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的刀

《感恩的刀》

第十七章 身死、刀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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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依旧是那么面无表情。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的双眼一直紧紧锁住鬼尊。不同往日走过带给人的阴寒之感,一种蕴热从他的身上无声蔓延,亦令对面的几人感到窒息。

“果然是你。玄法死后也只有你能开‘玄武破邪法阵’了。”元功受限的鬼尊,虽然明白中了赵正等人的拖延之计,依旧没有显露出怯懦之态,却也未见先前的嚣狂。

三鬼虽然明白已入困境,但鬼尊未倒,便是未输。见鬼尊仍旧沉稳,亦定心不少。

玄冥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两位少侠请去除去那三只爪牙;师兄且一旁掠阵,防止鬼尊脱走。”说着便一步步向鬼尊逼近。

赵正与陈梵可虽然立即答应,却也不由纳闷与担心:术法者应该与敌人保持距离才对,怎么反而主动近身,玄冥道长看似面无表情,不会是因为愤怒而被冲昏了头吧。

但疑惑又立即被鬼尊所解答了:“哼,别人不知道,以为你只是精通术法。不过我却很清楚你是术掌双绝。刚好今日就让我好好领教吧!”

“果然是你,波叔。”玄冥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他逼得更近了。

“哈哈哈哈!鬼尊的真相,唯有生死可解。”鬼尊终于运身起式,竟是抢先出招!

一掌袭身,却是残影中招,鬼尊也不回身,右脚向后便是一脚,却是再破残影。鬼尊旋即左肘急挥,终于对上玄冥的左掌,击得玄冥抽退半步。鬼尊抓住机会,转身连出数招。玄冥却是从容化、挑、拨、揉、压,尽数卸去攻势。鬼尊见正面连攻无效,再展诡异身形,数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然出手。玄冥同展灵变步法,避闪同时,巧攻鬼尊换招之隙。双方身影交错变幻之间,鬼尊竟然未占半分便宜。

见鬼尊丝毫未占上风,三鬼不由胆寒。数次交锋,他们自然知道他们绝非赵正、陈梵可联手之敌,更何况还有一个玄空在场。面对热血沸腾,急欲为牺牲的武林人士讨回公道的赵正、陈梵可,心无斗志的三人节节败退。

“赤鬼,你快点想想办法,我可不想死在这儿!”蓝鬼面对生死之刻,一改平日的娇媚,情绪失控地吼道。

赤鬼却是有苦说不出,自顾不暇之下,更无暇顾及她。蓝鬼与黄鬼尚且是以二敌一对付陈梵可,他一人独对赵正压力更甚。他不得不常常运使赤火神功以对杀招,但是他未大成且只得皮毛的赤火神功有多大的后遗症只有他自己明白。现下的多次运使,已经令其真气开始紊乱,奇经八脉有所损伤。再这样下去,就算能侥幸逃脱,也会真气冲突、筋脉逆转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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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青鬼看这一场大戏,竟是毫无插手之意,心中估量着:已经差不多了,那个老家伙肯定会最先设法逃走吧。毕竟除了自己之外,还算聪明人的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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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量间,场中果生意外。黄鬼在变招后退之间,竟然一把推在蓝鬼身上,将她推向陈梵可的刀锋。自己一个转身,就开始狂奔。

蓝鬼猝不及防之下,身形已失,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陈梵可拦腰之刀一分为二时,沐神刀的刀锋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轨迹避开了她自己撞上的身体。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错身之间,她已经窥见陈梵可的破绽,她毫不犹豫就是当胸猛然一掌。如果不是因为猝然间使出,未能以手掌运使“冰焰刀”的话,以这一击的位置就可以取了陈梵可性命。但这一击依旧令陈梵可重伤,被重重击飞而出。蓝鬼见一击得手,便飞身而前,要再一击取命。幸被一道刀气逼退。见赵正为陈梵可分神出刀之际,赤鬼瞅准机会,骤然间运出自己现下最强的赤火神功功力,猛袭赵正。赵正回刀不及之下,被一拳伤退,却是拼着中拳,一掌回击赤鬼。两人双双震飞倒地之后,却是赤鬼率先起身。显见准备不足之下,赵正吃了大亏。

玄空见场中有变,自己欣赏喜爱的两名年轻人皆负伤临危,不再作壁上观,双掌连出。掌气呼啸而至,接连震伤震退蓝鬼、赤鬼。

双鬼对视一眼,连忙乘隙而逃。

三鬼虽同是今晚目标,但赵正、陈梵可各自重伤之外,最是关心对方的伤势,玄空亦未忘记今夜最重要的任务乃是防止鬼尊脱逃,因而并未追击。这才令两人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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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鬼见场中变化大出其意料,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笑道:那个陈梵可果然有趣的很。又思忖道:三鬼能够逃脱,皆有自己的本事与幸运,既然三人命不该绝,何不将其三人招入麾下,扩充自己的实力之外,亦可一讨之前受排挤之恨。不过,最最关键的,还是今日鬼尊的命运。青鬼眼神再次锁定场中激斗最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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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唯有鬼尊依旧在与玄冥苦斗。苦涩的苦、痛苦的苦。鬼尊很早就知道玄冥是“玄武四道”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他深藏,他“无情”,他没有破绽。但直到真正对上并且生死相搏,他才直到玄冥比他所想地更加难对付。他耐心、他冷静、他敏锐。永远在鬼尊最凌厉的攻势下“消失”,永远在鬼尊最难以防守的时候攻击,永远在鬼尊最需要平复真气之际“扰乱”。鬼尊有一种错觉,与之相比,玄冥才是真正的“鬼”,他鬼尊则是被鬼附了身。玄冥又好比一层膏药,怎么揭都揭不开,一旦揭开就是血肉淋漓。

而“玄武破邪法阵”内,鬼尊不仅立降三成元功,真气运行亦受影响;玄冥的玄武派功法却是大有加成。此消彼长之下,鬼尊竟是渐落下风,处处受制。

鬼尊心里很苦。他和玄冥都知道他有绝招“赤火神功”。玄冥现在应该也洞悉他的“赤火神功”有隐患,所以在如此生死之斗仍旧不敢轻易使出。但只有鬼尊知道他修习的“赤火神功”隐患与后遗症比玄冥估计的还要大。毕竟正宗的“赤火神功”与偷学山寨的“赤火神功”实在是天上地下,除了威力以外,影响最大的就是对功体的损伤了。运使的威力越大,反噬就越强,甚至是成倍的增强。

玄冥没有给鬼尊太多犹豫的空间。已守多攻少的鬼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个破绽,玄冥一掌正要击中鬼尊胸口,鬼尊不及挡招,当机立断,“赤火神功”功力聚集于胸口猛然爆发!

重掌击中鬼尊胸口的玄冥反而被那股猛烈的力量震得吐血而退。鬼尊不愧是枭雄,猛咬口中舌苔,硬是将反噬的真气混着要喷涌而出的鲜血吞咽而下,趁着玄冥被震退胸口大开之际,追袭而出。就在汇聚最后刚猛功力的必杀一招就要印在玄冥胸口之时,双刀齐现,硬架此招。摧枯拉朽的掌力瞬间将赵正的好刀击成碎末。但沐神刀无愧神刀之名,在陈梵可强烈的意志与决心之下,不畏强压反而豪光大绽,硬生生承接了此招。当然持刀的陈梵可与失刀的赵正亦在余力之下,再度重创,血洒天地。气空力尽、油尽灯枯的鬼尊还欲强聚真气,再出杀招,却被一道含杀掌气从背部灌入,透体而出。

鬼尊带着最后的一丝不甘挣扎了一下,终于轰然倒下。

“师兄,我们终于替你和其他武林正道中人除此大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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