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闻春寒

《雾散闻春寒》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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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 温几栩寻了个空闲时间,总算赴了陈经理和杨雪的约。

肆火在团体拉力赛中的积分不算特别高,进入决赛后没多久就被淘汰了, 但对于整个车队来说,已经算是几年内的最好成绩, 因而大家都显出一派喜气洋洋。

鉴于杨雪和徐竞最近有感冒的症状,大家都提议吃清淡点, 温几栩在网上找了家评分不错的乌鱼片汤锅。

推开包厢房门,一个熟悉的面孔朝她露出虎牙, “小温姐,好久没见, 你又变漂亮了!”

汪珂穿得板板正正, 连发型都换了。男生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就变得快,褪去曾经的青涩后, 看着倒真有几分大人的模样。

“嘴抹了蜜呀这是。”温几栩刚放下包, 汪珂就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 不忘接话:“我学生天天念叨着说喜欢小温姐,这不得替他们夸上几句么。”

“你当老师了?”温几栩疑惑。

按年纪算, 汪珂今年刚成年, 就算不玩赛车了, 也该被给家里推去读书才对。

杨雪说:“小汪现在在少年赛车兴趣班当教练。”

陈经理笑:“小温你可别把汪珂当孩子看待了, 赛车培训机构是他一手创办的,现在做得红红火火, 这商业头脑和家里算是一脉相承。”

徐竞正给众人倒着让服务员加热好的椰汁, 闻言,也说:“小汪挺适合当教练的,性格有趣, 和孩子们能打成一片。”

被大家夸赞,汪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就是觉得我没有那么高的天赋,做不出多大的成绩,又不想完全脱离赛车,为了应付家里人,还能做喜欢的事,才想出的这招。培训机构都是瞎弄的。”

温几栩:“曲线救国啊?”

汪珂直点头:“对对对!还是小温姐有文化!”

温几栩被他逗笑,众人也笑起来,氛围仿佛回到了当初还在星火的日子。时间不停地往前推进着,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却无法覆盖内心的纯粹。

讲了会各自的趣事,汪珂忍不住问温几栩:“小温姐,你的决赛江少怎么没去啊,你们最近闹矛盾了?”

徐竞咳嗽两声,淡声提醒:“小温在和闻总谈恋爱。”

汪珂目露震惊:“我靠,那江少怎么办?”

自从上次江鹤轩一声不吭地送了蛋糕后,温几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过他发的消息了。

最近见到他,还是在朋友圈里看到他发小周家二公子发的视频。

江鹤轩把那头惹眼的金发染回了黑色,额间碎发剪短了些。

唇边再不像往日那样噙着笑,指腹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察觉到偷拍的镜头,扫过来的视线带着些许不虞,镜头转为混乱,伴随着一句“删了”,画面一片漆黑,就此结束。

周家大公子跟温沉如的关系很好,二公子性格痞气,爱和江鹤轩一起玩,温几栩以前还跟他们一起玩过台球,一群人都算是相熟的发小。

视频不但没删,还配文字:[活久见,江少都学会抽烟了,说是这样有成熟男人的味道,6]

共友几乎占据了列表的大半,一连串点赞快占了半边屏幕。江鹤轩被调侃为宜城交际花,这条朋友圈底下光是能看见的评论就有好几条。

[江少自从要订婚后就开始走深沉路线了]

[有的人表面上是科技新贵,私下烟酒都沾]

[笑死,江少确定没有搞错你家那小祖宗的喜好?]

[阿轩:给你五百万,删了]

[之前高中的时候,非说某个大小姐讨厌烟味,死活不肯碰烟,搞半天这原则是跟着大小姐的审美变的(www.youxs.org)]

温几栩将底下的评论一眼扫完。

按捺不住该死的好奇心。

江鹤轩订婚了?和谁?

要说宜城暗恋他的人也不少,光是数得出名字的,温几栩就能想到好几张面孔。

总不能是她的死对头吧?

温几栩纵然八卦,在这个需要避嫌的节骨眼上,也得忍一忍。

不能主动去问,免得让共友误会,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那位订婚对象误会。

她才不做这种缺德事。

温几栩收回思绪,用金属夹伸进烧得沸腾的菇汤中烫鱼片,一边在心底默念秒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汪珂你咋咋呼呼的毛病怎么当了教练还没改掉?说了很多次,我跟江鹤轩只是纯友谊。”

汪珂嗤之以鼻:“小温姐你怎么这么迟钝,江少喜欢你,很明显好不好?”

“对了,你可别乱在他朋友圈评论。免得让他未婚妻查手机看到,坑了人家。”

“???”

汪珂更为震惊,见温几栩神色如常,只好将话咽回了心底。毕竟当初,江鹤轩对温几栩有多无底线纵容,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杨雪岔开话题,这段对话才就此翻篇。

汪珂开的少年赛车培训机构就在宜城附近,邀请温几栩参加他和当地赛车协会举办的表演赛。

其中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得了癌症,非常热爱赛车,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见到温几栩,奈何治疗一天也断不了,温几栩后半年的赛程又多数在在国外。

“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提出这个请求时,汪珂显得有些顾虑,低叹了口气。

温几栩看出了他大抵是没能习惯成年人世界里的人情互换,生怕对她的行程带来困扰。

“邀请函发给我。”温几栩答应地爽快。

汪珂的眼睛瞬间变亮,鬼哭狼嚎地叫:“呜呜小温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

“别,我可不想多个显眼包弟弟。”

徐竞跟着打趣:“小温就该把这段录下来,到时候拿给他学生看。”

杨雪附和:“就是,一点都不稳重。”

汪珂挠了挠后脑勺,连连点头,“雪姐教训地是。”

定好时间后,温几栩跟车队经理请了假,却没提前告诉某人,打算给他来个惊喜。

地处海市最繁华之地,闻氏集团坐拥一整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即便已至入夜九点,全楼层依旧灯火通明,来往的员工忙碌地穿梭其中。

温几栩这张脸太过明艳张扬,谁都知道她如今是身价暴涨的赛车新星,又是闻堰寒钦点培养的,总裁对她的宠溺程度早已超过了投资人与车手之间的合作雇佣关系。

因而温几栩说要在接待室等他时,没人敢怠慢,各种果盘、零食、果汁、热椰奶悉数上齐,就连游戏本都有。

“不用这么麻烦……”

温几栩不想给别人增加工作量,然而这里的装潢太过严肃,让她不得不正襟危坐。

“闻总大概什么时候结束会议?”

“今天是前段时间推迟延期的季度会议,通常来说至少要三个小时。”

温几栩“噢”了一声,抿着唇想起来。某人前几天可不是随青野一起去国外呆了将近五天,对于日理万机的人来说,意味着前后的日程都将安排地特别紧。

毕竟温沉如就总是很忙,每次被温几栩缠着去拍卖会的时候,都得接连加班。

温几栩思忖了会,想着还是不耽误他时间了。“那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们别跟闻总说我来过。”

能够在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做接待的都是人精,在温几栩刚迈出步伐之际,当即立断地越权给徐特助打了电话。

与此同时,顶层会议室内。

正端坐在主位的人长腿交叠,无波无澜的的神情显得有些冷,徐特助俯身在他耳侧低语几句后,闻堰寒便拾起椅座边缘的西服,大步生风地离开了会议室。

乘坐专属电梯一路下至底层,正在为事业奋斗的员工目光落向窗外放空时,刚好望见了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的一幕。

他们那位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禁欲冷淡的总裁,竟将臂弯间搭着的外套为那位新星赛车手披上,将人半揽至怀中。

两人实在是太出挑,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无比般配。

无比普通的一个加班夜,因为这两人的拉扯而有了劲爆的谈资。

各个小群迅速传播讨论开来。

[救命!!快看!闻总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卧槽我说闻总怎么突然中断会议,原来是疾速追妻去了(www.youxs.org)]

[啊啊啊啊我宣布我磕到真的了]

[不是吧不是吧闻总那个冰块居然会主动为人披外套?]

[他们俩的体型差是什么现实版漫画!好绝!]

闻堰寒的眸光落在温几栩身上,齐腰牛仔裤搭配一件极短的修身的短T,细软的腰肢若隐若现,若是稍稍抬手,必然会露出腰侧白皙的肌肤,夜里降温快,这样太容易受凉。

狭长的眸子微不可闻地眯了眯,由于步伐太急,气息不似往常平稳,“穿这么少?”

宽大的男士西服几乎将她窈窕有致的身体遮住,但由于两人站位的关系,起伏有致的曲线刚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温几栩被他说话时的气音撩地心念微动。

坏心思冒了出来,轻抬手臂大方地将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示给他看,“风度和温度只能选择一种,太子难道不知道?”

在看到他的眸光微不可闻地涌上黯色后,小姑娘笑得狡黠愈发狡黠。

“你快去开会,免得你的员工以为是我勾引你不务正业。”

闻堰寒挑眉,轻嗤:“笑话。”

将人揽入怀中,抵挡寒意的侵蚀,免得她经期又可怜兮兮地喊疼。

一字一顿淡声道:“分明是我蛊惑栩栩。”

温几栩哼哼两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温几栩唇角翘起弧度,注意到大厦玻璃幕墙前各式探头的视线,脸颊涌上一阵热意,推了他一把,“你去忙,我准备回时御公寓。”

“这里到西城别墅只需要十几分钟。”闻堰寒说。

温几栩抬眸:“所以呢?”

“诚邀栩栩去我那。”

温几栩:“你家又没什么好看的。”

“有很多你喜欢的车。”闻堰寒凝在她面上须臾,微顿,“允许你随便摸。”

温几栩眼睫微撩:“也包括你吗?”

明显察觉到身前的人呼吸紊乱了一瞬,黑眸因她随口的一句话涌上深色。

欲念轻易被她勾起。

温几栩笑得不怀好意,欣赏着他被她牵引着坠入凡尘的坠落模样。

闻堰寒睨向她,嗓音隽沉,“全部。”

到了西城别墅,遣散佣人后,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冷冽的气息袭来,他将她抵在墙边深吻。

这个吻似乎比平时急切,气息带着掠夺的潮意。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她的腰际游离,随着吻的逐渐深入,揉弄的力道稍中加重了些,连她短T的衣摆都被揉皱。

温几栩分神半睁着眸子觑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被柔和的灯光镀了层柔焦般的光晕。

有种说不出的隐秘感受占据着她的心。

他怎么连接吻都好看地让人心间发颤。

察觉到闻堰寒呼吸变得更粗了些,温几栩轻推开他一瞬,静静地欣赏着这张淡漠的脸染上欲念。

深邃如潭的视线凝着她。

“怎么了?”

温几栩作乱的指尖揉捏着他的耳廓。

忍不住想,为什么他身上没有敏感点。

“我在想,摸哪里才能让你失控。”

稀薄的空气在月光下不断升温。

她听到他笑了一声,“哪里都会。”

温几栩仰头看向他。

天鹅颈的弧线精致又流畅,一双眸子仿佛点缀着亮晶晶的水色。

她求知般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没有失控呢?”

“栩栩。”闻堰寒嗓音发哑,说话的时候还在很轻地喘气,“因为我在忍。”

温几栩这才满意了,“没说要你忍。”

见他凝向她的眸色愈来愈深,瞬间勾起了她往日的旖旎回忆片段。

脸颊发烫,扬声警告:“但不许像之前一样要那么多次……我明天还有正经事要做,最多、最多只能一次。”

“好。”

见他答应,温几栩还没意识到危险。

殊不知从前是怜惜她的身体,怕时间太长她承受不住,才刻意留一段间歇让她恢复体力。

直到后来温几栩才发现自己着了道,撑起身子,语气不善地诘问:

“你怎么还没完?”

闻堰寒指尖拂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栩栩不是答应了满足我?”他微顿,强调:“一次。”

什么一次!谁知道他把时间线拉得这么长。

比先前几次还累。

不愧是城府深重的资本家。

闻堰寒的下颚支在她的肩窝上,刚洗完澡的男人即便披上了斯文禁欲的外衣,身上依旧滚烫。

浑身都泛着热气似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布料熨帖着她的肌肤,略显粗粝的大掌贪恋似地抚着她精致小巧的脸。

他的骨骼本就生得大,温几栩在他面前,倒显出娇小来,宽大的掌心仿佛轻而易举地就能罩住她整张脸。

“栩栩,你听说过弃猫效应吗?”

如果一只叛逆、难驯的猫遭受过被抛弃的经历后,再被人领养回去时,就会因为害怕被再度丢弃而表现地分外乖巧。

温几栩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懒懒地窝在他怀里说:“知道一点。”

闻堰寒垂眸看向她,容色清淡,嗓音沉地有些发闷,“上一次你回宜城之前,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我以为那时候,已经等来了和你的心意相通。”

“可是你却提出了分手。”

温几栩凑过去,主动吻了他唇角,“所以现在听到我说要回宜城附近,你就会感到害怕吗?”

“嗯。”

所以,今夜才要得格外狠么。

似乎这样才能从她身上得到安全感。

温几栩没有试过认真地、长久地爱一个人,寻常的恋爱都不超过三个月,一腔热意来得急去得也快,她是个索取大于奉献的人,需要回应的时候,往往选择逃避。

温几栩环上他的脖颈,凝着他的眼睛。

“闻堰寒,或许,你需要从现在起,试着信任我的爱。”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坦诚的时刻。

他更希望能永远留住她的心。

而不仅仅只是,身体的吸引力。

闻堰寒眸光微动,良久,才点头:“那就,再为你豪赌一次。”

峰城是个临山的小城市,旅游业发达,城市化的进程较为缓慢。

温几栩看到少年培训机构的赛道也修建地有模有样时,不免震诧,“汪珂你小子可以啊!在星火待的那几年没白费。”

纯公益性质的表演赛,参与的赛车手名气不高,门票收费也低,所有的收益都将用于捐赠给当地儿童福利基金会。

能请到温几栩这样的冠军得主,本来还愁难以售罄的票一夕之间卖空,就连赞助商都多了起来。

温几栩不太喜欢小孩子,但只要不是特别熊,也还愿意逗逗。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的车还能被一群豆大的小孩挤着坐。

哦不,连车都是从赛车俱乐部借来的。

等到蜂拥而至的孩子们都散去,排在最后的小女孩才将手里紧捏着的棒棒糖递给她。

小女孩剃了光头,看起来乖巧又安静,惹人心疼。

纸棒似乎是被掌心的汗意蜷湿了,微微发皱。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温几栩拆开包装纸塞进了嘴里,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

见温几栩真的吃了她送的棒棒糖,女孩毫无血色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满足笑容,认真地问:“我以后也能像小温姐姐一样拿冠军吗?”

“当然可以。”温几栩送了个赛车模型给她,“只要你听医生和爸爸妈妈的话,好好治疗,努力生活,以后肯定比姐姐更厉害。”

刚才在会议室已经接受过小女孩父母涕泗横流的感谢,知道小女孩最近被反复的治疗折磨,求生欲已经很差,情况也不容乐观,温几栩的喉腔弥漫出一阵酸涩。

“能答应姐姐,再难也不要放弃吗?”

小女孩用力地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摇头:“可是我听到医生和奶奶说,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怎么会?”温几栩凝着她的眼睛,“我们要相信奇迹的存在。”

和小女孩说完话后,温几栩和峰城赛车俱乐部的车手一前以后地沿着赛道竞跑,弧线流畅的车在她的操作下宛若羚羊般轻盈,越过障碍物时,引来底下的阵阵喝彩。

为她欢呼的人群中,一道深情的视线安静地注视着她。

接连换着跑了几圈,表演临近尾声时,几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不知何时钻过阻挡区,在赛道上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通讯器里,传来同伴焦急地呼喊,“怎么办这辆车好像出了问题,我转不了弯!”

孩子们似乎没意识到危险,还在往失控的那辆车的方向跑去,而那位车手正在拼命踩刹车,车身擦过金属栏杆企图更快减速,拥有超强敏锐感知力的温几栩暗道不好。

车身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在一片倒抽气的惊呼声中,温几栩以横向的角度撞上了那辆车,车头在高速下遭受冲击,车头骤然变形,胆子小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哭闹。

还好,她替他们挡下了一劫。

不然这场公益性质的比赛,要是演变成事故,这几个家庭都会受到强烈的冲击,赛车俱乐部也会遭受重击,汪珂刚起步的人生,或许也会受到影响。

温几栩感觉头变得有些沉重,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曾以为自己是个自私利己的人。

但此刻,她似乎理解了闻堰寒的选择。

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阖上眼皮的那一刻,温几栩的灵魂像是飘上了天,看到一双泛红的熟悉眸子。

江鹤轩颤抖地将她抱上了救护车,脸上再也不复从前的松弛。

眼泪将他的眼眶涨得通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抓紧她的手,“温温,别怕。”

温几栩皱眉,伸出手想挣脱他,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有点晕……”

她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的声音低地几乎快要听不见。

江鹤轩几乎是在那一瞬跪至地面,俯身凑到她唇畔去辨别她的话,丝毫不在意江父曾言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教诲,浑然不觉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心如刀绞般疼地他几乎快要窒息,好在他终于听清了她的发音。

只依稀辨出来“疼”和“晕”字。

急救医生说她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到达医院前,最好保持清醒。

江鹤轩的声线喑哑:“温温,你看着我,千万不要睡过去。”

周遭的场景几度变换,江鹤轩的五官轮廓变成了一道道重影,晃地温几栩眼皮越来越沉重,像是有千万钧的重量压着。

耳畔声嘶力竭的呼唤像是穿透骨髓般,带着震颤的声声回响。

“温温,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哪里疼?你告诉我,我像小时候那样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涩哑的嗓音仿佛泣了血,江鹤轩双眸发红,声嘶力竭地唤着她的名字。

天之骄子有一天也会跌落尘埃里。

“求你了,你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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