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7月10日，巴黎圣心大教堂

是路灯把一棵树分成了两半，一半翠绿，一半狰狞。正如坐在橱窗里的我，目光呆滞，却咧着嘴角。

我抬头看了一眼钟楼，时针刚刚指到9，我看见欢快的你在草坪上拥着一个男孩。我看见你笑的像烂漫的山茶，可你埋着头的肩窝，却在四处张望，我知道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人，也或许，你的期待已被搁浅，看见港湾上来了一搜帆船，就以为能一路远航。

“塞雷克斯，我今天美吗？”充满期待的眸子里因为带着稚童般的纯真而闪着光。

“你像灯塔般闪耀，让人忍不住靠近，但太近了又觉得刺眼，我的宝贝儿。”他笑的是那么儒雅，好像真的就像是那个样子。

“我们去跳舞吧，今天是个盛大的舞会那。”他拉着你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人群中走去。

“可是我不会啊，我从来没有学过这些的。”你显得是如此的窘促，可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又始终没忍拒绝。

“一起跳起来啊宝贝儿”他揽着你的腰肢，却完全不顾你僵硬的步伐，不停的旋转，旋转，大声叫喊着。

你只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等一下，等一下，停，我好晕，快停。”你强忍着眩晕，还不忘了抱歉的对他说:“塞雷克斯，我觉得我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我的头好晕，抱歉，抱歉。”

你明明已经带着哭腔，他却满不在乎的来了一个标准的华尔兹转身，甩开你，冲进女孩儿最密集的地方。

“那你好好休息啊宝贝儿，顺便看着我，看着的舞步。”他跳的是那么放肆，流连于一个个女孩之间，举止亲密，完全不在乎你是不是会在意。

你很晕，踉踉跄跄的走的一旁，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揽着一个个女孩，同样的旋转，甚至额头相抵，你却觉得，那两个人跳的真好，在你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一滴滴眼泪打湿了你的发梢。

我还是没有出现，我忙着记下今晚在场的每一个人。

米隆加的音乐仍然欢快，跳舞的人仍在跳舞，你默默的退到草坪上的阴影里。终于在午夜之前，他回来抱住了你。

“想我了吗？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又变得磁性，温柔。

你背对着他，肩膀还耸着，“为什么，你要去跟那么多的女孩儿跳舞？就因为我不会嘛，你明明都去抱住别的女孩儿了。”你因为哭过，声音变得更咽。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在享受音乐，享受今晚，所以当音乐结束了，我抱着的是你不是吗？”他从背后抱着你，一点点的啄去你脸庞的泪水。

“抱紧我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我也可以学跳舞的，我跳的一定比其他的女孩都要好，你以后不要去和别的女孩跳舞了。”你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他，甚至觉得今晚的不愉快是因为自己不会跳舞。

“好了好了，以后都不会了，马上就到午夜了，我们开心一点好吗？我带你去喝酒，想试试吗？”他一边摸着你的头，一边笑容逐渐灿烂。

“可是，我酒量应该很小的，家里对我的教导很严，我从没有喝过，就喝一点点好不好。”你还红着的眼眶里，突然多了些说不清的好奇。

“那我们走吧，我的小爱哭鬼。”他兴奋的拉着你，欢快的在草坪跑起来，像极了一对相互追逐嬉戏的鹿。

“嘿，看我带谁来了。”他牵着你，坐在一张长桌旁，大声介绍着。“这是我的女朋友莉莉丝。”那副样子分明是“看到了没，这是我今晚的妹子，货色不错吧”

“大家好，我叫莉莉丝。”你生涩的对着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给我的宝贝儿来一杯龙舌兰日出，她还不会喝酒。”

多么关心的腔调啊，你那时低头浅笑着，完全没想到这个午夜，会如此的戏剧。

“宝贝儿，你像这杯酒一样令人着迷，闪耀极了，我真想忍不住吞掉你。”

“别闹了，大家都看着那。”

你羞涩的推开他，眼里的笑意似乎比这杯酒还要黏腻。你尝试着喝了一口，只觉得很甜，并没有觉得这其实是一种高度酒。月亮上来了，微风不停的吹，你的发梢飘起来，像风牵着你的手，让你感觉到不停的旋转，就像今晚舞池里的华尔兹。

朦胧间，你感觉到被抱起来，那个怀抱是那么温暖，让你沉沉的脑袋找到了依靠。似乎是走到了教堂里的某个房间，房间很高，尖顶的琉璃上刻画着七大天使和路西法。

他就那么躺在你的身边，在炽热的鼻息里，你的裙子被褪去，露出迷人鲜活的胴体，可你其实并不反感，甚至是期待。

“宝贝儿，享受今晚吧，我早在就期待这一刻了。”

绯红的脸，颤抖的身体，你的手按着他的头，将他慢慢的从脖颈，移到胸口，移到小腹……

你在酒精的麻痹中睁不开眼睛，只随着他的律动轻轻呻吟。

从臀尖，到大腿，他仔细的吻着每一寸，你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包裹，突然的一阵刺痛，你知道完成了蜕变。

在下身一阵阵的撞击里，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好，虽然还是很疼，却有种心愿满足的喜悦。

你叫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下的撞击也越来越激烈，胸口，脖颈不断落下一个个吻，你呻吟的声音让自己都觉得羞愧，只能把头埋进床单。

可就这个时候，“把头抬起来，宝贝儿，让我看着你。”

在你的面前，他缓缓的捧起你的脸……

“啊嗯，嗯，啊！啊！……”在人生的第一次高潮里，你看见一张笑的宛若扭曲的小丑的脸。

噩梦的一夜开始了，一个，两个，三个……你不知道有几个人，在这具新鲜的肉体上宣泄，那些自称绅士的人，那些所谓绅士的人，差点将你撕裂。不停的掌掴，唾骂，把你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摆弄出各种羞辱的姿势，嘴里，下体，一次次被填满，甚至将要窒息……

酒意里沉醉的眼睁开了，好像看见周遭是一只只狰狞的黑山羊。身体像个木偶般空空荡荡，失去力气，随着绅士们的欢愉发泄一下下耸动，蹲在你眼前的那个人笑嘻嘻的看着，时不时的揪起你的头发拍拍你的脸。

一整夜，从午夜到凌晨。

“还好吗宝贝儿？你今晚美极了。”男人在你的臀尖拍了拍。“祝你生活愉快！”

太阳的离去造就了白昼的尾韵，正如黑夜的降临，给了月亮闪耀的机会。教堂的钟声唤醒初晨的雨，衣衫不整的你，赤脚走在泥泞的草坪，不知多久，才回到房间。

你回过神来，才终于看见我。“你是谁，你也想得到我的身体吗。”呆滞的如同一根牧场的栅栏，眼光涣散，却呆呆的立着。

“叫我安静先生，我来看看你。”我平淡的如同此刻的你。

“我的头很晕，很晕很晕……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被骗了，很显然不是吗，也可能，是因为宿醉未醒。”我淡淡的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你的床头。

你愣了片刻，开始嚎啕大哭，你张着嘴，却发不出声，脑子里浮现着一只只山羊在你身上泄欲时的疯狂，更将那个骗子的脸印在了瞳孔上。渐渐的，眼睛红了，眼泪停了，你坐起来对我说:“杀了他们好吗？”

“好。”我终于听见了一句带着情感的话，尽管像舞者用刀锋做腿，在心尖舞动一般刺痛。

“那么陌生人，你现在在想什么？安静先生是吗？你想得到我吗？”

你笑起来了，眼睛还是红的，在床上慢慢的爬起来，像只晃动尾巴的黑猫。

“先去洗澡。”我转身离开。

生锈的关节开始晃动，手指翻飞着，弹出一把生锈的剃刀。　　22216/10851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