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德风典礼

德风亭竣工典礼就要开始，李隆基认识了马致远后，让他负责这一工程的建设，并将马致远任命为司士参军，马致远负责建造德风亭，工程进度大大提升，李言潮插不上手，仅仅贡献了避雷装置和里面桌椅，又由于做避雷针需要大量的铁丝，将鼓风机和焦炭做了出来，一下子将本地冶业提高了几百年水准。

德风亭位于府衙正北面，通过府衙街与衙门北门相望，望东看去，就是王毛仲和李言潮的三进院落。众人进德风亭大院后，是曲折的小径和蜿蜒的小溪，花草芬芳、树木参差，置身其中宛如仙境。此处由于地势高，植被茂盛，夏天也清凉无比，的确是怡人所在。

这是典型的唐式风格建筑，所谓亭，并不是一般的凉亭，而是一个硕大的建筑物，这个亭子之所以叫“亭”，因为从外观看，除了门窗没有任何墙体，东南西北各六根立柱，形成了二十间房屋的格局，亭顶部框架全部采用榫卯木质结构，建筑之时，李言潮看不了大唐的图纸，但建起来后，才发现这个亭子跟后世故宫中和殿的造型极为相似，在唐朝生产力条件下，只不到两个月完成了这个硕大的建筑，体现了潞州本地建筑人才，特别是马致远建筑设计能力。

这个亭外面为亭，中间为楼，正厅会客，后厅就餐，还设立盥洗室，根据李言潮提议，在餐厅制作了大型的圆形餐桌、餐椅，正厅的会客室，也不同以往，正座是一个大型长台，摆放文房四宝，李隆基就坐在那里，其余宾客分列两旁就坐，面前是窄窄的长条桌，整个风格，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第一个。

“这高桌高凳，坐上着实舒服，本王批阅公文，也觉得恰好，以后潞州官衙，可仿此制行事。”李隆基笑着说，他一边示意众人就坐，一边问马致远，“这高高的桌椅乃李郎贡献，他还‘发明’了‘避雷针’，马参军以为可以避雷击否？”

“能否规避雷击需要在雨季到来才能知道。因制作避雷装置，李郎贡献了鼓风机具和焦炭制作之法，并加入‘专利’，乃本次建造德风亭，让吾眼界大开之处，”说着他转向李言潮，“虽说为潞州同乡，吾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妄活二十载矣。”

李隆基称善，说道：“有功之人皆赏。”

典礼大会，其实就是班底这些人，外人包括上党县令韦如意等，一律不准入内，李言潮估计李隆基要做一个主旨发言，果然，他说：“诸位，德风亭落成，谁来说说“德、风”的含义呢？”

刘义堂出列拱手道：“殿下取名德风，出自‘论语颜渊篇’之，‘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之句，意即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草随风动。”

李隆基颔首不语，看上张玮，张玮说：“别驾郎，张玮骑马射箭还行，讲这些有些勉强。”张玮看来是袭爵做的县令，并不是进士出身。

王毛仲也没得话说，至于李宜德，刚刚摆脱奴籍，他不是穿越者，而且也不识字，肯定说不出一二。

李言潮便出列拱手道：“的确，‘德’、‘风’取自《论语·颜渊篇》：‘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意为，君如风，百姓如草，风临草上，草即随风。今日没外人，咱关门说，临淄王此时摆布须视己为君，吾等追随殿下而动，不知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李言潮又道：“今主上文治武功皆不如前朝，朝纲混乱，韦氏专权，安乐乱政，奸孽当道，群魔乱舞，需拨乱反正之主，应在临淄王身上。这才是德风的最大的含义。”

此言有点大逆不道，众人大惊失色。但李隆基不置可否，在案几上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又发问道：“李重俊政变，为何无果被杀呢？”

这时王毛仲终于有了机会：“重俊先杀城南武三思，而后去占玄武门，已失最佳战机，故而让皇宫有睱反扑，乃至于败。”

见李隆基颔首微笑不语，张玮捋着须髯说：“重俊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李宜德对这些朝中事缺乏了解，故而沉默不语。

刘义堂说：“李重俊所依赖的那些人，都是军人，没有出谋划策之人，恐怕这是根本原因。”

李隆基仍然笑着不说话，他看向李言潮。

“李重俊其实最恨安乐公主，为何没杀得了呢？”李言潮反问众人。

“当时安乐公主回了娘家。”王毛仲说。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李言潮笑着对众人说：“作为太子的李重俊都不知道安乐公主回了内宫，他甚至找寻上官婉儿的寝室迷了路。完全是盲目的发动兵变，加上军人缺乏谋士，先打城南武三思失去了时机，导致了兵变的失败。

“因此，别驾郎，诸位，我提议，现在我们就着手建立自己的情报体系，整顿潞州沿途驿站，以往京兆解税款为由，组织起咱的情报网。”

“情报网？”众人听了新鲜，都在问。

“潞州虽在边远，要心系长安，要安排人手，将京兆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我们的视线范围，周边大的州县也如法炮制，我们要让别驾郎掌控全部情势，做出正确决策。”

“善！”李隆基拍了案几一巴掌，墨水洒在纸上，黑了一片，但难掩心中的兴奋，“这帮人，有点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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