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居乐业

宽敞的马车载着岳飞和岳浩缓缓地驶入都指挥使府，两个小伙子显得非常欣喜和兴奋，这马车虽不甚豪华，但对于两个出身贫寒的小子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场面了，更重要的不是待遇，而是沈俊天的“知遇之恩”，一个堂堂的都指挥使，如此盛意拳拳地招徕两人，这对于任何一个风华少年来说，都是一种荣幸，一份机会，更是一次挑战。

车在门前停下，岳飞和岳浩下了车，正要往里搬运行李，早有几个丫环模样的女孩从内屋走了出来，手脚麻利地开始分散行李，两人受此优待，颇有些受宠若惊。

岳飞低头帮忙，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清香，抬头一看，剧震道：“红姐！”

梁红玉亦是颇感意外，道：“小飞，是你？”

岳飞使劲点头，欣喜道：“是我！红姐记得我？太好了！红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红玉不答反问，道：“你呢？”

“指挥使大人见我略懂武艺，将我招至麾下，报效祖国！”

梁红玉说道：“我也是指挥使大人招过来的，不过我和你不同，你是大人请回来的，我是大人赎回来的！”

“赎回来的？”岳飞习惯性地联想道，“你是说指挥使大人赎你回来，要你当……当……”

那个“妾”字，他怎也说不出口。梁红玉见他急切的模样，噗哧一笑，道：“小飞，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我这点蒲柳之姿，大人能看上我么？你想歪了，大人见我可怜，将我赎出来，回复自由身，他对我没有任何要求！是我自己为了报答大人，所以才来指挥使府当丫环的！你没看到我身上的打扮么？你有见过指挥使夫人穿成我这样的么？嘻嘻！”

一听说是当丫环，岳飞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梁红玉粉脸轻扬，眼波流转，嗔道：“好什么？难道我当丫环，你觉得很开心么？”

岳飞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红姐英姿飒爽，风华绝代，怎么能当丫环呢？我是为红姐脱离勾栏而感到高兴，红姐能够回复自由，实在是老天有眼！红姐为了报答大人，自愿当丫环，这份情操，令岳飞佩服！大人是当代豪杰，盖世豪杰，就算是给他当丫环杂役，也不算辱没！而且，还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呢！”

梁红玉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大人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好官！能为大人效力，是红玉的荣幸！好了，小飞，我们先搬东西吧，大人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岳飞连忙帮忙搬运行李，他的东西并不多，一趟就能收拾完毕。

沈俊天坐在后院的槐树下，悠闲地品啜着红韵沏好的茉莉花茶，看着梁红玉和岳飞搬运物品，他笑着摇摇头道：“小玉，小飞，你们这是让我难堪啊！我盛意拳拳将你们请回来，却让你们当丫环和杂役，连行李都要亲自收拾，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沈俊天成什么人了？”

梁红玉真诚地说道：“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心甘情愿服侍大人的，大人仗义相救，恩同再造，我若是不做点什么报答大人的话，一定会于心不安的，可惜红玉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只能干些琐碎活，略尽微薄之力！”

岳飞亦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人，你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沈俊天苦笑道：“让梁红玉和岳飞当奴仆，谁能过意得去？你们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不管怎么说，我绝不能委屈了你们！我是诚心诚意请你们回来，做我的武将，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客人，是上宾，我要礼待你们！”

“大人，我们怎敢……”岳飞惶恐说道。

沈俊天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你们不必再说，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你们当下人的，你们若真的想要报答我，就好好地强身健体，习武练兵，做一名优秀的战士，他日挥师北上，守土复疆的时候，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他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令人听之情绪激动，心生共鸣，岳飞年少气盛，听得如此豪迈之语，道：“大人说得对！岳飞受教了！岳飞愿追随大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红玉愿追随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梁红玉身上亦散发出巾帼女杰的豪气。

这才是沈俊天希望看到的岳飞和梁红玉，两人都是日后名垂青史的抗金英雄，只有将两人骨子里的英勇和果敢激发出来，加以栽培，两人才能成为国家栋梁，若是将他们当下人看，又或是让两人充当保镖，那显然是大材小用了！

沈俊天露出了笑容，道：“好！很好！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扬州军的士兵了，我会让冯达安排你们的操练，你们要好好学习，不光是学习武艺，还要学习行军打仗，他日南征北战，你们就是冲锋陷阵的将帅，建功立业，名扬天下！”

“大人放心，我们决不会辜负大人的厚望！”

沈俊天点点头，微笑道：“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要感觉有压力！我是个随和之人，不会有太高的要求，一切尽心即可！还有，我只比你们年长几岁，你们若是不嫌弃，叫我沈大哥即可！”

岳飞连忙道：“沈大哥看得起岳飞，岳飞怎敢嫌弃？”

沈俊天好整以暇道：“小飞，小玉，你们是我看好的苗子，我不会埋没你们的！好了，你们也累了吧，进去休息吧！绿怡已经帮你们把屋子收拾好了！”

两人拜谢而去，沈俊天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

红韵依偎在沈俊天身旁，轻柔地替他捏着肩，道：“好久没有看大人笑得这么开心了！”

沈俊天点头道：“小玉和小飞都是人才，我得此二人，宛若刘备得关张，岂能不开心？”

红韵略带感伤道：“大人身边都是能人，只有红韵是个闲人，一无是处，什么也帮不了大人！”

沈俊天哑然失笑，道：“小红，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王爷送给我的最好礼物，对我来说，你就是珍珠，是翡翠，是最美好的事物！我沈俊天一介粗人，能得到你的细心照料，是我的福气！你就像是一个贤内助一般，充当我最坚实的后盾！”

红韵听得感动，随即红着脸道：“红韵岂敢奢望成为大人的贤内助，只希望能照顾好大人的衣食住行，红韵就算不辱使命了！”

沈俊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荑，柔声道：“小红，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朋友关系，不是主仆关系！虽然你是王爷的丫环，但是王爷将你送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下人看，我无亲无故，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你明白么？”

红韵娇躯颤抖，道：“大人……”

沈俊天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但在此时，脑海中却浮现出嘉德公主的玉容，那楚楚动人的神情，和眼前的红韵重叠在一起，让人如梦如幻，忘乎所以！

他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小红，和你相处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的家世！”

红韵收拾情绪，忧郁道：“我本是富家女子，爹爹是州官，母亲是个裁缝，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高衙内那个坏人看上了我，要将我索去做小妾，我爹爹不肯，高衙内就诬陷爹爹，说爹爹是贪官，硬是把爹爹抓入大牢，屈打成招，最终爹爹含恨而终，从此我成了孤儿，可是高衙内还不放过，想要将我强抢进府，幸亏遇上长公主，才得以逃脱魔掌！长公主把我收留在身边，待我如亲姐妹，后来三王爷渐长，我和绿怡就改为伺候王爷了！”

原来红韵也有如此辛酸的往事，沈俊天感同身受，低低地念了一句高衙内，眼中杀机闪现，他安慰道：“小红，对不起，说到你的伤心事了！你放心！从今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红韵哀愁道：“小红能跟在大人的身边，受大人照顾，才能免于灾难，可是还有许多无助的少女，她们无依无靠，无亲无故，最终还是逃不脱被侮辱的命运！”

沈俊天冷峻而坚定地说道：“小红，我答应你，回到京城，一定要将高衙内碎尸万段！”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么？”红韵喜忧参半道。

沈俊天点点头，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说道：“真的！惹上了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