俩再来一次，早生贵子嘛。怪不得娘给你这个，是想让咱俩再生个孩子。我们可不能辜负老人家，还得努力。”说完，拉起被蒙住身子。

两人在皮家庄住了一个星期，就回芦苇塘了。时值深秋，芦苇随风摆动，走在通往房子的土路上，两侧芦苇增添不少萧瑟，天空大雁也已按队形南飞。两人离开家已有数日，湖里风大，灰尘大，开始打扫房间。两人不约而同发现客厅桌子上有一封信。

这一发现让两人一惊，皮智力赶忙拆开信，上面写道：翠花吾儿，戎马岁月，连年征战，时势频危，胜利后又遭冤错，父难顾你母女，然无时无刻，不记挂于心，现历经周折，终寻儿于皮家庄，甚慰。然父又遇良偶，相见不便，父择时机，定与儿相见，望体恤父心。

皮智力读信有些费力，毕竟小学没毕业，只能读个大意：爹打仗，没把女儿忘，当的个当，当的个当。没把女儿忘，找了多年兮，原来在皮家庄。爹又成家兮儿原谅，虽暂不见兮日后有望。

苗翠花再听不懂，无缘无故多了个爹还是明白的，心里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刚解放没几年，她刚出生，父亲就神秘失踪了，多少年只听过没见过，这突然出现了，还不能相认。他早就知道她，她却不知道他。心里不禁又伤又喜，暗暗喊着：“娘啊，娘啊，找到爹了，找到爹了。”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皮智力搂着她，这一搂抱不打紧，翠花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哇哇大哭，直哭的智力跟着也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智力说道：“你说你爹怎么进来的，没看到门锁被撬啊，那天那个年轻人叫皮青山，不知道和你是什么关系，弄不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说是下个月来，看来在咱在老家住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

翠花擦擦眼泪，想到父亲来到这个房间，或许还在这张椅子上坐过，就努力的想着他进屋的动作表情，可是高矮胖瘦，毫无印象，心中不觉又难过起来。

九度已经跟皮耀祖生活了两三个年头，哑娘神奇般好转，爷孙俩的感情日渐深厚。皮耀祖对他百般疼爱，可让他头疼的事情也不少，九度12岁那年放了学以后没回家。一开始没在意，顽皮的孩子早回家不是闯祸了就是生病了。

可一直到吃完晚饭还没回来。皮耀祖着急挨家挨户去找，一家人皮家庄找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个人影。

有人提供了一个线索，放学后皮九度在他家借了把铁锨，斧头，问他干什么，他神神秘秘的不说。

皮智力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去看看老乔家的孩子还在家吧，别是把人家劈了，埋了吧。

想想也对，皮九度和乔富思有仇，今天又月黑风高，斧头劈砍，铁锨挖坑掩埋。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作案工具都成立。

猜测终归是猜测，乔富思正在家看圣斗士星矢。

哑娘和苗翠花急得已经哭了出来，翠花说道：“是不是被绑架了？”

皮智力用极其肯定的回答：这个更不可能。他拿着斧头铁锨给绑架的人，然后让人来绑架他？”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皮智力身在中间，心想，是不是老皮的什么故事让儿子在模仿。就试着问道：“爹，你给智力讲过什么挖坟盗墓的事吗？”

皮耀祖一听，也不顾翠花在场，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个王八羔子，你老子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吗”

皮智力眼看着踢过来，也不敢躲，吃着疼说道：“我就问问。”

皮耀祖哎呦一声，说道：“这个小鬼孩真不会去地里了吧。”说着直奔村东地头。别看年龄大了，腿脚灵活，走路带风，智力翠花还真跟不上他。

几人陆续到地，耀祖看到地里挖了一个坑，指着皮智力，竟然笑道：“九度我孙，强你十倍。”

皮智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道：“啥情况？爹。”

皮耀祖让哑娘和苗翠花退后，指着坑底，对皮智力说：“你看那是啥？”

皮智力就着微弱月光，也看不真切，看着白白的，又有发灰的，一根根的，排的还很整齐，吓道：“我的娘哎，那不是人骨头吗？”

用手电筒一照，果真是人骨，错落了叠压着，看人形好像是三具骨架，可是只有两只头颅，另一只不知去向。

皮智力的胆子算是大的，都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哑娘、苗翠花急走到坑边，拿着手电一照，顿时坐倒在地。

智力结巴道：“爹，你说这是九度一人挖的？他才是12岁的孩子啊，他怎么知道这里埋着…他一个人不怕？”

皮耀祖对孙子有如此胆识暗自吃惊，还沉浸在欣赏孙子胆识的情绪之中，智力这一问，才想起来，问道：“九度去哪了？他挖了坑，人呢？”

接着一把从皮智力抢过手电筒，往坑底照，又往坑四周照，呼喊着：“九度，九度…”

村外地头，阴风阵阵，还有三具尸骨，这一声声九度，直喊的人发冷。

心想会不会累了在地里睡着了，寻找几遍仍是没见人影。

一直找到半夜，几个人身心疲惫的回到家，看见皮皮智能坐在堂屋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