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不清楚这三人为何要留下来，难道还有什么没说完的惩罚或是需要签署什么文件吗？
“小伙子，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可以叫你陆尘吗？”
位于三人中间的白发老妪和蔼地问道，陆尘点了点头。
“老太婆，别隔着折磨人了，赶紧干完正事回去睡觉，这都几点了。”
左侧的年轻男子非常嚣张地躺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其态度气质都与之前会议上发言时截然不同，仿佛两个人一般。
老妪闻言瞪了一眼男子，但似乎是习惯了对方的说话态度，并没有生气。
“自我介绍一下，杨川阳，这一届的异象调查局局长。也不用藏着掖着，我们之所以留下，是为了争取你的所属权。”
杨川阳随手指了指老妪和托尔，而两人也没有反驳杨川阳，默认了他说的是实话。
“刚才的判决你也听到了，荒刑虽然是合众国最重的刑罚，但已经帮你减去比较麻烦的几个了。”
“无法工作、失去人身自由、失去社会信誉、失去隐私权、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杨川阳掰着手指头数道，陆尘皱了皱眉，他身为现代人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之前陆尘猜想这个国家可能是个法制落后的地方，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这个国家似乎单纯是选择了“平民”这个群体作为受迫害群体。
可能并没有明文规定，但就像领导之于下级、富人之于穷人、资本家之于打工人，类似的压迫与剥削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有。
“你现在只有人身安全和个人财产无法得到保障，以及无法获取金钱报酬这三点比较麻烦，但只要你加入了异象调查局，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杨川阳说着，做出一个夸张的姿势，仿佛他在拥抱头顶的太阳。
“陆尘小子，你别听他瞎扯，杨小子所谓的不是问题就是指你到他那安全本来就无法得到保障，金钱更是早晚变成遗产，有没有无所谓！”
老妪不屑地哼了一声，杨川阳听后倒也不反驳，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老身是国土安全局的局长菊千代，陆尘小子，你到我这来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仅食物住所包你满意，还能保你以后进入仕途，到时候你戴罪立功就能消除你身上的处罚了。”
菊千代一点不在意杨川阳的干扰，她一张张打出了自己的条件手牌，丝毫不慌。
“喂喂喂，托尔老兄，你不说点什么吗？你留下难道不是为了给你们监察局招人的吗，还是说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杨川阳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托尔，试图将对方拉入这个争夺战局之中。
“我不走只是因为我没法走，毕竟你们都是灵影出现，就我是真身在这。招人？我可不会白费力气，通过刚才的对话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托尔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尘，而陆尘也同样盯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这个叫陆尘的小子很奇怪，他既希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却又期盼着出现意料之外的东西，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总而言之，他很不稳定，监察局也好安全局也好都不适合，让他去调查局吧。”
菊千代闻言变了变脸色，杨川阳耸了耸肩，他可不在意陆尘稳不稳定。
或者说，调查局里尽是些危险的家伙。
“这是命令吗？”
菊千代凝视着托尔说道，他们虽然不属于一个机构，但从个人能力和权力大小上来说，托尔确实有资格命令她。
奥洛托德合众国可不是个凭借年龄论资排辈的国家，在这里，一切都要以实力说话。
“并不是，只是劝告。”
托尔说完闭上了眼睛，后续不论发生都和他无关了。
“这样吗，只是劝告，那就是说我还能争取......”
“喂喂老太婆，我劝你好自为之，人家托尔老哥说是劝告你真信啊。我知道你要这小子干嘛，你不就惦记着你那个什么维和机动队吗，快拉倒吧，到时候他真引来高阶夜游者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杨川阳不耐烦地打断了菊千代的话，而菊千代被揭穿后也不恼怒，只是瞥了一眼托尔，然后冷哼一声。
“就这一次，看在托尔局长的面子上让给你，下一个可不许再抢我的了。”
说完，菊千代便切断了影像。
“我似乎没有选择权呢。”
陆尘看着杨川阳，而对方冲着他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呦，叫陆尘的小子，看来今后我们要一起工作了呢。嗯嗯，记得两天后来艾黎多市参加考试，到地方和监考官表明身份就行，那就这样。”
“我睡啦！！”
在杨川阳的热情告别声中，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座位上，整个会场只剩下陆尘和托尔两人。
“什么嘛，我还以为直接保送了，结果还是要参加考试的吗......”
陆尘喃喃自语，一直闭着眼的托尔似乎听到了陆尘说的话，睁开眼看向他。
“别不知足，议会已经减轻了你要受的惩罚，这意味着你并非死路一条。而让你加入哪个组织是局长们自己私下的交易，当然不可能绕过国考，最多只能帮你免去笔试，而之后的胆识和灵魂考核才是重点。”
托尔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陆尘见状立马跟上。
“议员大人，请问有没有其他人和我一起来到这里？”
“有一名叫薇丝·维尔特的成年女性，身份是B级调查员，现在正在接受测试和审查。”
托尔没有回答陆尘，打开会议室大门的两名护卫中的一员给了陆尘答案。
“阿尔伯特，你负责带他去休息。”
托尔示意回答陆尘的那名护卫负责接下来的诸项事情，而他则带着另一名护卫快步离开了。
“你好，奥瑞利安先生，我叫雷诺·阿尔伯特，请跟我来。”
陆尘现在双手还处于束缚状态，自然不得不从，乖乖跟在雷诺身后。
“雷诺先生......”
“请叫我阿尔伯特，我们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名字。”
雷诺·阿尔伯特满脸笑容打断了陆尘的话，陆尘撇了撇嘴，没有计较这一点。
“阿尔伯特先生，你刚才说只有一个人和我一起来的，可是在传送回廊的时候我们是四个人。”
“这很正常，毕竟奥瑞利安先生和维尔特女士的问题比较严重，所以才需要送到监察局总部来审判，如果只是普通犯人的话应该会就近送到分部吧。”
“原来如此。”
陆尘松了一口气，看来似乎那两人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被送到了不同的城市。
“对了，奥瑞利安先生需不需要吃点东西呢，应该还没吃晚饭呢吧？”
雷诺突然看到在黑暗的建筑中依旧亮着灯的食堂，回身询问陆尘。
经对方这么一说，陆尘也感到了自己此时确实已经饥肠辘辘了，不禁点了点头。
由于他一直在思考，再加上没吃午饭和晚饭，现在陆尘感觉自己能吃一整头牛。
经过询问陆尘才知道，监察对策局的食堂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虽然本局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按时上下班，但为了防止因审问陆尘这样的特殊犯人而导致员工加班没地吃夜宵这种情况出现，食堂还是坚持全天营业。
“奥瑞利安先生吃点什么？烤肉，炒饭，炸鸡，还是汉堡？”
雷诺带着陆尘走进了食堂，橙黄色的灯光只照亮了靠近吧台附近的区域，两人便在这里的高脚椅上落座。
“你好，我们要点餐。”
伴随着雷诺的呼唤，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中年妇女从休息区走出来，笑盈盈地来到了两人面前。
“请问要吃点什么？”
“唔...我第一次出来吃，不知道该点哪个。”
陆尘在心中略有些纠结地想道，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食物味道怎么样，早上那坚硬的面包和奶腥味溢出的牛奶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这些食物的名字令他感到亲切，看来即使换了个世界，果然人类的味觉审美还是大差不差的。
“我要一份炒饭套餐，多加一个牛鸡蛋，再加一块炸冰凌鸡肉排，饮料要红豆茶，加冰不加糖，谢谢。”
雷诺很快点好了菜，其中的一些新名词听的陆尘一阵发懵，这个世界的食材似乎并不普通？
“那我也要和他一样的。”
陆尘灵机一动，选择了和雷诺同样的套餐，跟着本地人吃应该不会踩雷。
“好嘞，两份炒饭套餐，请稍等。”
中年妇女转身走进厨房，经过一番料理后很快端上来了两盘炒饭和两杯红色的冰饮料。
在陆尘的记忆中，蛋炒饭应该是由鸡蛋的黄、米饭的白和葱段的绿三种颜色组成，但这盘炒饭却令陆尘大开眼界了——
本应该呈椭圆形的白色米饭居然圆滚滚的，好像珍珠一般；灰白中夹杂着些许黄色的炒蛋，吃起来居然有一股牛奶的清香；葱段呈现出红色的状态，在咸盐的搭配下释放出了浓香的辛辣与甘甜。
然而最绝的还属那块炸鸡排，炸的酥脆异常的面衣之下居然包裹的是一块略有冰凉的熟肉排，而那肉排仿佛有夹心一般爆出一股汤浆！
一口咬下，酥脆、坚实、柔软三重口感层层递进，而味道的层次也异常丰富。伴随着夹心的流出，一股令人回味无穷的清甜驱散了炸肉排的油腻，令人食指大动。
“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鸡排了，这也太好吃了吧。”
陆尘感受着口中咀嚼的炸鸡排，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奥瑞利安先生是第一次吃冰凌鸡吗？这种鸡是近几年来农业局那边新研发出的品种，一经出现便收到了一致的好评，能合你的胃口再好不过了。”
“新研发出来的？怎么做到的？”
陆尘有些惊讶，编写基因，优化物种，难道他们的科技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已经完成光盘行动的雷诺悠然地喝了一口红豆茶，陆尘也端起杯子小心地抿了一口，很像他喝过的红豆奶茶的味道，不过要更顺滑、整体。
仿佛真的是用开水冲泡了红豆一样。
半晌，雷诺才幽幽地回答了陆尘。
“奥瑞利安先生，你听说过，灵魂融合工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