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

《谷神!》

第二回 龙朝殷施威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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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龙朝殷见那女子口唤郎君缓步向自己走来,心下吃惊不小,正欲起身,忽见那女子双眸绿光一闪,龙朝殷顿感神魂飘荡,骨软酥麻,已是瘫在椅上。那女子走至朝殷跟前,将身一倚,就偎在他怀中,伸出纤纤细指抚着他的面颊,说道:“郎君哪,妾身已等候你多时了。”龙朝殷躺在椅上乜乜斜斜的看着她,问道:“你是谁?”红衣女子格格笑道:“你是我的郎君,你道我是谁?今天是你我大婚之日,春宵一刻值千金,郎君与奴共赴云雨去罢。”正说着,玉手顺着他的脖颈就向怀中滑去。

龙朝殷身子猛然一怔,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腕子,笑道:“交杯酒还未喝,怎好行事?”那女子笑道:“郎君说的是。”将手一翻,现出一个银盅子,递到朝殷嘴边,道:“郎君请用此杯。”朝殷一饮而尽,道:“你夫君还有一事相求。”女子道:“郎君要什么?只管说。”朝殷道:“要一双箸,一张碟,一口剜心尖刀。”那女子笑道:“良辰美景,郎君要尖刀做什么?”说罢丢了酒盅,使两只手扳着朝殷双颊与她对视,忍不住向他凑近,眸中摄魂绿光更盛。却见龙朝殷冷笑一声,喝道:“好酒怎能无好菜,我要拿尖刀剖开你腹,取你的胆来下酒!”说罢双眼放出两道金光,暴冲而出!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朝殷目中金光一照,顿时如遭重击!脱身飞去,急转落地,跌跌撞撞踏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就气的她花枝乱颤,愤然道:“郎君为何这般无情,奴与你作耍,你倒暗箭伤人!”朝殷笑道:“你这个毛鬼,到底不知死活,在这里勾谁的魂?摄谁的魄?敢在我头上撒野!”红衣女子道:“你喝了奴的交杯酒,便与我做了夫妻,怎能狠心动手!”朝殷笑道:“正教你知道老公的本事,那酒是什么好东西,还你!”说罢将口一张,酒水如迅箭一般急射而出!红衣女子忙将身闪过,那酒水全数落在房门之上,把半截门板打的稀烂。红衣女子见状大怒,脱的将身一跃,破门而出,回首叫道:“来!来!来!奴岂怕你,此番也让你认得你老婆!”

此时阴觉房内,二人对了一掌,各存疑问,就都停了手。那人道:“且慢,你是谁?”阴觉听的心里既好气又好笑,骂道:“你这个蟊贼!擅自闯进我房内,倒来问我是谁?”那人道:“不可误会,我方才在屋外见到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飘进院来,甚是蹊跷,就跟进来一探究竟,原以为这是一处荒院,不想竟撞见了你。”知他是人非鬼,阴觉就点起桌上烛灯,见他身穿褐劲装,束发黄丝带,腰间别着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生的俊秀挺拔,举止却有些轻佻,言谈间眉目带笑。

阴觉在椅子上坐了,道:“半夜在外流窜,也不像个好人。看见红衣女子就尾随,断然是个色鬼。”那人看见桌上摆着茶水,他也不客气,溜到桌边,拿起茶壶就昂头喝了起来,喝完回道:“我叫做尘笑缘,是个收钱办事的闲人,受那落日仙城之托,来找他们的少城主。寻人之事怎好耽搁,就一路趁着月色从仙城到此地。”阴觉一听落日仙城,心下暗道:“他口中的少城主莫不是那个受伤的小子?”正想再问,忽听门外一声巨响,两人出门一看,正见那红衣女子跳出房来,尘笑缘将手在额上一拍,道:“天啊!看错房门了。

龙朝殷紧随其后跃到中庭,只见那女子将手一伸,双掌燃起绿火,随后再翻,现出一个长柄带穗的大红灯笼,中间燃着幽幽萤火。她拿起灯笼就向朝殷打来,朝殷见灯笼袭来,急闪身,脱的一跳拉开身距。将双手一合,白光大盛,凭空现出一杆长枪来。那枪通体如玉,缠绕着一道金色龙气,上下窜动。朝殷持着枪对她笑道:“我这杆谒龙枪许久未用了,今日你可要使我尽兴些。”红衣女子冷笑道:“只怕是你的身子不能使奴尽兴。”

朝殷舞起长枪,就似风车般转起,脚步腾挪,向她刺去,红衣女子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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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鬼灯,身形变换,左右遮拦招架,二人一连斗了三十余合,难分高低。虽一时未见胜败,但朝殷枪势迅猛,那女子只得抵挡,全无反攻之能。心知一寸长一寸强,红衣女子不愿久持,意欲近身接战,就卖个破绽,闪过枪势,扬起鬼萤灯向朝殷头顶打来。朝殷将枪一横,意欲挡住攻势,不料那女子竟扬起面纱,将口对着灯笼一吹,顿时火势大作,绿萤鬼火化作一个狰狞面颅向他袭来!朝殷猛然一惊。红衣女子攻势再出,“冥火残烬!”只见一道掌气夹带炽火之威,朝殷躲闪不及,迎面正中此招!跌倒在地了。

阴觉二人正在廊下观战,尘笑缘见势不好,正欲上前帮忙,却见阴觉伸手制止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手。红衣女子正欲追打,却见朝殷一个打挺,压着身将枪绕过后颈,枪尖杵地一纵而起,“怒龙折腰!”磅礴灵气化为金色龙首,自下向上挑起!红衣女子错愕之间,左肩已是受创。

尘笑缘也吃了一惊,低声道:“龙气?”红衣女子又惊又怒,正欲发作,抬头忽见东方微光已现,暗道不好!急忙跳出战圈,就欲脱身,阴觉赶上前喊道:“休叫她走了!”三人一起向前围来。那女子慌了,就将鬼萤灯往地上一掼,炽盛鬼火凝成一个人形绿焰,足有两丈高,拦住阴觉等人。红衣女子越空就走,阴觉见状喝道:“哪里去!”抽刀一击斩破火人,打的那绿火余焰四散,飞身上了半空,将二指一伸,一道雷光破空而去,正中红衣女子左臂,将她击落在地,随即一瞬连出数十刀,绵密刀气斩出电光,织成一张罩天雷网骤然落下!红衣女子正危急间,忽来一道骷髅黑气飞入院内,正抵住刀光,顿时化消雷网。红衣女子高喊道:“鬼意救我!”只见一道黑色人影飞身闯入院内,连发数道掌气,阴觉身形一时受滞。那黑影趁势携起瘫在地上的女子化光去了。

阴觉使刀破开掌气,缓缓落地。朝殷赶上前问道:“追吗?”阴觉道:“不必,本想留下她打探一二,不想竟有帮手,恐怕久追不利。”朝殷见尘笑缘来,就指着他问道:“你也遇着了?还是个男鬼。”尘笑缘知他戏言,笑道:“兄台说笑,二位好本领,是哪方高贤?”朝殷道:“我叫龙朝殷,他是阴觉,都为沐流君之徒。”尘笑缘道:“原来是西海执君高徒,果然不凡。”朝殷道:“原来你也是个内行的,师承何处?”尘笑缘道:“我乃坤域坖州人氏,与你们不同,是个离家人。”朝殷道:“坤域人来坎域何干?”尘笑缘道:“七年前,天地异变,坖州已是化为死地,人畜难活,十停死了九停,残存者都往他处谋生去了,我就做了个收钱办事的散修,游历各地,四处辗转,碰巧来了坎域。”

打斗声早吵醒了前院的左忠年,他走至内院正听尘笑缘说起坤域之事,拄着杖近前问道:“七年前,难道不止此处有变?”尘笑缘正待要问,阴觉道:“这老丈是此处的院祝左忠年。”又与他说了界阴山之事。尘笑缘点头道:“我也曾听闻界阴山,但七年前天地异变非是如此简单,四域地脉皆有受损,坤域地脉最为严重,北海执君曾率人修补,不想竟失陷其中,堲尘君与一众修者都已下落不明。而后坖州地下涌起暗红之气,若是过久接触会使人神识躁乱,癫狂嗜杀。”

左忠年听罢,更添愁容,叹道:“原来坤域也遭逢大劫,方才离去的那两个是鬼么?”朝殷道:“是鬼,你不必忧心,已被我打退了。”尘笑缘笑道:“龙兄,我方才在廊下看得真切,那鬼不是怕你,是怕日光。”朝殷道:“你是胡说,鬼若怕阳又何来当年界阴山之战?”尘笑缘道:“我曾听人说,目神亲设下了两道封印,一个是界阴山本身的‘锁灵地缚’,另一个是借地脉所设的‘阴阳禁线’,鬼族若过此线,便会被日光所伤,不能久留。”阴觉道:“你说的是,今日见那鬼惧怕日光而走,想来阴阳禁线是无大碍,只等我们上山再探个究竟。”又指了指那间厢房对尘笑缘道:“你不是要寻少城主,这屋里躺着一个你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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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笑缘进门一看,笑道:“面相与那城主有五分像,定然是他。这外面打了半日都吵不醒他,无疑是个懒鬼。”说着就要唤他,忽见他肩上之伤,‘咦’了一声道:“怎会受如此重伤?”阴觉就对他详说了昨日之事,又道:“若要他伤愈,必要找回离体之魂,且有七日之限,七日一过,残魂便会散离,恐他将沦为痴人。”尘笑缘沉吟道:“怎地好?那城主儿子笑嘻嘻的出门,回家变作一个痴呆,他怎肯甘休,我好人做到底,好歹要还他一个囫囵儿子。”

朝殷道:“界阴山是极阴之地,最能吸引魂魄,他之残魂多半在山内,你可要与我们同行?”尘笑缘道:“也好,我正有兴致见识此山,不过你二人可先行,我恐他昨夜被鬼惊扰,先替他做个护法,随后便至。”又在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使手一攥,摊开掌,现出一个滚圆的石球,递给朝殷道:“带上此物,我可寻得到你们”朝殷拿过石球颠了颠,笑道:“你却会这个手艺,就是叫工匠打磨也没这般圆,以后做个石料师傅也饿不着你。”就把那石球揣进怀里。

左忠年送二人行至前院门前,作礼辞别,又道:“二位何不用了早饭再走?”阴觉赶忙摆手,口称不用,拽着龙朝殷就出了院门。左忠年见二人远去,就走进大殿,在谷神像前燃起檀香,跪地拜了四拜,道:“谷神在上,保佑他二人此去平安,也佑苍生免受灾厄。”

却说那黑影带着红衣女子一路飞走,至界阴山半腰方才停住,轻轻将她放下。女子犹然气喘连连,道:“鬼意,此番若不是你及时相救,我几乎没了性命,本想沿着那残魂去收些灵气,不想竟碰到这两个杀星,实在可恨!”黑影道:“鬼眼,邪主有令让我等布阵待命,万不可肆意而动,他不日便要出山。这次节外生枝,邪主若知,你免不了要挨上一鞭了。”红衣女子闻言,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颤声道:“鬼意,你可要替我瞒过此事。”黑影道:“我自会帮你周旋,当前还是养伤为要,先回鬼寂殿吧。”搀着她同往山顶去了。

阴觉与龙朝殷一路西行,不多时便至渡魂岭前,界阴山下,抬眼一看:

好个峻岭!好座大山!根扎黄泉,顶摩霄汉,坐于西海之中,地处天之尽头。水击山壁,浪滚四野,水击山壁似雷鸣,浪滚四野如霹雳。崎岖山上长的是峥嵘槐树,险峻石上种的是高耸长竹,高峰处不见生人走,险岭上全无鸟兽踪。黑雾漫漫藏鬼祟,阴风飒飒送魍魉,开天辟地无此恶,此山有名唤界阴!

朝殷道:“这个界阴山,果然了不得,既然那黑气是从上落下,源头定在山顶,不如飞身上去看个究竟。”说着就欲越空而起,阴觉一把将他拉住,道:“这是个什么去处?半山腰上都是黑气滚滚,他等在暗我们在明,若打你一掌也没处找去。”朝殷道:“依你,应当如何?”阴觉指了指眼前的一条山路道:“这山岭坐在水中,只有眼前这一处连着地,想是昔日上山人所设,我们沿路查探,若有变故也可及时抽身,若能寻得那少城主的残魂,也算做件好事。”朝殷道:“只好如此。”

那山甚大,进山之后又多是岔路,两人左转右转行了小半日才过山脚,朝殷忍不住抱怨道:“哥啊,你太谨慎了些,若这样上去,几时才能找到那个孽障,我们耽搁一晚,鬼族也已现形,迟了恐将一无所获。”阴觉道:“不要心急,小心行事为好。”忽见朝殷将鼻子嗅了两嗅,道:“真香!”

朝殷顺着香气就往山上跑去,阴觉只得跟上,一路行至山腰,只见一个头带斗笠,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支着一堆篝火,坐在那里翻烤着一只山鸡。他低带着斗笠,遮着上半边面容,下半截脸上的五绺长髯,十分醒目。那人低着声问道:“你两个在这里做什么?”朝殷已将脸凑上前去,瞅着那只山鸡,垂涎欲滴,回道:“自然是上山去了。”那人见朝殷离得近,就将山鸡一扯,拿在手里,口中道:“去不得,去不得,六识鬼在前布了阵,专等你们送命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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