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重塑计划

《原石重塑计划》

52、不公正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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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丁带着皮特和扎克走进黑暗的走廊,在这条走廊里,腐烂的气味是那么强烈,他们不得不捂着鼻子,甚至停住脚步,以便鼓起劲来再往前走。这个时候,右手边的一道可怕的暗门忽然打开了,从那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抬着一件什么东西,那东西又瘦又黄,赤着脚,只穿一条裤子,伸开血肉模糊的胳膊和腿,他面色紫红,眼睛向上翻得只剩下眼白了,喉咙里往外吐着血泡,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暴了出来,他的后脑勺撞到了皮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又老是去重复那句话,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要水……我要喝水。

可是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到底讲了什么话,因为他已经活不成了,那两个抬东西的人给客人们让了路,其中一个说:“我们把他扔到沟子里去吧,狗圈里已经堆不下了。”

另一个点点头,说:“我们已经没有狗圈了,那几条狗已经在比赛中用完了,以后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些垃圾呢?这可是个大问题。”

然后这两个人便沿着艾克丁走过的路朝黑暗中走去,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不是开玩笑就太糟糕了。

艾克丁带着骑士们走进那可怕而又高大的暗门,暗门里头有道光,应该离目的地不远了,光亮逐渐填充整个空间,附近有许多声音像是从天而降,这些声音时而激动不已,时而鼓励喝彩,但却毫无感情,有时候还会喝倒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两个人甚至还扭打起来。

“干掉他,给他最后一击!”有人喊道。

“蠢猪!怎么这么快就倒下了?我可是在你身上压了钱的,你得心疼我的五十卡布啊,就像心疼你自己的烂命那样,啊!要是再不还手,你这辈子恐怕就没有站在擂台上的机会了,要知道,我可是赌你赢的!”另一个人将前面那个人的声音覆盖了。

即便是不够聪明的人也应该预料到自己会看到什么,在这不知从哪聚集起来的巨大光亮中,有一座类似祭坛的擂台,擂台的四周摆着七支大蜡烛,每支蜡烛前面都有一只滴血的盆子,擂台前坐着大约两百多个人,他们分别是带勋章的像是在战场上立过功的贵族们以及穿绸缎的阔绰老爷们,这些人竟把擂台上那鲜血不止的场面称为表演,使得冒险家对艾克丁带他们来这的目的产生了怀疑,这的确不是初到此地的年轻客人们所一下子能接受得了的,皮特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每张脸都是兴奋的,这些人啊,他们都在用不懂羞愧的眼神欣赏表演呢!

那擂台上已经有一个人倒了下来,就像刚才被抬走的那个人一样,他长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两条腿阴森地扭曲着,他大概已经意识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于是不止一次地用浮肿的手抓住对手的小腿,要求终止比赛,但这有什么用呢?人们把钱抛给胜利者,也把钱砸向失败者。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杰尼获胜了!”看客中间的一名穿斗篷的荷官大声宣布,“继续赌下去吧,已经快要晌午了,我要看看你们的钱包还能维持多久,轮到下一个上场!令人胆战心惊的刽子手,亚特骑兵团的切克玛尔先生!他是第二位挑战者,来吧,给个好价钱,直截了当地说,切克玛尔准会赢!”

“见你的鬼!我赌杰尼赢,刚上场的家伙立刻就要完蛋啦!”一位高个子打断荷官的话,“我压一百,没得说,杰尼已经为我赚足了钱!”

“一个强盗怎么可能赢得过正规军呢?亚特骑兵团可是闻名遐迩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打过什么仗。”一个比刚才那高个子矮半截的富商站了起来,充分肯定地说,“一个士兵拿不到军饷就跑这儿来了,他大概是穷疯了吧?刽子手先生?我压一百,赌你赢!”

于是又有人争先恐后地往这两个人身上压了许多钱,但总的来说赌杰尼赢的占大多数,因为他在之前的角斗比赛中干得十分出色,这个叫做杰尼的强盗只有一只手,然而这不是问题,他的那只手可以把硬币捏成粉末。

再来看看刚上场的这一位吧,这个叫做切克玛尔的士兵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却是带着一把斧子上场的,难怪荷官会称他为刽子手。

我们的冒险家从未见识过这种残酷的角斗比赛,比赛的规则好像是轮流制,获胜一方必须在擂台上再战两轮,如果在这三轮里他都能活下来,那么就将晋级到下周的比赛。

艾克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座位,他让扎克和皮特站在两旁,显得自己非常有地位。从参赛者的外貌上判断,他本能觉得杰尼会赢,但没有压钱,因为他是刚来的,得细心观察一番。

艾克丁似乎是非常具有准确的预判能力,他清楚地知道一名手持武器的挑战者是敌不过赤手空拳的强盗,他认为如果挑战者很有信心的话,完全可以不带武器,即使比赛规则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不利的。

皮特是唯一闭着眼睛听完整场比赛的人,他在整个过程中共听到三次惨叫,第一次是士兵先生的左手被人折断了,第二次是士兵先生的右手被人折断了,第三次是士兵先生的胸口被击中了,事实上还有第四次,只不过那次的呼救太微弱了。

“奇怪,为什么我赌谁,谁就得输!”之前那位给出肯定答案的富商抱怨说,“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定是的!”

“大多数人都赢了钱,只有你一直在输钱,滚吧!”某个大嗓门喊到,“你或者可以成为下一个挑战者,我一定会赌你赢的!”

一阵可怕的风暴过去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这个时候,擂台上又出现了第三位挑战者,这位挑战者的面相十分惊人,他长着两颗脑袋,但身体、手臂和腿都是共用的,这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老鼠,或者说是长得和老鼠相似的怪胎。

“罕见的挑战者,来自暗森林的斯克拉毛鼠。”

荷官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说:“耍赖!怎么可以让毛鼠参加比赛?”

“这里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你要做的就是下注,先生,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倒可以原谅。”荷官摘掉帽子,露出一张满是脓疮的脸,那个人就立刻不说话了。

这次,赌杰尼赢的占了少数,多数都赌毛鼠赢,比赛开始后,杰尼先是占了优势,他成功将毛鼠逼到角落,轻松端掉了对手的小脑袋,但即使是少了一颗脑袋,这只生命力顽强的毛鼠还能活着,而且它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了,由于杰尼是连续作战,所以没能发挥先前的优势,他下一秒就失手了,让对方绕到了背后,那只毛鼠的脑袋很快又长了回去!长相还比原来好看些!

没听说过毛鼠的赌徒们恐怕要输钱了,就在大家为这毫不起眼的小家伙的再生能力赞不绝口的同时,杰尼娴熟地利用腿和膝盖把对手的好几次攻击都挡了回去,并且抓住机会往前一推,使毛鼠飞速向后撞向蜡烛,蜡烛的火焰在毛鼠的背上点着了,它在通红的火光中翻滚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灭了火站了起来,不过它那烧伤的皮毛倒没之前好看了。

就在人们认为杰尼即将创造三连胜的时候,毛鼠的眼球变得和玻璃珠似的,这是这类动物开始生气的表现,只见它的两颗脑袋相互商量了一下,然后像一只不拴锁链的老狗那样聪明地卧在地上,这样子,经验丰富的杰尼就无法正确判断对手要向哪边进攻了。

由于杰尼的动作已经变得缓慢,所以毛鼠挠了挠后腿,竖起耳朵,跳了起来,它看上去是想用锋利的爪子作为进攻的武器,不过这一招很快就被杰尼识破了,杰尼侧过身躯闪掉了攻击,用独臂的力量顶住了对手的腹部,他呐喊一声,想要把对方的肚子捅出个窟窿。

但是太晚了,杰尼改变了面部表情,打了一个寒噤,他大约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正向他扑来的野性的眼睛,那只毛鼠的两颗脑袋能在空中旋转,其中一颗脑袋咬住了杰尼的独臂,另一个脑袋成功咬破对方的喉咙!

不管是观众,还是杰尼自己,都已经明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杰尼听到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躺下去休息似的,愉快地闭上了眼睛。

观众席上又有人开始抱怨了:“这不公平!他凭什么要和一只怪物角斗?”

赢的一方和输的一方喋喋不休地争论起来,不过争论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荷官那宏亮的声音打断了:“这没什么不公平的,接下去还有更加精彩的表演呢。”

忽然整个密室都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有一个大家伙出现了,红眼睛的家伙,身上的毛发特别旺盛,灰色的鬃毛一直从额头延伸到脊背,走路的时候还晃动着箭羽似的长尾巴,除此之外,他的身高高出两米,外形和人类并无太大差别。

“这就是野兽先生,他来自于最伟大的帝国,他将出面终结一切,当然,你们也可以赌他输,如果你有这个勇气的话……”

“帝国人!”扎克就像下一个上场的挑战者,握了握愤怒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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