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小王爷

《布衣小王爷》

第一部 第二十五章 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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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仝的这番言语,韩浅源真心不便马上答应。在他心里,还没笃定这件事的筹码。官场之上,任凭谁都不可能随意行事。哪怕你是和上级联姻。现在他虽然是马仝下属,成其好事可能会扶摇直上。但马仝目前处境却有诸多变数,搞得好两江总督不会怪罪,但也不会提拔了。如果搞不好两江总督怪罪下来,他就有可能遭遇贬职或是其他不测。那么,同马仝联姻无异于火中取栗,自讨苦吃罢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喜欢美色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正当年青的韩浅源,他也是需要女人来排解的。男欢女爱,那也是正常的。他早在前线打仗,勇猛过人,雄风长存,令敌人闻风丧胆,目裂肝寒,就这样一位威武将军,还没有婚配,也算军中一件奇事。一来他无暇顾及,也是没时间处置。二来也没有合适人选。韩浅源要求的标准还是不低,起码在门当户对这块,他拿捏得死死地。军中帐前,谈得往往都是打打杀杀。其余女眷,也都是军中家属抑或朋系,这些都是那种近亲之流,韩将军本来面子就薄,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又怎么好意思近水楼台。久而久之,这婚配一事就拖下来。

今天,马仝竟然要他娶自己的妹妹!他真不敢相信,亦无法理解,也不能决断。马翎固然美丽大方,是个标准的美人。以马翎的地位和才学,也算配得上韩浅源。另外她又是马仝的妹妹,韩浅源若能与她结合,还可以得到马仝的帮助,起码提拔个金陵府副都督是没有问题的。马翎此时也面红耳赤,羞怯之情溢于言表的。她心里美呀,听哥哥给自己寻了婆家,而且是这样的大将军,她从此不仅地位扶摇直上,而且还可以长久锦衣玉食,不愁前途。论门户,论地位,论身份,韩浅源对她来说,都是不二人选。马翎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不怎么与外界交往。虽然她和马仝都住在军中,但她从来不喜欢舞枪弄棒。而对于闺中之事,她也是不屑一顾。她更像个政治做派人物,喜欢研究统治学和军工计事,这对于头脑是异常精算的。

见韩浅源半晌无语,马仝不免有些尴尬。以他的本意,韩浅源不可能拒绝,也不好拒绝。但他没想到,对于自己的婚姻和前程,韩浅源竟爷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应。

空气就此凝滞,房间内的灯火似乎也一动不动,蓝色的窗纱,透过窗纱的光晕,整个地板上只有琐碎的光波,流利在製闷的空间中。

三只酒樽,就横在三人面前。面前那两坛女儿红,也只剩半坛。酒都喝到肚子里,就这样的烈酒,也只剩半坛而已。这么烈风的酒,他们却只当水,不,或许,连水都不如!三个人,三种喝法,三重心事。马仝喝酒,犹如饮水,急心荡漾之处,咕咕而尽。他有心事,多重心事。而酒正好流落,流落了世间的哀怨不愁。韩浅源喝酒,属实微醉,浅饮浊心,既不头脑发热,又合乎性情本质。马翎,乃一介女流,喝酒且不足道哉,她只为随顺哥哥们意境,点唇即止,无论含蓄。自然,三人面前三杯酒,自有分量。马仝酒杯早就清澈见底,咣咣无它。韩浅源面前酒杯尚有少量清冽。马翎则不然,那杯中既是拿在手里,也仍然是沉甸甸,半杯尚足。

再看二人面色,一个沉重凝气,胸起背伏,嘴角略有沉吟之色。一个双眉凝重,似有积淀,还会生机。第三者如桃花戴月,眉目传情,并稍有余恨,不死不休。那方宝剑,斜在樽前,宝剑上,滴着两汪清泪。那泪,谁人?它的主人,焉能不是马翎!今日之马翎,何其嫦娥奔月般洒脱和豪放,也载了一段心中情、梦中恨罢了。

马仝也不再逼问,只是一个人喝着闷酒。他知道这件事,终其绝也不能强迫韩浅源。这件事虽是好事,但毕竟自身有意还可,如果韩浅源就是没有这种心思,他又何必强人所难!他不能用自己的权力去改变别人,尤其在这事关重大前程面前。

当然。这时候也是他最最尴尬的时候,只要韩浅源不能当面表态,他就有此地无银之嫌。该说什么,还说什么,一语无垠罢。

这天晚上,韩浅源第一次失眠了。当然,失眠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为此婚事,而是马仝令他两日后攻打磐石山寨。他本来是入劝说马仝暂时不要攻打磐石山的,没想到马仝借婚姻大事不成之际促令他进攻磐石山,为朝廷长治久安开具新局面。两日前谢元鹏曾同他商议暂缓攻山,但马仝的几个决定就彻底改变了他的设计,甚至说改变了他的未来决策部署,他都不知道,以后这金陵城会发生怎样的大事,怎样的不知所以。

谢元鹏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头还是有点痛。从昨日夜里就一直是这样,已经持续了大约六个时辰。床边还有老太君送过来的酸奶,卧槽。不对吧,西门星浩在想,我不是穿越了吗!他翻下身,对着那个杯子笑了笑,且。什么酸奶,还不是一碗牛肉羹!他想起穿越前,总有老婆大人给他从冷飕飕的冰柜里拿出一杯酸奶,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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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最爱。他就是不喝粥,不喝汤,那也得喝杯酸奶。每天早晨,在他的面前,都会有两样东西:一杯酸奶和一打面包片。有时是四五片,有时是七八片,还有时他要求多点,来个十几片。岚姐总是笑着刮他的小鼻子,并轻巧巧地说:“你个小馋猫,看你吃不完我怎么收拾你!”他呢,总是报以感激的笑意,吐着泡泡说上一句“放心。老婆大人!”回忆这过去,再看看现在,真是天壤之别呀!欧阳教授,我要回去呀,我要回去!他在心底吼道。

回是回不去,再看看窗外,阳光还是那么明媚。这么舒服的大床,多睡一会会又何妨呢?他这样沉默地想。那突然看到窗外那棵梧桐,它的叶子已经突破重围,开在巨大的房顶,那叶片巨大,完全遮盖了屋子,于是院内就有那么一部分,也可以说相当一部分被巨叶笼盖,阳光也就再也无法照射进来。梧桐,梧桐,他在心里默念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突地就坐起来。不行,再也不能这么安逸,她现在必须要干点什么,因为他的任务马上就要到达极限时刻!

莒山大营主帅营帐内,还是那两个人,还是那几碗烈酒。

“怎么样,韩将军!”谢元鹏从他神色看出,结果并不是他的想象。

“大帅不同意,还是让我两日后出兵!”韩浅源抬起手,往喉咙里倒了一杯酒。他倒得太猛,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元鹏站起身,去理理他的后背,他才安静些。

“你不能这么着急,毕竟还有两天。”谢元鹏虽然心里急躁,但面色丝毫看不出来。沉稳和冷静,一向是他的代名词。

“能不急吗,仅仅是两天以后,我们的整个计划就要泡汤了。而金陵城,说不定又陷入万劫不复!”他的眼里、心里全是火,好像整个胸膛,都被怒火燃烧开来,他则一直压抑着,无法也不能释放。

“将军,你的个性该改改,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您说呢?”谢元鹏这几句话,又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

“好啦,你也不用安慰我。你心里,比谁都明白!”韩将军毕竟老辣,一语双关哪。

“我现在府内,有些事还真不好参合,尤其是你们军中之事。”谢元鹏说。

“这个我梦理解,换作我,也一样。”韩浅源又灌了一杯。这回,他居然没有咳嗽。

“你打算怎么办?”谢元鹏问。

“我能怎么办,还不是照他说的做!”他很生气,谢元鹏能听出来,这纯粹是气话,大大的气话。

“你能给我拿个主意?”韩将军说,“或者,也算给我指条明路?”

“哪里话,我要说的是咱俩,我们可是共患难的兄弟!”谢元鹏的话很真诚。

韩浅源再没说话,明显,他对谢元鹏说这话不甚满意。当然,他们之间目前也并非利益,起码还有兄弟情义。

“喝酒吧。既然你来到我的营中,就得客随主便!”他也不在乎,随手就给谢元鹏倒满杯酒。“来,咱这次干三杯!”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兄弟,慢点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谢元鹏问举起酒杯,把酒杯放在自己的额头,两眼直直地望着他,深情地告白。

“啥也别说了,干!”韩浅源瞪着红丝丝的大眼睛。

马仝都督府,很晚,但很安静。这个夜晚,这么多的事,马仝早已疲惫,他很想早早入睡。但是有些时候,你就偏偏不能如愿!谢元鹏的到来,直接打乱他明日去见两江总督的计划。

卧帐内的灯光一如既往,还是有点昏暗,就像疲惫的人和疲惫的心。两个同样昏昏欲睡的肉体,对抗着这么昏昏欲睡的夜晚。谢元鹏想说的不想说的,几乎都说完了。于是他开始瞧看马仝,那样子一副认真但又警醒的劲头。马仝抬头看着楼阁的顶层,那里边边角角都在约束着他那颗紧张的心。他下意识地抓起酒杯,杯中已经没有酒,就连残酒、剩酒都干干净净。这时候,一双手溜过来,给他斟满。他抬眼看看,谢元鹏正微笑着,向他示意:你可以喝了。

他感激地一笑,啥也没说,仰头干掉。

“说吧,除了这些,你还有啥要求?”他盯着谢元鹏的脸,一动不动。

“让我说实话?”

“说实话!”

“啥也没有了,就那两个要求。”谢元鹏不紧不慢,也不卑不亢。

“你这是在逼我!”马仝又灌了一杯酒,整个头老大,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你多了!”

“你才多了!”马仝吼道。

“大帅,你细想想,如果你答应我。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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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鹏的脸色有点急促,他甚至有点沉不住气。这穿越搞的,给自己增加多少烦恼,他在心中默默祈祷:西门星浩啊,西门星浩,你呀以后干啥事要多留点心眼,别整天想着飞天这类不靠谱的事,还是应该好好活在当下呀。

“真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样做我很难交待的!”马仝酒气熏熏地吐出来一句,然后又倒胃似的咕噜咽下去。

谢元鹏不看他,悠悠地说:“大帅。我已经把所有的可知不可知的都跟您讲透了,最后做决断的也是您,当然,我想好不好您最后深思熟虑,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决断!”

“这个道理老子懂!”马仝又开始爆粗口,“你这不是强加于我吗!”

“行,就算我强加于您,但最后也是为您考量的!您要知道。如果您不这么做,后果该有多么严重!”谢元鹏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他觉得再纠缠就没有意义。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马仝也没则了。仔细想想,谢元鹏说的还是有道理。这样的后果,他确实想过,没有其他很对的途径。他之所以如此,无非不甘心罢了。

“跟您说吧,您是不甘心我的指路!”谢元鹏想他所想,及时出语。

他内心一惊,这真有点烫手山芋的味道。先前自己逼迫韩浅源使用的就是这种手法,而自己正中下怀,谢元鹏也会黑自己开这手。人哪,都得认命,强中更有强中手。

马仝又一番出语惊人:“如果我答应你,你能给我――”

“放心,大帅。所有金陵府的军工差使,以后就都是您的。”谢元鹏允诺地,他不再是试探,而是交易。这种交易,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马仝起初眉头紧锁,但谢元鹏最后这句话却令他喜笑颜开。他心里清楚,就是这,他已经花费太多心思。今日果真如他所料,谢元鹏最后的底牌也是这个。这就是智者之间的对话,所有的话有虚有实,你尽管揣摩。智者,只需要稍动心思,便可告出。而愚钝之人,再三调拨,也是无动此心。可见,两人之间的谈判,看似公道,实则不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你觉不能轻易掀开,否则这场谈判就没法打算。尽管互相摸透对方的底牌,也是谈判的重要因素,但有谁会愿意接受露出底牌给对方!

其实,谢元鹏也知道马仝内心所想,也明白如果不满足他此时的底牌。那么,马仝很可能拒绝接受他的建议,这是任何交易的基本原则。从无到有,从秉持到平衡。绝对是一门学问。还有一点,就是两权行害,一定要取其轻。谢元鹏用最少的功力,就改变了金陵府的势力格局,也可谓以小博大了。

现在,马仝不仅答应了他的所有条件。而且,还会配合他完成救出知府钱尚的特殊使命,这就是他谢元鹏最最高明之处,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深受钱知府赏识的重要原因。当天下午在莒山大营,他就可以笑盈盈地看着韩浅源在他面前狂饮三杯,那可是烈酒啊!

“兄弟。你太厉害了,你没有让我失望。还有你让我无法知我了。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办得如此顺畅,哥哥太敬佩你了!”韩浅源不折不扣地一番表白,谢元鹏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为了我们的终极目标。”谢元鹏也很感动,“再说,关于你的婚姻大事,我一个字都没敢提。好在大帅再酒桌上,也只字未提。”

“这件事就不必劳烦弟弟了,回头我会向大帅说明。”韩浅源又一次抱拳感谢。

现在,两人又可以头对头、脸对脸,好好畅谈一番。

连日下雨,金陵府就像是进入洪水天地,滔滔长江横灌秦淮河,秦淮河河道狭窄,又倒灌金陵城。城里的东大街基本淹了大半,那里的居民正潮水般想西城涌入,二进出东西城区的唯一一座大桥――秦淮河桥,却垮塌了。然后,你就可以看到在桥的东桥头,挤满逃荒的人,还有数不尽的流民和饥民。

天空中还在下着雨,下泻着瓢泼般大雨,就像是天河决堤,水满满地从天上泻下来,直冲人间。水在河堤处已满,渐渐地淹过河岸,而河岸附近,也是拥挤不堪的黑压压的人群。形势一片紧急,许多人命悬一线,却不自知。

华夏的部队被安排在桥东疏导流民,但他的军队素养偏低,许多人只知道蛮力阻挡,还有拳打脚踢和棍棒伺候。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力,更谈不上跟百姓解释。这时候,洪水已经漫过堤坝,正在向附近的人群逼近。大雨还在呼呼下,部队还在和百姓搅成一团,眼看危险就在眼前。

这时候,由东向西驰来三匹马。三匹马上三个人,各戴斗笠,冲进桥边。

那排头汉子勒住黑马,喝道:“华夏将军可在,速速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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