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世公侯

《红楼之一世公侯》

第一百零三章 付刚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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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应天府衙门。

李瑜领着众人回返,有衙役引路,往公署西南角的刑讯室而去。

州县衙门,常在衙门公署西南角设监狱,称作南监,另配刑讯室、狱神庙、禁卒房等。

所羁押的犯人多为轻犯,人数较少,故而设于衙门内,方便看管和提审。

知府以上衙门,因关押的犯人较多,且多是重刑囚犯,故而通常不设于府衙内,而另择一处专修刑狱,重兵把守,羁押罪犯。

而为府衙办公提审犯人之便,故仍在府衙西南设临时关押之所,依旧配备有刑讯室。

樊冀先李瑜一步,领人将薛家船行管事付刚押解至应天府衙门,关押在刑讯室内。

待李瑜随后赶至衙门,先将自铺内搜寻而出的账目交衙门内精晓查账的官吏核算。随后便径直往刑讯室去了。

至屋外,便听见里面传来樊冀的讯问声,语气强硬,颇有些不耐烦。

李瑜推门而入,见付刚被捆缚在下面长凳上,樊冀在案后问话。

樊冀正自恼火,这付刚被拘至此,一言不发,自己动了几种刑罚,也不过让他痛得哼叫了几句,仍像块硬骨头一般。

见李瑜来了,便忙上前行礼道:“大人,这付刚……”

李瑜抬手一摆,示意他不必再说。转身坐在案后,打量着眼前此人。

薛蟠随着李瑜一起进来,正看见付刚被反手捆在下面,嘿笑两声,过去踹了他两脚,口中怒道:

“好啊,付刚,你竟做了叛逆!听我娘说,当初我爹在世时,对你兄弟二人可是不薄。因此将这族内各处生意流通买卖的事儿交你处置。

哪想你这黑心的贪婪东西,偷拿我家的财货不说,还敢冒充我薛家的名头去外面作乱!

你是什么腌臜货,和你那烂死的兄弟一样,也有这样的胆子?倒骑到薛爷爷头上了!”

付刚方才折损了亲兄弟,正在悲愤之时。便是被樊冀如何严刑拷问,也硬气得一声不吭。

却见门口进来一个身穿麒麟兽纹绯红大袍的少年,神情冷肃,英武俊朗。似他这样的相貌,不论谁来都要称赞一番。

可付刚却红了眼睛,正认出此人乃是主持抓捕自己等人的官军头目。自家兄弟便是被他身后站定的那身着锦袍的俊武公子相逼而死。

付刚正怒目而视时,又见薛蟠凑上来猛踹了自己几脚。他方受了刑,本就浑身疼痛难耐,不过靠一身仇怨强撑着。

哪想到此刻薛蟠也来落井下石,言语辱骂他还在其次,便连他方离世的弟兄也被波及。闷咳两声,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挣扎着朝薛蟠唳叫。

薛蟠冷不防受了付刚的惊吓,忙远退了几步,在李瑜身旁畏畏地躲着,叫道:

“瞪!还敢瞪!伯璋,快,再给他上点重刑!”

李瑜使了三分力,一手拍在案上,闷响一声,将整屋子的人都震住了。

只听他冷声道:“府衙重地,不得喧哗!”

薛蟠听得李瑜怒斥,虽知大抵不是冲着自己,却也忙吓得闭住了嘴。

李瑜又道:“付刚,将你拘至此处,可知为何!”

付刚气势虽落被震散,仍冷哼一声,将头一偏,一副任由处置的浑样。

李瑜也不着急,慢慢说道:“本官知你为付强之死心有怨恨,只是却怨错了人,恨错了人。

我等是官,你等是贼,官拿贼本就是天下正理。况我这兄弟并未痛下杀手,乃是意欲生擒。

谁知付强心生死意,宁肯畏罪自杀,也不愿跪地受降。这笔账,按理说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你等若非逆贼同伙,便是偷盗主家财货之罪,也不至死,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如此想来,你该恨的不是我等,而是你们自己,是指使你们作乱的义忠亲王余孽和白莲教逆党!”

付刚听后,虽则依旧是愤恨之色,只是神情略收敛,有些惊恐和畏惧。

李瑜不禁暗笑,这付刚果与其弟付强不同。此番捉拿他二人,付强宁死不降,虽不至夸他节义忠心,却也称得上是颇有些胆魄。

而付刚自始至终并无反抗之色,虽是硬气不愿低头认罪服法,只不过与其弟相较,其表现却颇令人玩味。

李瑜料定付刚不是那般悍不畏死之人,此番他已露怯意,只要寻到他的破绽,稍微敲打、引诱,便可撬开他的嘴了。

接着说道:“听文龙所说,你们兄弟二人早年跟随薛家族长,也算得上是其臂膀了。

薛家待你们不薄,族长逝后,仍以你们为主,管着金陵产业的物流运输,一年挣得的银子,也足够你们一家老小的开销,还可剩余不少。

若是兢兢业业,积攒几年积蓄,自个儿经营些小本买卖,想必如今也算得上小富之家。

哪成想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如此,竟起偷盗主家财产之意!更有甚者,委身于贼,以公家之财货,充逆党之资费,不忠不义,令人作呕!”

付刚一听,心魄俱寒,双目圆睁,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李瑜冷笑一声,道:“大铜山首领彭欢曾使人自你这借过三艘商船,虽无商号标识,只是薛家的船自有不同,你真当无人认得么?

况那大铜山被本官率军扫平,自彭欢营寨内,搜得与尔等串通交易的账目,明明白白写的有薛家船行,你拿什么抵赖!”

付刚不由一阵懊恼,原来这三艘船竟被官府拿了去,倒成了其寻来的线索。

更怒之事,乃因彭欢不够小心谨慎,被人端了据点也罢,还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叫人搜走,如此一来,金陵城中据点,岂不暴露大半?

付刚在心中盘算,如今官军携此势而来,金陵已非法外之地。世子一方在此辛苦经营几载的势力,一瞬间变去大半。

况且自家兄弟也折损在此,如若硬抗下去,莫说什么荣华富贵,兴盛家族,便连保全妻儿老小也成奢梦!

听兄弟的意思,自家仍在上面监视之下,倘若行背叛之举,恐怕家中也不能幸免。

若是不降,则官军这里也过不去,自己一家少不得要背负一个叛逆的罪名,也是不得活了。

他虽不如兄弟那般决绝果断、不畏生死,只是为家族大业计,也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如今兄弟已死,自己又落入官府之手,付氏在他这一辈,再无嫡系。

往下一辈看,自己与兄弟的子嗣,虽是各家嫡长,却还年幼。

倘若自己一死了之,以往他们如何欺瞒薛蟠,将来恐怕就有人依例欺瞒他们的后嗣。更别提官府插手,自家的富贵想必也是守不住的。

为今之计,若想保全家族,只得向官府投诚了,只是需先讲议好价钱。

付刚心中打定主意,要以所知的消息,给自家换一份基业,不至使兄弟两家就此断绝。

李瑜悠悠地坐在案后的圆椅上,一手扶桌,一手撑头,静静地看堂下付刚的神情变幻。

只见他汗如雨下,时而惊怒,时而恐懼,时而悔恨,时而忧虑。

李瑜见他愈是着急,自己便愈是觉着轻松。这付刚已是如临深渊,只待他收脚回头了。

在一段漫长的寂静中,付刚终于承受不住心中莫大的压力,脑袋垂下,嘴唇微颤,长叹一声道:

“大人,草民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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