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秽

《招秽》

第八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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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霖听他们说了很久,却还是有些迷糊。

他虽已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奇特的手段,但毕竟一样他都没见过,先下蓝蓝和鸿禧就在眼前,他忍不住问道:

“蓝蓝,鸿禧,现下没有外人,你们就不要打哑谜了,你们到底有什么手段,我也想听听。”

鸿禧和相蓝蓝相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向齐霖解释。他们一心以为齐霖生在河宁长在河宁,那么必然不会了解河宁郡所没有的东西,所以从哪里开始解释成了一个问题。

最终还是相蓝蓝先开了口:

“齐霖,我不久前也跟你提起过,河宁郡外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所以一些这里看上去很诡异的事情在外面便稀松平常许多,我和童子也是一样,我们学会了一些特殊的本领,能够做到一些只存在于你想象中的事情。”

说着她望向鸿禧,示意他做些示范。

鸿禧百无聊赖的伸手一抬,只见屋内桌椅板凳悉数浮空而起,好似被无形的手提拿起一般,令人瞠目。

鸿禧见齐霖看的入迷,忍不住又露了一手。他一改懒散的模样,坐起身来单手一掐剑诀浑身的气质随之一变,宽袖无风自动,数十薄刃无柄飞刀从袖中飘出悬浮在他身后组成利刃阵盘,一时屋内肃杀之意凌然,仿佛只需他手指轻轻一动即可绞碎身边一切事物。

片刻后,童子微微一笑,屋内的桌椅板凳缓缓落地,身后飞刃也依次飘回了袖中,就连他自个儿也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好似齐霖刚刚看到的都是梦境一般。

蓝蓝倒没有给他展示自己的本领,只是大体上为齐霖解答了一些疑惑。

“这方天下有诸多的修行法门,童子那一支属于符师,他天生具有念力倒也算半个念师,修行三类他便占了两类,有时我也嫉妒他这么好运。”

鸿禧听蓝蓝难得夸自己一回,有些得意洋洋的晃着身子,恨不能再多听几句。然而蓝蓝才不理会他,白了鸿禧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齐霖愈发的好奇了,他追问道:

“修行三类?是哪三类?”

“就是练气、神念、纯粹武夫这三类,百里叔便是一个纯粹武夫,而船主、童子还有我,都是练气士。”

“哦,这样啊。”

“当然,还有境界之分,三类修行各有各的境界划分,我和童子都是灵通境的修士。”

“灵通境?那是什么境界?”

“简单来说,就是迈入炼气士的第一境,当然同境界也有高下之分,后面还有两个境界,一是照光,另一个则是金丹。”

鸿禧此时有些耐不住性子插嘴道:

“蓝丫头,你别忘了还有引气、通脉、周天这入门三境呢,你我虽一步就跨过去了,但一般人可是要花上数年的。当然了,齐霖你要是想学,叫我一声哥我便教你,顺带着我那念师的本事也一并传授与你!怎样合算吧!”

齐霖有些意动,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相蓝蓝先开了口:

“你可别信他的,他是天生的念师,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教人凝练念力。况且念师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何必让他白白便宜。至于那入门三境,路边书摊都能买的着相关的书籍,就更不用求他了!”

蓝蓝越说越气,显然他也曾被这坏小子给骗过,如今见他又要骗人,她哪还肯让他得逞?

“啊,没意思,真没意思。蓝丫头,这才到哪儿啊,就这么护着他?”

“要你管!”

相蓝蓝抬脚就要去踹,童子利落的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再看他时他已开门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叨叨两句:

“你们慢慢聊吧,我呀,找吃的去喽!”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齐霖望向相蓝蓝,想知道她的本领是什么,倒是把小女孩儿看的有些娇羞。

“蓝蓝,你……”

他刚想询问蓝蓝,却不想女孩儿会错了意,教训他道:

“问什么问,我还没同意呢!”

随即摔门而去,让齐霖越发的懵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还在琢磨女孩儿心思呢,屋门却再次被推开。齐霖以为是蓝蓝回来了,便下意识要去解释,却不想来人并不是他的两个伙伴,而是大伯齐承泽。他连忙装作一脸茫然,怕被对方看出破绽,识破自己没疯的事实。

“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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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可还习惯?伯父给你带了几件衣裳,快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吧!”

齐承泽不等齐霖反应便上前要给齐霖更衣,这突兀的一幕让齐霖立刻心生警惕,他紧退数步,可哪躲过齐承泽?只片刻,大伯就将他抓住,一把扯下他身上的麻衣后,他便愣在了原地。齐承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霖腰间挂着的香囊,神情之中满是惊愕之色。

“霖儿,这个香囊,是……是你爷爷给的吗?”

齐霖不知道大伯唱的是哪一出,他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便见大伯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伸出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将那香囊摘下,好似要确认什么一般,凑近到鼻前嗅了嗅。

任谁也没想到,齐承泽闻到那香囊的味道之时,他眼眶居然湿润了。在齐霖惊诧的目光中,他假意揉了揉眼睛,而后像无事发生一般对齐霖说道:

“啊!没事了,没事了。霖儿,你且住下吧,这香囊我拿走了,可以吗?”

虽是询问,他已将这香囊握在了手中,显然是不打算还给齐霖了。

齐霖知道自己拒绝也是无用,便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大伯齐承泽不再逗留,他拍了拍齐霖的肩膀,叹了口气后便离开了。

目送着这花甲老人离开后,齐霖陷入了沉思。他不知到自己这香囊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但大伯的反应告诉他,这东西必然牵扯着什么秘密。六年前的那天,爷爷同样给了他这样一个香囊,今天又是如是,难不成这一切的主使会是自己的爷爷?他不敢确信,也不敢就此往下去想,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踏入了多深的水中。

过往的事究竟牵扯到哪些人?害死自己母亲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爷爷?

齐霖瘫坐在地上,仅仅是这么一想,他后背便渗出了许多冷汗。

黄昏时分,出去闲逛的相蓝蓝和鸿禧都返回了屋内,两人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行头,里里外外都穿上了干净素白的衣服,精气神顿时与这齐府的气氛融为一体。虽不是孝子孝孙,可客人该有的礼节他们还是要顾忌的。

“齐霖,你怎么了?”

他们一进屋便见颓废的齐霖瘫坐在地上,于是急忙便上前询问。得知前后发生的这些事情,相蓝蓝和童子鸿禧也陷入了沉思。

“或许……”

相蓝蓝劝慰道:

“或许是我们多想了呢?齐霖,我看还是去问问老管家吧,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问清楚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鸿禧也附和道:

“是啊,这里还有很多事透露着古怪,我看还是不要下定论,或许那香囊真就是驱蚊用的呢?”

见齐霖依旧萎靡不振,相蓝蓝也不再犹豫,她拍板道:

“齐霖,你不要再想了,我破例卜卦一次,是非对错都能得出结论,你爷爷到底是不是凶手,等我这一卦结束了便都清楚了!”

相蓝蓝要做卜卦,最兴奋的便是一旁的鸿禧。这一路上他都只是听闻这丫头的神奇,但终究也没骗得她露一手,今天倒是个好日子,难得的能见识见识这离奇的手段。

相蓝蓝哪知道鸿禧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只是简略的解释道:

“我所学的术法比较特殊,每次使用都会导致施术者和受术者一段时间的不幸,并且施展起来还需要一件媒介作为通灵之物,这东西最好是与你想知道的过往之事相关的物品,联系越是紧密越好,齐霖,你能找到这样的物什吗?”

“通灵之物?”

齐霖一时没了主意。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不幸,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已然是很不幸的了,再不幸又能不幸到哪里去呢?他更在乎的是从何去寻找那联系着母亲命案的众人,过去数年里他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父母留下的东西也尽数被大伯三叔给拿走,如今要他找一件与过往相关的物什还真不算容易。

“这大宅子不行吗?齐疯子一家以前不都住这儿吗,你就拿它做引子占卜,我想齐疯子不会介意的!”

鸿禧大大咧咧的但也不在意会有什么灾厄降临,看齐霖磨唧的拿不出东西,自己便焦急的出起了瞎主意。但随即他又想到相蓝蓝着凉还生着病,便又改口道:

“蓝丫头,你这身子骨能撑得住吗?要不算了,等下次我再瞅瞅你那本事,我不在乎这一两天的。”

相蓝蓝却不甘示弱的挥了挥拳头:

“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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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是能被这种小病打倒的吗?”

转而他又想起鸿禧要以齐府整个为通灵之物的话语,笑骂道:

“再说了,童子!你当我是神仙啊?媒介是需要焚烧为祭的,难不成你要我把这齐府给烧了?”

童子立刻又嬉皮笑脸道:

“那不行,烧宅子这么野蛮的事儿怎能让半仙蓝蓝去做?不过要是仪式许可,我替你烧了也不是不行。”

说着也把素白的胳膊露出来挥舞了两下,以证明自己足够野蛮。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相蓝蓝咯咯直笑。

也不知怎的,相蓝蓝一跟童子说话就生气,但每次生完气又能被他给逗乐,不过这会儿她还是收敛了笑容,强板着脸说道:

“媒介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屋内的桌椅板凳,屋外的砖瓦墙泥都可作为通灵之用,但这些东西不一定能同时联系到所有人,齐霖,你还是仔细想想,你娘去世那天,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所有人都接触过的?最好是你、你母亲还有你爷爷三人共同接触过的,这样我的妙法才能更加有效。”

齐霖对那日所发生的所有细节都记忆犹新,此刻他再次回忆往事,试图从过往的一幕幕中找到一件联系着齐家的物什出来,这物什必须是一切的因由,也必将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香囊!”

他记的清楚,那日他爷爷绑在他腰间的香囊他的母亲也接触过,他怀疑正是爷爷绑在他腰间的香囊引来了恶犬,也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我能想到的只有他给我的那个香囊了,但那件事后那香囊便遗失了。”

齐霖自嘲的哂笑了一声,如今的他不愿意再叫齐业一声爷爷,转而用更为陌生的“他”来代替。这一切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过去的毕竟都过去了,而真相也基本也就是他心中的定数了。

“这可不一定哦!”

鸿禧灵光一现,他神态得意,双臂环抱于胸口,还要假寐着双眼以本就抬不太高的下巴冲向齐霖、相蓝蓝二人,以表示他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此时的童子毕竟是童子,不卖个关子哪还是他鸿禧?他微微眯开一只眼,得意洋洋的等待着二人央求他揭晓答案。

“砰!”

相蓝蓝一拍桌子,骂道:

“你要说便说,不说我便不再理你了!”

他这才收敛姿态,转而笑嘻嘻的道:

“说说说,你生什么气嘛,怪吓人的。”

见他还扯东扯西,相蓝蓝又是一个瞪眼,童子立马安分的交代了起来:

“刚刚齐疯子说,他大伯见到他身上那个香囊后先是诧异,而后便问他这是否是他爷爷给的。显然在他大伯心里已然知晓这东西的来历,问齐疯子不过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并且他大伯闻了闻后还强行要走了那香囊,啧啧啧,你们想想,一个香囊而已,他大伯是怎么知道来历的?而他又为什么非要拿走那香囊?”

鸿禧神秘兮兮的打量着身旁二人,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求知若渴的急切表情来,然而不等他顿上片刻,一旁的相蓝蓝便又要拍桌子了。

“因为他不确定!是因为他不确定!”

鸿禧连忙在相蓝蓝落掌前开了口,他可不想再被这黄毛丫头训斥一番。

“齐疯子的大伯必然是见过这香囊的样式,闻了闻后还要坚持带走,说明他并不确认这个香囊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你们猜猜,他大伯为何起初惊讶诧异以至几近相信这香囊就是他熟悉的香囊,但再闻了闻后又开始自我怀疑非要去比对一番?”

“当然是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了!”

这回,还没等相蓝蓝抬起手他便抢先给出了答案。

“我怀疑齐霖六年前遗失的那个香囊目前就在他大伯的手里,如果这个推断正确,那么他大伯此时必然回到了自己家中去做比对,怎么样,我们要去确认确认吗?”

“去!当然去!”

相蓝蓝率先开口,齐霖也跟着点头。他们已发现了往事遗留的线索,如今只要跟随着这贯穿因果的真理之线便可接触到最终的真相,这怎能不让众人振奋?怎能不勾起他们寻求答案的探索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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