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面露茫然，“龙皇令不是在皇帝手中？”
他并不知道，云九面上不显，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苏平被绑在出床上，身子被束缚着难免不好受，见他已经冷静下来，云九示意阿大给他解绑。
阿大正要上前，苏平眼里闪过一道光。
“不过，我在边疆这些年，曾经听说过有人在龙皇令。”他小心翼翼地看云九。
阿大的动作被阻拦，云九牢牢地看着他。
“是谁？”
若是如他猜想一般是宁王，那苏平就可以作人证，证明宁王确实有不轨之心。
“是……”
床上的上眼睛骤然睁大，只吐露出一个字，嘴巴长大，下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也无法说出来了。
一根袖箭直直地插入苏的喉咙，鲜红的血顺着缝隙滑下来，落在床单上，染成梅花一样的颜色。
“有刺客！”
阿大怒吼一声，移步到云九面前将人挡住。
顷刻之间，房中其余人动作起来，做出防备的姿势。
云九手我握在袖中的匕首上，抬起眼，寒冷的目光看着屋顶。
按照袖箭射来的方向，此刻藏在屋顶。
头顶传来响动，此刻正在移动。
“不好，他要逃！”
下一刻，门外传来惊叫声，“你是谁！”
似乎是那个老人，年轻人的惊呼声响起，外面陷入了混乱。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冯铮皱紧眉毛，转头看向云九。
“去追，”云九目光微寒，沉得发黑，“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一落，两道身奔了出去，犹如两道闪电。
门弹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动。
严姑父上前一步，指腹抚摸在苏平的脖颈。
指尖的皮肤温热，可脉搏已不再跳动。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眼中混杂着震惊和惊恐。
宽大的手覆在他的眼皮上，往下一滑，为他闭上了眼睛，总不能死不瞑目。
转过身注意到云九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严姑父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气了。”
眼睫下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过了片刻再抬眼时，又是那个神色淡淡的云九。
目光不由落在床上之人上。
这人想要求死，怕是没有想过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他走到床边，抽出匕首几下挥舞，砍断了束缚苏平的绳子。
“他怕是知道些什么。”
严姑父不由遗憾，这是他们距离当年之事最近的一次，却因为一时疏忽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云九站着久久不言，良久后突然道，“此事有蹊跷。”
“有何蹊跷？”严姑父不解。
“我们来凉州一直用的是假身份，加纸走得充满，踪迹不应该会被泄露，今日之事为何会有别人知道？”云九话语中的意思令人发寒。
“你的意思是，”严姑父大惊，“有内奸？！”
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消息是山庄的人搜集的，山庄里都是他的兄弟。
这些兄弟都是这些年跟着他打拼出来的，怎么会有内奸？
他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云九只是道，“苏平被抓来时并未立即反抗，后面觉察出抓他的人是京中之人才开始剧烈反抗，那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前后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他的声音里带着寒意，“算算时间，正好是消息传到我们这里前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这……”严姑父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若身边有一位内奸，一直注意到动向，由此得到了苏平的消息，采取了行动，那就不奇怪了。”
严姑父皱眉低下头，对于云九的话他无可辩驳。
院子里响起哭声，那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哭着，这样下去一定会惊动周围的邻居。
云九皱眉，严姑父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觉得屋内憋闷，于是道，“我出去看看。”
屋里只留下云九和卢鸿，还有一具渐渐凉了的尸体，蜡烛燃烧发出呲呲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十分明显。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卢鸿表情严肃地看着云九。
不知不觉间，竟然将云九当做了头领。
云九目光沉着，看不清在想什么，“等。”
若阿大和冯铮将刺客带回来，事情又是另一番模样。
屋外，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少年同那个叫阿三的年轻人跪在老人身边，皆是满脸的泪水。
听见脚步声，阿三抬起头来，目光朦胧地看着来人。
严姑父看他一眼，实在不忍直视，皱眉移开目光。
眼神偏移落在少年身上，他哭得非常投入，似乎要将心肝都给哭出来，称得上是嚎啕大哭，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
“爷爷，爷……爷爷，你不要死啊！”
严姑父再多的同情和怜悯也给他嚎走了，想到可能惊动其他人，神色渐渐有些不耐。
目光移在老人的尸体上，他同苏平一样，喉咙处插入一根袖箭，瞬间毙命。
想来死前没有经受太大的痛苦，还未反应过来就死了，严姑父的目光渐渐沉下来。
阿三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眼前的男人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子，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哭了。
对方尚且是小孩，情绪有极为激动，没有明白意思，纵使是明白了此刻怕也是顾不上。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轻易掉眼泪。”
严姑父厉色，想要以此斩断他的泪水。
奈何少年看他一眼，十分不服气，“我爷爷都死了，怎么就不能哭了？！”
还顶上嘴了？
严姑父瞪着眼睛，已经好就没有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了，旁人单看他的模样就不敢招惹，这小少年还有几分胆量，心中生出几分欣赏。
严姑父不知道，要是放在平时，这个小少年绝对不敢这么说话的，可眼下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死了，哭泣无法抒发内心的悲痛，严姑父的几句话无法抒发的情绪转化为了愤怒。
少年带着不管不顾的气势，这个年纪独有的莽撞，莫名赢得严姑父的几分青睐。
“人死不能复生，与其在这里哭，不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