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做妾

《她不想做妾》

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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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话音刚落, 秦明殊便察觉到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猛的加大,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她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听见了他平静偏执的嗓音,“秦明殊, 你做梦,我死也不放手。”

闻言, 秦明殊抬眸便直直地撞入一双阴鸷偏执的眼眸中。

但见裴钰眼神发狠,仿佛是沙漠饿狼一般死死盯着她, 眼神倒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拆食入腹一般,可惜此时她早已不再怕他, 也不再畏惧他。

她两眼空空, 见万物,却唯独不见他。

秦明殊想不明白, 世上怎会有人偏执如斯, 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之, 并非是圣人的“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而是一种阴狠到极致的偏冷。

人人都道侯府世子芝兰玉树、翩若谪仙, 可是在她看来, 此人却是阴冷偏执、不择手段, 不似人间仙,倒像是从阴间爬回来复仇的厉鬼。

倘若有一日他对这世道不满, 只怕也要拉着这世道走向覆灭。

这样毒蛇一般的人物, 为何偏偏就是缠上了她?

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任何回答。

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求饶,可他却还是不肯放手,还是不肯给她一条生路。

他如此苦苦相逼, 她只能投桃报李,留下来和他相互折磨到死。

最后一丝幻想和希望尽数破灭,秦明殊也没了要同他虚与委蛇的心思,甩开了他的手,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却是如此轻松,她并未走向床榻,而是重新走到了木窗边。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裴钰此时也没什么话要讲了,他转身离开,秋日下午的日光正好,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金灿灿的日光就落了屋中、也落入了他的眼眸中,可是他却无端觉得日光有些刺眼,连带着满院枫树都是无比刺眼。

他步伐微微一顿,驻足回首看向了秦明殊,金光跋山涉水落在了她身上,她精致的眉眼愈发空灵,仿若是随时都要乘风奔去,他嗓音平静道:“秦明殊,你不信命,可我也不信命。”

纵她说了千万遍不爱他,他都不会相信。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此再无回首。

伴随着木门吱嘎发出的一道声响,那扇门彻底关了起来,连同落在地上的那些斑斑光亮都一同消失了,秦明殊仰头任由点点斑驳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她听懂了方才裴钰的话语。

她不信命,不愿意爱他,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可他也不信命,执意要将她留下来,便是互相折磨到白头也不肯放手。

她早就知道这人偏执,可没想到竟是会偏执如斯,既然如此,便也只剩下了相互折磨这一条路。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点点光亮,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点点亮光如同流萤一般破碎而来。

一直等到裴钰彻底离开以后,秦明殊这才侧首在屋内寻找那根断指的痕迹,可找了许久却只能找到空空如也的一个匣子,想必是方才他离开屋子的时候将断指踢了出去。

想到那根断指,她便觉得心口一窒,到底是同柳望月相识多年,她怎么会不难过,到底还是她给旁人招来了灾祸,教她如何能安心?

可惜她现在与废人无异,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做不了主,又如何能够做主旁人的性命?

想到此,忽然一阵久违的疲乏席卷上心头,她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恐此深深花睡去,绵绵难至颖台春。

秋风潇潇,落叶满院,颖台府长街上处处都是金黄的落叶,裴钰一干人离开以后,府中的奴仆才摆脱了桎梏,匆匆跑到了书房,却见柳大人仍旧是面色入旧,坐在书案前处理政务,奴仆便没有多想,离开了书房。

未到用午膳的时辰,柳大人忽然要出门办事,等到回来的时候却深受重伤,就连右手尾指都断掉了,血淋淋一片很是渗人,青衫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临到昏迷前,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出了山寨的位置,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的时候就彻底昏迷过去了。

府中的奴仆都是惊慌失措,分成了两拨人,一行人匆匆去找大夫,另一行人则前去剿匪。

天杀的,这土匪竟然如此心狠,明明知道文人的一双手最是重要,竟是断了大人的右手尾指,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等到柳望月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便见床榻边围着一群奴仆,奴仆们见他醒了,神情皆是小心翼翼,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尾指处,神色如旧,没有半分落寞和难过。

见他如此,守在床榻边的奴仆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到底是哪个匪寇如此心狠手辣,府衙已经派人前去剿匪了,到时候定然要将这人碎尸万段。”

闻言,柳望月的视线落在了影影绰绰的烛火上,他垂眸不在意道:“无妨,那人已经死了。”

大夫说这几日要让柳大人好好养病,是以奴仆便退下了,不想打扰柳大人养伤。

屋内寂寂如寒冰,柳望月抬起右手捂灭了那道烛光,尾指的一点疼痛似乎是蔓延到了掌心,心火可燎原,绵绵无休止。

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秦明殊便听见了屋外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动静,她想要睁开眼眸看一看,却觉得眼皮宛如千斤重,始终睁不开眼眸。

马蹄疾疾,车轮骨辘辘转动,等到秦明殊好不容易睁开眼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马车内了,她睫毛如同蝴蝶翅膀那样轻轻颤动,盯着微微晃动的马车顶端反应了许久,才总算是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想到睡梦中闻到的那股檀香,她抬眸看向了裴钰,咬牙切齿骂道:“卑鄙,无耻。”

许是不必再在外面到处奔波了,他便又换上了那袭不染尘埃的白衣,眉眼清俊若谪仙,身形懒懒地靠在马车上,像极了话本子中那些纤尘不染、不识情爱的冷漠仙君。

可是任凭他装的再像,秦明殊也知道此人神仙皮囊之下包藏祸心,是条不折不扣的阴冷毒蛇,缠上了猎物后就会死死不放。

裴钰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翻动书页,闻言,他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漫不经心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清冷,不在意道:“来来去这么几句骂人的话,还真是半分新意也没有。”

早知此人没皮没脸,听闻此话,秦明殊还是气了个半死,只是想到昨日那根不知所踪的断指和犹自带着点点血痕的木匣,她胸口微微起伏压下了那股怒火,“那根断指去哪里了?”

见她又提及了柳望月的事情,裴钰眼神冷淡了几分,动作不紧不慢翻动着手中的书册,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落在她身上半分,不欲回答,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裴钰,那根断指究竟去哪里了?”

她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一直在问个不停,一连问了几遍后,裴钰总算是阖上了手中的书册,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端的是公子无双、温润如玉,偏生说出来的话语可恶到极致,“喂狗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秦明殊心口猛地一痛,连带着面色都苍白了几分,人非草木,又怎会无情,利用是利用,真心也是真心,两者并不冲突。

裴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向来心细如尘,自然不曾错过她的神情,见她神情间浮上了一丝落寞,那样碍眼的一丝落寞,他便知晓她怕是又在为柳望月那个杂碎劳心伤神了,她的心里明明能容下这么多人,却偏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平等地恨着每一个能剥夺她丁点着真心的人。

他冷笑一声,将书册扔在了一旁,看着她毫不客气道:“这般假惺惺作甚,秦明殊,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柳望月吗,你将他推到我眼前的时候,就早该知道他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所遭遇的一切不测,都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六月的时候,你以为我放松了警惕便出逃到明春府,本世子当时若找不到你,早就将柳望月挫骨扬灰了,也就是这段时间没有空暇,要不然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秦明殊,我告诉你,你既然不爱我,那便也不能爱旁人,你不是说我的爱是砒|霜吗,你的爱就是诅咒,你爱上了谁,那个人就要万劫不复、死无全尸,你对谁有半分真心,那人就会不得好死,你不许爱上旁人。”

“你不是觉得那少寨主死状尤为凄惨吗,那是你见识短浅,若你曾入过昭狱,便会知晓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种折磨人的法子,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哪一个不比一剑穿心疼?”

说完这句话,见秦明殊迟迟没有任何反应,他便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语,面色冷淡地收回了视线,拿起了一旁的书册继续翻看了起来。

闻言,秦明殊始终是面无表情,那安眠香后劲倒是大的很,她现在还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就连想要扇他一巴掌都是不能。

她垂眸视线落在桌面的茶盏上,伸手倒了一盏茶,随后握着青瓷茶盏直接将那根茶泼到了裴钰脸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她面色如旧将茶盏重新放回了桌上,握着杯壁的指尖缓缓松开,可惜,真是可惜,茶水早就凉了,如果是热的就好了。

那厢裴钰见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便就没有管她,翻起书册看了起来,不成想还未看完几行字,一杯冷茶便迎头浇上,虽说是一大半泼在了书册上,可还是有一小半泼在了他的脸上。

顿时,他本就冷淡的神色更是寒如冰霜了,他将书册扔在了一旁,抬眸眼神阴恻恻地落在了她身上,总算是没了那股云淡风轻的感觉,咬牙切齿道:“秦明殊,你活腻了。”

闻言,秦明殊侧首面无表情看向了他,饶是厌恶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皮相生的极好,便是面容上被泼了一些冷水,他的模样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是一种风流倜傥、淡雅俊秀的谪仙之感,她视线从他滴答滴答沿着棱角分明下颌落下的水珠掠过,“是啊,裴钰,我早就活腻了,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你若是动怒的话,大可以杀了我啊。”

话音刚落,她便再次提起了白瓷茶壶,想要将壶中的茶水尽数泼在他身上,哪料不过是刚刚抬起了手,就直接被他握住了手腕。

盈盈一握的手腕像是一朵花枝,微微用力就能彻底折断。

秦明殊抬眸冲着他轻轻一笑,充满挑衅的笑意,随即动作轻飘飘地松开了手,白瓷茶盏就直接落了下来,好在裴钰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握住了茶盏,这才避免碎瓷散落一地。

趁着他将白瓷茶壶放回桌上的功夫,秦明殊轻松不费力地挣脱了他的束缚,阖上眼眸就直接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了,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动怒。

乡野寂寂,马车骨辘辘朝前驶去,一只骨节分明地手掀开了侧边的马车帘子,紧接着一本书册忽而如折翼的蝴蝶般飞出了马车。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马车车轮滚动发出的声响,裴钰抬袖擦干了面上的水痕,抬眼就见她阖眼云淡风轻地靠着马车,他扯东嘴角,拂袖重新找了一本书翻看。

等马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裴云掀开马车帘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秦姑娘在闭目养神,世子在看书,折腾了这么久,两人倒是难得有了些岁月静好的模样,他刚想要面容上浮现些许笑意,下一瞬就直直对上了世子略显冷漠的眼神。

裴云总算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马车内诡谲的氛围,登时就什么都不敢讲了,匆匆放下帘子下了马车。

主仆一干人在原地休整片刻后,很开就再次出发了。

匆匆数月,江南梅雨时节的水患总算是彻底平息了,陛下拨了许多赈灾的款项,江南的堤坝也都在重新修建,预计明年春天的时候就能全部竣工,按道理讲这个时候,所有戴罪立功的皇子都应该可以回京了,可不知为何,陛下却迟迟都没有下旨。

朝中世家都在观望中,想要联名上奏却又不敢,毕竟六月份的时候,诸位皇子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那时候陛下已经决意废黜诸位皇子为庶人了,还是世家竭力上书,才让殿下们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个时候若是再上书恳请陛下让诸位皇子回京,只怕又掺和夺嫡之争的嫌疑,且太子刚刚谋反去世,只怕陛下眼下正是心烦,不宜上书。

这般想着,满朝文武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陛下下旨,不成想陛下竟是撇下了五殿下和七殿下,独独让三殿下顾长容一人回了京城。

顿时,满朝震惊,莫非是陛下属意三殿下为储君?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康宁府的顾长容也收到了圣旨,若是往常他知晓父皇撇下了三殿下和五殿下而独独召他回京,定然会喜不自禁,可惜今非昔比,他的右腿断了,他如今已经是残废了,早早就与太子之位和皇位无缘了。

况且,他行事素来猖狂,往日在京城中树敌颇多,若是回到了京城,那些人发现他成了瘸子,指不定要在背后如何笑话他。

他的母妃是宠冠后宫的宠妃,他是身份尊贵的三殿下,让他如何能够坦然面对旁人的冷嘲热讽?

宣旨的宦官原本以为三殿下会大悦,却不曾想宣读完旨意以后,对上的却是三殿下阴沉冷淡的面容,顿时讨赏的吉利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急匆匆放下圣旨后仓皇逃窜。

府内一片死寂,奴仆们都是不敢抬头,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了殿下出气的靶子。

不多时,屋内忽然传来了从簇簇瓷器摔碎的声响,还有奴仆们哭着求饶的声音。

屋外柳色依依,金黄色落叶铺满了院子,明明是清秋一片的时节,可却偏偏府内人心惶惶,始作俑者却没有半分内疚。

要怪就怪,为何人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就有高低贵贱。

天意如此,不可违背。

停下来休整不久后,裴钰一干人等便继续赶路了,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到了明春府,明春桥狭窄无法通行马车,他们便只能停下来将马车留在了城外。

在明春府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算不得美好,秦明殊有些不愿意下马车,裴钰似乎是猜到她的心思,神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在马车上跟我共处一晚?”

话音未落,秦明殊便动作干脆利落地掀开了马车帘子,弯腰下了马车,动作中没有半分犹豫和迟疑,当真是不愿意同他共处一室。

傍晚夜色已深,凉风阵阵席卷上心头,发丝如柳絮般随风而动,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她便看见了“明春桥”的石碑,三个字龙飞凤舞,仿佛下一瞬就会从石碑中飞出来,她眼眸微眯,还未来得及仔仔细细看过那三个字,一顶帷帽便直直从头顶罩了下来,瞬间遮挡住她所有的视线。

轻纱若月,绰绰而下,不用想都知道是裴钰干出来的事情。

有了帷帽的遮挡,瞬间所有的秋风和愁思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秦明殊垂眸不言不语走上了明春桥,涛涛无尽江水奔腾不息,桥身摇摇晃晃仿佛是一叶扁舟,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走过明春桥的,可是物换星移,陪她走过明春桥的人早就换了一个又一个。

她这一生曾三次走过明春桥,第一次满心欢喜,以为自此就能逃脱权贵的束缚,如同大雁那样自由自在;第二次怅然若失,即便是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自由,可终究还是失去的太多,纵得自由,却是伤痕累累。

而今日便是第三次,她心如死灰,此生哪怕豁出性命却也难以得到自由,只能如笼中燕一般过完此生,这一生,终究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想到此,她垂眸视线从涛涛奔流不息的江水掠过,有那么一瞬间竟是着魔一般,鬼使神差就想要不管不顾跳下去,河水湍急、乱石飞云,若是就这样直直地跳下去,定然能够落得个血肉模糊、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是还不等她将这个念法付诸实践,一只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胳膊,秦明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骤然抬眸看向了裴钰,便是隔着轻如流云的薄纱,她也能察觉到他凛冽审视的眼神。

仿佛她是天牢内犯了重罪的犯人一般。

明明他才是那个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人。

她移开了视线,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在下一瞬察觉到他的力道陡然加大,仿佛是恨不得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紧接着下一瞬,她只觉得浑身一轻,眼前天旋地转,裴钰便径自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

他抱着她走过了明村桥,天色暗沉下来,明月当空、星点稀疏,一枕旧梦尽数随着星月投在涛涛江水中,一切如旧,一切却又不似从前。

可唯一不变的是人还是笼中燕。

层层轻纱在眼前荡漾开来,流云一般层层错开的光华,清浅的月光落在了帷帽错综的轻纱之上,秦明殊任由裴钰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故地重游,往事一一攀上心头,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掩埋在记忆尘埃的砂砾在经过风雨冲刷后一一浮现,蛛丝马迹如游鱼一般游来游去。

她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攀援。

不多时便到了明春府城门口,秦明殊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过城门需要层层关卡,但是这次进城却是如此轻松不费力。

这次守在城门的官吏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吏了。

一直等到进了客栈以后,裴钰才将秦明殊放了下来,许是没有见过晚上还要带着帷帽的客人,客栈老板的神情有些诧异,可到底是见过走南闯北众生相的人,很开就收回了目光。

付钱以后,店小二便带着他们二人上楼到了厢房,客栈内点着些许红烛,将大堂照得亮堂堂的,恍若白昼,便是带着帷帽也不会影响走路。

到了门口以后,店小二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却见那姑娘径自伸手掀开了帷帽下方垂落而下的轻纱,顿时一张如花似云的美人面便如同雨后初荷一般显露了出来,在朦胧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秾艳。

登时,那店小二便有些看呆了,就连手中握着烛台的热油滴到了手上都不曾察觉,下一瞬便察觉到一道寒冷的视线,他匆匆回过神来,话都来不及说便匆匆退下了。

秦明殊推开了房门,看也不看裴钰就径自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就在她想要径自关上房门的时候,裴钰忽然冷笑一声伸手挡住了门,随即直接侧身迈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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