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灵听了这话，耳朵不由得抿了抿不过大概是因为是个半大不小的姑娘的缘故，云晓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多了几分可爱。

向老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喜欢，“我这个小老太太就不逗你了，过来和我说会话。”

云晓灵看着向老夫人的模样，终究还是闷不吭声的往老太太前面一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中总有几分心虚。

“自从那一日你离开过后，我那个儿子要死要活的，让我到果园下面去住了一段日子。”

向老夫人嘴角含着笑意，看着院子里开的热热闹闹的花，“不是我对自己家孩子没信心，实在是我家那个想不到这些东西，就重新布置的屋子，我很喜欢，就算是整天呆在这个屋子里面，我也多了几分高兴，谢谢你呀小姑娘。”

云晓灵终于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虚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直都装成是个喜好玩乐的小姑娘，可是现在这么个小姑娘，竟然一本正经的给向老夫人的儿子出主意。

演技有点不好，差点露馅了。

云晓灵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害羞之意，“我不过是陪着向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天，就觉得屋子里面黑沉沉的，压抑的很，向老夫人醉心于花草，心境应当舒蕾阔落，这么想着，我才一直闹向前辈。”

云晓灵低垂着头，微微笑了笑，“只是想不到向前辈真的采纳了！我真高兴，这下子师傅总不能够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姐了。”

向老夫人被逗得合不拢嘴，早早的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我只听说过不学无术的纨绔少爷，却没有想到我面前站着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小姐，真真是让老身开了眼界了！”

“我师傅开玩笑的话而已。”云晓灵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嘟嘟囔囔的，“向老夫人您都已经说过很喜欢我的布置了，要是还骗我，总不大好。”

向老夫人笑呵呵的，“好好好，不骗你不骗你……你这次过来做什么啊丫头？难不成是真的特意来找我这个老不死的玩儿？”

“您不要这么说自己。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多少人想家里有个老人家还不行呢。”云晓灵眸子沉沉，紧紧的盯着向老夫人，“您这样妄自菲薄，是把向前辈想得有多坏啊。”

看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开始长篇大论的教训自己，向老夫人心里有些酸酸的，暖暖的，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这么能说人？”向老夫人十分顺手的伸手揉了一把云晓灵的揪揪，“小丫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都已经快要及笄了，实在是算不得小丫头。”

云晓灵今日为了装嫩，特意扎了两个圆圆的小揪揪，看起来更是稚气了许多，千辛万苦的把自己的揪揪从向老夫人手里解救出来，“其实这次来……确实是有求于人，我在家里用大瓷盆养了碗莲，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通常都是刚刚开花，碗莲就从底下坏掉了。”

沉水面上的神色有些惊异，这不是自己最近养碗莲遇到的问题吗？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云晓灵直接支使着向前辈去把碗莲搬过来。

向老夫人对于一个小姑娘，把自己儿子使得团团转转这事儿，并没有半分不悦，反倒靠在床头，嘴角含着笑意，就像是看着小孩打闹一般的模样。

“我听说你这一次进村子的时候，给这些小孩儿也带了糕点？”得到了肯定的点头之后，向老夫人神色更加温柔了些，“这些小孩们过的也确实不容易，其他的小孩儿都在上学堂了，只有他们一个个的大字不识……”

“我也觉得小孩子家家的，如果不认识字，实在太危险了。”云晓灵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看到的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新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着在村子里面修个私塾，然后我自己出钱请老师，村民们不用给钱，家里的孩子也能够读书认字，打算盘……这样一来，再如何也该愿意了吧？”

向老夫人看着云晓灵兴致勃勃的模样，摇了摇头，委婉的道，“虽然送小孩上学，他们不用给钱了，可是现在这种半大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几乎是一个劳动力了，小孩去认字读书，虽然不要钱，可是会耽搁小孩儿做活儿…….你要是想在这个村子里开私塾，可就要做好吃了哑巴亏还不能闷着丧良心啊。”

向荣把碗莲端过来的时候，刚好听了个大概，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碗莲放在桌子上，一边点了点头。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虽然是在京城边上，但实际上过得都不大好。”向荣紧皱着眉头，一改往日憨厚的模样，“如果是其他的事儿都好说，但是如果利用了孩子们做家务的时间，这些村民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向老夫人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还在这里呆呆，傻傻的站着，快把我送到碗莲边儿上去！”

向荣稍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把老人家抱到了桌子前，心里更是乐开花。

自己母亲一向骄傲得厉害，自从卧病在床，不良于行以来，主动让他抱着挪位置的次数屈指可数。

青花瓷盆里小小的碗莲走的还是花骨朵儿，另外有些花开一半，半个手掌好不容易养好的小金鱼被单独剔除来大的叶子绿油油的漂浮在水面上，自然有几分趣味。

向老夫人来了兴致，伸手拨弄水面，惊起熟睡的小金鱼，向老夫人看到小金鱼的模样，静默了一瞬间。

把碗莲和以植物根茎为食金鱼放在一起养，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才会这么惊天动地。

沉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小金鱼，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竟然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