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灵看着这个场面，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喜气。
“这是随我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云晓灵说着，面上有了几分惭愧之色，“大概是我没有做好榜样，她和我一样，养东西也是养什么就死什么。”
向老夫人看着这一株可怜的碗莲，又看了一眼被碗莲根茎养的胖胖的小金鱼。
“也不是养什么就死什么，至少这金鱼吃的还挺饱的。”
向老夫人用手指把肚子鼓鼓嚷嚷的小金鱼翻了个身，看着小金鱼不是很灵活的把自己给翻回来，凉凉的道，“再把这鱼给喂得饱一点，估计就可以翻白肚子了。”
沉水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什么白肚子？”
云晓灵默默的看着自己平日机灵得很的侍女，不说话。
“你要不要重新买几个小丫头调教？”向老夫人看向云晓灵，十分诚挚的建议，“至少不会把碗莲和金鱼一块儿养，还都养死了。”
老人家这般插科打浑，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沉沉暮气，云晓灵自然也乐得配合。
“虽然有点想，这个提议也很诱人，但是到底跟在身边许多年已经有了感情。”云晓灵笑眯眯的配合着老夫人，“不如我把碗莲和小金鱼都放在夫人这里吧？老夫人养的这些花花草草养的最好了，把碗莲和小金鱼交给您也放心。”
“你这话说的和托孤一样。”
向老夫人回了一句嘴，噎了一下人，却没有反驳。
向荣看着向老夫人这个模样，只觉得心潮澎湃。
在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她说话就是这般模样。
可是自从向老夫人缠绵病榻以来，就越来越有老人的模样，可是那般模样却让人觉得隐隐有些心惊胆战的。
好像眼前这个人忽然之间，就会随着那些逝去的老人家，也跟着一去不复返一般。
“那儿子这就找一个大瓷缸来。”向荣挠了挠脑袋，笑得有些憨傻，“地方大，碗莲也能够养得好一些。”
向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十分不忍的转过脑袋，“现在已经进入秋日，碗莲再怎么样也要枯萎了，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没有打什么主意，只是实在不擅长养这些东西。”云晓灵说的十分诚恳，“就算现在秋日碗莲养不活，等到来年春夏，也是一样的。”
向老夫人听了这话，好像有些愣了愣，随即笑开了，“你这个孩子说话倒是好听的很。罢了，你把这一盆碗莲留下吧，我就帮你养着，以后你想要来我这里看花，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云晓灵听了这话，眯起眼睛，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向荣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这是给了自己老娘一个微不足道的牵挂。
“还有这满园子的果树。”向荣也做出了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您是知道的，我和阿兰都不擅长照料，等到来年春日，还是得要麻烦娘才行。”
“嗯。”向老夫人心里软软的，眼眶也有些红，就转过头看向另外一边，“也没指望着你们照顾我这些宝贝果树。”
接下来的时间应当就是母子二人的温情时光了。
云晓灵把沉水扯着出去了，两个人看着外面茂盛的花花草草，都是眼前一亮。
等到午膳过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少了大概四分之一，竹屋里面多了许多青竹做成的花瓶，里面的花草颜色不一，插瓶也没有个章法，姹紫嫣红的挤在一起，整个屋子里都热闹了不少。
向老夫人看着自己被祸害的这些花花草草，不由得扶额，“我辛辛苦苦养的这些花，就被你们这么给糟蹋了，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算了算了，出去吧！”
说着又看向一边对着屋子十分满意，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再添些花草的傻儿子，终究是叹息了一声。
“以前还想着你和阿兰早点有个孩子，我也能够含饴弄孙，帮你们带一带。”向老夫人回想起自己这半日所费的经历，忽然之间就有几分庆幸，“还好，你们还没有孩子，不然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向荣看着老夫人精神奕奕的模样，在心里也笑了笑。
“这两个丫头大概是在自己家里被拘束得厉害，到了娘这里，仗着娘脾气好，确实有几分放肆了。”
说着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道，“要是娘嫌弃这两个丫头烦，我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日后别过来了。”
向老夫人十分嫌弃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她们，不如你不别过来了吧？”
母子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向老夫人虽然嘴硬得很，可是眉眼之间都是一片温软。
等到日暮西沉，向荣这才把两人送到村落之外，对着云晓灵脸色也好了很多。
“谢谢你的药方，还有你的办法。”向荣黝黑的脸上挂起柔和的神色，竟然也没有几分违和，“你想要的兵器，我帮你锻造，你说你有图纸，现在带着吗？”
云晓灵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眼前一亮，把一直装在腰间荷包的图纸拿出来。
“这个是我给的图纸，是查抄了各种古籍的。”云晓灵又拿出一沓自己做的小本本，“这个是古籍上面一些有用的笔记，向前辈也可以看看能不能用上，我在锻造兵器这一块儿也是行外人，如果有冒犯，还请向前辈见谅。”
向荣看着这些笔记，忽然之间隐约有些后悔，天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书上的这些弯弯绕绕。
不过都已经答应了人家小姑娘了……
“好，我会去看这些东西的。”向荣咬了咬牙，“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块儿说了吧。”
云晓灵从这一句话里硬生生的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她还是摆了摆手，“我对兵器不大了解，不过我在古籍上看到过，说这柄刀若是成了，三具尸首叠加，可以一刀而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