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楼往事

《天意楼往事》

第十章 穷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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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本书是平行时空中发生的故事,都是扯淡,年代、史实多有错乱。圣语也不是汉语,书中一切对话、文章都可以视为本人扯淡的翻译。

礼部尚书张九龄进大明宫弥罗殿,向皇帝汇报。大明宫位于圣朝长安城,和太极宫并称圣朝的两大皇宫。当初隋朝的皇宫本是太极宫,在长安城的正北。隋朝末年,群雄并起,李渊自称唐帝,又接连消灭魏公李密、郑帝王世充、夏王窦建德,圣朝太祖起兵发难,打着为三人报仇的名义,在太极宫擒获李渊、李建成父子,建立圣朝。太祖晚年昏庸,被太子钟广经、齐王钟广纶所蛊惑,秦王钟广济领兵袭击太极宫的北门玄武门,与拥护太祖的诸军激战三天三夜,诛杀太子、齐王,接过父亲禅让的皇位。

从此以后,太宗皇帝认为太极宫实在是不祥之地,隋朝、唐帝、太祖三代,国祚都不长。太极宫镶嵌于长安城墙之内,如果京城有难,不方便逃脱。因此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之北,龙首原之上,兴建大明宫。太宗皇帝爱惜人力物力,直到驾崩,大明宫还没建成。等到大明宫建成的时候,已经是圣历四十五年,天后、高宗十三年的时候了。太宗皇帝不幸一语成谶,到了大明宫建成的时候,圣朝已经听从天后摆布了。

大明宫本名永安宫,因为发掘李斯监造的秦镜一枚,可以照出人体内的五脏六腑,一清二楚,又可以照出群臣的忠奸、国运的兴衰,所以改名大明宫。目前这枚施过法术的神镜,还高悬在大明宫乾元殿正门之上。大明宫的设计者,是圣朝闻名四海的大画家、《步辇图》的作者阎立本。建成的大明宫极为华丽,占地面积近六千五百亩,体量宏大,规模壮观,重楼叠阁,碧瓦飞甍,雕梁画栋,金砖铺地。三大殿的木材都是从百越交趾之地运来的黄梨木,质地轻便坚实,有独特诡异的香气。铺地的金砖,是在苏州姑苏城外的精品御窑里烧制的金砖,油光锃亮,质地坚实,敲之如金子般铿然有声。宫中所藏的奇珍异宝,各国贡品,不可胜数。天后年间大肆扩建大明宫,始得建成,耗费民力物力无数。

大明宫正门为南门丹凤门,从丹凤门进入大明宫,有三道宫墙。宫内有三座大殿,外廷朝阳殿在第二道宫墙中间,是皇帝朝会群臣的地方。中廷宣政殿在第三道宫墙中间,是皇帝日常和群臣见面的地方。内廷仁王殿在宣政殿以内,是皇帝日常办公、和群臣讨论机密问题的地方。建成之后,天后在朝阳殿受朝,文武百官、各地代表、外藩使者,无不欢欣踊跃,向凤冠霞帔、人近中年的天后祝寿,三称万岁万万岁,场面极其壮观。

高宗晏驾后,天后迁都洛阳,升历朝历代的洛阳宫殿群、本朝的洛阳行宫为神宫。大明宫一度被冷落,几乎荒弃不用。天后传位今上皇帝后不久驾崩,今上皇帝还都长安,将朝阳殿改名为乾元殿,仁王殿改名弥罗殿,大明宫这座宫殿也焕发出昔日的神采。

那当朝天子钟世隆,头戴元宝形的乌纱帽,身穿赭黄色龙袍,坐在龙椅上,面前是一张玉几,放着一大摞公文,面前还有摊开的公文。他凝视着公文,若有所思。他是一个表情严肃而凝重的中年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因为长期操劳公务的原因,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些。乌纱帽之下,已经能看见几缕白发。他中等身材,嘴边留着淡淡的胡髭,眼神像老鹰般锐利,有时会吓人一跳,显示出他决非一个易于摆布之人。

他是圣朝第五代皇帝,高祖父圣朝太祖武皇帝钟立德,曾祖父太宗文皇帝钟广济,祖父高宗天皇帝钟为善,父亲玄真太子钟日轮,如今他继位十年。

这几天,皇帝已经多次派皇道的法师,去监视天意楼和颍州的最新动向了。随着张九龄进殿,尚书右丞相张说和御雷天师张禄可也尾随其后,进殿向皇帝汇报。殿中被烛火照的通明。有十八名武士护卫,左边九位,右边九位,拿着十八种兵器,站成两排。皇帝叹道,“咦!今夜这三位居然都姓张!”

张说连忙说,“老臣已老,应该有新人接臣的班了。”皇帝不提这事,转而问张禄可,“为什么没能降伏天意楼上一伙妖人?”张禄可连忙说,“老臣死罪死罪!实是他们妖力太强,臣等正人君子无能为力,几个头领都逃逸而去,只杀了一万多妖民。”张说怒道,“你为什么没能完成任务!”皇帝做个“止”的手势,“是朕的主意,你不必义愤填膺。”

皇帝转头问张九龄,“据你所知,现在天教有多少徒众?是剿灭还是招抚?”张九龄报告道,“启禀陛下,现在天教估计有三四十万,在天意楼上死了一万两千,将近逃了一万八千,剩下三百来个忠于教主吴由天的人。二教主孟宪那里,有五万余人,现在已经解散了。剩下的人等,全都呈分崩离析之势。”

皇帝说,“你调查得不错,但朕总觉得没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张九龄说,“据臣所见,朝廷应该重修纪纲,把附逆的百姓感化回来,这样几个教主也就是人人喊打了——”

“现在既然难以压伏对方的妖术,为什么不连几个教主也一起招安?臣等虽没能完全达到目的,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杀了一万多他们的同党。老百姓应该怕了,不敢再依附他们了。那几个教主都能飞行,只怕他们四处流窜作案,不知道他们的胃口能喂饱么?”张说试图揣摩皇帝的意思。他之前早已得到天意楼请示的情报,早就估计了对方的功力,向皇帝献策,请君入瓮,本指望将对方一网打尽。虽然严禁在中州中天县天意楼集会,但张说早就知道限制不住,不过是陷对方于不忠,师出有名罢了。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两派难分高下。

“可惜朕虽是钟皇的后代,却也难以降伏这些妖人。”皇帝叹道。“法术的事自有法术的人来办,陛下何必亲自上阵!”张说连忙说。

“现在南寿阳县的孟宪、顾望川一伙不是已经投降了么?不知道去天意楼的吴由天一伙还有什么要求?”皇帝问。

“他们现在损兵折将,应该穷追猛打,免得死灰复燃。臣刚从风云校尉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回到颍州,闹了内讧,官军试图捉拿他们,重伤了一个大头目冯渊。希望陛下继续严打,臣请和皇图永固宫诸法师再度出战。如果招安,估计他们至少要求杀掉藩氏一家,还要随意扩大势力。现在两个大头目年龄不大,吴由天和冯渊都二十几岁。等到他们魔修越来越高,成了气候,就更加棘手了。因此不如趁现在他们处于颓势,斩草除根。”张禄可说。

“什么,颍州刺史黄栖违反了朕的停战令!黄栖简直是犯罪。朕听说他们已经很难对付,你难道有十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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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假如你再率皇道之人和他们出战,他们赢得比上次更厉害,杀进京城,皇帝岂不是姓吴了?”

“臣同样反对停战,一样犯了欺君之罪。当然和邪徒决斗而死更好。”张禄可说。

“你还没像他那样违反停战令,不要师心自用。”皇上紧紧盯着张禄可,张不寒而栗。

“张禄可,你马上去颍州,把风云、云雷、青电三个尉叫过来,让他们来这里!私自开战,这不是闹着玩的!”“遵命!”张禄可飞离了皇宫。

不到片刻的时间,张禄可率风云校尉柏禄志、云雷校尉马雅墨、青电中尉柏悌恪三人,一行赶到大明宫的弥罗殿。这三人以飞行为圣朝效力,于法术和格斗都不擅长。皇帝问道,“柏禄志,颍州官军私自袭击吴由天一伙,你看到了么?”柏说,“臣在高处看到了。”皇帝又问,“谁下的令?”柏说,“颍州刺史黄栖下的令。当初吴由天率人回家,队伍中发生了内讧,有个归正的天众飞到刺史府打报告,黄栖把印信给了他,司马陆思迁就——”“简直是胡闹!柏禄志,你去西华县,马、柏,你们去颍州刺史府,告诉要遵守停战令!对方如果先动手,就劝一次架,说朕要招安!传令后回来!”“遵命!”三个人都御着紫气飞走了。

皇帝说,“朕总算是松了口气。朕有一个上策。敕封孟宪当天教教主,让他凌驾吴由天之上,教百姓敦伦尽分,归顺朝廷。如果吴由天不服,就让他们和吴由天自相残杀,何如?”

“孟宪不是好人。他效仿淮南王刘安,收买人心,借钱不但不要利息,少还点他都无所谓,又开义学教育贫困子弟。过年过节,给孤寡老人发食物。只怕他得到朝廷的授权,四海依附他的人更多,如王莽谦恭未篡时。”张说说。“这不是朕应该做的么?现在赡灾救贫之类财资,发到老百姓手里的有多少?”张说汗流浃背。皇上说,“只是朕想不通,死了一个女子,为什么这么多人给她鸣冤?那些当兵的,还能指望他们像圣人一样?”

“所以臣看是过分宽纵的后果。孟宪四年前向朝廷汇报,承诺不杀人,不反朝廷,现在他们不是向朝廷发难了么?假如一开始就封禁到底,现在他们哪有这么多人?”张禄可说。“太宗皇帝说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陛下虽然掌握生杀大权,希望还是对老百姓好点为妙。”张九龄反驳道。

皇帝说,“张九龄,你的意见如何?”

“事到如今,只有赐死藩氏一家,给伊阳郑家善后,也许还是个办法。”

“你不妨问问那两位,同意你的意见么?”张禄可和张九龄怒目相对,不说话。

“谚语说‘独木不成林’,‘水至清则无鱼‘,希望尚书三思。”张说说。

“现在老百姓对于郑家的事,态度到底如何?郑家的善后款难道被吞了?还是老百姓认为,郑家的善后款还没发到?”皇帝问。

“郑家的善后款当然发到他们手里了,郑家很满意,没有出现在天意楼的人。只是天教找个借口要挟朝廷罢了……”张说说。

“也不见得,天意楼还有不少和郑氏女处境类似的人。朕择日要去郑家探访。朕即位以来,风雨不调,五谷不登,赃官横行,民间多有怨言,各位看如何?”张禄可抢先说,“日月有常,盈虚有数,陛下猥自枉屈,宵衣旰食,可比上古贤君、但尽人事而已,何必操心天意……”皇帝反问,“现在老百姓厉害的很,偏要朕办了藩氏一家,如何?”“臣看办不得。藩家在长城内外有些盘根错节,只怕边军也找些借口,说‘监军冤了我们’,何如?”张说说。

“依臣愚见,陛下如果能够以公平的心态,为民间洗刷冤屈,天意楼之类的事自然会逐渐减少……”张九龄说。“难道你想让官民告状成风,人人自危?”张说反问。张九龄默不作声。

皇帝说,“朕听过一句话,‘穷寇莫追’。有这样一个下策。藩世存一家,废为平民。给伊阳郑家补偿善后。之前附逆的老百姓不管,由礼部判官出面,招安吴由天、孟宪一伙。诸位看何如?”“陛下英明!陛下英明!”“钦此!”

柏禄志等三人回到弥罗殿。张禄可也在。皇帝大怒,“柏禄志,他们违抗命令私自出兵,你为什么不及时汇报,随便和张禄可说一声?”柏禄志叹道,“他们内讧成一团,刺史府捉拿他们,本来差点就成功,有个掌教冯渊受了重伤。当时情况未定,不便汇报。只是功亏一篑。臣正不知道如何和陛下解释……”“你们这是欺君之罪!朕的命令,绝对不许如此冒犯!如有人冒犯,必须立刻汇报!柏禄志,罚俸半月,下次再犯,军法处置。你们三人回原位站岗。钦此!”

“臣死罪死罪!”三人驾着紫气飞走了。“他们当初差点获胜,虽然牺牲了几十个官兵,也不算很多,陛下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张禄可说。“你还嘴硬!天下是你们的朝廷么?”“他们是为陛下着想……”“朕是天选之子,你们如果自以为比朕更得天意,就在朕的脑袋上试试好了!”“臣冒犯天威,罪该万死!”张禄可连忙跪下,捣蒜般磕头,说道。

“张禄可,你败军之将,朝廷不惩治你就不错了。你还敢为别人护短,和皇上顶嘴?”张说说。张禄可连忙道歉不迭。

“依臣愚见,吴由天一伙妖异之人,前朝未曾有过。《礼记》上说,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陛下如果反躬自省,必能感天动地,各种妖孽自然不攻自破——”“腐儒,闭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张九龄,你如果有修齐治平的能耐,朕就垂拱无为而治,不用熬夜到现在了!”

“禄可和九龄,你们各回各位,面壁思过去吧!”二人叩头离开。

“‘妖人兴,进长安;妖人反,天下乱。’”皇帝在灯火中和张说对坐,反复念诵。张说说,“陛下何苦念诵不吉利的谶语?”皇帝说,“我家太祖原本是法师出身,因此本朝邪事不断,也算是果报一件了。只是朕想,当初怎么得到的,现在怎么维持?欲觅一莱王而不可得。”张说说,“转世的莱王找不到,只有张禄可他们——”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他们自负好斗,可事态发展已经出乎朕的意料了。伊阳郑家的事,继续善后,至于藩家,朕想灭了他们一家,给老百姓个交代,不过——”张说低声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句。“所见略同。”

“那两个人,一个比朕还不共戴天,另一个快跑到吴由天一边了——”“他是天下清流士人,众望所归,不宜罢免。也许让他去,天众会更感动。”“他们那些妖邪玩艺可不一定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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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本朝对教门管得太宽,真是一大败笔。虽然有天下太平之约——”

那是圣朝太宗皇帝在漠北燕然山和诸国签订的条约。白狼、叶护、西域河中地方、松漠、新罗、扶桑、波斯、天竺、以及尾随太宗皇帝一起到达现场的南蛮诸国使者,都宣布同意太宗的诏书。诏书正文是:“华夏大圣国皇帝钟广济诏曰:今天下太平,远近诸藩,莫不宾服华夏。然今世德薄,嗣后若有战事,各国须恃武力,不得动用法术妖邪之事。如有先违者,世界共诛之,列国共讨之!钦此!”

长城正北的白狼国,原来打仗多靠法术,用法术取代了原来塞北的柔然国,也给圣朝带来了心腹大患。太宗用兵如神,离间白狼国诸部,又几次急袭白狼国诸王的营帐,终于迫使白狼国臣服,为太宗上尊号“天可汗”,并同意天下太平之约。

“现今虽然招安他们,日后的根本之计是——”皇帝在张说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圣明!臣见亦同!”“朕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弄,你可多多留心。”

“张说,你估计他们会出什么条件?”“以臣愚见,估计他们还是要办了藩氏一家,这个好办。又要他们随意传道。如果厉害的话,就要钱要县要州。陛下肯否?”“他们如果要钱要县要州的话,那就再打。很晚了,你回去吧!”张说谢恩离开了。皇帝回到莒兴殿,殿中传出了响亮的鼾声。莒兴殿在弥罗殿之后,本名蓬莱殿,不久因天后崇释,就改名圆觉殿。今上即位后,改回蓬莱殿,后因为他即位以前本是莒王,再改名莒兴殿,上面有皇帝亲题的“永不忘本”四个大字。

马雅墨和柏悌恪飘在空中,一众卫兵看到了,都又惊又喜。吴由天冷冷问道,“你们是朝廷的人?你们是什么人?”马雅墨道,“我们二人都是皇图永固宫的法师。我是云雷校尉马雅墨,雅颂的雅,笔墨的墨。他是青电中尉柏悌恪,孝悌的悌,恪守的恪。”吴由天气呼呼地说,“我记不得这许多名字。我是吴由天,他是杜康,不用自我介绍了。朝廷肯为伊阳郑丫头洗冤否?”马雅墨道,“皇上独断明察,自会有公道的处理!”两人都说,“放屁!”两人不会飞到天上,杀不到马、柏二人,却欲对颍州的守军再动手。马雅墨说,“皇帝宵衣旰食,日理万机,夜有急事都不能寐。我这就去禀报皇帝,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快提!可否?”杜康点头,“这还像点样子。”吴由天说,“藩世存一家,按律法办!我等天众本无心与朝廷对抗,自从去年以来,多被诬陷入狱,必须解禁平反!”吴由天给杜康一个眼神,“你呢?”杜康说,“我等为义气而来,别无他求!”“朝廷既然招安你们,你们从否?日后不可擅自杀人!”马雅墨说。“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谁管你朝廷不朝廷的!”杜康抢先说。马雅墨说,“既然如此,你们继续逆天造孽,随你们的便,朝廷何必让步?”吴由天又给杜康使了个眼色,“我是天教教主吴由天,我说了算!朝廷如果肯办天意楼的事,承认天教,我们眼下便和朝廷无冤无仇!日后的事从长计议!”杜康说,“是!”马雅墨说,“好大的口气!皇上隆恩似海,我这就去请示皇上,你们住手!”二人说,“我们在此等候,使者不来不休!”

马雅墨飞走了,柏悌恪还在空中。杜康问道,“你们是何方夷狄,朝廷为什么要用你们?”柏悌恪反唇相讥道,“我等虽生于西域夷狄之中,爱慕华夏文化而来,不似你们身为圣族,却犯上作乱。你们知耻么?”杜康抢先说,“我当然知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朝廷不公,奸臣当道,正义不行,奸恶横行,有志难伸,有仇难报,生于黑暗世界之中,这是我的羞耻!这是我的羞耻!”“皇帝勤政爱民,有何不好?天下大乱四百年,历代短促。老百姓多死于战事,或者流离失所。你生于圣朝太平之世,反倒不知道感恩,还咬一口么?”“所以我杜康本是天地不容之外道,也不管他华夏不华夏,各干各的好了!”

吴由天大笑,“天后花朝六十几年,圣朝钟家其实也不过四十几年罢了,就遇上了我们!可见近世道德衰弊浇薄之甚!”“可确实是承平一百多年了。”“刚才的人问,我们会不会再动手。颍州官军突袭我们,是什么意思?”“刺史私作主张,下不为例!”吴由天点头。

柏悌恪又说,“吴由天,你的父母亲戚还都扣在朝廷手里,你若不受招安,他们都为你一人而死,你不羞耻么?”吴由天想起当初莫问初老人对自己的教诲,朗声笑道,“你们杀人全家,自己羞不羞耻,和我有什么关系!天众都是我的亲戚,我不信你们能杀绝?”柏悌恪叹道,“你可以驱使自己的徒众为自己送死,自然父母亲戚也是不在话下的。”吴由天笑道,“我便要救我的父母。加上一条,如果朝廷不释放他们,我不受招安!”

马雅墨到莒兴殿前,向卫兵汇报,说吴由天又杀回来了。卫兵进宫喊醒皇帝,说马雅墨请见,吴由天又杀回来了。皇帝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宣马雅墨进宫。马雅墨说,“陛下万安!吴由天和杜康,攻打颍州刺史府,被我喝止了。他们要法办藩氏一家,还要解禁天教。还不承诺日后不再行侠杀人,脾气大得很。没有别的要求。”“都答应,既往不咎,吴由天,正七品浩恩郎,湘州团练副使。报给他们。其余各有加官。钦此。”

二人在光线微茫的星空中等候,已经到了下一天的丑时。马雅墨驾着紫气归来,说,“恭喜二位!皇恩浩荡,你们的要求都同意了。吴由天,皇上拟封你正七品浩恩郎,湘州团练副使。其余你们各有加官。”“朝廷扣着我的家人怎么办?”“哪有给你封官却杀你全家的道理?“万一继续当人质呢?朝廷的诏书何时下达?”“要等礼部亲自派人下达诏令。明面上的事情自然要世俗的官员来管,我只是个法师,他们要乘马车过来,你们回去等待几天吧!”“这样不妨!”二人沿着金光的方向逐渐消失了。

朱宣半夜惊醒,“他们二人还在尘世上么?”这时,倒看见吴由天和杜康,面带喜气进门了。“朝廷已经同意招安了,我们都有封赏。”朱宣连忙把冯渊和李世轩摇醒,“好消息!都有封赏!”冯渊的伤尚未痊愈,面带愠色地说,“他们抛出了诱饵,不知道有什么条件?”“冯兄放心,没什么条件。”吴由天说,“会法办藩家的,他们刚开始让我承诺日后不再行侠,我不肯,他们也就不提了。”“周书亚一伙和颍州官军呢?”“他们各为其主,也就算了吧……”“我活下来也就罢了,如果伤重而死,我死不瞑目!”“冯兄,我……”吴由天亲自为冯渊解开衣服,检视伤口,表情凝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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