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懂啥父慈子孝

《白玉堂懂啥父慈子孝》

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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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风冷,借酒更愁。活儿来了,兄弟。”紫衣阴差巳蛇轻飘飘而来,双脚落在大宋第一楼潘家楼的屋檐砖瓦上。巳蛇微微俯身弯腰,对同僚子鼠说道。

“什么来路?”白衣阴差喝了一口酒,微醉的双眼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巳蛇不作啰嗦,说道:“我查到二十年前,地藏身边的子母鬼夜叉,曾于境内常州府有过异动。”

子鼠歪头问道:“消息可靠吗?”子母鬼夜叉,母夜叉一胎可孕育五百鬼子。鬼子以婴儿为食,母夜叉肆意掠夺人间初生婴儿,是西方佛国一大恶患。其中一支被佛陀收服,弃暗投明。

近几十年,这一支子母鬼夜叉成为地藏菩萨的护法尊者,跟随地藏一同东进,开拓中原地府疆域,欲构建佛门鬼国。恰逢泰山府君这位三界最古老的神祇不在地府主持,不论是上面的天庭,还是下面的后土、东岳大帝,面对这一支外来势力的入侵,都很头疼。

子鼠无所谓,听着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口号,他觉得还行。但是捞过界,影响阳间就不行了。子鼠不清楚抽取记忆前,自己和东岳大帝的约定是什么。不过他大体感觉得出来,他是要复活肉身再世为人的。

巳蛇歪歪嘴笑:“你别问我呀。我的消息可不可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

子鼠无力地叹了口气,巳蛇这个家伙的消息十个里总有九个半是不可靠的。但是别人的消息比巳蛇的还要不靠谱。这真的很离谱。只能说泰山府君太会藏了。十二个人都捉不住他一个。

子鼠起身,收起酒壶。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位于西城的展府,子鼠回头对巳蛇说道:“走吧,趁早不落晚。”

子鼠只希望二十年前,鬼母夜叉没有抓走泰山府君的转世,拿去喂养鬼子。不然麻烦就大了,地府肯定要向西方佛国开战。

“你先走,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巳蛇向子鼠一拱手,转身跃下九重高的酒楼。

颜顷自从将亲爹白玉堂赶跑,这一个多月里,他一直嘱托东城秋水胡同最好的打铁匠刘师傅,帮他制作一批零件。这些零件十分的特别和精巧。其中五件连经验老到的刘师傅都捶打不出来,只能颜顷亲自上手制作。

今天,颜顷将所有的零件带回展府。趁着不当班,颜顷抓紧时间,组装这些零件。他自幼喜欢专研机关一道,颇有几分建树。前段时间刚好构思了这件小小的玩意,专门用来定位鬼怪的方位。原理与地动仪相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他原来是想制作一项能够定位泰山府君位置的物件,不得行。眼下做的就是构思过程中的一个半成品。颜顷琢磨着这件东西做出来,虽然不能锁定泰山府君,但是用来辅佐他们城隍捕快追踪鬼物,意外地十分得宜。

颜顷组装到一半,抬头正巧看到任静夜垂头丧气地走进他们家大门。

任静夜十分不知道客气,看到院子里有把竹板椅,他直接拖到颜顷身边,坐下。

颜顷看到任静夜手里拿着一张卷子,上面很是被人用朱笔画了大大小小的叉。颜顷猜想这个人这幅德性,与卷子上的红叉脱不了关系。

“怎么了?”颜顷好心关怀地问道。

“今天欧阳先生给我们三个做了一套卷子。他批改后,就把我交的束脩退了。”任静夜没精打采道。

束脩退了,那就是不要他这个学生了。

任静夜口中的欧阳先生,是礼部侍郎欧阳修的内侄。欧阳修不仅是一代文豪,更是做过数次科考主持和监考。欧阳先生是欧阳修一手教养,在仕林中颇具名声。任静夜能做他的学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没想到,拜师不到半个月欧阳先生就把人退了。任静夜确实是十分“厉害”的。

任静夜摊开卷子,抖了抖,检查了一遍。他摇摇头,死鸭子嘴硬:“我觉得我写的才是对的,他们都是错的。欧阳先生还是年龄大了,跟不上时代。他这样教学生,要坏事的。”

颜顷不听他的胡说八道,直接抽走卷子。颜顷就浅浅淡淡地瞟了一眼上面的作答,就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遭到了十分“险恶”的攻击。

第一道大题,释义,基础题,又称送分题。

一,何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释:早上听说有道士来,傍晚妖魔鬼怪就全被打死了。孔圣人赞叹:这位道士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

义:要做有本事对百姓有用的人,办事要讲究效率。这是圣人都赞扬的美好品质。

二,何谓“子不语怪力乱神”?

释:孔圣人告诉人们不要随便谈论鬼神。随意谈论鬼神会招来鬼神的注意。万一被妖怪邪神上身,就完蛋了。

义: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吃瓜带耳朵就够了,不要带上嘴。传播虚假消息,尤其是中伤别人的话语,犹如谈论鬼怪恶神,迟早有一天要遭到反噬的。

下面的题目颜顷已经不想看了,光是这两道题目就足够他长针眼。他几乎在扫过这两道小题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长长地做深呼吸一次,然后将这一口浊气吐出来。

颜顷扭头,诚恳地对任静夜说道:“你这样搞,不论多刻苦都不可能考上进士。”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要不是看在任静夜怀孕的份上,颜顷是一定要他把那瓶顿悟丸还回来的。原本他就知道是暴殄天物,但是这么个暴殄天物,已经突破了颜顷的底线:“但凡把你这份卷子烧给圣人,都能把老圣人气活。”

“你什么意思呀?”任静夜扁嘴,反驳,死不认输,“你得承认时代是在发展变化的。我们对四书五经的学习,就应该是与时俱进,结合现实来理解圣人之言的嘛。这样,圣人之言才能是‘活’的圣人之言。”

“与时……”颜顷微微皱眉,学着任静夜嘴里的词,“与时俱进也不是你这个进法。”颜顷和他辩论道,“万变不可离其宗。我就是不学儒,都知道你这样是不行的。”

“怎么不行了?”任静夜反问,并举出例子:“我看程颢、程颐两兄弟所著圣人释义,比我胡说八道多了。”

“他们已经入仕。而且他们的书根本没有几个人买。”颜顷顿了顿:“你也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呢?”

任静夜嘿嘿笑。

颜顷深深地同情了一把欧阳先生。能收到任静夜这样的不肖学生,是欧阳先生积了八辈子的冤孽。

颜顷将卷子折叠,塞回任静夜的手中:“二程立书可没你这么能胡说八道。他们的书你少看一点。”颜顷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帮这个人一点忙,免得这家伙胡乱看书,将自己弄得“走火入魔”:“我写信问问义父,请他列份书单给你。”

“好啊。”任静夜将卷子塞回布包里。他看向颜顷面前的一堆零件,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做一样可以追踪鬼怪的小玩意。”颜顷继续手上的活计。

任静夜伸出手臂,环抱,比划了一下:“你这个‘小’玩意都快和磨盘一样大小了。你是不是要做一个像地震仪一样的仪器呀?”

任静夜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抱膝蹲到地上,歪着脑袋看颜顷的一举一动:“天底下的冤魂厉鬼数不胜数,可不像地龙几年几十年才翻一次身。你这个小玩意运转起来,得多忙活呀。”

颜顷望一眼蹲在地上的任静夜,微微挑眉,当即改变了主意。他快手快脚地将地上零件全部收拾起来,放进找木匠田师傅做的大木箱。他将这个带滚轴的木箱推到庭中大树,倚靠着大树放在院中。

颜顷转身,向已经站起身的任静夜说道:“我嘴馋了,准备出去找吃的。”

任静夜立即接过他的话头说道:“我也去。我要去虹桥那边吃香辣灌肠和香饮子。”

任静夜伸出手指,一个接一个数着自己要吃的街边小摊,被颜顷全盘否定:“太远了,你胃不好,不能吃这些。”

“那我不去了。”任静夜放下手,直接转身,跑回他自己家去了。

颜顷跟个老妈子似的,在任静夜背后喊:“你别跑这么快,你胃不好。”颜顷看着他活蹦乱跳地跑,就头疼,十分担心他把肚子里那个小的给蹦了出来。

任静夜抬起一条胳膊,向后晃了晃,权当道别。转眼人就跑出了展府大门,转弯消失了身影。

任静夜头疼地叹了口气,心道八清宫小贤王演技当真不错,就是去戏园子做角都是没问题的。

展昭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颜顷。颜顷被亲娘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展昭的眼神哪里怪怪的。

展昭说道:“你要约人出去吃饭,可不能这么个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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