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两心

出了正月，外面更加乱了，周夫人知道几个人十五并非在县令家而是偷跑出去之后更拘着几人不许外跑。月娘的爹带着李刚李豪出去走镖了。月娘也被托付在了周家。文松在家无聊便央求爹娘住到了云澹家，几个人凑到一块周府反而没了外面紧张的气氛，鸡飞狗跳的笑声不断。秀才的棍子都敲坏了两根，几个人总是想着法子躲出去玩。秀才也不是真管教，总觉得就这样荒着玩不如学点文章，等日子平顺了也有些本领，但是年轻人哪里懂得这些道理总是得开怀时且开怀，青春作伴好还乡。

一日几人下了学，围在一起下棋，周夫人领了一个小姑娘进来，确是前几日见得时家的姑娘叫诗文的，周夫人说：“诗文爹最近事多忙的很，我把诗文接过来和大家一道做做学问。”周夫人见大家都不吭声气氛有点冷，就看着云澹说：“云澹，诗文是客人，你平时多照顾照顾，快过来，带着诗文四处转转。”云澹头都没抬的哦了一声，又说：“一个女的让月娘带着玩就好了，我们这些糙汉子哪会招呼。”对面的文松哈哈大笑说：“糙汉子，臭男人你跟爷混了两天倒是学全了。”接着两人又不管不顾的大笑起来。周夫人不觉有些尴尬，走过去看似用力的拍了下云澹的肩膀说：“臭小子，又开始不像话了。”转头看到月娘正大拉拉的坐在文松后面笑的捶胸顿足的样子，无奈的交代琼华几声就先出去了。诗文看了看屋里的几人，没有理站起来迎接自己的琼华，而是径直走到云澹旁边，靠着坐下。琼华撇撇嘴坐下继续看自己的杂文。云澹此棋盘落2了下风，诗文身上丝丝缕缕传来的香味，一时西、心烦意乱，腾的站起来说：“输了输了不玩了”。诗文咯咯笑了起来说：“输不起么？小孩子一样。”云澹也不理她，转而走到琼华身后躬身问看到哪了？出去走走莫要伤了眼睛。诗文也跟上来说：“好啊好啊。”转头看着云澹撒娇的说：“带我周府转转吧，我还不大认识路呢”。月娘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文松拄着下巴，捏着嗓子说：“云澹哥哥我也要去。”云澹回头拿一本书丢了过去，文松抬手接住转头对月娘说：“月娘，你看她凶人家。”月娘哈哈哈的锤了她一拳头似有所指的说：“矫情！”琼华翻了一页书说：“外面冷，我不想出去，你们去吧。”诗文不由分说拉着云澹就向外走去，云澹回头看了略停了停就跟着走了出去。待两个人的声音从二门消失，琼华抬头看着门的方向有些出身，不觉又有些失望。文松看见琼华的神情不觉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低头敲着棋盘说：“要是不甘心呢就说出来，做不肯做，不做又劳什子的烦恼。”琼华低着头咬着嘴唇当没听见。月华看了看琼华又看了看文松，用力锤了下文松说：“瞎讲什么呢？”接着站起来走到琼华身边说：“走啦，不要看着了，陪我去看看屋后的老梅树开没开。”说着就大力拉起她半拖着出门了。文松一个人觉得无趣，便也跟着一起出了门。月娘让琼华给你讲讲书里的故事，琼华想了下说给你讲纪晓岚的阅微草堂吧。月娘说：“不听那劳什子大道理，像你爹似的唠唠叨叨。”琼华笑了一下说：“是鬼怪故事，乡野见闻。”月娘就立刻高兴起来说：“那你快讲。”琼华慢条斯理的讲：“乾隆己未年，龚集生住在京城灵佑宫，结识了一个道士，时常在一起饮酒对酌。一天，龚集生请朋友们去看戏，邀请了这位道士，道士也高高兴兴跟着去了。归来时天色将晚，道士拱手对大家说：“承蒙诸位雅意邀我看戏，无以为报，今夜请大家看一场傀儡戏，可以吗？”夜里到了道士的住所，众人见屋里只有一张大方桌，桌边摆放了一点儿水酒和果品，桌子中央，放着一只棋盘。道士招呼小童关了外面的门，请来宾围着桌子坐下。酒过三巡，道士将界尺一拍，“啪”地一声，就有几个八九寸高的小人儿落到了棋盘上，齐声说唱演起戏来。声音呦呦嘤嘤，如同四五岁的小孩儿；而男男女女的服装打扮以及戏中的唱腔、道具，都和剧场里演出一样。”月娘听的入神，不妨文松故意吓她，大声说了句：“哎呀”。月娘没注意，被吓得跳了起来，琼华也轻轻啊的一声。文松笑的前仰后合说：“你看前面，云澹他们在那，怎么就这么害怕了。”琼华抬头远远看去，正是云澹和诗文在老梅树下，离得远听不清，只是见诗文指着一枝梅花，云澹跳着应该是在帮她折花。琼华用力抿了抿嘴想转身离开又定定的挪不开脚。云澹听见这边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他们，把折下来的梅花递给诗文向这边挥挥手。文松迈着方步走了过去，月华拉着琼华说：“走，来都来得了。”琼华深吸了一口气磨蹭着不想过去，偷偷的一侧头却看见诗文抱着几支梅花挨着云澹站着看她，那笑有些刺眼，有些胜利者的得意。慌忙说：“我要如厕”转身快步走了，月华哎的叫了半声，想了想快步追上文松。高升说：“云弟你这干嘛呢？”云澹刚想说，诗文抢着说：“伯母说这梅花开了，让云澹带我来看看，顺便采几枝养在瓶里。”文松搔了搔头说：“秀色掩今古，梅花羞玉颜”。诗文呵呵呵的笑起来说：“还是张公子有眼光，等我爸爸的新学堂开起来，定要来一起做同窗。”月娘翻了个白眼说：“你那点墨水都用来跟小女子们调情了。”文松摇摇头说：“不然不然，你看你在你这就没费半点墨水。”月娘气的一跺脚踩在文松的左脚上，转身先走了。诗文呵呵的笑着随手拉过云澹说：“我们也走吧”。云澹轻轻甩开，跟在诗文的后面问：“你说的新学堂不似我们先生这种？还有新学算法？”诗文说：“除了算术还有历史、地理、自然、公用艺术好多呢？不同的学科有不同的老师。“三个人一问一答的到了周夫人家。周夫人看见二人一起过来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让两人坐下，准备点心，还留两人用饭。诗文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琼华？“云澹没得妨诗文会问这个，一口茶呛住咳嗽起来，周夫人连忙打哈哈说：“小孩子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在一起混玩的时间久比较相熟，没有的事情。”云澹愣住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吃了晚饭，周夫人又留着他们说了会子话，对诗文说：“听你们逗闷子自己都觉得年轻多了。”诗文连忙说：“那我日日来，您不要烦我，我娘亲走的早，夫人喜欢我就多疼疼我。”周夫人轻拍了下诗文说：“人精。”回屋的时候云澹本想拐到小院去看看琼华，又觉得时间有些晚，不知道说什么也就回屋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