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少女龙王终于收到男祭品黎川萧洵安

《三百年,少女龙王终于收到男祭品黎川萧洵安》

第30章 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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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打坐的萧洵安盘腿坐在案几后方,平心静气坐了一个时辰。

玩了半晌棋子的黎川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这是在修行吗?”

萧洵安声音平缓,带着均匀的呼吸韵律,“是,也不是。”

“往日没见过你修行,你的法术就是这样修出来的?”

“不是,修行在行止间,在谈笑间,在呼吸间,只要掌握心法要领,并不需特地打坐修行。”

萧洵安声音很缓慢,黎川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又问,“那怎么今日要打坐?”

萧洵安说:“我其实不是在修行,我是想把我的神识放出去,探寻山中妖邪。”

“那放出去没?”

萧洵安也终于继续不下去,睁开眼,换了正常的语速,“没有,试了很久,一次也没有成功。”

看着萧洵安失望落寞的神色,黎川却笑了,“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种功法?”

“有啊,以前在青云山……”以前在青云山黎川就这么做了两回,他亲眼看着黎川瞬息之间搜遍了全山,找回了他们埋在雪里的将士。

“在青云山怎么了?”黎川见萧洵安说话只说了一半,追问道。

“在青云山……见一个朋友这么做过。”萧洵安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如此敷衍道。

“那你问问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什么要领你不知道。”

萧洵安沉默了片刻,说,“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之前的那个朋友了,也没法请教她。”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黎川说,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掸掸坐皱的衣物,“还不如我们直接去山里搜,他们都去了,就我们在营里等,甚是无聊。”

“若我们也进了山,如有某队有情况要报,或者遇到万一,谁来应对?”萧洵安也站起身来,捶捶盘坐得酸麻的两股。

这时,听到了渐渐靠近的人声。

“我是真没做过坏事,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少废话,有什么话,见了我们王爷再说!”

“王爷?哪个王爷?我们这沟子里还来王爷啦?”

“说话放恭敬些!我们王爷可是塞北十二城镇北王,要不是我们王爷,漠蛮子早把你们吃了!”

“天爷!我还……”

“闭嘴吧你先!”

那猎户进来的时候,是被脏布塞着嘴拖进来的。一进来竟闭着眼,什么也不敢看,就是一扑通跪在地上。

兵士扯了他嘴里的布,他却仍旧不睁眼睛,使劲挤着眼皮,恨不得自己是瞎了。哭天抢地地不停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生平没做过坏事,就是打猎,也不打有孕的。”

“他们驱赶杨二娘的时候,我也没帮手的,我还劝了!可他们不听我的!”

“小的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我天天被我浑家打,我都不敢还手的!”

“王爷饶命啊!”

萧洵安和黎川坐在主座上,张了几次嘴都没插上话,萧洵安终于是拍了桌子,“这碎嘴子哪来的?”

“回王爷,巡山时发现他鬼鬼祟祟,郡主觉得可疑,让我们带回来给您审审。”

“我没有鬼鬼祟祟……小的真没有鬼鬼祟祟!着实是怕碍着各位军爷,才躲起来!我……”

不知是谁一弯脚踢在他屁股上,“别废话!王爷问什么答什么!”

萧洵安这才正经问道,“姓甚名谁?”

“小的姓伍,家里排行老五,都叫我伍老五。”

“伍老五。”

“小的在。”

“睁开眼来。”

伍老五很是为难,眼皮挤得更紧,“这……我……小的……”

又是一弯脚,“王爷让你睁开!别等我把你眼皮割下来!”

伍老五吓坏了,一下瞪大了那双黑漆漆的眼。一睁眼,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

第三个弯脚踹在他屁股上,“看什么呢?”

“王爷呢?”

第四个弯脚,“睁大你的狗眼,王爷就坐在那儿!”

萧洵安清了清嗓,伍老五盯着看了一刻,又得了一弯脚,“谁给你的胆子盯着王爷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是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小的不敢说!”

萧洵安开口,“你尽管说,本王不治你的罪。”

“那个,小的听说……镇北王二丈来高,三头六臂,眼生重瞳。旁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吓破胆,七窍流血而亡……都是都是民间瞎说的,王王爷千万不要怪罪!”

“噗”黎川嘴里的茶不争气地漏了些出来,萧洵安尴尬地看她一眼,递过帕子给她擦嘴。

萧洵安整了整坐姿,不想继续听这种邪说,“伍老六,你……”

“小的叫伍老五……”

居然口误了,萧洵安已经尴尬得扶额了,又清了清嗓子,“伍老五,家住何方,以何为生?”

“小的家住响铃沟,就在黛山脚下,沟里有七十来户人家。原本沟里世代是猎户,也种些田,但后来山里不行了,许多人就都种田了,也有人搬到别的沟里去了。小的还是打些野物,送到城里去买。”

“别人都不打猎了,为何你还在打?”

“我胆子大!”

此言一出,一屋子人都笑了,仿佛刚刚屁滚尿流,不敢睁眼的人不是他。

“哦~”萧洵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问,“你方才说山里不行了,既然是世代打猎,为何突然山里就不行了?”

伍老五挠挠后脑勺,“这事儿,要说还挺玄乎。王爷就当个故事听听,可千万别与小的较真啊!”

“但说无妨。”

“也就是前年,我们沟里有个出了名的寡妇,叫杨二娘,长得特别好看,可连嫁了三个丈夫,丈夫都在夜里上山打猎的时候,被野兽咬死了。村里人都说她克夫,没人再敢娶她。”

“这杨二娘自己也挺能干的,自己进山猎些兔子啊,野鸡什么的,也种了二亩地。她就住在我家挨根,我时常在山里遇到她下套,还帮上两把。她就这么一个人过,也安稳过了两年。”

“但后来她肚子突然长起来了,越来越大。村里人又开始说三道四,但始终也没揪出来是哪个男的。她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就还是那么过。”

“但她生的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打雷劈坏了村里好几棵大树,稳婆都不愿意去帮她接生。”

“我浑家心里过不去,就去看了一眼,可是就那一看,可了不得!她竟然是生了一窝狸猫崽子!看着又像娃子,又像狸猫,满身的毛。把我浑家吓得害了场大病!”

“沟里的人说她是天生的妖怪,便将她赶进山里。谁知道从那时起,山里就闹了山鬼,死了人,半夜还有娃娃哭声,他们都说是杨二娘的孤魂,带着娃儿索命呢!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夜里进山了。”

“昨儿个要不是军爷们挡在山下,我也不至于在山里歇了一夜。整得我一夜没敢睡。”

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山野”、“寡妇”、“妖精”、“怪胎”、“鬼魅”……这些任何一个词单拎出来都能编出个引人入胜的好故事,更何况是这些都加在一起呢?

听得入迷的黎川,手里的瓜子已经磕了一把又一把。

“你是说,只有夜里才会出现?”萧洵安问。

伍老五点点头,“是,就是在夜里。”

萧洵安继续问,“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被野兽咬死的。”

“杨二娘的那三个前夫是怎么死的?”

“被野兽咬死的呀!”

“都是被野兽咬死的,那为何后者说是山鬼?”

“这……”伍老五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开始呜呜囔囔道,“我早说这就是个故事,王爷别较真……”

“怎么跟王爷说话的?”又是一脚即将要踹到伍老五身上,萧洵安弹指一粒棋子打退了那条腿。

“行了,放他回去吧。”

萧洵安发了话,这些人也不敢说什么,更别说被棋子打了腿的那位,带着些气,把伍老五赶出营去了。

萧洵安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派个人,扮成收皮子的货商,去响铃沟打听打听这事儿。”

金焕和孙胜两人被安排了这个活,两人身着常服选了两匹拉货车的马往响铃沟去了。

响岭沟在岱山脚下,离营地约莫十来里,沿着山脚,绕过一个弯,再往谷里走一点点就看到了村子。

村子不大,沿着一条河沟歪歪扭扭坐落着一些屋子,家户较为零散,田地都挨着自家的小院。看得出,种田的其实并不多。

他们走到的时候,日头已经斜了,家家户户燃起了炊烟,远远就能听闻鸡鸣犬吠之声。

一老农牵着水牛从河里起来,恰巧碰见了他们。老农弓着腰,背着手,牵着牛,打量打量他们俩,问道:“客从哪儿来?”

金焕拱了拱手,“老丈安好!我们从北边来,收皮子做衣帽的,转到这边看到村落,就想来问问村里有没有猎户?”

老农摆摆手,笑道,“少啦!少啦!从前多得很,现在打猎的少啦!我家里以前好几百张皮子,都卖完啦!你们没早些来。村里还有些人打的,估计是不多,带你们去问问。”

“谢过老丈。”两人拱手称谢,跟在老农后头慢慢走。

路过一小块田地,土地耕得歪歪斜斜,有几颗零星的菜苗从土里冒出芽来,可怜兮兮的趴在土上。

孙胜看了看,大声跟金焕说道,“东家,你看这田种的!还不如我耕得好!”

“啊!是!”老农停下脚步,精瘦的胳膊指了指,“王老二以前从来没种过田,今年才开的地,还是找老子借的锄头。”然后朝他们摆摆手,闭着眼摇摇头,悄声说:“不行,这些后生不行,打猎也不成,田也种不成。”

孙胜接着话头继续问:“怎的了?现在都开始种田了?”

老农转身抬头环顾了四周的大山,抬起手来指了一圈,“这山里头不行了,山里头不干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你们来的晚,一会儿在我那歇一夜,白日再走,夜路不好走的,夜路走不得。”

两人互相对了眼色,孙胜又说,“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就是走南闯北的,收了货,走夜路也是时常的事,哪有老丈您说得这么邪乎?”

“噫!话可不是这样讲啊后生!”老农站住了脚,“这种东西遇到一次就没有下次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金焕赶紧拦着说,“怎么说话的?老丈一片好意,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去老丈家歇一晚,明日收好了皮子再走,这马也是走不动了。”

孙胜忙道,“是是是,东家说的是,对不住啊老丈。”

老农笑着摇头,用手指着前路,示意他们跟着走。

又走了几步,一条黄狗跑出来站在路边朝他们吠鸣,“汪汪汪!汪汪汪!”

见没人理它,追着叫了几步,发现无用,竟跟在马后头随着他们跑起来。从后面跑到前面,跑远了就等两步,等他们走近,又往前跑几步。

远远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走到那户人家,见到偏房里红艳艳的炉子,飞溅的火星。一个精壮的汉子裸着膀子,一下一下挥着铁锤,汗液在他被火光照亮的皮肤上闪闪发亮。老农指了指,“蒋大郎家里应该有些,你们去问问。”

金焕看看孙胜,孙胜了然,快步走进院子,朝着没关门的偏房喊了一句:“可有人家?”

“唉~”一声呼应,那汉子放下手里的活跨出门槛,看见孙胜,又看看老农与金焕,老农朝他抬了抬下巴。汉子问道,“贵干啊?”

“收皮子的,你家有没有好皮子我看看。”

“有是有,都晾在柴房里,要收拾,天要黑了也看不清成色。”

老农开了口,“大郎,这样,你跟他们都说一声,晚上整好了,明天一起都送到我那儿。这两位客在我那歇。”

蒋大郎爽利地回答道,“好嘞,爷!”

老农和蔼地笑笑,摆摆手,然后牵着牛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几步,看见一户人家没起炊烟,门窗紧闭,窗户纸破了几个洞,被蛛网又缝住,看起来许久没人住了。

老农见他们俩盯着看,说道,“这户人家走了,这沟里不好打猎,转到女的娘家那边去又盖了房子。”

“哦,那一户也是搬走了?”孙胜指着不远处一户更加破烂的房子,与其他房子不同的是,那破败矮小的屋门用很粗的大铁链缠了又缠,一枚大铁锁挂在上头。让这屋门看起来不堪重负。

“嗯~”老农否定道,“离这户远些。”

这时他们看见旁边不远的院子里,伍老五抱了一抱柴往屋里跑,看见他们来,站在原地仔细盯着看了几眼。

不过,金焕和孙胜并不慌。他们虽然识得伍老五,但伍老五却没有跟他们正面打照面,故而是认不得他们的。

“五啊!明天把皮子收拾了,送到我屋里,这两位客收皮子。”

“好嘞,蒋爷!”伍老五应答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开。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就到了一家不小的院户。大约有五六间房子,这在这样的村子里算得上很富足了。

老农牵着牛就往这户走,伸了伸胳膊,“就这儿。”

“哟!老丈家里好啊!这村里就这间屋子最排场啊!”孙胜夸道。

老农笑而不语,指了指院子旁的一棵树,示意他们将马拴在那儿。

这时候,一个妇人从屋里走出来去接老农手里牵牛的绳子,看到客人,微微一福行了礼,牵着牛就往牛棚去了。那形容虽不甚貌美,但行止倒是有些教养的。

走进屋里,一个膀大腰圆,满面络腮胡,看起来又油又胖的中年男子躺在一张窄榻上打呼噜。

“咳咳!”老农咳嗽了一声。

男子呼噜声打了个旋,扭开脖子,继续睡。

老农走过去一脚踢在塌上,男子受了惊,迷迷糊糊睁眼,“啊?啊?爹!咋啦?”

老农唤醒他,也没说什么,就引着两人往西厢房走,“两位不嫌,在这将就一晚。”

两人放下行李,妇人已经备好了茶饭。

四个人围着八仙桌坐下,妇人躲在灶房里没出来。

中年男子是这老农的儿子,名叫蒋耀祖,虽然懒散,却很热情地招呼他们饮酒。

临走时王爷特地交代过,到了村里,若有需要,可以饮酒。不喝点酒,哪好套消息呢?两人也就敞开了陪着喝。

酒过三巡,老农已经睁不开眼,独自去房里睡了,剩下蒋耀祖还在举杯。

孙胜说,“蒋老哥,你这么有头脑,怎么没想着去城里做生意?”

蒋耀祖摆摆短粗的手,打了个酒嗝,“去城里作甚,我们蒋家向来是村里说了算的门户。家家户户都是我们蒋家照顾着的,家长里短的也是我家老头子主持公道。我走了,他们有个难处,找谁去?”

孙胜赶紧拍马,“那真是!这村子没有蒋老哥真是不行!但我看现在村儿里怎么打猎的少了,不知道这回收不收得够。”

“不用担心,不打是不打,还不是有十好几户还在山里打的。放心吧!指定够!”

“我怎么听说这山里闹鬼啊?”

“欸~不说不说……”蒋耀祖把手指竖到嘴边,“不说这个,说什么呢……我跟你们说啊,那个老刘,老刘家媳妇,嘎嘎好看,那屁股,锄田的时候撅那么老圆。但老刘不行……嗝……哼哼哼……”

“咣当”一碗花生米重重放在桌子上,妇人一脸怒气地瞪着蒋耀祖。

蒋耀祖觉得被下了面子,“看什么看,滚到后头去。”

“咱接着说,吴……吴那个什么,他闺女也长起来了,她那个胸脯啊……”说着,还用手在胸前不停地比划。

妇人用胳膊撞了口无遮拦的蒋耀祖一下,蒋耀祖当场怒了,站起身来一脚将妇人踹到了墙角。

金焕和孙胜立刻站起来,喝道,“哎!”

孙胜去扶农妇,金焕拦着蒋耀祖,蒋耀祖却怒喝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管起老子来了!这么多年生不出个毛来,连杨寡妇都生出来了,你还不如个寡妇。”

妇人也不言,就坐在地上,怒目瞪着蒋耀祖哭。

“怎么了?我说错了?你用猪尿照照你那模样,杨寡妇的胸脯是你的四个大,小腰只有一把,还会哼唧,还一下子生了三个……你哪儿哪儿都不行,睡得不得劲儿就算了,连肚子也不行!”

蒋耀祖喝的烂醉,力气大的出奇,主要是他太胖,金焕几乎要拦不住,于是朝孙胜使了个眼色。

孙胜就哄着把妇人带到后头去了。

等他们走了,金焕一个手刀打晕了蒋耀祖。

孙胜看不得女人哭,于是哄了一句,“嫂嫂莫哭,不哭还是很好看的。”

妇人愣了一下,哭势没那么凶了。孙胜想了想,问,“不过……那个杨寡妇,究竟是什么人?她既然风韵犹存,怎么不嫁到别的地方去?”

妇人一听,又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他灵机一转,又说,“我们东家夫人去年得病死了,我是想着那寡妇要是真那么好看,让我们东家娶回去做续弦。”

妇人用袖子擦了一把鼻子,“娶不了了,她去了。她嫁了三个丈夫,丈夫都死了,他们就把她逼死了。”

“啧啧,这是克夫啊!”

“不是的!”妇人反驳道,“山里野兽干的,怎么能怪我们家二娘子?”

闻此,孙胜猜到这妇人与杨二娘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于是引导她往下继续说。

“我们本来是杨家湾的人,二娘子嫁给蒋光宗的时候,我是她的丫头,就随着来了。”

“蒋耀祖是出了名的酒鬼,好吃懒做,根本娶不到媳妇。可他醉酒霸了我,二娘子逼着蒋家给了我个名分。”

“后来姑爷被野兽咬死了,蒋耀祖便打起二娘子的主意。二娘子用嫁妆另买了院子出去避祸,蒋家却背地里将她卖给了别人。那人死了,那户人家如法炮制,二娘子又被过了一道手。”

“终于,没人敢买她了。她一个人本来过得好好的。她本来好好的……呜呜呜……”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孙胜有些急。

可这妇人却怎么也不说了,只是呜呜的哭。

“好嫂嫂莫哭,你再给我讲讲,后来杨二娘怎么了?”

“二娘子好苦啊!呜呜呜……”

“砰!”一声,孙胜只觉得后脑勺钝痛,双耳鸣响,眼前一圈一圈的黑斑。他想站稳了,却没有力气,直直得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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