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矢之城

《众矢之城》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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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安和伯众的帮助下,伯从争取到了最后的时间,紧紧的拥抱着遂意。“等我。”伯从狠狠的抱紧遂意,却蜷曲着嗓音在遂意的耳边呼吸。离开的时间到了,紧急追赶来的黑色小轿车带走了伯从。看起来儒雅的黑西装穿在带走伯从的人的身上,那一刻的这些人是粗鲁的,绝情的。

“李遂意,再不起来老娘的棒子要上身了!”离别总是与伤心为伴,眼泪顺着遂意的眼角流淌,遂意的睡姿将大大的床分成两个直角三角形。忽然听见楼下的威胁,遂意小小的细长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阳光刺透粉紫的窗帘,很是耀眼,整个房间被粉色包围。遂意一万个不情愿的艰难起身,一边回味着伯从在最后一刻对自己的告白,一边厌烦着母亲的警告。“来咯!”遂意同样扯着嗓子回应楼下的母亲,生怕自己迟来的回应导致母亲亲自上阵来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象征性的到楼下打个照面,表示自己已经起床的遂意被安排的非常明白。“一会儿把碗收来洗一下,我和你爸爸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哎呦!”无奈又惧怕的心理使得遂意发出不愿意却又可以的叹息。遂意搓洗筷子的干脆声在院子里面连绵起伏,碗撞击锅的清脆声在院子里一下一下的跳动,最后一声锅撞击灶台的粗闷声结束了短暂的劳动。

“遂意,走去图书馆。”遂意探出一头凌乱的秀发,看见整洁的伯从坐在小电驴上,抱着浅绿色的头盔。“走。”遂意拾起墙上的黑色布袋,一身肥大的黑色运动服很是土气,显得伯从的浅色牛仔搭白色t恤很是洋气。粉色的头盔勒住遂意同样肥大的脸庞,遂意傻呵呵的坐在伯从的后座张扬双臂。“遂意,快下来,前面有警察。”伯从一个急刹,遂意紧紧的抱住伯从,慌乱中摘下头盔,走到人行道中。大风缱倦遂意的乱发,伯从在前面等着她慢慢地走过去。“伯从。”遂意跑向伯从,刚要上座,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警察拦下来。

“小朋友,电瓶车不可以载人,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伯从赶紧道歉。“对不起警察叔叔,下次再也不这么干了。”

“打电话给家里人。”

无奈,本以为老大不小还可以享受父母接的待遇时,警察一个疑惑的眼神让遂意瞬间紧张到脸红脖子粗。“二十六了?老大不小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是是是。”直接面对年纪的怀疑,遂意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别人的质疑,每一次都云淡风轻,又在之后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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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们下次不会了。”伯从将小电驴停靠在路边与其余的车车并排放整齐,和遂意步行来到图书馆。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恨不得瞬间躺倒,呼噜大睡。

“懒猪!”伯从宠溺的将包放在遂意的身边,自己去拿书。睡意朦胧中,装满小推车的伯从什么时候回来的,遂意完全没有意识。喜欢的音乐温柔的塞进遂意的耳朵,瞬间振奋人心。“回来啦!”“对呀!”遂意蹦蹦跳跳的挑选自己喜欢的书,伯从安静的开始学习,一边对着书,一边对着电脑,一边看着遂意。

“小哥哥!”看到兴奋的地方,遂意的灵感来袭。“借您的电脑一用?”手已经伸向电脑的遂意不好意思的来回收缩着自己的双手,收缩着自己的胸腔。“行!”伯从立即递出自己的电脑,挪到遂意的面前。“怎么会有胖胖的,还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手也这么好看。”伯从一只手将自己的脑袋支撑在桌子上面,静静的看着遂意。并没有在意伯从此刻想法的遂意一头扎进自己的文字世界,为自己的故事感动、鼓舞、高兴,扭动腰身、晃动肩膀、晃动脖子。傻傻的遂意啊,你的想象中的伯从真是此刻的伯从呀,赶快转过头去看一看他眼里的你是多么的美丽、温柔!

“李遂意,再不下楼,你就给我滚出去,老娘一天天的伺候够了!”母亲的声音响彻院子,传出街巷。在惊吓中打开脑子,在寒冷中蜷缩,遂意难过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大踏步走上楼梯,大步来到遂意房间的母亲一把掀开李遂意本来就没有盖在身上的被子,甚至还拖着大半截在硬生生的地板上面。“起了,起了。”遂意有气无力的起身穿上拖鞋,穿上床头那件起着球球,灰色的,脏兮兮污渍的薄外套。寒风从门框灌入房间,惊起遂意的一串寒颤。“你个姑娘,一天不知道要干什么,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遂意一边慢吞吞的走出房间,一边听着母亲刺耳的训诫。

遂意满脑子的伯从,导致不能专心做任何一件事情,母亲怎么会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理解吧!遂意坐在黑漆漆的桌子边,等待早餐。父亲坐在黑漆漆的角落,烟雾缭绕,等待早餐。小猫走过遂意的怀抱,留下可爱的花脚印,留下高傲的姿态和肥硕的背影。站在桌角,离母亲最近的地方,小猫伸着头,扯着嗓子朝着遂意的母亲撒娇。猫的待遇前所未有,超过遂意,母亲宠着,父亲护着,遂意不喜欢,也不讨厌。拿起透明杯子,在饮水机面前自调一杯温水,温水温暖手指,温暖发凉的口腔,顺着喉咙进入饥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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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垒。温水下肚,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听话的眼泪听懂了遂意心头的意思,立马跑出来发泄她不安的情绪。看看猫,看看母亲,看看父亲,遂意已经起床,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孤独房间,打开悲伤的、离别的音乐。

“遂意!”电脑的音乐声掩盖不了那一声熟悉的呼喊。遂意仍然反射性条件的第一时间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探出凌乱的秀发。忙碌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那个朝自己挥手的男孩并没有出现。眼泪随风洒落,遂意关上窗户,躺在硌背的沙发上,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斜靠在膝盖的脑子随着音乐带入忧伤,这是自己与伯从离别的第四个年头。伤感的音乐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首,电脑也修了好几回,蜷缩在沙发上的遂意设想了自己与伯从的一切爱恋画面,却仅限于设想。

“李遂意!”八月底的炎热加上剧烈的篮球运动,屈伯从浑身湿透的跑到李遂意的面前。“什么时候入学的?也没有跟我说一声?”许久没有见到邻居大哥哥的李遂意巴不得赶紧刨个大坑躺倒。两行人对撞走过之后,遂意一边强行的与室友开心大笑,悠然散步,一边将自己湿润的眼眶隐藏在大笑里面。遂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与自己说话,尽管这样的画面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幻想了一遍又一遍。炎热的空气随着两行人的渐行渐远,被莫名的冰霜冷却,两行人之间好像注定了回避与漠视。

双手掠过发际线,将头发撩到脑袋后面,让混乱的脑子清醒片刻。墙壁上模糊的背影在画纸上发黄,遂意的睹物思人只是这不到一方的后背。画纸愈见模糊,将遂意带进这个背影的世界,空旷、灼热、无聊。“李遂意!”伯从一边走,一边回头叫着李遂意的名字。“李遂意!”风吹草动,只可惜两人的脚下只有硌脚的砂砾,遂意想要追上伯从,每一步都疼到专心。跑不上两步,脚底鲜血沾染砂砾,干了又湿润。伯从却不曾停下脚步,仿佛脚下的石头很平滑柔软。艰难起身,迈步的遂意的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而流淌的眼泪,每一滴掉落在本就布满伤口的脚上。“屈伯从……屈伯从……”心里的呐喊怎么也逃不出喉咙,李遂意只能大声的哭泣,用尽全身力量的抽搐,像一个失去全世界还浑身伤痕的婴儿。再怎么哭泣也不会有人再将她抱起来,再温暖、温柔的怀抱里面用心安慰。屈伯从消失的天际线出奇的明亮,是令人向往的美好世界,只可惜可伶的遂意永远到达不了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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