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山河志之祸乱红衣

《剑侠山河志之祸乱红衣》

第10章忆昔昆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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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山脚,松柏苍郁,翠草森森。随着一阵马鸣传来,李忘生与于睿、洛风等人已是从五毒归返至纯阳山门。

“恭迎掌门、于师叔!”

守门弟子见李忘生等人归来,皆是恭恭敬敬的作揖道。

李忘生微微点头示意后便问道:

“近来可有事发生?”

“除了些许香客来访外,别无他样。”

答话那弟子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又接着禀道:

“哦对了,祁师叔已从唐门归返。”

“哦,如此,那我知道了.”

李忘生话罢抹了抹长须后便领着一干人往山上走去。

三清殿,纯阳接纳香客参拜所在,殿前正中,分别塑有上清、玉清、太清三仙金塑。塑前香火缭绕犹如纷纷升云,此间不乏祈福纳祥之人正于参拜。为避免与人交集,李忘生等人便择后厅匆匆而过,刚抵近太极广场之际,却见祁进双手负背正瞻仰于两仪门前。

“祁师弟!”

李忘生走了过去向祁进招呼道,祁进闻声转了过来。见得李忘生等人归来便作了一揖:

“掌门师兄……”

李忘生见其似有话要说,当即便摆了摆手抢道:

“师弟且慢,近来事发较多,先随我等一并到太极殿再议。”

祁进听罢拱了拱手点头应承后便随着李忘生等人往太极殿而去。

太极殿内,几人刚坐下片刻便听见从殿外传来了些许争执的声音:

“他娘的,老子要是知道是谁所为,非得把他卸成八块!”

“哎哟,师兄你小点声,事已至此赶紧想想如何向掌门交代才是!”

“哼,他奶奶的,真是屋子有洞又遇到下大雨!”

“师兄……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嘈杂间,却见卓凤鸣与上官傅玉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二人刚进门,见李忘生几人已经坐于殿内,刚才还吵吵不休的卓凤鸣当即就闭了嘴,他有些尴尬的望着李忘生,结结巴巴道:

“掌门师兄……我……”

一旁的上官傅玉见他语不成句,则立马插道:

“掌门师兄,我与凤鸣师兄刚得知你们归来便赶了过来。不知这次五毒之行可有结果?”

李忘生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应道:

“唉……此时说来话长,稍后再议吧,倒是你二人方才所为何事争执?”

“这……”

卓凤鸣和上官傅玉相视了一眼,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傅玉到底何事,你且说来!”

见二人踌躇不定,李忘生又向上官傅玉催促道。

上官傅玉拱了拱手后一脸愁容的应道:

“禀掌门师兄,今日早晨,我去静虚阁唤景儿,结果……结果发现景儿失踪了!”

上官傅玉此话一出,殿内李忘生等人皆是大惊。尤其是洛风,直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急忙向上官傅玉问道:

“上官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名怎的就失踪了?”

上官傅玉见洛风万分着急的样子,不禁又叹了口气道:

“唉……今早我去唤景儿起床,可到静虚阁的时候见门打开着。我本以为景儿已经早起,可唤了几声却是无人应答,且屋内也未见他的身影。直至后来,我转至韵儿目前,见地上掉落的长剑和四周留下的稀浅凌乱的脚印,我估计景儿怕是被人给劫走了!”

听完上官傅玉的叙述,洛风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是愤怒、是惊讶、是悲伤……

而李忘生更是一脸焦灼,当年谢云流背离纯阳,他本就心怀愧疚而今金韵死了,李雪名又失踪,现在生死未卜,想到此类种种他不禁黯然道:

“凤鸣,可有派人去找?”

“今日一早便已吩咐冲虚和灵虚弟子下山找去了。”

待卓凤鸣话音刚落,突然从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一纯阳弟子。那弟子进殿后先是对李忘生等人作了一揖而后道:

“禀掌门、各位师叔,据派出去的冲虚、灵虚弟子刚才来报,搜寻了整个纯阳以及华山周边的各大小村落均未见李景师弟的踪迹。”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更是一沉,而此刻的洛风内心更是悲呛不已,只见他满脸通红似急火攻心,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众晕倒在地。

时过多日,因金韵的离世和李雪名的失踪,洛风也为此变得心力交瘁,中日浑浑噩噩以酒为伴。

这日碧蓝晴空万里无云,静虚阁内洛风依旧坐在窗前望着屋外的竹林。他回想着这些年师兄妹三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可越想越是心酸,不经意间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屋外的风刮得竹叶哗哗作响,风透过窗户拂过他的脸庞,带动着鬓角的发穗徐徐摇曳。沉静良久,洛风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从怀中拿出李雪名的铭牌,端详片刻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取了剑架上的雪名剑,在将李雪名的铭牌系于剑柄上,而后又找了些许布条将剑缠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同名的原因,洛风睹物思人,此刻他看雪名剑的眼神竟是多了些许温和。但他心里明白,李雪名失踪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又过了许久他才将剑放进了剑盒封存起来,而后便转身取了桌上的酒缓缓往静虚阁外走去。

昆仑山脉,地处龙门荒漠以北(该山脉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现疆、藏之间,再延伸至青海境内,全长约五千里左右。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昆仑丘或玉山。在中国道教文化里,昆仑山被誉为“万山之祖”,是道教奉为神仙所居的仙山。)山脉诸峰相接直耸入云,远远望去犹如龙腾九霄。

虽已是夏季,但有些峰顶仍旧可见白雪盖顶。山脚下的昆仑冰原由于冰雪的消融,已露出原本粗糙的地表,有些地方还依稀可见些许不知名的花草。此时,冰原上突现一个身裹黑布、背挂一柄黑色阔剑的中年男子,该男子肩上扛着一个少年正于冰原上缓步而行。咋眼看去那男子正是几日前在长安城郊树林中救得李雪名之人,而他扛着的那个少年便是受伤的李雪名了。

男子扛着李雪名走了许久,直至来到山脚下的一条小路前。小路沿着山脉蜿蜒而上,直达峰顶。男子停在路口朝峰顶望了望,届时一声尖锐的哨声从他口中发出。不过片刻又从峰顶传回来一声尖啸,只见一直硕大的金翅苍宇雕从峰顶直奔男子掠了过来。转瞬之间那金翅苍宇雕已停落至男子身边,歪着头一双带有金色瞳孔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男子肩上的李雪名。

男子见状拍了拍金雕的背羽淡淡道:

“忆歇(此名为忆求那拔十歇所取),我们回家。”

那金雕似听懂了他的话,呼哧一声,两只大鹏一展便腾空飞了起来。与此同时男子一手将昏迷中的李雪名夹在腰间,双脚发力一跃,另一只手顿时抓住金雕的大爪。霎时间,那金雕煽动着双翅,又一声尖啸提着两人便往峰顶飞去。

小遥峰,位于昆仑山脉以西,其间修竹拔萃,绿荫冉冉。由于地势颇高,即便是烈日当头的夏季,此地亦是凉爽无比。而更为令人称奇的是,此峰有一僻静之处,名为长生洞。洞内冬暖夏凉,不湿不燥,适于生存,故此取名长生二字。

这时,长生洞外响起一声尖啸,却是那金翅苍宇雕带着那男子与李雪名落在了洞口外。男子落地后拍了拍金雕的头,而后便夹着李雪名大步往长生洞内走去。就在这时,离长生洞相距不过数十丈的一棵大树上,两个小孩般大小的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而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树后。

昆仑玉虚宫,位于小遥峰北坡。宫殿材质大都由青瓦白墙所筑,看起来颇显老旧。但其占地甚广,其中有雪神主殿、金丹房、万卷阁,练武场等等区域,为此这昆仑玉虚宫便也成了这昆仑山上最大的建筑。

丽日当空,阳光照射在斑驳的白墙上,映显着雪神殿的古朴之色。此时只见一男一女两小孩急匆匆的跑进了雪神殿内。

“宫主,宫主,不好啦。那人又回来了!”

两小孩跑进殿内大喊道。

雪神殿内,一身着白衫之人正弓着身子,蜷缩在一张搭有雪貂皮的长椅上呼呼大睡。由于一副竹简覆在其脸上,故而也见不得其真容。

听闻有人惊呼,那人连忙从长椅上弹身而起,届时哗啦一声,脸上的竹简应声落地,从而那张原被竹简覆盖的脸也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嵌着两只深陷的眼睛,眼下挂着一个硕大的鼻头,看起来颇具喜感。

老者抹了把脸,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后,便向那两小孩问道:

“几时回来的?”

“就在方才,还……还夹带了一个少年!”

小女孩应声道。

“哦?”

老者听罢,有些疑惑的挖了挖鼻孔,然后又自顾自的嘀咕起来:

“这老小子,什么时候干起了这等下作之事?居然还掠人家孩童?”

“宫主,你在嘀咕什么呢?”

那小男孩见老者有事挖鼻有事自言自语的,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者被小男孩这一问,便立即回过神来对那小女孩二人应道:

“哦,无事,不闹你与不哭继续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若有情况立即来报。”

“是!”

那两小孩应了一声,正欲转身出门,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监视就不用了!”

话音刚落却见那就下李雪名的中年男子正直径朝殿内走了进来。老者见中年男子大步而来竟下得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随之又有些怯懦的对中年男子开口道:

“拓跋老弟……此次外出游玩可还顺心?”

男子并未应答,只是一脸刚毅的瞪了那两小孩一眼,那两小孩被他这么一瞪竟是吓得直往老者身后躲去。疏而男子又把目光投向了那老者,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你的金丹房打开,我要取些药!”

“啊!这……”

老者听闻对方要取金丹房取药,脸上顿显为难之色。

“怎么,要我自己去取吗?”

见老者有些不情愿,中年男子又大声呵斥道。老者被他这么一吼竟是吓得身子一颤,连声应道:

“哦,不不不,拓跋老弟请随我来!”

话毕,老者便一脸无奈的带着中年男子出了雪神殿往金丹房走了去。

金丹房处在昆仑玉虚宫的西北角,丹房外貌因与其他建筑所用的材料一致,故而看起来并无差异,但丹房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老者时缩手缩脚的带着中年男子来到了金丹房门前,随着“吱呀”一声响,老者推开了丹房大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袭来。老者似已习惯了这种气味,便先挪步走了进去,而那中年男子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在微微皱眉后才也踱步而进。

二人进入丹房后,房内情景则是一览无余。里面大大小小的蜡烛找的四周明亮无比,房内正中的地上刻画着一副硕大的八卦图,图的八个卦象上各摆放着一座约有一人高的炼丹炉,看起来倒是颇为讲究。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八座丹炉之间游走了一圈,见八座丹炉中均可见燃烧着正在炼制丹药的火焰,随即向老者开口道:

“给我取些愈伤和止血的药。”

老者看着正在制丹的炉子,有些迟缓的应道:

“拓跋老弟,这丹火未灭,此时取药的话容易令药性混窜啊。再者,这火吧炉子烧的这般滚烫,老朽……老朽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中年男子听罢则是瞪了他一眼道:

“取个药这般啰嗦,你且告诉我愈伤止血之药在哪个炉子,我自取便可。”

老者听罢,有些惊愕的望着中年男子,硬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如此拖拉作甚,还不快说?”

中年男子见他久久不语,不由得面显微怒。这时老者才战战兢兢的用手指了指“兑”字卦上的那只丹炉。

此刻中年男子也不再多言,直走到那丹炉跟前。老者本以为他要掀开那炉盖伸手取药,可不曾想那中年男子右手发力一把抓住了丹炉的脚,竟扬手将整个炉子都举了起来。这丹炉本就是由青铜所铸,且不说眼瞎这正在炼丹的炉火已将炉子烧的滚烫,就是炉子本身也得有上千斤重。然而中年男子竟一只手就将其举了起来,这一举动着实把那老者惊得瞪目结舌。还未等老者反应过来,那中年男子又是将手腕一翻,只听“砰”的一声,那炉子竟被他给砸在了地上。一时间火星四溅,丹炉亦是被砸得四分五裂。炉子里的炭火、丹药瞬间散落的满地都是。

中年男子见状揉了揉手腕,便从中挑拣了些许暗红色的药丸将其揣在怀中,在斜了一眼那老者后便大步出门而去。而那老者硬是在破碎的丹炉旁愣了半晌,待中年男子出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朝门外破口大骂道:

“拓跋思南,你奶奶个腿儿的,老子炼了半辈子的丹药,就被你这样一爪子给毁啦,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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