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趴在床上,身子弓着,手中拿着细细的小长棍,床上放着一个大木盘,木盘上放着五六个小盒子。
“吱吱吱。”
盒子里发出响声。
“哈哈哈。”
朱瞻基发出沙哑的笑声。
朱瞻基在斗着蟋蟀。
“哈哈,滋滋。”
朱瞻基挑动着蟋蟀。
朱瞻基十分喜欢斗蟋蟀。
可以这么说,朱瞻基睡觉的时候可以没有美女,可以吃不饱,但是没有这声音,他是睡不着觉的。
张研太后见儿子病重,如此颓废,走过来了。
张岩把木盘往床一边儿挪,“儿啊,你别玩了,你知道外面人都管你叫踢蛐蛐天子了。”
“我还能活几年呐?就不能玩一玩我喜欢的吗?”朱瞻基说。
张研太心疼他这个儿子了,每天的病越来越沉重,这刚过两个月有所好转,却又因为一生气病情恶化下来。
“你不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那早知道,我死也不能让你到草原上打那一仗。”张研哭道。
“妈啊,”朱瞻基用手把张研的眼泪抹一抹,“不打的话,难以震慑朝中大臣,我不像我爹,他监国二十多年都是他培养起来的,我还年轻啊,这一仗至少也打起来二十年的太平。”
“那你呢!我只想你好好的。”张研道。
作为一个母亲,张研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
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他这个儿子了。
“昨天晚上又看过了一次,五成只有三四年了。”朱瞻基说。
“儿啊,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研哭的更厉害了。
“祁镇不太聪明,也许在给我七八年的时间,或许能给他调教的好一点,要是让他成为一代明君的话,给我十年也不太可能,若是真不行的话,我会让孙若微给我陪葬,让朱祁钰做太子当皇上吧。”朱瞻基道。
朱瞻基现在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张研现在已经成了泪人。
“那,那御医说还有三四年吗,再多调养啊。”张研哭道。
“最后这几年,但愿我多撑一会儿,多培养培养祁钰,其实他也不用我培养,现在就担心他的军事。”朱瞻基道。
“放心,我会帮你多看着他的。”张研说。
“哈哈哈,妈,你还是多看看这个题本吧。”
朱瞻基把一个本子给了张研。
“摊丁入亩,绝对的奇策。千古奇策。”朱瞻基说。
张研双手颤抖,看向朱瞻基,在低下头打开折子。
张研只是刚刚粗粗的扫了一眼,猛然双手合上折子,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满意的点点头,“明白了吧,对于天下百姓,祖宗的规矩也不算什么了,况且他的能力配得上这个位置。”
“当真是他写的。”张研问。
“嗯。”朱瞻基点点头。
“况且这次有人抢走他,必定是知道里面的事情,或者是要看看这些事情,要好好查一查。”朱瞻基说。
“有人把这个抢走了,抢走也没有什么用啊,这终究是对百姓。”张研说。
“所以说,”朱瞻基把头低下,“我觉得是因为朱祁钰威胁到他了。”
“威胁?威胁!”张研仿佛若有所思。
朱瞻基微笑的点点头。
“为太子?孙若微?”张研说。
“嗯,我若死了,留下她恐怕对朱祁钰,对天下百姓有所不便,而且他肯定会支持朱祁镇当皇上的。”朱瞻基说。
“把吴氏接来吧,娘俩也受了很多苦啊。”张研说。
“好,借这件事情就把她接进来。”朱瞻基说。
朱瞻基的心里面对这两个母子也是有愧的,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两个母子进宫来,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自己的心也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