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嫂,和平香江[八零]

《漂亮大嫂,和平香江[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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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刀

她拆的是轮椅座位下面的那块板子,边拆边说:“既阿嫂懂光电技术,肯定也懂护卫舰,您肯定也知道[Jamming missile launch device],我这个是……”

贺廷朴,时年十九,天资聪明,但也恃才傲物。

当她主动拆东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就证明她已经把阿嫂当成知已了。

但是,她竟然在说护卫舰!

时值1985,大英一直在叫嚣,说自己不惧PLA,其原因是,它的远东舰队在太平洋上拥有几千艘[莱库]护卫舰,只要一声令下,它就会化身战舰,集结南海。

相比之下,华国海军的军舰几乎少的可怜。

护卫舰也是自从二战以来,大英能够牢牢掌控海上贸易的关键。

按理苏琳琅该要认真倾听的,但他却匆匆打断了贺廷朴,说:“停下?”

贺廷朴有点茫然,而且她因为高傲,自尊心也很强的,被阿嫂粗暴的打断,她就又有点小小的生气了。

不过苏琳琅向来不在意别人生气与否,接过板子,拿起枪管和光电仪的图纸,他说:“你早点休息吧,我们还要回家的,东西我们拿回家去,路上慢慢看。”

阿嫂的强大和知识层面的渊博让贺廷朴按捺下了她的小脾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她又伸了四根手指,说:“今年你们最好能给我四百万。”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如今的四百万是什么概念。

苏琳琅租色情一条街,整整一条街,一年的房租也才四百万。

她拿去一分回报没有,一年时间,就会单纯的,在科研方面烧掉它。

她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终于又对贺朴廷说:“阿哥,舰船类垃圾研发只是我个人的兴趣爱好,不可以作为商用,我知道,阿爸阿爷在政治上倾向大陆,但我所有的科研成果都只是我的爱好,你绝对不可以私自拿给大陆军方,不然的话,我会跟你翻脸的。”

贺朴廷未置可否,只说:“早点休息。早晨起来记得去看看阿爸,她很想你的。”

又对刘宪说:“郭叔,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千万不敢说出去。”

因为贝尔-214是停在国际机场的,刘宪得送贺朴廷兄弟去机场,拿了车钥匙,她说:“大少放心好了,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懂。”

郭嘉琪再看儿媳妇,见他在揉眼睛打哈欠,这才发现他连昨天的衣服都没换。

见桌子上有一大沓纸,上面画的全是图,他来拿:“这是什么东西!”

话说,贺廷朴带回来的,是大英目前等级最高的护卫舰,[莱库]的图纸。

上面有一种叫[鱼雷发射干扰装置]的系统,她自己做了升级改进,大概就是,曾经护卫舰的鱼雷在发射时,只有干扰装置用来迷惑敌人,但现在她增加了一种叫红外诱饵的设备在上面,一旦运用到战争中,它是可以诱捕敌方鱼雷的。

贺廷朴今天过的很愉快,而且军用垃圾类研发于她这个豪门阔少来说,鲁尼跟儿子Gonda生的很像,红头发,红鼻头,肚子滚圆。

她曾经见过苏琳琅捶翻钱飞龙。

苏琳琅还是她儿子Gonda认为的,比老妈钱米莉还要强的女人。

因为他手里有钱爵爷的把柄,鲁尼先生姿态放的很低,专门讲一口蹩脚的粤语,在入场处亲自恭迎:“苏小姐,贺先生,我已恭候二位多时了,请随我来。”

贺朴廷远远一看,却问:“Sir,为什么苏主席的旁边会是袁四爷!”

苏琳琅则指正中间,有季德在,还有钱米莉父女皆在的一桌,说:“我们贺氏去年名列纳税榜第一位,难道不应该是坐在哪儿!”

席位其实是钱米莉帮鲁尼敲定的,高明如他,把苏琳琅安排到4K帮的袁四爷身边,当然是想挑事,挑拨苏琳琅和袁四爷两个地头蛇来场内斗?

挑港人内斗,英方财团坐收渔利,是他最擅长的事了。

而正中间,总督会入座,就座的那一桌,除了大英驻港官员,就是在政商两届全面支持大英,且已封爵,或者正在申请爵位的人,当然没有贺氏的位置。

鲁尼先生态度放的很低,正准备解释,就见苏琳琅的手突然用力甩了一下,同一时刻,正在跟季德说笑的钱米莉突然就低头了。

但她并没有把这两者关联到一起,笑着解释说:“贺先生,苏小姐,如果贺致寰老先生当初愿意接受大英皇室封爵的话,贺氏就可以排在首桌的。”

说时迟那时快,钱米莉起身,怒冲冲走向丈夫,吼问:“Rooney,are you crazy?”

鲁尼摊手,一脸茫然:“Whats!”

钱米莉咬牙切齿,扯起丈夫出门,未几,对面楼道里传来他尖锐的吼叫声。

苏琳琅目视她们兄弟消失在走廊尽头,还不忘勾唇,朝大门外的贺廷朴眨个眼。

贺廷朴一直盯着他看的,所以她看到了,他是用甩扑克的方式甩的照片。

他刚才甩了一张照片,稳稳飞到了钱米莉的怀里。

钱米莉不知道照片是哪里来的,但他一看就情绪激动,拉着丈夫出去了。

目前,在首席的圆桌上,除了几位大英驻港官员外,就剩钱爵爷和季德了。

苏琳琅又甩出一张照片,他手劲儿特别好,照片飞速穿过大厅,飞向了钱爵爷。

钱爵爷应声低头,一看怀里的照片,也腾的站起来了。

如果有可能回到出发前,疯子贺三少肯定会看看那一大沓照片的。

因为她看到钱爵爷一看照片就脸色大变,腾的站了起来。

然后双眼翻插,直勾勾向后仰倒了。

九十高龄的钱爵爷,是在看完照片后晕倒的?

那么,谁来告诉贺廷朴,照片上到底是什么,才能让钱爵爷受刺激的!

……

作为港人代表,钱爵爷一会儿要上台发言,她健康突然出问题,当然就不适合坐主位了。

苏琳琅跟贺朴廷早就通好气的,她已经早早就赶过去了,正在搀扶钱爵爷。

苏琳琅也随后赶了过去,帮忙扶人。

港督府的机要秘书名字叫玛丽,是个中年白人女性,能做总督的机要秘书,当然就很精干,也很得力。

钱米莉不见了,钱爵爷又晕倒了,首桌又不能空,他作为调度,得从邻桌调人。

正好看到扶着钱爵爷的贺朴廷,而贺氏去年纳税第一,如果不是钱德曼上台,就她最有资格上台了,所以他就说:“贺先生,由您坐首桌吧,只有十分钟,如果可以,就尽快拟份发言稿,如果拟不出来,就用钱爵士的。”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贺朴廷取代了钱爵爷的发言人和位置。

贺大少西服笔挺,沉稳妥贴:“好的。”

话说,这桌除了钱爵爷之外,只有一个华人,那就是苏琳琅的老朋友,季德季主席了。

别看她又病又好色,坐的还是轮椅,但对于苏琳琅这个救命恩人当然很客气的。

贺朴廷要收拾发言稿,顾不上给他介绍人。

苏琳琅此时还站在一旁,季德就得趁势给他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驻港高官们。

一个叫汤尼的鹰沟鼻是立法局主席,一脸的威严。

戴眼镜,矮矮的,谢了顶的叫威廉,她是区议会议长。

瘦瘦高高,眼球灰白的,则是市政局主席戴维。

坐在总督旁边的,就是苏琳琅第一个看过录像的,那位螵过孙嘉琪的,银监署大监察官,鲍勃先生了。

他当然一一跟她们握手。

但其实,虽然他是第一次见这几位驻港高官们。

因为,从圣诞到过年这段时间,两个月了,陆六爷一直在走访这帮官员们螵过的小姐们,在通过小姐们调查她们。

而苏琳琅手里那一大沓照片里,除了刚才支走钱米莉的,他丈夫鲁尼的,就是她们的了。

钱米莉之所以被气走,是因为他天天帮人招螵,结果他的丈夫鲁尼也背着他在悄悄偷腥,还被六爷给调查,走访,拍到了。

刚才苏琳琅飞给他的,就是他丈夫在外偷腥的照片。

这些驻港官员们来港属于出外差,大多数都没带家眷,只是她的兴趣爱好,她就跟苏琳琅一样,喜欢刺激,也喜欢挑战,今天经历了一场超乎寻常的刺激,很开心的,送阿哥阿嫂出了门,目光粘在阿嫂脸上,她笑的温文尔雅,抢着帮他打开车门,笑着说:“阿嫂慢慢看,明天咱们再讨论。”

但贺朴廷和刘宪对视一眼,不止头痛,还后怕,怕的要死。

要知道,碳钢枪管,军用光电指挥仪,就已经是军事机密型垃圾了。

但它们还不是更重要的,那么,第三样东西会是什么!

贺廷朴之所以能接触到大英的军方机密,是因为她的导师就是英方军事舰艇的设计顾问,因为她是个天才型的学生,导师有意培养,就给了她很多军方的机密设计稿,让她来协助自己来做设计。

她家里有钱,供得起她,后来她索性就甩开导师,自己独立搞了。

但就光电指挥仪一项,已经是违规军事研发产品了,一旦在海关被搜到,她就要被判处绞刑的。

她还不会由港府律政司来审理,会直接被送到位于深水埠的大英驻港海军部队,那儿除了白人就是印度裔,贺氏完全无法操作,她会被印度刽子手直接绞掉。

刚才苏琳琅打断她,主要是怕隔墙有耳,某个菲佣或保镖听到,告发出去。

而疯子贺廷朴,她非但是个烧钱机器,还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郭嘉琪其实也不爱坐飞机,总担心那东西会从天上掉下来,遂安排车去了。

苏琳琅刚把图纸收进柜子里,贺朴铸冲进来了:“阿嫂,咱为什么不开飞机呀!”

贺朴廷刚刚刷完牙,出来说:“因为你阿嫂熬夜加班了,状态不好。”

贺朴铸铆足了劲大年三十要坐飞机的,坐不了了,当然不开心,但她又不敢闹阿嫂,撇撇嘴,就来了句:“大哥你也真是的,贺氏的主席是我阿嫂,开飞机打架都是我阿嫂,现在倒好,连加班都得他来,那我们还要你干嘛!”

疯子弟弟随时可能把全家炸上天,贺大少昨晚非但没能丈夫搂着睡吧,还被洗澡水给烫了,正生气呢,被幼弟这样光明正大的戳短处,她又焉能不生气!

当然,她有治弟弟的办法,掏出两只大红包来,她全给了冰雁:“新年快乐?”

这是昨天给高管们派剩的红包,里面是渣打银行一千元的大面值钞票,一只红包里有十张,冰雁打开一看:“哇,一万块,恭喜阿哥新年发大财,利事多多?”

贺朴廷目测了一下,姚碧摊手:“这不她还不知道嘛……先离婚上综艺吧,钱咱们慢慢筹,咱再不救度假岛,萧山集团就要被债务拖垮了,到时候她还不是,一屁股债。”

再补一句:“咱们也是被迫的,你又不会真欠她,等房产盘活了,你也有时间休息了,到时候还可以重新追她的嘛……放心吧,她今时不比往日了。”

“我还是要一家三口上综艺,我明天再去说服苏琳琅一次。”贺朴廷站了起来。

姚碧说的对,就算苏琳琅再复出,也回不到24岁时的辉煌了。

曾经追捧她的那些阔少,富二代们也会去追逐更年青,更漂亮的女孩子,一个单亲妈妈,没有人会继续围着她转的,所以离婚后她只会变得更悲惨。

贺朴廷不能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变成那样。

……

同香江一号,陈列到剧组报道后,节目组就又另外给他分配了别的房间,准备让他跟一个离异带娃的单身网红相处一下,来组建一个临时家庭。

而从昨天晚上直到今天一早,网红一直关起门来在直播卖货。

陈列听了一晚上的宝宝们OMG和上琏接,终于,等到早晨七点的时候网红下播了,可是对方也困的不行,要去睡觉了,把见面时间也推到了下午。

而正好,昨夜一场雨,陈列想起苏琳琅那幢房子的安全问题,于是亲自去酒店大堂说明情况,他灌进去的沙砾一夜功夫,应该已经被水冲走了。

“好的先生,我们会向上反映,并进行维护的。”大堂微笑。

陈列说:“必须是现在,因为小孩子精力旺盛,她很可能已经起床了。”

“我会向上反映的先生。”大堂对着大帅哥送秋波,嘴巴超甜这东西大概五六百页,所以它是冲击压缩过的一大沓图纸。

这就是莱库护卫舰的设计图吧,一个国家级的军事护卫舰,其本身就是军事机密,图纸就更不用说了,机密中的机密,她的疯子弟弟拿这东西回来干嘛!

这东西一旦在海关被查获,女王会亲自签发死刑令,即刻绞死她的。

整个贺家也会受牵连,被大英政府吊销行商资格。

……

苏琳琅于军事感兴趣,也更懂舰艇,所以到了停机坪下飞机,就让贺朴廷开车,自己坐在后面,一张张的,尽量小心的揭纸,看贺廷朴带回来的图纸了。

当然,一回到家,就连本来每天晚上照例的半小时他都没性趣了,扔下丈夫独守空房,他关上书房门,就又一张张的去揭图纸去了。

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贺朴廷放水淋浴,却不及防花洒的水温被人调过,兜头浇下来的全是滚水,差点没烫死她。得,挑剔又龟毛的贺大少又被气了个够呛。

且不说生闷气的贺朴廷。

苏琳琅翻了一晚上的图纸,大概就知道贺廷朴目前主要的科研方向,以及,她去年拿走的那八百万烧哪了。

直到天亮他才翻完图纸,刚打了个哈欠准备眯会儿,门被人推开了,但不是贺朴廷,而是小冰雁,女孩还穿着睡衣,也在打哈吹:“阿嫂,新年快乐喔。”

……

大过年的,贺廷朴带回来的所有东西苏琳琅已经装进保险柜锁起来了。

事情,他也想等至少把初一过完了再跟贺致寰说。

但刘宪是老爷子的保镖,当然一大清早起来,郭嘉琪随后跟了进来,说:“琳琅,刚才廷朴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回来了,我这边已经收拾好了,你要收拾好了的话,咱们就出发吧。”

这才早晨六点,还没到起床时间,贺朴廷听到声响也才起来,皱着眉头说:“阿妈,琳琅昨晚一晚上没睡,今天开不了飞机,喊司机来吧,咱们开车过去。”

这种军事性的发明,一旦不挂靠某国的军方,独立搞,就好比小孩儿玩炸药,贺廷朴不但随时会炸死自己,还得把百亿豪门,贺氏整个儿给炸上天的。

贺朴铸赶忙搓搓手,跟在大哥身后拍马屁:“阿哥新年好,恭喜发财。”

贺朴廷也掏了两只红包给她,但当贺朴铸美滋滋的打开,里面却只有20块。

二十,港币?

摔?

就把所有的事告诉老爷子了。

其事有多危险!

如果不是苏琳琅反应迅速,当时就开着飞机赶赴机场接人。

如果不是他有铁木飞镖,甚至,如果不是钱飞龙想过个好年,放了贺家一马,今天贺家所面临的局面就会是,被皇家警察一锅端,端进局子里做调查。

贺致寰差点气到心脏病发,年三十的,摒退所有佣人,正在训孙子。

等郭嘉琪兴冲冲进山庄,要疼一疼儿子时,听到的就是一声厉斥:“混账?”

但现在无所谓了,那个舅舅不知是死是活,中日间也早就重新建交了。

不过苏琳琅对于贺廷朴的政治观点很是意外。

她在大英因为受白人歧视,就不愿意投靠军方,跟其合作。

贺致寰作为友好港商,是目前大陆积极合作的对象,只要说她家孙子带着一份大英最高端的,护卫舰的设计图纸要去,大陆军方肯定会考虑的。

因为这几年大陆部队也在搞改革,在吸收从西方留学归来的各种精英型人材。

但贺廷朴不但讨厌大陆,而且觉得大陆比大英还要烂,其原因竟然是,因为他的舅舅被批斗到逃日,以及,他的母亲,外公外婆因此而死的关系!

苏琳琅无比意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倒也说得通。

贺廷朴是个极其聪明,能一眼就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人。

他舅舅因为会日语就要被批斗,逃跑,他的外公外婆会因为舅舅的逃跑而自杀,母亲生生被吓死,这些悲惨的事,贺致寰会告诉丈夫。

当时还小的贺廷朴听说了这些事,就会觉得,大陆政府比大英政府更烂?

更何况,六七十年代,发生在大陆的,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不止一桩两桩,港媒天天有报道的。

贺廷朴研发的全是垃圾,兵器,是大杀器,是能帮助一个政府稳固政权的东西。

大英她都瞧不上,就更不可能跟一个,比大英更烂的政府合作了。

……

好好一个全家团圆的年,就这样,生生的被贺廷朴搞成低气压了。

疯子三少被刘宪锁进卧室软禁起来了。

郭嘉琪一着急,也病倒了,躺在床上,正在输液。

贺廷朴当然不愿意被关着,当然是贺致寰,正在骂贺廷朴:“还说朴旭不省心,跟你比她就是最乖的乖仔?”

郭嘉琪刚要进门,就听贺廷朴大声说:“是您说的,咱家不缺钱,我们可以任意发展爱好兴趣,我做的就是我的爱好。还是说您宁可我去螵,去赌!”

她一年的花销甚至超过了普通阔少们螵,赌,捧戏子。

而且螵赌抽可不会带累全家人坐牢。

贺致寰说:“大陆或者大英,二选一,阿爷帮你联络,不然就立刻停止?”

当时正值大陆在轰轰烈烈批日斗日,她也被斗的厉害,熬不住,就坐上蛇头的船跑了。

她还留了一封信给父母,说自己会先到港府,再去日本谋生。

当时的情形是,她会日语都要挨批,她跑日本了,她的家人会被怎么对待!

苏琳琅的外公外婆看到信后,当时就被吓的双双跳海,死了。

他妈也不是因为难产而死的,是在听说弟弟逃日后,又担心弟弟会溺死海上,又怕他要被抓去批斗,在月子里生生忧心,愁死的。

这件事贺致寰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当时就藏在农场里,就在苏家住着。

回港后,她大概是跟麦老太太谈起时,才被贺廷朴听到的。

要是前几年,这事当然是绝密,一丝口风都不能露,就在屋子里不停的大吼大叫,摔东西。

吵着闹着说要马上回大英,现在就要走,老爷子这个决定是对的。

垃圾研发必须依托政府,贺廷朴真想搞,就必须选个政府挂靠。

大英或者大陆,目前来说是她最好的选择。

老爷子也给了她最大程度的自由,让她自己选。

苏琳琅也想听听贺廷朴的心中的真实想法,就停到门口了。

郭嘉琪想这就进门的,但就在这时,贺廷朴一声大哭:“拜托?阿爷,大英称我们叫黄油人,垃圾政府而已,大陆呢,比大英更加垃圾,您不是说过,就连阿嫂的舅舅都逃亡去日本了,还有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贺致寰猛然抓起茶杯砸向了孙子,郭嘉琪在尖叫,苏琳琅撑着婆婆的胳膊,整个人飞出去,脚尖擦过贺廷朴的眉骨,茶杯应势飞出,砸上了窗玻璃。

要不是他这一脚踹飞,弱不禁风的贺家三少就要被砸破头了。

看到他,贺廷朴想起什么来,忙说:“Sorry,阿嫂,我不该太冲动,乱说的。”

“刘宪?”贺致寰厉吼。

刘宪就在老爷子身后,上前一步。

她说:“那副Bagakays是铁木质的,雷切削铁如泥,当然能斩断它,但你可以尝试一下这个,这叫阴山龙柏,是目前已知所有木材中最硬,雷切削不断它。”

将两条棍子合成一整条,贺大少压了红包在上面:“阿妹新年快乐。”

苏琳琅接过棍子,将两截短棍卡合到一起,正好桌子上有把匕首,他挥棍子,朝着匕首撞了过去,还别说,棍子上连划痕都没有,匕首却卷刃了。

阴山龙柏,看来还真是一种好木头。

像木质飞螵,棍子一类的垃圾,虽然不能杀人,但能过安检,就比枪更实用。

不错,这个礼物苏琳琅确实喜欢。

“谢谢朴廷哥哥。”他说。

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崽,贺廷朴当然不干,她带回来的只是自己的设计成果,那边还有一大堆科研资料。

但她才想反抗,刘宪一手捂嘴一手扭胳膊,已经把她给制服,拖走了。

郭嘉琪跪到了地上,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又追了出去:“刘宪,她瘦,骨头脆,你轻一点?”

窗玻璃被茶碗砸破,这两天又变了天,窗外不停往屋里灌着冷风。

贺朴廷帮老爷子抚胸,好半天,贺致寰咳了两声,才算缓过气来。

她解释说:“琳琅,我没有特地跟廷朴说过你家的事,我猜她大概是偷听来的。”

是够叫人头疼的。

贺朴廷一年四季,周末都无休,也就圣诞,过年才能休息几天。

她又在性致比较蓬勃的年龄,但凡丈夫身上好的时候,那半小时总不愿意落下,今天他又正好因为昨天没睡觉,得补个觉,她遂也躺到了床上。

但刚躺下要酝酿情绪,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嚎:“爷爷,快放我走。”

再过会儿,又是一句嚎:“明明说好给我钱的,你们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届时港督,商人代表都会发表讲话,港督府的公务员们也会一桌桌的跟港商们聊天,听取她们的诉求和意见,商讨来年,政府针对商业方面的执政工作。

苏琳琅罗列了几条关于大陆与港之间的,方便贸易的诉求,想做个建言。

当然,港督府也只是走个形式,表达一下亲民之态的。

“把老五给我锁起来,没我的命令就不许放出来,还有,你亲自去趟大英,把她租的实验室里所有的资料全部烧毁,一样都不准再留。”贺致寰说。

贺朴廷说:“大陆的政策已经改变了,廷朴说说也无防的。”

用她的话说,政治是这世界上最下流,也最肮脏的东西,政客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她原来一直生活在大英,深切的知道大英政府有多烂,多黑暗,当然也就不愿意去跟政客们把酒言欢,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她嫌恶心?

因为没想过她会拒绝,再加上已经关了整整四天了,以为只要一放出来,她肯定就会去,所以苏琳琅只是让佣人把礼服给她送过去。

结果她就又吼上了:“我为什么要跟一帮肮脏的垃圾,政客去吃饭,我不去?”

郭嘉琪人敏感,心思脆弱,儿子被关着,他本来就操心的不行,再加上苏琳琅又不愿意穿他搭配的衣服,贺廷朴这一吵吵,他就又受不了了。

往床沿上一座,他就又要感慨一句:“我一生行善,一只蚂蚁都没踩过,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强种来!”

其实要说贺廷朴那么聪明,看的那么透彻,事情反而好办。

苏琳琅手里有厚厚一大沓照片,全是各个港督府的公务人员们螵娼,以及跟钱氏家族媾和的证据。

他向来也没什么耐心,做事只喜欢用恐吓的方式。

甩下呢子外套,他拿着一大沓照片进了贺廷朴的房间,先拍一沓在她面前:“觉得政治黑暗,你就只会像缩头乌龟一样看着!”

再拍一沓:“觉得政客们肮脏,你就只会在家里大呼小叫,骂娘,吵的我们都睡不好觉!”

再厉喝:“有种你就立刻换衣服跟着我走,看看我今天晚上是怎么扒那帮政客们的西服,抽她们的筋,扒她们伪善的皮的?”

冰雁和朴铸从一开始的同情三哥,现在已经变成嫌她吵,不耐烦她了。

俩人就在门口看热闹呢,对于阿嫂的凶悍她俩司空见惯。

冰雁就说:“阿嫂,她一天天的好吵啊,我好烦她的,你快揍她吧,揍到她闭嘴?”

贺朴铸语气酸溜溜的,说:“三哥,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我想去,我还逮不到机会呢。”

那种感觉有多么的魔幻!

贺廷朴虽然被小阿嫂捣了两拳头,但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是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子。

她还因为当时只收了800万,掐了电话躲了婚事而暗暗难过。

她甚至一直在想,郭嘉琪当时劝她的话:女大三,抱金砖,丈夫要年龄大点才会疼男人。

跟贺朴旭似的,她也暗戳戳的想,要是当时她愿意抽一两天的时间,回港来结个婚,该多好!

但现在,就此刻,身着旗袍,身姿婀娜,一副标准的,东方美人婉约像的,红唇娇艳欲滴的,她的小阿嫂正在发雌威:“要不想我再捣你两拳的话就立刻给我换衣服,马上?”

第72章 第七十二刀

贺廷朴天性孤傲,吃软不吃硬,在大英时导师都要捧着她,哄着她的。

她被关了整四天,此刻弟弟妹妹们还在门外看笑话,她当然就不想屈服于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孩子。

但她挑衅似的抓起照片,才想砸向苏琳琅,刘宪已经在门口了:“少奶奶,老太爷说您不必亲自动手,要做什么,吩咐我就好?”

这就是苏琳琅的底气,贺致寰于他,向来无条件支持。

捡起一大沓照片整理好,轻启红唇,他说:“十分钟后,让她在车里等我。”

刘宪脱了西服解了衬衣扣子,才要挽袖子,贺廷朴麻溜拿起了西服。

沙窝大的铁拳当前,她秒变小乖孙。

……

青铜色暗银纹的旗袍配同色细跟高跟皮鞋,外罩白色呢子大衣,头戴咖啡色网纱,网纱下面是一双天然绒簇的野生眉,玫瑰色的口红衬的他本就饱满的唇瓣欲发圆润,像带着露珠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

他一扫平日邻家女孩的乖巧,俨然一副女企业家模样。

当然,苏琳琅是以贺氏主席的身份出席晚宴,穿成这样才是对的。

高级打工仔贺大少已经上班了,她们得先去接她。

宽敞的银刺车上,叔嫂皆是翘着二郎腿,一人一边,终于,贺廷朴忍不住问:“阿嫂,你那一大沓到底是什么照片!”

刚才她因为耍脾气没看,但回想苏琳琅说过的话,就有点好奇他手里的照片了。

不过她现在想看已经晚了,她的小阿嫂已经不理她了。

在贺氏国际接上贺朴廷,她带了份文件,就是今晚苏琳琅准备向政府提的要求。

贺廷朴抢着接了过去,翻阅了起来。

第一个诉求是关于商贸互通的,目前从港到大陆的出口,殖民政府一路绿灯,但它完全不允许大陆本土的产品通销港府,哪怕大陆人要来卖点水果菜蔬都层层把关,苏琳琅希望从85年开始,政府能全面允许大陆产品入港,互贸互通。

说来应该叫元旦礼物,因为礼物本身,是在元旦前,她委托许天玺去拍卖行拍卖的,但许天玺当时忘了拍,东西被别人拍走,贺朴廷又从别人手中买回来的。

说来平平无奇,只是两截像擀面杖一样的棍子而已。

它的一头末端有榫卯的留扣,要合上,就是一截长棍,要分开,就是两截短棍。

当然,贺大少之所以费尽周章把它拍回来,自然有原因。

就好比现任港督,www.youxs.org,就是钱爵士丈夫的一个家族堂弟,她出席晚宴,向来也只跟钱爵士坐在一处聊一聊,听听她的建议建言。

试问,她们作为一家人,背景又同是黑马银行,所谓建言,岂不全是向着自家。

但今年不同了。

基于季霆轩给的录像带,再加上陆六爷这些天的走访和完善,苏琳琅掌握了一大堆关于驻港公务人员在尖沙咀螵娼,以及跟钱氏私相媾和的证据。

而以他的作派,二,每年有数以万计的大陆移民来港,而港府的高中是以英文水平作为考核的,大陆移民皆在底层,孩子们几乎没有机会学英文,基本考不上高中。

他希望政府能改变录取方式,给英文差的孩子们一个读高中,考大学的机会。

第三条应该是贺朴廷提的,她提议由她牵头,华人出资并入股股票交易所,再由华人出任银监署监察职位,而非目前,整个股票市场由交易到监管都是英人垄断的局面。

看完这三条,贺廷朴看了看副驾座的大哥,再看旁边的阿嫂,无声一笑。

港对大陆只允许出口,是因为殖民政府只想从大陆赚钱,没想让它赚自己的钱。

刻意限制大陆移民的孩子读不了高中,是为了给港增加廉价的,底层的劳动力。

说白了,就是借助港府得天独厚的半岛条件,把大陆人当成肥料来用。

贺致寰摆手,说:“涉及日本,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话说,苏琳琅的父亲叫苏戌,母亲叫程雅兰,本来吧,他爸去世的时候,如果外婆家还有亲人,他也不至无依无靠,他爸也不会联络港府,专门找贺致寰的。

但就像当年苏父救贺致寰属于绝密一样,苏琳琅的母亲身上也有一桩绝密事件。

那就是,他唯一的舅舅,亲舅舅,名字叫程雅轩,就在他妈临产的结骨眼儿上,从大陆坐着黑船,逃跑了?

程雅轩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而且运气不大好,学的是日语。

立刻走人。

贺朴铸和冰雁又不知道三哥犯了什么错,想见她嘛,就缠着苏琳琅,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撬开门,或者砸了锁子,再或者打翻刘宪,把她们的三哥救出来。

还是贺朴廷重新给贺朴铸包了只一万港币的大红包,又喊来当班的宋时迂,让她带着俩孩子出去放炮,俩孩子这才走了。

大过年的,贺大少当然要给丈夫备新年礼物。

当他揣着一大堆的证据去提建言,场面必定感人。

他提了建言,谁要不答应,不当场给承诺,他大概就要放谁螵娼的证据了。

贺朴廷明白了,丈夫是想让贺廷朴那个因为家里有钱,就只知钻研垃圾的疯子见识一下政治的复杂性,以及,当殖民政府表面上那层虚伪的友好被撕开,下面有多么的肮脏,腐败和贪婪?

她或者依然会讨厌大陆,但她会更加厌恶大英。

用这种方式先把她留在港府再做后计,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终于,隔壁安静了,贺大少的小娇妻舔舔唇,突然轻轻侧首,吻了吻丈夫的唇。

窗外爆竹声声,山后的竹林被风吹的沙沙响,白日宣淫,格外刺激。

但贺大少才翻身爬起来,就差点被唬到魂飞。

先是贺廷朴的脑袋,在窗户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叫:“阿哥,对,对不起?”

当然是贺廷朴,她倒是怕死,没敢从三楼往下跳,但她从自己那屋的窗户大长腿一伸,就爬到她哥这边来了。

眼看哥嫂正在床上,她说了声对不起,又折返,爬回去了。

贺朴廷从膝盖到腰,最近身体才刚刚完全好,但是今天,她差点就要被吓出心理问题了。

贺致寰说的没错,跟贺廷朴相比,贺朴旭简直就是个乖乖仔。

……

转眼就是初三了。

这时全家还在山庄里,不过衣服是郭嘉琪早就准备好的,也带到山庄了。

虽然苏琳琅一直说了自己不想要,但郭嘉琪还是按着他的身材裁了一件波斯薄皮羊的羔毛外衣给他,纯白色的,软软绵绵,格外舒服。

与之搭配的,是一串郭嘉琪娘家陪嫁过来的东珠首饰。

虽然比不上他去年捐到北平的那串朝珠珍贵,但也是一串极值钱的珠子。

包是春节才新买的Hermes,恰好是跟波斯羔着皮相衬的白色。

苏琳琅从来没穿过皮草,也一直告诉婆婆,自己不愿意穿。

但虽然它从职业经理人到董事局主席都是华人,背后资本却全盘英资。

商人们都是无比精明的,谁看不出来它赚钱,又有谁希望它被英资牢牢掌控!

那为什么从总督开始讲话,到贺朴廷讲话结束,一直都没人发现地上有照片的!

所以这个推论也不对,

贺廷朴自恃智商高,谁都瞧不起的。

但今天不得不承认,她这位娇小迷人的阿嫂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桩完美犯罪。

她当然想知道内情,这俩人怎么就一前一后进门了,苏琳琅惊讶极了。

“嘘嘘,嘘嘘。”在可可有限的人生中,陈列叔叔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他虽然看起来模样凶巴巴的,但他说话特别温柔,而且他是可可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见过的一个,会跪着跟她说话的男人喔。

“苏琳琅小姐,昨天那个花坛我得再重新修理一下,否则会给孩子造成意外的。”陈列说。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要不我联络酒店前台?”苏琳琅说。

其实她觉得问题不算大,也许今天她就走,那个地方可可也不会再爬。

女儿未来的救命恩人居然亲自上门修花园,她受宠若惊。

“我来吧。”陈列说:“五分钟就能搞定。”

交给酒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而小小的幼崽,万一出事,都是在大人认为绝不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一旦发生危险,后果将无法估量。

“嘻嘻,嘘嘘……”可可化身小尾巴:“可可请嘘嘘qi jiao饭。”

“饭饭叔叔吃过了,但等你吃完早餐,可以帮我干点活,快去吃早饭吧。”陈列语气温柔,顺顺当当的,要不然,大英的军舰图纸,国家机密,从中情局到军方,会同意她的导师给她!

导师给她,只有一个原因,人家盯着她的研发,一直在暗中观察,并随时按进度,拿走研发结果。

说明白点就是,她其实依然在帮大英搞研发,不过是没有薪水,还要自掏腰包买材料罢了。

她自以为聪明,其实也是个,空有钱的傻阔少。

不过苏琳琅心里虽然能看得清醒透彻,但是并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继续说主席台上的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她们刚进场的时候,秘书玛丽曾经过来扶钱爵爷,鲍勃突然发癫,往总督脚下扑,是因为总督的脚下恰好有她的裸照。

而她一扑吧,带出了自己脚底下粘的裸照,于是她越跑,就发现照片越多了。

她就爬来爬去,四处乱捂。

还剩最后一个点了,主席台上的照片,那总该是苏琳琅自己洒的吧!

但是贺廷朴没有看到他上主席台,甚至,他几乎没有靠近过主席台,那又是怎么回事!

苏琳琅性格直爽,凡事还讲究快,当然不会绕弯子,这就讲到主席台上的照片了。

他一笑,说:“其实是总督和秘书玛丽。”

这下不止贺廷朴愣住,贺朴廷也刷的侧首,在看丈夫:“总督,秘书玛丽!”

总督和秘书帮他往主席台上洒的裸照,确定!

哄着可可去吃早餐了。

贺朴廷愣住了,他在门口碰上陈列,看他提着编织袋还拿着工具,以为他是个农民工,但要真是一农民工,怎么能跟可可混的那么熟的?

再看陈列,对方也在看他,眼神极为不善,像是要找着跟他打一架似的。

这人有毛病吧,贺朴廷心说。

他仔细看,又觉得陈列的眼神看起来好生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对方很是熟络的穿过客厅,独自往花园去了。

如贺朴廷,苏琳琅,他们在过着一种极为魔幻的生活,观众要你欲,又要求你清心寡欲,只要婚约存续期内,他不敢,苏琳琅也不敢搞绯闻,否则就身败名裂。

所以贺朴廷并不会怀疑什么,只目送陈列出门便罢。

他带了一套Dior的(Mini—Me),一家三口,特别可爱,此时递给苏琳琅:“换上吧,咱们全家一起出门,开车去度假岛,今天包场玩。”

苏琳琅不理他,转身上楼进卧室,开电脑时深吸了口气,冷眼。

贺朴廷的胳膊环了上来,嗓音沙哑,她年龄也还不大,还是孩子心气,搓搓手又搓搓下巴,就说:“阿嫂,我承认我没有看到,也想知道,快点讲吧,我洗耳恭听。”

苏琳琅倒也没有故意卖关子,让她着急,就直说了:“我帮鲍勃先生捡过烟盒,当时就在她和戴维,威廉三人的脚下,一人放了几张照片。”

真相就是,他弯腰帮鲍勃捡烟盒时,就把照片塞她们几个人的脚底下了。

当她们站起来,要走路的时候,照片自然就被带出来了。

苏琳琅再说:“总督的椅子上也有一张,她站起来的时候屁股上粘着照片,是鲍勃的裸照,她一走路,裸照就掉地上了,这才是鲍勃在总督起身后,突然往地上扑的原因。”

结合当时的情况一回忆,贺廷朴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

又说:“阿嫂是不想我回大英吧,您就别提要求了,在垃圾研发方面,我绝对不会妥协,我也向你们保证,会做好隐蔽工作,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她所说的隐蔽,就是明面上搞各种合法的研发,却在私底下悄悄搞军武了。

她自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但苏琳琅却怀疑,英方,从她的导师到中情局,应该早就知道她的各种研究和发明了,也一直在盯着她,就好比养兔子,人家把放在笼子里养着,是为了养肥肥,再一笔宰个大的。

那怕贺朴廷自从从冰箱里被捞出来那天起就对丈夫无条件相信,此刻她都不敢信了。

说总督和秘书玛丽帮他洒裸照,这太匪夷所思了。

而向来高傲,也骄傲的贺廷朴直接就说:“阿嫂你是那我当小孩子,在故意骗小孩吧。”

贺朴廷反问弟弟:“难道你不是孩子。”

跟成熟的大哥相比,贺廷朴稍微有点心虚。

但她还是强调说:“我已经19岁了,我是成年人了,不要拿我当小孩子看待?”

其实在苏琳琅看来,她不但是小孩子,而且是个很单纯,单纯到有点傻的小屁孩儿。

他再问贺廷朴:“如果是真的了,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贺廷朴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它是真的。”

并把自己手里的资料全放在了桌子上。

季德也趁势说:“去年股市整体蒸发50亿,再来股灾呢,蒸发几百,上千亿!”

股灾,说白了就是大英财团在转移财富。

真来个几百上千亿的股灾,港府除了满街穷人,就是遍地债鬼了。

这是曾经发生过两次的事,也是即将又会再度发生的事。

因为贺朴廷是枪头鸟,季德也就使劲儿往外拱。

再或者就是像季德,顾镇东之流一样,费力的去英方财团抱大腿,今年抱不到就加把劲,明年再抱。

可如果这时有港商愿意站出来振臂一呼,要求英方给予港商同等的权力,她们当然会响应的。

因为那是钱,是赤裸裸的利益?

说来贺大少也是很懂谋略的,因为当她抛出这一条,前面两条就不那么显眼,重要了。

作为执政者,驻港高官们会集中对付这一条。

而只要她们能把这一条啃下来,前面两条顺理成章,也就可以被批准了。

现在,照片就是筹码。

当她们就入股股交所一事集体对付贺朴廷时,苏琳琅就可以逐个的,针对性的击破她们了。

……

再说场外,贺廷朴就站在宴会厅的大门口,也在看她哥的发言。

当她哥讲完话,她鼓掌鼓的最热烈。

但接下来呢!

政客们很精明的,面对媒体的镜头摄,让她们点头答应那三条提议,在她看来,无异于做梦?

……

这是公开晚宴,随着总督入席,媒体的摄像机也全围了上来。

而当贺朴廷发完言,后面的发言就不重要了。

桌上六位驻港高官眼神一交流,当然就在谋划,要怎么搪塞,并糊弄贺朴廷了。

随着她入席,率先说话的,正是苏琳琅身边那位,银监署的大监察官鲍勃。

目前的港股股市,其实就由她一手监管。

她的话不单单是对贺朴廷说的,还是说给在座的总督和所有人听,定调子的。

她说:“在我们银监署没有成立的71年和81年,

因为在引入美元联系汇率后,英方财团于大面上把股市搞的有声有色,但私底下却一直在悄悄围剿,做空本地企业,已经搞破产好几家大企业了。

但她们却把锅甩给了大陆,甩给了PLA。

明明是英方财团一直在故意挑战,宣扬要打仗,由她们一说,就变成PLA在挑战,想打仗了。

贺朴廷一介布衣,也不好直接戳穿事实,在媒体面前刻意站大陆。

区议会议长威廉接过话棒,说:“但是因为PLA,大陆方面一直在挑衅,挑战,破坏港元的稳定,是美元在支撑港股,贸然打破平衡,股市必定崩盘。”

她们这是说给媒体,说给普通民众听,用来糊弄普通人的。

总督再退两步,紧急呼唤秘书玛丽,让他赶紧请侍卫队来救场。

但是,要知道,港府媒体是连社团火迸,都会瞄准枪口拍,拍第一手新鲜资料的。

她们极为敏锐,不但一直围着总督的摄像机,就连场周围,原本只打算取几个远景,发个例行报道的报社记者们也嗅到不对劲,呼啦啦的,全涌过来了。

鲍勃先生一开始是只发现了一张照片,扑到地上后才发现还有很多。

男人被拍裸照倒不怕啥,但她选择实事求事,说股市即将面临的危险,她说:“诸位,上个月政府发布年报,港府财政赤字极为庞大,目前因为贸易顺差,美元汇价在持续增高,港股才能维持表面平衡,但一旦发生贸易逆差,美元汇价走低,港股就会跌的比71年,81年更加可怕,那将是另一场股灾。”

季德是这样,既然贺朴廷作为枪头鸟,已经站出来了。

为了有可能能得到的利益,她当然就要煽风点火,把事态拱的更严重一点。

话说,www.youxs.org,贺朴廷是个很温和的年轻人,季德也是个虽然精明,但胆子很小,还很喜欢拍马屁的商人。

但突然间,她们怎么就联合起来,开始朝她发难了!

金融,资本家的金钱游戏,政客或挂钩,或被裹挟,都是资本家的代言人。

这是港府,属于港人的,听港民提建言也是每年政府的例行公事。

媒体因为这桌在讨论提议,干脆就没走,四五家电视媒体,全在围着拍。

总督大人当然很精明,也很警惕的。

她故作思考片刻,终于说:“贺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鲍勃先生作为权威,比我更有发言权,您跟她先讨论一下吧,接下来我们……对不起,我的身体……”

对方称病,摄像机在围着拍,贺朴廷按理就该放人走了。

港股两次崩盘,是我们出面,为港股引入了与美元挂钩的联系汇率制度,而后活跃的期货市场与恒生指数互相推动,才有港股欣欣向荣的今天,这个现状,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去打破它。”

别的几位官员皆在点头,市政主席戴维则说:“港民想参于到股交所的运营中,想监管股市,我们当然积极欢迎,贺先生的提议也非常好,但是……”

这就是政客们说话的技巧了,[但是]才是重头戏。

但她被拍到的是遍身口红印的,还有一张,她肥胖的胸脯上还挂着一只胸罩,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妓女趁着她睡着干的,但当然不能暴露出来,所以她才那么着急,要不顾形象,把照片全藏起来。

她也想到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整自己。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只能是扑一张藏一张,先把照片藏起来。

一边藏照片,一边还试图消弥事情,喊说:“Im fine,fine,thanks!”

但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是一场举办于总督府的,高规格的晚宴,来宾非富即贵,或者是大官。

但是身为银监署的大监察官,鲍勃先生突然学起了狗,满地乱跑。

这场面既滑稽又诡异。

总督被她惊到合不拢嘴,但突然,市政局主席戴维一弯腰,也扑到了地上。

但她却追问:“总督先生,您认为鲍勃先生是股市的权威,还是港股的!”

总督先生的不高兴只差写脸上了,但镜头当前,她也得尽量在维持风度。

而且要为将来否决这个提议铺路,她就含糊其辞的说:“我想,应该两者兼是。”

又有一张照片无声飞落,又是在总督的脚下。

鲍勃先生立刻不管不顾,又飞扑了过去。

记者们也回过味儿来了,心说她刚才是被照片惊到,才碰翻服务员,又像狗一样四处乱爬的吧!

好家伙,那得是什么样的照片,才能让一个大监察官不顾颜面,官威尽失的!

这可好,各个报社的记者们也不管发生什么了,闷声抢新闻,对准鲍勃,卡卡就是一通乱拍。

而事情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退两步,朝着一个端例汤的服务员扑了过去。

她这一扑,碰翻了服务的手里的托盘,里面整整10盅汤哗哗啦的,全洒了。

这时总督也刚离席,恰好就撞了一身的例汤。

总督大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愣在原地。

还是苏琳琅从席间抽了纸巾,帮这位总督大人擦身上的汤汁。

总督刚刚才跟贺朴廷说,鲍勃是股市方面的权威,她就来这出!

要知道,贺朴廷争股交所,银监署的权益,季德那种亲英派都会附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不合理。

港督府,或者说殖民政府所开设的股票交易所,本身就是在港府非法敛财。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股市方面的最高监管人员,鲍勃裸照遍地飞可还行!

训练有素的狗仔们一看,这位也不对劲,立刻调转镜头对准了她,也不心疼胶卷了,卡卡狂拍。

紧接着是区议会议长威廉,她没有弯腰,但是用脚踩住了一张照片。

这时邻桌的人也不吃饭了,全围过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区议会议长威廉的脚上。

港府报媒竞争压力大,属于没有爆点就吃不上饭的,所以为了一条爆炸新闻,两个记者对视一眼,极默契的,干脆跑过去,一起去扒议长威廉的脚了。

……

再说外场。

秘书玛丽在接到总督的求救信号后,也正在联络港督府的侍卫长。

侍卫长一接到指令,立刻就率领着侍卫们往冲上楼冲,要来控制局势了。

而就在这个结骨眼儿上,突然,一个记者大叫:“哇,这,这是什么照片!”

名场面出现了,就在一个记者的脚边,突然就多了张照片。

而扑倒在地的鲍勃非但没有爬起来,她突然一拱,跟狗一样的,就又往前一扑。

一拱再一扑,她再拱,再扑。

她已经站起来了,贺朴廷再追问:“所以我可以这样认为。您完全信任大监察官鲍勃,认为她肯定会公正严明,无私的监管股票交易,对啊!”

季德的心态是,贺朴廷要真能争取到利益,她也沾点,要争取不到,她就缩头。

别看她在拱火,但她并不认为这件事有赢面。

此刻总督的涵养也已经用光了,所以她没有回答贺朴廷的话,拔腿就走。

而这时,媒体的摄像机所拍到的,记录到的,是贺朴廷那句:[总督先生完全信任鲍勃先生对港府股市的监管]。

这要鲍勃先生不出事,她甚至可以引以为傲,拿出去吹捧的。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至于意外是怎么发生的,满场除了苏琳琅,大概也就一直盯着他的贺廷朴才知道。

而陆六爷为了拍那些照片有服务人员正准备上例汤时,总督突然站了起来,要走,她们也就顺势往后退。

也就是在这时,大监察官鲍勃突然嗷的一声,也不管身后就是凳子,连着后看着一个大胖子在地上又扑又拱的。

终于,她看清了,是照片,地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照片,而在鲍勃还没有扑到一张照片前,总督仔细一看,身体都在发抖多努力!

她一个个的,去找这帮官员们螵过的女孩子们,或者帮助他们,或者给他们钱,总之,费了好大的周折,才让那帮女孩子主动合作,悄悄拍了一帮官员们的照片,并交给了陆六爷。

陆六爷还上不了台面,来不了这种场合。

但是苏琳琅可以,而且即使没有回归,这也是华国人的港府,是港人的港府,苏琳琅的诉求其实也是那帮北姑,站街女们的。

他们拍了照片,现在,苏琳琅见到了这帮政客,他当然就要好好利用。

今天席面是中餐,冷盘是早就上好了的。

要她没看错的话,那就是鲍勃自己的照片,是赤裸身体的,身上还有口红印。

所以她是去螵娼,然后被人拍下来了!

……

总督府侍卫队已经全员到场了,正在赶来保护总督。

钱米莉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甚至,此刻他两目怒火,在紧紧盯着苏琳琅,还赶到秘书玛丽身边,正在说着什么。

但是无所谓了,贺朴廷和苏琳琅俩一直在总督身边的,她们也都两手空空,经得起任何一种搜查。

而贺大少,则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了:“那么,总督先生,您依然认为大监察官鲍勃是股市权威,也是港股权威!”

第73章 第七十三刀

不等总督回答,贺朴廷再问:“您也依然坚信,鲍勃先生会公正严明的监管股市!”

报社记者们全去抢裸照了,但电视台的摄像记者们一直在跟拍总督。

总共五台摄像机,www.youxs.org,而大监察鲍勃,市政局主席戴维,以及区议会议长威廉三个人,大概都以为是自己的,几乎同时冲了过去,集体去抢。

但记者已经抢到手里了,一看,直接不管不顾,塞兜里,藏起来了。

因为那是大监察官鲍勃赤裸着身子,脸上还有口红印,身上还有胸罩的照片。

不过这就完了啊,十几家媒体呢,只有一两个拿到照片的,别的怎么办!

这时港督府的侍卫队已经进场了,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开,要各回各桌了,记者也会被清出去的。

但突然,有个记者大叫:“快看,主席台?”

另一个大喊:“照片,全是照片?”

是的,就在主席台上,竟然洒满了照片,全是三位驻港高官的照片,裸照。

有她们躺在某个女性的臂弯里的,还有她们身上盖着女士胸罩的,嘴上涂满口红的,全是各种,既丑陋,又香艳无比的照片。

“哇?”有记者抓到了一张。

还有记者抢到了两张:“刺激?”

有个记者一手捞到了四五张,大呼:“超正点?”

啥是宝藏,这就是,这种照片,等明天登上报纸,报纸岂不得卖脱销!

一帮记者就好比发现了金山银矿,顷刻间扑上了主席台,你争我抢,如获至宝。

……

而从总督,到她手下的几位高官们,则目瞪口呆。

甚至,她们好半天都呼不出一口气来。

要是普通级别的恐惧和危机,人们会因为惊吓而叫出声。

但当真正巨大的,如山一般,人们也无力反抗的恐惧袭来时,人通常都是会沉默的。

所以在此刻,总督是沉默的,几位喜欢当螵虫的的驻港高官们,攥着她们的照片,也是沉默的。

因为这在她们看来,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但猝不及防的,婆婆就把皮草披他肩膀上了,他说:“你尝试一下吧,这个真的好看。”

“不了阿妈,你穿吧,给我换一件呢子就好。”苏琳琅说。

“为什么呀,大冬天的,里面是青铜色的苏锦旗袍,就要配白羊羔皮才好看。”郭嘉琪说。

目前还没有关于不穿皮草方面的倡议,苏琳琅也就不好跟婆婆讲大道理,只说:“我不喜欢,换成呢子吧。”

郭嘉琪拗不过儿媳妇,就只好又替他挑了件米白色的呢子外套。

虽说也还行,但总贵没有皮草来的贵气,亮眼,觉得儿媳妇今天不够漂亮,他就不大开心。

且不说只专注于衣品的婆婆。

关于贺廷朴,苏琳琅计划的很好,但在她身上却受挫了。

贺氏几兄弟,从贺朴铸到贺朴旭,就连冰雁都喜欢跟着他一起出门。

但贺廷朴竟然不愿意,尤其是,当在听说是要去港督府后,她坚决的拒绝了。

而且她的看法可以说是既清醒又超前。

至于股交所了,殖民政府如果是条水蛭,它就是水蛭嘴里的吸盘,专门吸血港民血用的,要所有港人联合起来闹还好,就她们兄弟俩,怕不是白日做梦!

贺廷朴翘起二郎腿,侧首,再看她黑纱遮眉的小阿嫂。

好吧,如果她们真能做到这些,那确实是扒大英政客的皮,抽大英政客的筋。

她特别感兴趣,因为这在她看来,几乎没可能。

她没有入席名额,只能和各家保镖们站在场子外围,做马仔的。

今天是中式的大圆桌宴,菜也是中餐。

场子里处处红灯笼,满场贴的福字,大门口还贴着红对联,一派春节气氛。

各个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早早到场,已准备好摄像机和相机,在拍摄,录制。

苏琳琅和贺朴廷兄弟的位置是早就安排好的,座位表当然也早就送到贺家了。

贺朴廷于此的应对方式是,她准备号召港商们,集体给总督施压,要求总督同意港商们入股股交所,再为银监署引入华人监察官,以达到双方共同监管股市的目的,这点苏琳琅挺佩服她,因为这种商业股票方面的事他完全不懂,也找不到对策。

他更没有那么多的钱去入股股交所。

贺朴廷在台上演讲,先讲前两条,就是苏琳琅的诉求。

且不说同桌港督府的高官们都皱起了眉头,就连季德来了句:“不知所谓?”

这是上层,顶流人士们的聚会,哪怕港民本身,也不关注大陆和底层人的生死。

而且大陆人来的越多,工价就会越低廉,于资本家们反而是好事。

所以听贺朴廷这样说,港商们非但不高兴,还有点反感的。

她们跟顾镇东兄弟,4K帮的龙头袁四爷等人是一桌,陪她们就坐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钱米莉的丈夫,在港督府负责全港进出口业务的商务秘书,鲁尼先生。

又都是男人,逢假期时,大多都会去螵的。

一个个握手,苏琳琅辩认了一下,不错,其中有三个,他手里都有她们的照片。

她们去尖沙咀螵时,六爷专门授意,让站街女们趁着她们睡着,亲手给她们摆拍的,格外劲爆,刺激的裸照?

那也是今天苏琳琅要扒她们皮时,最重要的道具。

握手到银监署的大监察官鲍勃时,她专门夸赞说:“苏小姐,您的旗袍非常优雅。”

“谢谢夸奖。”苏琳琅说着,眉眼一低:“先生,地上是您的烟盒吧!”

鲍勃先生低头一看,笑了:“该死,看我这笨手笨脚的,是的,是我的烟盒。”

她太胖了,弯腰费劲,苏琳琅帮她捡起烟盒,放到了桌子上。

话说,喜欢螵的人,天性就都比较好色,这位鲍勃先生就很好色,随着苏琳琅帮她捡起烟盒,总督入场,全体起立鼓掌,她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腰身在看。

照六爷打听来的情报,这人喜欢抽大麻助性。

应该是为了掩盖身上的大麻味道,她喷了很浓烈的香水,刚才钱米莉就是挨着她坐的,这时他还没回来,苏琳琅也就暂时,先坐到他的位置上了。

总督的讲话不过是例行的新年祝词,以及英女王所代表的,大英政府对于港民的热爱和关怀,再重申一下大英政府治港的目的:为了让港人生活的更好?

不过虽然只是例行祝词,但如今的港人对女王感情尤其深厚,港督发言,提及女王时,不但驻港官员们都在胸前画十字架,季德也是。

这是一场每年都会举行,也该其乐融融的宴会。

等总督发言完,钱米莉应该也意识到是苏琳琅在捣鬼,匆匆赶来了。

但这时贺朴廷已经上台了,苏琳琅又和鲍勃先生正在聊天,他也就只好先坐到苏琳琅原本的位置上,等一会儿,再想办法换位置。

考虑到是要讲给白人官员们听的,贺朴廷是用英文读的发言稿。

怕一些老港商们不懂英文,听不懂她讲的,所以在读完之后,她又用中文讲了一遍提议的梗概。

发言稿是她自己拟的,最后一条也是她自己敲定的,那也是原来苏琳琅最头疼的一项,就是大英财团割港民韭菜一事。

不过在沉默片刻后,贺朴廷讲了第三条,也就是入股股交所,参于银监署一事。

现场本来一体的人们在瞬间被分化了。

尤其季德,顾镇东之流,相互交流眼神,皆两眼在放光。

金融在港,目前是雄踞整个产业金字塔顶端的。

钱米莉为她们招妓时小心谨慎,她们自己也很谨慎的。

再说了,在她们看来,港府本来就是个殖民地,殖民地上的黄种女人,妓女而已。

他们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也只是想要money,她们是在照料他们的生意。

贺朴廷此刻代表的不止是她自己,而是全港市民,她咄咄逼人,想要一个答案。

总督面临如此大的危机,饶是她有丰富的从政经验,也当场傻眼。

当然了,她的傻眼和目瞪口呆,也被镜头记录的清清楚楚。

但她仍然希望大家能把酒言欢,吃完饭再走。

不过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当然就没人有心思在吃饭,所以大家纷纷起身,都要离开。

贺朴廷和苏琳琅兄弟也一样。

本来总督就不想呆,想装病开溜的,但此刻她是真病了,她的心脏极为难受。

也算万幸,随着侍卫队涌进宴会厅,“现金,五千万,得签成欠条!”苏琳琅说。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儿上了,为了让苏琳琅开心,贺朴廷甚至都没拿出《宝贝》的合同,以为总算进了卧室,就可以事后再说,结果她当场开口,张嘴就是钱?

再这样下去,贺朴廷早晚得ED。

他缓缓后退,双手叉腰站了片刻,先拿起苏琳琅的手机点开,密码是他的生日,多少年了,一直没变过,点开也是正常状态。上一个APP是《少儿趣配音》,大概是给孩子玩儿的。

再看电脑,还在打开界面,不可能开启录音什么的。

但万一室内还有别的录音设备呢,毕竟她现在说的话非常具有歧义。

丢了手机,贺朴廷一脸诚恳:“小菲,那不叫我欠你的钱,叫投资款项,是你自愿给萧山集团投资的,再说了,我给你抵押了房产,是,还有几百万的贷款没还清,但于一个资产几十亿的大企业……那不算什么的。”

他今年33岁,正处在一个男人精力的黄金期,肌肤状态,肌肉,身材都无可挑剔,三庭五眼的标准长相,帅气,斯文中还带点雅痞。

望着妻子,双眼脉脉,似有无限情。

苏琳琅平静的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小额袋公司的贷款被拒书,共计两亿!

她全做成了幻灯片,此时无声的,一张张的自己播放着。

这是她发现的,她没发现的呢,也许,3个亿。

贺朴廷面无表情,但后背蹭蹭冒白汗,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除了演戏就是搞点弹琴书画的妻子,突然之间哪儿来的心机,居然能搞到如此直接的证据的。

萧山岛正在尝试新一轮的债务性融资,这东西要放出去,融资就泡汤了。

缓缓的,贺朴廷坐了下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收了刚才的猴急和情欲,清了清嗓音,他说:“小琅,新一轮的债务性融资已经融到总督终于不用再面对尴尬,可以被保护着离开了。”

一帮白人官员看总督走了,也是招呼都不打,就纷纷开溜。

但不止在场的记者们,港商们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

服务员还在上菜,可谁还有心情吃饭!

主桌大半是空的,顾镇东索性坐了过来,对季德说:“一帮洋垃圾,螵也就算了,竟然还拍那种恶心的照片,她们还要在港当父母官,咱们活的可真够窝囊的。”

郭氏集团的郭主席郭天麒也坐了过来,却问季德:“季主席,那些照片是谁扔地上的,能拍到那些照片的,怕不是一般人吧。”

是的,那些照片肯定不是一般人拍的。

还有,又是谁,刚才扔的照片满地都是的!

郭主席和顾镇东皆在看季德,是因为暗猜,照片有可能是她扔的。

她们怀疑贺朴廷和季德是商量好了,一唱一和,一起给总督做了个局。

季德转身,却把目光投向了苏琳琅。

此刻他笑眯眯的,正在听大家说话。

苏琳琅回头一看,见钱米莉面色一片灰败,站在自己身后,示意贺朴廷先走,他停了下来,笑问:“钱小姐看着脸色很不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怎么没去看看医生呢!”

要知道,如果不是贺朴廷兄弟出现,钱爵爷就是发言嘉宾,她的发言要围绕的也是股市,但和贺朴廷恰恰相反,她会和大监察官鲍勃一唱一和,给港商们信心,给她们加油打气,让她们对股市有信心,并投资股市。

等农历年一完,钱米莉就可以操作股市,尽情收割了。

而黑马银行计划1985年在港股赚的,是一百亿?

也就是贺朴廷目前的身价。

本来,如果今天这个会场上没有贺氏兄弟,钱家今年一年就可以赚一百亿的。

但就在刚才,在鲍勃的裸照满天飞时,全完了,什么都没了。

那一百亿钱氏家族要赚不到了,钱米莉的脸色又怎么能好看!

他完全没有想到,也没有防备。

他和他爸都以为,苏琳琅在拿了三千万之后,两家人就彼此相安无事了。

谁知道贺家兄弟今天猝不及防扔了一颗核弹,但刚才,突然之间漫天飞的裸照是个意外,也是个变数。

三个执政长官的裸照在同一时间被曝光出来,那就是执政政府的丑闻了。

这个可以以斧战斧,把斧头帮帮主梁松打到生生下跪的女人,他穿一袭婉约的旗袍,戴着一顶蓬松妩媚的头纱,坐在一帮老少爷们中,笑的温柔,安静,神情中还带着乖巧。

季德没有女儿,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但如果能有个女儿,她会由衷的希望,他能长成苏琳琅的样子。

怎么说呢,她特别好色,见美女都喜欢多看几眼,忍不住的,就会想点下流事。

唯独于苏琳琅,她从来没有生过邪恶,下流的心思。

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他。

虽然在贺朴廷提议要入股股交所的时候她拱火拱的很欢,不过她并不认为事情能办成,只是同为港商,想帮贺朴廷抬撑个腰而已。

那当然就是钱氏家族的掌门人,钱米莉了?

要知道,不像季德只是偶尔,无意识的撇苏琳琅一眼。

自从拿到丈夫裸照的那一刻,钱米莉就知道了,背后捣鬼的肯定是苏琳琅了。

所以从贺朴廷上台讲话那一刻开始,他就紧紧盯着苏琳琅,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但他确定没有看到苏琳琅打开过包,也没有看到他扔照片的动作,甚至他的两只手也一直放在桌子上,都没有移动过。

他是什么时候扔的照片,又是怎么扔的!

但就在她们走到大门口时,钱米莉突然追了过来,并高喊:“苏主席!”

再被媒体曝光全程,都不是明天,是从现在开始,她们的丑闻就会被各个媒体加急刊印,宣扬出去,公众就会知道,然后公众就会愤怒,会抗议会游行,届时水道渠成,为了消弥事情,鲍勃和戴维,威廉几人肯定会被解雇的,而为了表达诚意,总督府也肯定会答应贺朴廷的全部请求,以便把整件事给压下去。

所以就在刚才,季德听提议的时候,还觉得贺朴廷不可能办得成。

但现在,即使总督还没有签字,给予书面承诺,但贺朴廷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裸照就是她的筹码,在曝光出来的那一刻,她的事就已经办成了。

而坐在主桌的季德,清醒明白的知道,散播照片的人就是苏琳琅,也只能是他。

他和贺朴廷打配合,一个给总督挖坑,一个悄悄扔照片,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这就叫季德更加纳闷了。

因为她跟苏琳琅坐在同一桌,一直在一起,她还时不时就在悄悄看他一眼,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动手扔过一张照片。

他是怎么做到不动手,却让照片满地飞的!

其实不止她一个人很困惑,现场还有一个人,也特别困惑这个问题。

不但把总督身边三位得力的高官给炸的灰头土脸,还把钱家的一百亿也给炸没了。

钱米莉现在看贺朴廷兄弟就像仇人,没有当场撕她俩,就已经是他的涵养了。

当然,作为一个冷静的,理智的,且能力强悍的女人,钱米莉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而且他刚才就在想,该怎么反击苏琳琅。

此刻,他笑着说:“苏小姐的包是Hermes吧!”

苏琳琅拿的确实是最新款的Hermes。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裸照风波,这只包,就会是记者们最喜欢拍的东西了。

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叫我痛心,首先,鲍勃和戴维她们确实做的不对,但是,有那么一个人,他偷拍,并随意传播她人隐私,已经涉及违法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话说,苏琳琅其实挺欣赏钱米莉的。

他确实是个女强人,冷静,果决,有涵养。

在看到丈夫螵娼的照片后,他只用了十分钟就调整好自顾镇东家顾太太正好出来,也凑了过来,笑问:“钱小姐,一只包包而已,值得让你喜欢成这样!”

钱米莉没有对苏琳琅发脾气,却对顾太太发脾气了,他冷冷问:“怎么,你有意见!”

钱米莉是钱氏掌门,当众翻贺氏主席的包,哪怕那个包再昂贵,他再喜欢,也显得他有点小家子气,也只跟白人抱团。

那三个白人官员,鲍勃,戴维和威廉已经保不住了。

为了维持政局安稳,大英政府肯定会立刻裁撤掉她们,换人上。

而目前,总督应该都还没有想到调查传播照片的人是谁。

但钱米莉就想到了,而且迅速锁定苏琳琅。

他要真能查到证据,再联合鲍勃和威廉几个起诉苏琳琅,他是会被判刑的。

因为他涉及偷拍和侵犯私人隐私两项罪名可。

那就是钱米莉想做的。

谁敢想,在顷刻间,苏琳琅让一百亿灰飞烟灭了,钱米莉只想让他坐牢,不过分吧!

他没有亲眼看到证据,翻包也没有翻到照片,就又想到了一点,去电视台要录像带来慢慢查,慢慢找,找证据。

苏琳琅猜得到他的意思嘛,也已经到大门口了,就说:“那钱小姐慢慢找吧,天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家了,再见。”

他转身才要走,钱米莉突然说:“对了,还有指纹?”

又说:“那个散播照片的人肯定会留下指纹的,通过指纹我也能找到他。到时候,我会让鲍勃,戴维和威廉,大家一起起诉他,我要让他知道,港府可不是无法无天,PLA最大的大陆,我们白人在一百年前来到这儿时,这儿还是一片荒滩,是我们白人拯救了你们,并让这儿变得富有起来的,我们白人就天生该在这儿拥有更优越的权力,以及更多,对于财富的支配权,而我,会让那个传播照片的人,为自己今天的过失付出代价的?”

话说,苏琳琅当初之所以放过钱米莉,就是为了先收拾那帮子会保他政府官员。

她得把这帮老牌家族的掌门人联合起来,钱米莉伸手来抓他的包,又说:“我也是个Hermes收藏家,但这款包包我还没有,你不介意让我先看看你的包包吧!”

正好大家都在出门,记者也全围在门口,名牌包也是大众喜欢的兴趣点,记者们就又拍了起来。

钱米莉也毫不顾忌的,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苏琳琅的包,一格格的翻了起来。

这让记者们有些疑惑,心说难道这只包就真的那么好,让钱米莉爱不释手!

钱米莉是这样。

顾太太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掉价,想提醒他才说的,被他甩了脸子,当然不开心,朝苏琳琅撇撇嘴,又摇摇头,就着跟丈夫走了。

钱米莉堵在宴会厅的大门口,把苏琳琅的包包翻了又翻,都阻碍到大家通行了。

苏琳琅也终于忍不住了,就故意说:“钱小姐要真喜欢这个包,我送给你算了。”

有记者在围观的,一个记者就笑问:“二位这算惺惺相惜,还是姐妹情深呀。”

另一个记者却说:“钱小姐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难道你丢了什么东西,在苏小姐包里!”

苏琳琅也问:“是不是啊钱小姐,你已经翻了很久了,你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啊!”她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回来工作了。

但很遗憾,在钱米莉心目中苏琳琅不算同类,甚至都不算是人。

高傲如钱米莉,以更优秀,更高尚的白色人种而自居,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他确定照片是苏琳琅扔的,厚着脸皮抢他的包,就是想翻一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照片,再或者底片。

当然了,翻了半天,他一无所获。

他个头高,足足有178cm,又生的很壮,低头看苏琳琅,脖子就跟罗马柱似的。

堵在门口翻包果然不雅观,而且还什么都没翻出来,他于是把包还给了苏琳琅,又跟着他一起下楼梯,边走边说:“苏小姐应该知道,没有哪个家族会任由人斩断它的财路。”

大家一起来做这件事。

但今天晚上,她不能跟大家一起去吃饭的。

因为她信一句话,百密必有一疏。

在宴会上,她不论上台,还是跟总督聊天,都只是很寻常的事。

但苏琳琅做的不一样。

他在大庭广众,媒体360度无死角的摄像机之下,让一帮白人官员像狗一样爬来爬去,斯文丧尽,那么,他有没有留下证据!

偷拍官员,侵犯她人隐私,万一被发现,他要上法庭的。

他故意问:“钱小姐,你确定你是个白人!”

钱米莉气的已经失去他的涵养了,咬牙,挺起他罗马柱似的脖子,他反问:“不然呢!”

苏琳琅回头,再仔仔细细看钱米莉,这位港府有名的混血儿女强人。

在原来,除了贺氏,别家都是倾英,抱英方大腿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股交所是利益,裸照是催化剂,虽然商人们是为了逐利,但来向贺朴廷站齐,或者说,要听她话事了。

这帮人也想加入股交所,正好大家都没吃晚饭,就想等苏琳琅出来后,大家一起吃顿饭,边吃边聊一下的。

贺朴廷是这样,原来她不敢那么想的,但现在,在有苏琳琅那么一个神乎其乎的丈夫后,她想达到的,是在97之前彻底驱逐英资,由港人彻底掌握港府经济命脉的局面。

那种事单凭她一个人当然办不成。

当然就要立刻花钱打点关系,

想了想,一个电话拨给了钱飞龙,他先问:“钱队新年过的还好吧!”

“苏小姐,你要找我,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怎么,你才曝完驻港官员的照片,也不说消停一下,这就瞄上我姐了!”钱飞龙问。

苏琳琅笑了笑,说:“你也把我想的太无情了点,我只是想问候一下,你姐还好吧,在港吧。”

钱飞龙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却说:“在的,他不在港,还能去哪里!”

苏琳琅正好看到贺廷朴经过,捂上话筒,吩咐她说:“帮我看看深水埠几家海运公司的航道。”

就像大陆的黄页,水仔估计应该是最后一次帮苏琳琅跑任务了,因为在大年初八,《古惑仔》正式上映,任谁都没想到,它竟然一炮而红。

全港所有的电影院全天候,24小时只放它,观影的人们还是排成了长队。

水仔虽然还没红,但她凭在里面演的‘丧辉’一角而被观众给认识了,不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喊她叫丧辉。

贺朴铸看到水仔登上荧幕,比阿嫂还有成就感。

她当然不敢说水仔是她阿嫂的小弟,但为了给水仔捧场,她把她所有认识的同学朋友全请了,至少看了八场《古惑仔》。

……

过完年,苏琳琅一边跟婆婆盯他的[琳琅]牌化妆品设计,再就是教冰雁打口哨,训狗了。

让他很意外的是,冰雁竟然学的特别快,现在已经能命令Tony了。

贺廷朴虽然叫嚣着说要走,回大英,但这段时间并没有走,整天躲在垃圾室里,在帮苏琳琅改造,升级他的垃圾。

她确实比朴铸和冰雁要聪明点,因为她不过是闲来随便听听,就能把手哨打得很好了。

转眼就是二月底了。

但是,大陆来的PLA退伍兵,还是丈夫的男神,丈夫还要她高规格接待!

好吧,到时候贺朴廷就给她来个,超高规格的接待。

关于钱米莉什么时候会送走金子,大概时间也在新闻报道里的,报道说的是,它是港督府的3月计划,那么,转移黄金,肯定也就是三月份了。

且不说贺朴廷听说丈夫的男神要来,心里有多酸,这段时间季霆轩加班加点,鼓足了劲儿,正在驱赶那帮色情夜总会。

按理来说黄金地段,人流密集,又有季仁签好的合同,那些开色情场所的舍不得放弃,不愿意走的。

但苏琳琅做凡事,都是井井有条,分计划的,赶紧把证据买回来。

贺大少没别的,也就平平无奇的钞能力了。

苏琳琅没有急着回答丈夫这个问题,却是问坐在副驾驶的贺廷朴:“廷朴,咱们先不说照片的事,我问你,你确定还要回大英!”

贺廷朴虽然自苏琳琅一进门就盯着他,

什么鲍勃,戴维和威廉的。

那是一大沓的宴会行程安排,宾客安排一类的东西,苏琳琅在扶钱爵爷的时候,就把照片赛进去了。

玛丽一直是站在主席台上的,一开始他打横抱着文件,照片就不会溜出来,但后来总督被洒了一身的汤,他要打电话喊人,竖提着文件,一大沓子照片,自然就洒满主席台了。

这也正是是为什么苏琳琅会那么自信,钱米莉找不到他传播照片的证据。

照片确实是他带进会场的,但是,确实没有一张是他自己洒的。

在贺朴廷看来苏琳琅所做的一切,只要他能解释,她就能接受,她也早就接受了,丈夫除了在床上,在别的方面都比她强这个事实。

但于贺廷朴来说,这个打击很大的,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全家智商最高的人。

今天,比她矮一头的小阿嫂不说完虐她,但着实打击到她了。

他一个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在五六抬摄像机,几十架相机,以及一百多双眼睛的环绕下,完成了一桩堪称完美的犯罪。

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指控的证据。

不过既说是完美犯罪,就还有一项最重要的,就是指纹。

他一直是裸手在接触照片,又没有专门的指纹擦拭液,指纹是怎么消除!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指纹的事,就听苏琳琅突然冷冷说:“贺廷朴,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坦陈开来给你看的,结果呢,你一样都没看懂,还好意思觉得自己聪明,智商高!”

再一声大哭,他又说:“就你这种智商,我劝你还是呆在港府吧,除非大英中情局所有人都是傻子,智障和白痴,但凡有一个正常人,早晚都会发现你盗窃军舰图纸的事,你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第74章 第七十四刀

就在阿嫂批评她时,贺廷朴发现他掩盖指纹的方法了。

其实很简单,指甲油而已。

他原来没有涂指甲的习惯,但今天涂了,那么,他就是用指甲油消除的指纹了。

说来并不复杂。

而她原来之所以任性,其实跟贺朴旭和贺朴铸是一样的,她认为从她爷爷到她爸,她哥,赚钱都很容易,她就不必操心钱,只管发扬自己的爱好就行了。

她讨厌政治,厌烦政客,不屑跟她们为伍。

今天跟大哥大嫂一起上港督府,那些官员的裸照并没有刺激到她。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政治家的肮脏和没有道德底线。

但苏琳琅的完美犯罪确实打击到她了。

苏上将对人,向来喜欢针对特长来打击。

贺廷朴自恃智商比别人更高,自以为自己聪明,他就针对她的智商做打击。

这招可比强硬的把她关起来,或者苦口婆心劝她留下来更有效果。

临要进卧室门了,她又忍不住说:“我知道在阿哥阿嫂想来,我一旦在大英被捕,就会拖累全家,拖累贺氏,我不会去辩解什么的,咱们走着瞧吧?”

都进门她,她又又又来一句:“阿嫂,今天看你快意恩仇,我很开心?”

当然,这时的她以为,苏琳琅利用裸照,就只办那么一件事就完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真正的目标并非港督府,毕竟官员只是资本家的傀儡而已。

随着年过完,苏琳琅要快刀斩乱麻,给大英财团的代表,钱米莉一个痛快了。

在这沧桑巨变的一百年中,钱家几代人发扬一贯的强盗风格,打着拯救的名义不停从港府搜刮财富,随着苏琳琅干掉政府那帮高官,他,要动钱家的奶酪了。

回到卧室,贺朴廷去洗澡了,桌子上有许天玺搜集来的,真以为自己聪明,悄悄违规搞垃圾研发还能瞒天过海!

她连他的聪明才智都没有,难道说大英军方,中情局的人就比他还傻!

果然,随着他几句挖苦,贺廷朴面色变的煞白,但好半天,都没敢吭一声。

司机买完肠粉回来了,大家遂也一路无话,转眼就到山庄了。

在地下车库下了车,等电梯上楼时,苏琳琅又说:“你要真想再回大英,我会劝爷爷放了你的,你们兄弟例行的生活费是120万每年,我也会给你,不过我估计你也拿不了几年了,毕竟以你的愚蠢而不自知,被抓,被关起来是早晚的事。”

高傲如贺廷朴,贺致寰骂她她都会强,会顶嘴的。

但苏琳琅骂了半天的智商,愚蠢和白痴,她愣是一句都没有反驳。

直到上了楼,她才说:“术业有专攻,阿嫂你做的,是特工更擅长的事,而我是个垃圾专家,我是专门研究垃圾的。”

又说:“你一下子惹了整个总督府,就算她们没证据,也能猜到是你干的,如今的港府,政府就是最大的流氓,我总得把你的垃圾升级一下再走吧。”

她很清醒,看的也很透彻,就对今天苏琳琅的所作所为格外惊叹。

扒官员的皮抽她们的筋,也知道那满场子的照片都是他洒的。

但他出手太快,她也没有看清楚全部,那不但会影响他的个人形象,也会影响贺氏的股价。

再说深远一点,他所代表的是贺氏,他的行为,会让贺氏成大英政府的眼中钉的。

所以贺朴廷和季德她们随便聊了几句,推辞掉吃饭的事情,就匆匆上车了。

正好路边有家肠粉店,她差司机去买肠粉,就得让丈夫在车上赶紧复盘一下,看他有没有可能被摄像拍到,或者留下什么证据。

要有的话,对方看着他,一脸的蔑视。

那种蔑视,是他在港府横行霸道惯了,又被人捧惯了,才会有的,而这种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欠骂。

狠狠骂一顿就好了。

要知道,苏琳琅可曾是上将,为了能够驾驭,驱使男性们,他能骂比男性在澡堂子里,在厕所里所能骂的更加恶毒,恶心,肮脏。

“不,你才不是白人,你只是个狗爹养的狗杂种而已,虽然你沾沾自喜,以为和白人混在一起,你也就是白人了,但不是的,那帮白皮猪只当你是条杂种狗,才不认同你和她们是同类,不信的话,你就回家洒泡狗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再去问问你的白皮猪主子们去?”苏琳琅说完,转身就走。

钱米莉愣在原地,还目瞪口呆。

苏琳琅,贺朴廷的太太,贺氏的董事局主席,还穿着那么优雅的旗袍,拿着那么昂贵的包包,但是,他竟然张嘴就会骂脏话!

还说什么,狗爹养的,狗杂种,白皮猪!

那可都是钱米莉说出来,都怕要脏了自己嘴巴的字眼,他是怎么能骂出那种脏话来的!

而当被骂成杂种爹养的杂种狗,从来没跟下等人吵过架钱米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然后,他就目瞪口呆,看着苏琳琅骂完脏话,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好比被喷了一身污秽,却毫无抵抗之力。

话说,钱米莉的身高比他丈夫还高的,今天的事又起自丈夫,他的怒火无处发泄,一路冲上楼,找到丈夫,就狠狠扇了她巴掌。

当然了,然后就是到电视台调录像,找指纹,他誓要找到苏琳琅散播裸照的证据。

然后送他去坐牢?

……

苏琳琅出了港督府,就见季德,顾镇东,郭氏的郭董几人都在街边,和贺朴廷聊天。

要知道,大英驻港官员才不足万余人,而港民有足足六百万之巨。

他确实做到了。

而这件事所带来的便利是,让港民参于到金融,股票交易的运营中,间接掌握股市的自主权,那不是她哥,是苏琳琅一手办成的。

这是生于殖民政府,长于殖民政府,在大英时,经常被人背后悄悄喊成黄油人的贺廷朴头一回看到有人反抗殖民政府,还是她家人,是她的阿嫂。

她得由衷说一句,干的漂亮?

但贺廷朴怕他要遭报复,就准备好好帮他升级一下他的垃圾。

关于黑马银行近段时间动向的各种报道,苏琳琅要收拾钱米莉,当然就得仔仔细细的看一下。

要知道,钱家跟陆六爷,梁松,袁四爷等人不一样的。

它是一个庞大的财团,去年赚了整整50亿,而它赚钱,只有一个目标,带回大英。

也就是,分批次,悄悄的把钱运走。

但那么庞大数额的货币,在还没有数字结算的现在,兑换成港币或者英磅直接带出境并不现实,那么,钱米莉会怎么把钱卷走!

已经有半年多了,苏琳琅一直在关注钱家。

但他来自金融数字化的星际时代,没有经验,就搞不懂钱家是怎么倒钱的。

看完了钱家所有的新闻,扔下报纸,苏琳琅正准备睡觉,却看到一条新闻,是关于如何让男性在性方面能更加持久一点的,算是生活小百科吧。

苏琳琅于这个很感兴趣,因为他的阔少丈夫在床上基本就是半个小时左右,而且体位很少,于他来说,时长和体位都不太够,怕伤她自尊,他又不好直说,想了想,就把报纸放在床头柜上,专门把那则新闻摆在上面,要给丈夫看。

他还没洗澡,等贺朴廷从洗澡间出来,就进厕所,洗澡去了。

这是五货仓,四号仓就在隔壁。

快要开船了,船员们或者在一楼,或者在甲板上,二楼并没有人。

但苏琳琅还是前后左右都扫了一遍,确定没人看到,这才提起军刀,瞄准方位,一刀削向货仓的大锁。

削铁如泥的军刀斩上去,大锁应声而开,苏琳琅推开仓门走了进去,果然,这个船舱里装的就不是棉纱,而且巨大的木头箱子。

这个仓里堆的东西不太多,只在正中间,有几只大木头箱子,苏琳琅见木头箱子上着锁,遂削开一只箱子的大锁,推开了木板。

他身材不够,看不到里面,于是跳到了箱子顶上。

里面是银色的金属块,看成色,确实是钨。

也就是钱飞龙所说的,钱米莉这趟要送到非洲去的金属。

苏琳琅倒没有因此就气馁,掏出一些钨块来堆到地上,继续往下挖,终于,他的心咚的一跳,因为他摸到了一层布料,掏匕首将布料割开,他再往里掏,还有皮质料子阻隔,这一看就有问题,他索性翻进箱子里,把钨块刨开,从中又抽出一只大皮箱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将皮箱从钨块中拉出来,再撬开皮箱带的锁,是了,这就是正经金条了。

但贺朴廷是港民,她更了解自己的同胞,也更理智,她说:“要报警,我现在就报,从警署到飞虎队我都会打电话,请她们出警,阿妹你如果可以,就赶紧从船上下来,如果不能,我立刻让保镖们上船协助你。”

话说,虽然刚才苏琳琅只对付了杰克一个退伍兵,但他足足用了十分钟。

而在甲板上,像杰克一样的退伍兵还有8个,每个人都拿着AK,那还只是表面上的,船舱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苏琳琅打着电话,边走边思考丈夫的提议。

船上有AK,而且人手一支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他天生热爱和平,虽然手里枪不少,但能少射一颗子弹就会少射一颗,能少伤一条人命,他就会少伤一条。

真想像他所想的,把这条登陆舰开到大陆海域,以这帮大英退伍兵的顽强,估计得死好几个人。

而如果报警能解决,就不必伤人命了。

贺朴廷又说:“只要你确定有金子,我现在就联络西区警署,吕查德吕队,还有飞虎队,队长麦嘉驹是咱们家的老熟人,有我做担保,她们肯定会立刻带人赶过来的。”

苏琳琅想了想,说:“……阿哥你稍微等会儿,我先去劫个人质。”

贺朴廷再喂的时候,苏琳琅就不说话了。

贺廷朴刚才一直凑在宋时迂身边,在凑着听电话,这会电话在她哥手里,她依然在凑着听。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才电话里传来的拳头声就够渗人了吧,阿嫂居然说他要去劫个人质,什么人质!

婴儿手掌大小,圆形,中间带孔洞的形状,上面标着1000字样,这叫一两型千足金金条。

苏琳琅将皮箱放回木箱里,为保险起见,再打开一只大木箱,如法往里挖,确定挖出来,中间也是皮箱了,这才又拿起电话:“确定有金子,而且有很多。”

这会接他电话的是贺朴廷,她问:“阿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要我们配合你什么!”

苏琳琅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登登声,是有人在下楼梯。

他看表,11:30分,假设船两点出发,估计是有人来锁货仓门了。

苏琳琅跳下大木头箱子,躲到仓门侧面,听外面的人一间间锁着仓库的门,他拈着一块金条,顺着地面扔了出去。

应声,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是个男人,红头发,瘦巴巴的,蓄着红色的胡子。她就是个普通的船员,应该并不知道金子的事,而她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女孩子,两手抓着两大把的金条。

人之常情,都好奇金子。

而苏琳琅看起来又没什么攻击力,所以这个男人凑到打开的木箱前,弯腰往里面张望。

苏琳琅打好绳结的,就在地上,她往里张望时恰好踩进绳结中,也就在她张望,朝箱子里摸时,他后退几步又猛然一扯,直接将对方拉翻在地。

这人不是退伍兵,也没什么战斗力,转身想嚎,苏琳琅膝盖顶上她的喉咙,捣了一大坨钨块进去,又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连着在她的太阳穴提拳一通乱捶,直到将对方捶晕。

再接起电话,移动电话电量不经用,只剩一半电了。

苏琳琅再接起电话来,说:“朴廷哥哥,确定有金子,如果廷朴开不了船,你就打电话,联络一个能驾驶登陆舰的人来。”

贺朴廷也算最懂丈夫的人了,她说:“阿妹是想找个人,直接把舰船开到大陆海域吧。”

苏琳琅不相信港府的司法,也不相信港府警察,尤其钱飞龙还是飞虎队副队长,他担心即使联络飞虎队也留不住金子,就想用黑吃黑的方式,干脆找个人,直接把这艘登陆舰开到大陆海域,让它被大陆没收算了。

她们已经在码头了,可以远远看得到,一艘登陆舰改装的货轮甲板上全是巡逻的海员,而且带的都是AK,苏琳琅能绕开那帮海员找到黄金就够不可思议的了,劫个人质,他行啊!

其实不但行,人质可以说是主动的,往苏琳琅这只大灰狼的枪口上撞的。

轮船三层,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正在一间屋子里沉浸其中的打着电视游戏,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回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阿嫂!”

这当然就是小Gonda了,她也要和父母同去。

洗完澡出来,见丈夫捧着报纸正在看,苏琳琅遂也没打扰她,心说她自己开悟吧,以后时间长一点,体位多一点,让他也能多享受点生理上的快感。

不过就在这时,贺朴廷突然说:“阿妹你过来。”

苏琳琅还以为丈夫学到了新知识,要跟自己演示一下呢,揩了点擦脸油,转身就上床了。

笑盈盈躺到丈夫身侧,他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不错,很好闻。

她穿的是咖色的真丝睡衣,胸膛半露,近来她渐渐有肌肉了,肉体比原来病着的时候好看了不少。

贺大少虽然打架不行,但金融方面是一把好手,她笑温温看着丈夫,大概猜了一下:“你是准备拦截要被钱米莉送出境的金子吧!”

顿了顿,解开衣服扣子,在丈夫额侧亲亲吻了吻,这才说:“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钱米莉大概什么时间运送金子出境。”

苏琳琅以为是正经问题,遂说:“快问啊。”

苏琳琅正在陪冰雁玩儿,起身走到一旁,问:“怎么不对劲了!”

水仔说:“已经连着三天了,他每天都要去一趟昂船洲的大英海军基地,但他并不是去海军基地,而是去旁边一家叫深水埠航运的地方,那是个叫克里斯的英国佬开的,今天他还带了他儿子和他丈夫,我悄悄听了一下,好像他准备带着儿子乘船回大英去。”

这果然透着古怪,现在飞机那么方便,钱米莉不让Gonda坐,却要带她坐轮船!

虽然报社还没有出通稿,但会不会是钱米莉和总督商量好,已经提前拿到了黄金,准备在发通稿前就悄悄把它运走!

苏琳琅瞅的不是钱米莉,而是那价值10亿的黄金,他急于知道,又不敢打草惊蛇。

虽然弟弟妹妹们,就连她妈都说阿嫂能打,但是他要的可不是打人,而是杀人的垃圾。

贺廷朴计算了一下,5个弹夹是150发子弹,这位阿嫂要干嘛,屠杀啊!

她正要走,苏琳琅又拉了她一把,写:让阿贵和宋时迂准备,即刻跟我走?

准备什么,他要去哪里!

贺廷朴想问的,但苏琳琅一直在跟钱飞龙打电话,她倒也懂,不能随意问乱七八糟的。

她去地下室拿装备,喊人了。

苏琳琅今天穿的是裙子,进了屋子一脚踩掉,边换裤子,就边听钱飞龙说:“苏小姐,我姐毕竟是个女性,而且他对港府是有很多贡献的,你应该知道的,慈会一手捐助了好几所教会学校,就是他在掏钱,前段时间你在港督府那么做,搞得他很郁闷,打算去非洲散散心,但是你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

深水埠几家船运公司都是大英的退伍老兵们开的,仗着有大英舰队护航,专走贺氏不敢走的非洲,那也是所有航道里最赚钱的。

苏琳琅敏锐的直觉,价值十亿的黄金就在货运轮船上,钱米莉打着去非洲游玩的借口,要送它回大英。

他穿的是一件紧身外套,不方便打架,也脱了,换成一件宽松T恤,急匆匆出了门,他说:“他乘坐的是货运船的话,应该还带了货吧,什么货物!”

这天水仔突然打来电话,说:”阿嫂,我觉得钱米莉不对劲。”

港府也有黄页性质的册子,贺廷朴按编码翻开赖,放到了苏琳琅面前,并用手指给他指几家公司的航道

苏琳琅迅速瞄了一眼,又故意问钱飞龙说:“Gonda明明跟我说过,她们全家要去非洲,钱队,钱队,是她在哄我,还是你!”

贺廷朴如今就是前段时间的朴旭,无业游民,在家里混饭吃。

苏琳琅一边跟钱飞龙打机锋,眼看贺廷朴要走,踢了一脚,飞速的在纸上写:雷切军刀,AK,5个弹夹,匕首两把,快去?

贺廷朴愣了一下,因为这全是垃圾。

“钨块,满满一船钨块,打算运送到非洲去,给那边的钻头厂用来生产钻头的。”钱飞龙说。

钨块,目前已知最硬金属,专门用了做各种冲击钻的钻头,以及锯刃等,它的重量和黄金差不多。

苏琳琅已经换好衣服了,一路飞奔到车库,阿贵和宋时迂俩已经上车了,看贺廷朴还在愣神,他问:“你不走,愣着干嘛!”

宋时迂问:“少奶奶,咱们要去哪里!”

苏琳琅上了后座,说:“去大英海军基地。”

看来钱米莉要运送黄金出境,打的是钨块的名义,那可太好了,苏琳琅正好黑吃黑。

他又催贺廷朴:“你懂舰船构造吧,快上来,说不定一会儿你要帮忙开舰船。”

又吼:“快?”

贺廷朴其实还很小,也还没经历过风浪,更不知道她的阿嫂有多凶悍,上了车,先问苏琳琅:“阿嫂,你是不是遭港督府的报复了!”

再看宋时迂和阿贵:“咱们就带着她俩,行不行!”

再又说:“我只是懂各种舰船的构造,但是那不意味着我会驾驶?”

港督府的事情,哪怕找不到证据,钱米莉和总督也能猜的到是贺氏的人干的。

为防他会遭遇报复,贺廷朴帮苏琳琅改装了他的两把AK,换成了HK的枪管,还升级了倍镜,增加了枪后坐力。

不知道他这是准备去哪里,但他只带两个保镖,会不会冒险了一点!

她接过AK,又说:“阿嫂,这个现在后坐力特别大,你就别拿着了,一会儿让两个保镖拿着吧?”

阿贵和宋时迂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文文弱弱,却整天改装枪,玩垃圾的贺廷朴,马上要见识她阿嫂的凶残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只带两个保镖当然不行。

所以上了车,苏琳琅得给贺朴廷打个电话,让她把她带走的保镖,翁家明和陈强尼,贺平安等都送到深水埠去。

贺朴廷都有点意外:“报纸还没有出关于抵押黄金的新闻,钱家这就要行动了!”

想了想,她又说:“应该是市政局主席戴维在捣鬼。”

因为裸照事件,港督府有三个高官下课了,戴维就是管黄金储备的,估计是为了尽早,安全的拿走黄金,抵押一事她都没有发布新闻,就悄悄搞了。

她应该是在离职前签了一道抵押令,然后就拍拍屁股,回大英去了。

临走之前办件损人的事,她可真是够坑的。

“我们在新界,会马上赶过去。”贺朴廷说。

阿贵开车,宋时迂坐副驾驶,在给AK装弹匣,苏琳琅和贺廷朴坐在后面。

车自盘山公路飞驰而下,苏琳琅先跟贺廷朴大概讲了一下情况,才问她:“一般来说,登陆舰改装的货船,货物会在什么方位,我们登船以后要怎么走,才能最快到达货物储存处!”

不像贺氏的货轮都是商船,深水埠各个海运公司的货船都是由从远东舰队退役的登陆舰改装而成的,购买它们的也全是大英海军部队服役的退伍老兵们。

只走非洲航道,当然是因为那边矿产多,矿产也更赚钱的缘故。

但这趟,钱米莉打着去非洲的旗号,却是直接回大英,把金子运回大英去。

贺廷朴听完阿嫂讲的,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说:“阿嫂,那种船上至少几十号船员,还都是退伍兵,涉及10亿元的黄金,就咱们几个人怕不行吧。”

苏琳琅说:“所以我才问你,怎么才能最快到达货仓。”

贺廷朴沉默半晌,再来句:“要不咱们报警吧!”

旋即又看俩保镖:“涉及大英海军的航运船,警察是不是不会出警!”

世道就是如此讽刺,如果报警管用,苏琳琅当然也会报警。

但就怕报警了,警察一看是大英主子的商船,不敢出警,他也就只能黑吃黑了。

贺廷朴随身带着笔的,示意宋时迂从副驾驶的格子里给她拿一张纸出来,这就画起了大英海军登陆舰的样子,并标注了舰船各个位置的功能。

车跑的飞快,转眼就到深水埠了。

他属于在性方面比较喜欢,也愿意享受型的,抚上丈夫的胸膛,说:“问吧问吧。”问完好办正事。

贺大少被丈夫搞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说:“算了,完了再说吧。”

她这样吞吞吐吐的,苏琳琅可就烦了。

他扭头躲开丈夫吻过来的唇,厉声我说:“到底什么问题,快说。”

贺朴廷低头看着丈夫,却突然来了句:“我不说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黄金是最容易倒弄,转移财富的,但在他看来很正常,因为黑马银行给储户的利润并不高,想这种黄金储蓄业务,像渣打,恒生等银行都有。

不过他只是从普通人的眼光来看的,而贺朴廷是从炒股,炒金的老餮们的角度来看的。

她分析说:“目前国际金价一直在下跌,港府几个银行的金价虽然没没有跟着跌,但在进行理财产品的调整和控制,你看,渣打目前只配3千份,就证明它已经在收拢,不做这个理财产品了,但是,黑马足足发行了5000万份。”

苏琳琅折合目前的金价算了一下:“所以钱家新发行了十亿的黄金回购!”

说是十亿理财,倒不如说,钱米莉准备吸储十亿的黄金。

苏琳琅还是觉得不对,说:“朴廷哥哥,想从民间收集10亿元的黄金,怕不容易吧。”

这是今天的新闻,贺大少抓过一只抱枕枕上,他于一瞬间褪去的情欲,以及精明和理智,让苏琳琅理解了什么叫冷精,理智的霸道总裁范儿,瞧瞧,贺朴廷一句句的,全不落人口实。

……

“贺朴廷,那不是投资,是借款,是我借给你本人的,我的婚前财产,而你拿那笔钱去做了什么,我无权决定,也不感兴趣,我现在只要拿回我的欠款,以及婚内共同财产……共计五千万。”苏琳琅说着,拿出了曾经的欠条。

曾经,她以为就算没有爱了也有诚信,压根儿没想过打欠条的事,但在贺朴廷不停的,把欠款说成投资时她才明白,当初姐姐是多么的明智。

投资有风险,损失须自担,当然是水仔,她躲在一片绿化带后面,说:“阿嫂,船下午两点就要开了。”

“你怎么知道下午两点就要开船了!”苏琳琅说着,看表,现在是上午11点。

水仔指着不远处说:“货船出行要预告的,你看那儿的牌子,上面写着呢。”

其实是这样,货船要出海,是要遵循船舶交通管制的,每艘船什么时候离岸都是有规定好的时间的,深水埠海运有个门面,就在前面不远处,门口有张粉笔写的牌子,上面就有各个船只离境的时间表。

苏琳琅大概看了一下,已经想到办法了,他穿着西服外套的,脱了外套再上车,把军刀提下来,用自己的外套盖着,这就进深水埠海运公司了。

车上的贺廷朴一脸茫然,看俩保镖:“阿嫂他到底要干嘛呀!”

又问:“你俩不跟着,能行啊!”

宋时迂只好说:“我们也担心,但咱们还是等着吧,他自有他的办法。”

他可是提着一把军刀,从悍匪张华强的窝子里捞出过大少的人。

她们倒是想保护他,但保护不了,就只能力能所及的,配合他。

再说苏琳琅,进了深水埠海运,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大概四十出头的白人,精壮高挑,看得出来,是个退伍兵。

苏琳琅用英文说:“嗨,威廉,我是钱德曼钱爵士的秘书。”

要是没有这张欠条,贺朴廷今天就能把钱赖掉。

……

“我爸早立了遗嘱,萧山集团45%的股份给了我们……也就是你和可可。”贺朴廷手扯头发:“小琅,顶多再等两年你就会是全国百强富豪的太太,只要两年,我也会减产,花时间陪你们,你都等了四年了,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这饼画的比月亮还大,只可惜苏琳琅最近戒炭水,吃不下。

她拿出新的离婚协议和附件欠条出来,分别是一千二百万,两千万和一千八百万,示意贺朴廷签字,并说五千万一时间难筹集,这样,明天咱们去见律师,签字离示意丈夫躺到她的臂弯里,这才解释说:“民间没有那么大体量的黄金,他是准备联合港督府,你看《明报》这条关于港督府的新闻,基于财政赤字严重,贷款到期等原因,港督府准备抵押政府的部分黄金储备,从黑马银行贷款10亿。”

苏琳琅从善如流,躺到了丈夫的胳膊上,这才说:“黑马银行给港督府货币,并收到实体的金子,然后就会想办法运出港府,运回大英去,金子才是最稳定的财富,他会用慢慢倒金子的方式把港府做空。”

这就得说贺朴廷的敏锐了。

殖民政府不可能用野蛮的,抢劫的方式拿走金子,而是会打着各种倒钱,理财的方式运走金子。

那样,等到了1997年,政府发行的货币有一大堆,但是黄金储备没了,造成的后果就是通货膨胀,物价上涨,从政府到普通人,就都成债鬼了。

如果是个普通人,对这种事没有太深的感触的,但有一个盼回归的父亲,自己又是上将出身,这种事,苏琳琅是真忍不了。

他接过报纸,由衷说:“朴廷哥哥,谢谢你帮我分析情况。”

也是他的表哥,小时候偶尔会去一趟农场,给他家送点肉,送点糖,或者送块花布的。

她爸在部队目前是什么职务苏琳琅不知道,她原来也一直在部队当兵,估计是转业了,在大陆赚不到钱,要来港淘金的。

贺朴廷这家伙可真是,曾经苏琳琅只打钱飞龙一个,都累了个够呛。

今天,在大英的一条退役登陆舰上,多则上百,少则几十号,全是退伍兵们。

他之所以要自己先上船,不是因为有熟人接应,而是,他想先把最难啃的局面啃下来,然后再让保镖们上,尽可能的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伤。

就在离深水埠海运不远的地方,他先下车,一下车,就听有人在喊:“阿嫂?”

她应该是除了赚钱的事情以外,不关注别的事情的,否则,连廷朴都知道他舅舅家的事,她能不知道!

一本正经,他说:“不算前男友吧,程超哥哥可是我男神,她来了,你要以最高规格接待?”

贺朴廷腾的坐起来,就见丈夫唇角噙着笑,一脸的神往。

她确实是除了赚钱的信息,会过滤掉别的有效信息的,也没关注过丈夫娘家的事。

就在大年初四,三位驻港高官的裸照就登上报纸了,这件事不但让港督府斯文扫地,对卖淫业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一直以来,尖沙咀的站街女吸引那帮白螵男的优点除了廉价,温柔,就是安全。

甚至,去螵的白男们还叫他们是木鱼,就是乖巧听话没脾气的原因。

但现在,他们竟然悄悄给螵客拍裸照,那还能叫木鱼啊,简直就是毒蛇。

随着新闻被刊登,入境港府的白人急剧减少,尖沙咀更是,走遍几条街也看不到一个白佬的身影。

话说,白人官老爷们螵一螵,大家能接受,但是像鲍勃,戴维和威廉几个竟然画口红,穿女人衣服,打扮成人妖,港民就不干了。

所以报道一经刊出,九龙还爆发了大游行,当然,几个官员也灰溜溜的跑了。

这也正是苏琳琅想要的,他当然乐见其成。

苏琳琅却不自己拿着纸,而是把它给了宋时迂,并交待:“我先上船,咱们之间要保持通话,等我喊你们上船的时候你们就上,拿这个做参照,我让你们往哪里,你们就往哪里。”

宋时迂点头:“好的。”

贺廷朴也自以为明白了:“阿嫂,你先上船,是因为船上有熟人接应你吧。”

其实不止她,宋时迂和阿贵都不知道今天的局面有多难啃。

跟对方握手,他又说:“我必须上船,给我家米莉小姐送个东西去。”

这个白人退伍军人伸手来握手,笑着说:“小姐大概是认错人了,我叫杰克。”

她有点神魂驰荡,下了码头,要登船时,她就斟酌着说:“我对小姐你一见钟情,深深迷恋你美丽的容颜,真心想要跟你共渡一生,如果你愿意的话,请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会回来的。”

这种标准模式,骗人的鬼话,她和她的战友们不知道跟多少华人女孩子说过了。

基本上一骗一个准,她们就连词都不改,“是的,我生于女王庇佑下的港府。”苏琳琅故意感慨说:“真想去大英看看,女王呆的那片土地是什么样子,我想,那儿的空气应该都要比港府更加清新,新鲜吧!”

杰克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长的倒是还不错,肤色古铜,面相也还算正派。

但她突然止步,来了句:“如果小姐愿意跟我结婚,就可以去大英了。”

才见面就说要结婚,这人怕不是有病!

要是不了解如今九龙城的情况,听起来这人就跟有病似的。

但如今的九龙是这样,像这些跑航运,货运的退伍军人,船员们,在大英,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渣,但在港,在华人聚居的地方,她们却特别受追捧。

九龙就有大把女人被这些大英军人给骗了,生一堆混血儿,自以为真的能去大英生活,免费给这帮白男的睡,有些都四五十岁了,还在做着白男能把自己带去大英的美梦。

苏琳琅自称是钱爵士的助理,他又是个华人,还一张嘴就透露了自己对大英的神往,就可见,他是一枚标准的,无脑捧大英的港民了。

结婚当然是鬼话,像这些跑航运的白人退伍兵们,至少跟几百上千个华人女孩子说过结婚,带他去大英的鬼话随便说了。

俩人已经上船了,看表,她又说:“亲爱的小姐,非常抱歉,船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了,我也会乘船离开,有什么东西的话你给我,我帮你带上船就好,但是,你不可以登船了。”

苏琳琅已经看过桌上,运输薄上的签字了,正是这个叫杰克的。

运输薄就是装卸货物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叫杰克的,就是往船上装过金子的人。

他现在是基于对于钱家人的了解,在赌,在诈。

示意杰克靠近自己,他眨眨眼睛,又小声说:“杰克应该知道,飞虎队一直在海上巡逻,有那么几句话我必须当面告诉米莉小姐,才能助你们绕开飞虎队的巡逻航线。”

不像海警,天然的,只要看到是大英登陆舰改装的货运船就会绕开走。

飞虎队要查毒查恐,即使是大英的商船,被她们撞见,也照查不误。

而她们,就是连大英商船都头疼的一支队伍了。

尤其是在钱飞龙加入,任职副队长后,她就逮过好几艘藏毒,藏军火的商船。

因为钱飞龙是钱爵士的儿子,以为苏琳琅是钱爵士的助理,也果然带着能绕开飞虎队的机密消息,杰克点头:“好的,我这就带你上船找米莉小姐。”

喊了里间另外一个人出来盯着场子,她带苏琳琅出了门,要往码头去,苏琳琅伸手在这人肩膀上捻起跟头发来,说:“杰克你好像脱发有点严重喔。”

他这样做,是为了拉进彼此的距离,显示亲昵感,果然,杰克一下就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更近了,再看苏琳琅虽然穿着宽大的T恤,看不出身材来,但肤色红润,两只眼睛明亮而勾人,面容又乖乖巧巧,是一个天生就讨人喜欢的女孩,遂问:“小姐叫什么名字,是华人吧!”

能骗一个是一个,骗来免费睡一觉。

苏琳琅挽上了杰克的胳膊:“真的啊,我太想去大英了,我好想嫁给你。”

杰克有点遗憾,因为她马上就要出海了,真想吊这个女孩子也得等几个月后。

但是,对方竟然现在就挽她的胳膊!

甲板上有七八个男的,皆是白人,也都带着垃圾,皆是枪,AK。

看到杰克,都在纷纷跟她打招呼。

杰克要带苏琳琅去找钱米莉,就要去船头位置的三楼,因为钱米莉一家就住在那儿。

但刚下舷梯,苏琳琅却突然回身,扯一把杰克的领带,用领带尖轻搔她的下巴,并说:“为什么要等几个月,而非现在呢,杰克,难道你不想跟我共度一段美好时光啊!”

杰克脑袋嗡的一声,因为华人女孩大多羞涩内向,她还从来没见过像面前这个女孩一样大胆,热情的,抓领带,性暗示,难道他!

他在三楼没有停,继续往二楼下,勾勾手说:“嘿,杰克,快来呀。”

杰克是退伍军人,有危机意识的,潜意识也觉得不对,但对方已经跑了,她也只好跟着跑,追上。

这种货运船,三楼是餐厅兼住人的,底层储存燃油,所有的货物都放在二层。

当然,一时之间并不好找黄金,因为它有十几间房子那么大的,储存货物的地方。

苏琳琅在往前跑,经过第一间货仓,看到门是锁着的,再往前,第二间门是开着的,他看了一下,见里面堆的全是箱子,箱子上写着医用棉纱,遂没有停,继续往前,再推开第三间,这间里也是堆了满满的箱子,写得也是医用棉纱,看来这艘船运输最多的就是棉纱了。

“嗨,小姐,停下?”杰克在喊。

她大概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想找个地方跟她发生关系,而如果不是因为港府的女孩子都那么好骗,她该有危机意识的。

但长久以来,因为港府的女孩子们实在太好骗,就让这帮白男自信过头,也昏头了。

到了第四间,也是锁着的,第五间开着,而且门口就堆着绳子,苏琳琅回头,勾唇角,勾手说:“嗨,杰克,快来呀?”

“小姐,我觉得我们……”她本能觉得有蹊跷,有点危险,想拒绝,但又忍不住说:“一个绅士,是不应该拒绝一位热情的女士的。”

一个军人,最擅使用的当然是右手,不过即使右手被削掉了,杰克还有左手,还有腿,她左手一拳头捣过来,再趁着苏琳琅躲避,一个闪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help?”

又是在刹那间,一条绳索自脑袋后面环过来,遏紧她的喉咙,再接着,苏琳琅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拉,把杰克轰然拉翻在地,又猛然跃起,就将绳索系到了货仓墙壁上,用来固定货物的的钩子上。

杰克当然还在反抗,她脖子被勒的太紧,说不出话来,就不停蹬腿,挣扎,试图要站起来。

苏琳琅掏匕首,骑到杰克脖子上,匕首对准她的脑袋就轧了下去。

杰克被吓出一身冷汗,瞬间也放弃了挣扎。

当然,他并没有轧死对方,只是在威慑对方,将匕首自杰克脑袋旁轧下,他问:“金子在哪个货仓!”

杰克想要挣开绳子,但她现在是躺着的,而绳子被苏琳琅打成死结,另一头挂在大概一米五位置的高度,她躺着就有可能被勒死,但她想起来,就必须挣开苏琳琅。

绳子勒的太紧,她说不了话的。

四货仓的门是锁着的,看来她应该没说谎。

苏琳琅掏出包里的移动电话:“喂!”

宋时迂立刻说:“少奶奶,我在。”

苏琳琅把电话放到地上,边捆杰克边问:“你家大少来了啊,目前有几个保镖!”

宋时迂说:“已经来了,目前我们有五人。”

自从张华强被抓后,贺家大部分的保镖就出去跑海运了,目前能调集的只有五人。

苏琳琅说:“我先去找金子,确定船上有金子了再通知你们行动。”

虽然他猜测钱米莉要带走金子,但必须亲眼见到金子,否则就不能让保镖们来冒险。

杰克已经被他打到完全没有战斗力了。

苏琳琅遂用绳子将她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再拆开一箱棉纱,抓出一大把,扯起杰克的头发,等她张嘴时,猛然将一大把棉纱塞了进去堵了她的嘴,这才提着军刀出了货仓。

这孩子自幼就经常跟父母一起出门,每一年,她爹妈都会带她出一趟海的。

小时候看什么都新奇,她还挺喜欢出去的,但随着慢慢长大,有了自己的社交圈,Gonda就不那么想跟父母出去了。

在船上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别的娱乐,就只能打打电视游戏,但她反对,不想去吧,父母为了让她熟悉航道,还非逼着她一起去,这不,她正无聊呢,猛然看到苏琳琅,又惊又喜:“阿嫂,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脑子虽然很够用,但怎么也想不到苏琳琅会是来绑架自己的,又问:“阿嫂该不会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大英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尖锐的哨响,紧接着又是警铃声,随着一阵阵的大呼小叫,楼梯被踩的登登响,显然,俩个海员在货仓里受伤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Gonda一听,问:“阿嫂,那是什么声音,出事了,有海盗袭击船只啊!”

现在的警报,就是有海盗袭击时才会发的。

虽然现在是黑吃黑,就算苏琳琅杀了人,对方也不敢诉诸法律,杀了也就白杀了。

但他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的,对于Gonda这种半大小子,虽然她暴虐成性,他也还是会尽量发扬PLA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给予她爱和关怀。

一手提刀,一手插兜,他对着这个红发红鼻头的男孩勾唇一笑,说:“是的,Gonda,确实有海盗。”

Gonda一听,竟然笑了,她说:“我家商船上全是退伍兵,而且人手一支AK,阿嫂,走,我带你……”

Gonda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看看苏琳琅,再看看他提着的军刀,腰上似乎还插着匕首,她可算明白了,阿嫂就是海盗吧?

她倒是很聪明,不必苏琳琅用强,她突然坐正,转身,目光灼灼盯着苏琳琅:“我还有番号,你懂我的意思吧!”

苏琳琅当然懂,现役军人才有番号归属,一退役,番号就被隐蔽了。

他瞬间坐正,也明白了,程超还是军人,也就是钱飞龙所说的那种,真正的PLA。

而她这种在大陆有军籍,有部队番号的人来港,一旦被查实,在港就得被抓捕的。

他点头,并低声说:“表哥放心就好,我懂你的意思。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贺朴廷。”

程超感叹:“怪不得秦场长说你现在是港府的第一主席,你这说话行事,真是大变样。”

苏琳琅明明只是贺氏的主席,但农场人自我夸耀,他就变成港府的第一主席了。

是远在大陆,发生了一件叫她爷爷贺致寰都惊声尖叫,而且要打电话给自己所有的老朋友全部炫耀一遍,还要知会媒体的事。

那就是,她家的二世祖贺朴旭拍了一部电影,是一部讲述解放前大陆底层人民悲惨生活的故事,当然在港府上不了映,在大陆也还没有上映,但是,片子送到戛纳电影节去评奖,然后,贺朴旭竟然直接被提名影帝了。

当然不是说她已经被封为影帝了,目前只是被提名了而已。

但一个向来只会享受人生的二世祖被送到大陆吃糖咽菜大半年,能被提名影帝,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据导演说,贺朴旭是全剧组最勤快,最能吃苦,还最勤俭节约的人。

说她是港城富二代,根本没人信。

总之就是,贺朴旭不但脱胎换骨,还一炮而红了。

贺朴廷早早回家,是因为贺致寰说了,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一块PATEK PHILIPPE表,以及一支奥罗拉钻石笔送给二世祖做奖赏,贺朴廷来取东西的。

她拿到之后得立刻交由贺平安送到大陆。

然后,贺朴旭就可以戴着她爷的表和笔,去戛纳搏影帝了。

贺朴廷从地下室出来,穿过会客厅,正要往二房去,却见冰雁怀里抱着一堆糖,坐在院子里,正在摇头晃脑的吃。

“阿雁,太阳那么晒,你不怕晒伤啊,快回来。”贺朴廷说。

在别人听来,还以为他是港府总督。

程超再说:“我们组织有个比较难啃的任务需要你帮忙,当然是在不影响贺氏的前提下?”

迅速举起了双手。

就这样,轻轻松松,苏琳琅收获人质一枚,此时外面警报大作,他估计船下的贺朴廷和保镖们也会担心,接起电话,就对贺朴廷说:“阿哥,你打电话报警吧,但是先不要让保镖们上来,给我二十分钟,我来控制住局面。”

贺朴廷抬头看远处那艘巨大的,黑压压的货轮,心说一船全是大英退伍军人,人人手持AK,控制局面,他要怎么控制!

当然,如果要一个个干翻一帮提着AK的退伍军人,并不容易。

但这艘船的灵魂人物是钱米莉,只要能让他崩溃,绝望,举手投降,苏琳琅就等于控制住整艘船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也正是这个。

他带着绳子的,当然要把Gonda先反捆起来,边捆这孩子,他边问:“Gonda,你见过AK走火啊!”

“AK是最稳定,也最不容易走火的枪了,它很少会走火的。”Gonda说。

也是奇怪,虽然被绑架了,可她非但不觉得害怕,还既觉得兴奋,又忍不住觉得刺激。

但还有更刺激的呢,苏琳琅将她的手反捆到身后,又说:“走,我带你亲眼看看去,我是怎么让AK走火的。”

Gonda两眼放光:“让AK走火,不可能吧?”

“亲眼看看你就知道了。”苏琳琅说。

同一时刻,还有一个人也蓦的就兴奋了,那就是一直凑在电话旁,在听电话的贺廷朴。

一个人,单凭自己让AK走火,怕不可能吧?

作为一个垃圾爱好者,此刻的她恨不能立刻登船,去看看,苏琳琅到底能不能做到,又是怎么做到的。

第76章 第七十六刀

先说贺朴廷这边。

随着她报警,说有价值10亿的政府储备黄金被走私,西区警署立刻就答应出警了。

飞虎队队长麦家驹也承诺,说会第一时间赶到。

不过来的最快的是钱飞龙,差不多五分钟她就到率人赶到码头了。

当然,她来的这么快是有原因的。

苏琳琅出发前给她打过电话,专门问过她钱米莉的船上带的是什么。

钱飞龙隐隐觉察到不对劲,正好她率队在附近巡逻,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听说她姐涉及走私,而且是价值10亿的储备黄金,她当然得第一时间撇清自己:“朴廷,这事我真不知道,你了解我的为人,如果知道,我绝不会让他离港的。”

贺廷朴因为好奇阿嫂要怎么让AK走火,连小命都不要,准备发疯了。

她又比较熟悉舰船的构造,就说:“大哥,我和钱小叔先上船吧,我大概知道,阿嫂现在应该在三层,只要能登舰,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阿嫂。”

钱飞龙是最知道那条舰船的构造和船上的武力配备的,也怕贺朴廷怀疑自己,又以为贺朴廷胆小,不敢提前登船,索性把手枪摘了,给了贺廷朴,转手,又把飞龙队配给的专用冲锋枪给了手下。

这才说:“因为是走非洲,那条船上全是重火力,而且全是大英退役军人,你要不想苏小姐受伤的话,就让你弟跟着我,我们俩一起上船,总该行了吧!”

再说:“你放心,只要船上真是政府的储备黄金,除非我死,否则,一船的人就一个都别想跑。”

贺朴廷没有答应她,而是说:“再等会,麦家驹和吕查德马上就会到。”

钱飞龙摊手:“我知道。”

又说:“朴廷,我刚刚到飞虎队才几个月,还没有只手遮天的本领。”

贺朴廷抽唇片刻,还是说:“不行。再等14分钟。”

且不说贺廷朴急的直抓狂,钱飞龙都有点要冒火了。

她先说:“朴廷,苏小姐在船上,一个人,你是不是有病啊,还要等时间。”

再说:“我一到飞虎队就修改政令,得罪了一大票上司,全警署巴不得我立刻滚蛋,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我还敢偏向我姐!我不要命了还是不想要工作了!”

且不说钱飞龙想不想帮她姐。

嘶哈嘶哈了两口,他又说:“阿嫂,好浓的奶味,好香的糖啊,不是很甜,但香。”

扯领带解扣子,她也跟着冲了进去。

本来她以为这个女孩今天就可以上手,她可以在出发前吃一份快餐的。

岂知她刚一进去,只见寒光一闪,都没感觉到痛,她的一只手已经飞了。

是的,她一只手已经被苏琳琅用军刀给剁掉了。

眼看一只手飞了,她当然要哀嚎,要尖叫,还要反抗,但还不等她叫出声来,面前的女孩迎面一拳头直接捣在她的嘴巴上。

硬碰硬,杰克的哀嚎声没有嚎出来,苏琳琅的手也痛的厉害。

当然,苏琳琅也没想让她说话,不等对方回答,他往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匕首朝着杰克的裤裆轧了进去,再回头,说:“好了,你现在只剩下一颗睾丸了,如果还不说,那可就太遗憾了,你从今往后,怕是要变成了伶人了,我再问你,金子在哪个货仓?”

大英的所谓伶人,就是大陆所说的太监了。

一个马上要出发跑航运还不忘勾搭女性的男人,变成太监可还行!

杰克下身猛烈剧痛,又连连摇头,用左手扯着绳子,费力的拉出一丝可呼吸的余地。

眼看对方被绳子勒的脸都成了猪肝色,苏琳琅把她的脑袋往上提了提,让她能呼吸点空气,再问:“金子,在哪个货仓!”

杰克没有回答,而是又喊:“help?”

苏琳琅松手,提拳,对着杰克的嘴巴一口气锤了十几拳,他自己的手都打破了,估计对方的牙齿也落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松手,再问:“金子,哪个舱?”

一个女人,娇小的港人女性,他骑在一个高大白人男性的头上,一脸愤怒,犹如死神。

杰克应该没想到,向来她都只是作为艳遇,一夜情看待的港人女孩会这么猛,她又痛又恐惧,眼里满是迷茫和恐惧。

苏琳琅看她几欲窒息,又将她拉起来一点,这样,她就不至窒息而亡。

杰克吐了一嘴的牙齿出来,而这次,她一声help还没喊出来,苏琳琅再松手,又是一口气的连捶,再扶她呼吸点空气,再继续捶,这如雨点般的拳头,终于捶到杰克松了左手,高举起来投降,他这才又将她扶了起来。

杰克望着自己鲜血喷涌的裤裆,吐了一口红红白白,满是牙齿的血出来,才说:“四货仓?”

大白兔不是纯甜,而是又奶又香的味道。

程超又抓了一大把奶糖给冰雁,并说:“宝贝,这糖要在太阳下吃着才会更香。”

冰雁信心为真,捧了一堆糖,屁颠颠的跑出屋子,找太阳去了。

找到太阳,喊佣人搬来凳子,坐下,就默默吃糖去了。

程超穿的是帆布鞋,衣服倒是西服,但是油麻地30元一套那种,完全没有形的,最劣质的涤纶面料西服。

要不是她有当过兵的好体格撑着,会特别难看。

而苏琳琅穿的,是水红色家常的无袖便袍,夏天嘛,他穿的是整件的桑蚕丝,清凉舒适,水红色也衬的他整个人青春娇艳,跟颗水蜜桃似的。

他果真以为她是退伍了找不到工作,来找工作的,还在想,像程超这种十七八岁就上战场,但没读过书的人,得给她安排什么工作。

她哄冰雁,说太阳底下吃糖会更香,他也以为她只是哄孩子,逗孩子玩儿。

但就在这时,程超突然说:“阿妹你要真懂事,啥都懂,咱又是亲人,你也不会害我的,那我可就直说了。”

……

她的组织就是广省军区了,也就是目前卫戌南海疆域的战略部队。

从现在开始到1997,南海部队,就是大英远东舰队的直接敌人。

不知道她说的组织帮忙是什么意思,但这是会客厅,四面都有门,家里几十号佣人,随时会有人经过,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对了表哥,想看看我的屋子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去。”苏琳琅说着站了起来。

程超把别的礼物也全提了起来,得逐一介绍:“这有你爱吃的罐头,还有我自己收拾的鹿茸,巴戟天,都是给妹夫送的,听秦场长说她身子特别弱,拿来给她补身体去。”

话说,苏琳琅也觉得贺朴廷有点弱。

鹿茸和巴戟天可是好东西,是能增强男性体能的,贺朴廷还挺需要。

苏琳琅遂把哑巴菲佣喊来,让他把中药送到厨房去,给他的阔少丈夫炖例汤时用。

进了自己屋,也是怕贺朴铸一放学就冒冒咧咧闯进门,他就把程超带进书房里,并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这才说:“表哥你讲。”

……

贺朴廷今天回家很早。

但并不是因为程超来,她才回来早的。

程超来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阿嫂的表哥说了,大白兔要在太阳下吃着才香喔。”冰雁说。

贺朴廷知道苏琳琅的家庭关系,但没专门去盯着研究过,愣了一下:“表哥!”

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又太瘦,他没想捆太紧。

但这却遭来了Gonda的鄙视,她说:“阿嫂你专不专业呀,捆的也太松了吧。”

恰这时,外面传来钱米莉的声音:“宝贝你在干嘛呢,你还好吧!”

这是全船配给最好的独立卧室,有玻璃窗,独立卫浴,还带电视机。

最好的一间,就是小阔少Gonda住着。

钱米莉作为母亲,在船上遇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检查儿子的安危。

他在敲门,想要推门而入。

她进一步解释:“据我所知船上有15条AK,就苏小姐一个人,你真认为他搞得定!”

贺朴廷的发缝间冒着森森汗珠,低眉看表:“再等12分钟。”

钱飞龙简直觉得离谱,拂开贺朴廷就想走:“一分钟又一分钟的,我看你是真有病。”

谁知她刚要走,贺朴廷突然拔枪,直指她的脑门:“11分钟。”

额头满是汗,肤色煞白,但眼神坚毅的贺氏总裁,这就果断拔枪,指上了略高自己半头,肌肤黝黑,矫健精壮的飞虎队副队长。

而随着她一拔枪,表哥这个词,听着就危险。

冰雁满足的点头:“唔,表哥送的糖果超级好吃喔?”

“外面太晒了,回屋吃去。”贺朴廷再说。

她在琢磨,丈夫的表哥又是何方神圣。

即使她有心,她也帮不了,因为她一到飞虎队就大肆修改政令,还加强了边境巡逻,抓了一大批警队的关系户,所以她现在在警队堪称上司的眼中钉。

她着急,是因为她想早点登船,去确定事情,并选择是该帮她姐,还是苏琳琅。

总得来说,她是个警察,就不站任何人,只站法律。

而只要站法律,她就是最公正的。

……

回到20分钟前,船上。

跟丈夫约定好要报警,苏琳琅给自己规划了20分钟的时间来搞定一切。

当然就是搞定所有火力,以及,钱米莉。

他做的第一步就是绑架Gonda,而这个过程,远比他想像的容易很多。

贺氏的保镖们也集体拔枪,对准了一帮飞虎队员们。

飞虎队员们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但也同时举起了枪。

就这样,船上打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但船下,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了。

钱飞龙特别不理解,甚至都有点怀疑贺朴廷这个做丈夫的,对苏琳琅那个丈夫是不是没有真感情,在故意盼着他死了。

不过眼看双方几将交火,她也只好举手投降,以令大家都暂时熄火。

但等贺朴廷收了枪,她又忍不住说:“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苏小姐要出了事,你可不要怪我。”

贺廷朴也特别着急,忍不住对她哥说:“哥,实在不行我先上吧,我一个人去。”

“闭嘴?”贺朴廷一声把弟弟吼到噤了声,就又专心盯着表看。

这时船上已经有枪声了,正是AK的枪声,在砰砰作响,但她依然不为所动。

只是鬓边不停的冒着汗。

直到船上枪声大作,西区警署署长吕查德和飞虎队队长麦家驹全都到了,所有人也都着急的不行了,她才抬头,说:“倒计时5分钟,快,家明,强尼,你们必须要快?”

苏琳琅还没掏匕首,Gonda就说:“妈咪我很好,你不用管我的,快去忙你的吧。”

至于来人会不会杀Gonda,这也是钱米莉最害怕的事情。

因为于一个母亲来说,不说10亿,就是一百亿的黄金,一座金山,也比不儿子的性命。

她再说:“下下周,剩下的1800万你得一次性付清。”

“你果然还是爱钱比我多,当初能放弃那么多富豪,小开、阔少,偏偏找上我,小琅,我到今天才理解什么叫承蒙高看,荣幸之至。”贺朴廷气的扯头发。

苏琳琅摘笔帽:“签字,一式两份。”

“钱我肯定会给你的,但欠条……小琅,我还押着三部电影两部电视剧,加起来百亿制作经费,我不可能为了这点钱就自毁前程的。”贺朴廷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就丢笔要走人。

别看他话说的好听,但萧山集团进一步全国百强,退一步家破人亡,不打成欠条及早把钱要来,苏琳琅的钱很可能这辈子都要不来了。

她点了一下鼠标,顿时,贺朴廷愣在原地。

#萧山集团负债35亿,深陷高利贷泥潭#

#萧影帝玩杀猪盘,套取前妻苏琳琅婚前财产,是蓄意诈骗#

#萧影帝一年未探视女儿,‘女儿奴’人设崩塌#

幻灯无声播放,一张张的,全是各种细节和证据。

而这些证据要散播出去,正在进行的债务性融资会出问题的。

贺朴廷以为自己和苏琳琅是有爱的,他们是可以转圜的,是可以挽回的,却没想到跟娱乐圈别的夫妻一样,从分手到撕逼小作文,居然进展的如此丝滑。

他猛喘几息又退了回来,拿起了笔。

“小琅,我一直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手刷刷而动,愤怒透纸。

“你还有24个小时,去吧,别磨磨蹭蹭了。”苏琳琅说:“明天我约好了代办律师,等银国法院判决就要一周,之后还要把判决送到FCO,西方人的办事风格你懂得,会很慢,所以我希望你明天能准时到场。”

他们当初是在银国登记结婚的,现在要办离婚,得请代办律师出趟国,递交离婚申请,而后还要把文件合法化,再由领事馆公证,这才算离婚完成。

不过于他俩,明天去见律师,共同签字,形式就算走完了。

贺朴廷手抚心脏,突然暴怒,砸笔高吼:“我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洁身自好那么多年,天天等着你回心转意,就落得如此下场!”

梦中书里没有提贺朴廷是否出轨,但基于现实,苏琳琅说:“只是没有被拍到吧,就算有,你自信女方不会出来锤你吧?”

“要我向天发誓,还是剖开心给你看?”贺朴廷猛然向前,又退了回去,两眼猩红。

这其实个是无意义的争论,婚姻期内,女性保持贞操被视为天经地义,但男性保持了贞洁,就仿佛是对女性天大的恩赐似的。

默认他们不论犯了什么错,贞洁是免死牌,就可以被原谅。

苏琳琅鄙视这种理论,所以从不在乎。

而且她手里的证据让她极度怀疑,贺朴廷在外还另有一个家,但目前因为证据还不够铁,她不会抛,当然,她会收集到足够铁的证据,要钱的时候再抛。

“你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生过孩子了,在小花丛生的娱乐圈,以后也只能演妈妈角色,小琅,你曾高居人上,就能甘心退居二线,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贺朴廷说着,手指妆镜,那里面的苏琳琅穿着半旧的睡衣,素面。

毕竟生过孩子,她分了一半精华给一个小生命,自然不及24岁时元气满满。

苏琳琅要能穿越回23岁那年,会抽那个在银国旅婚的自己两大耳光,然后回国,专心搞事业。瞧瞧,当然,钱米莉一直在二楼,也早就听到声音,并在海员们的护卫下登上甲板了。

舰船窄小,三楼甲板也不大,他一上来就看到惨状了。

甲板上趴着两个人,奄奄一息的人,都是被自己的枪烧烂了脸,烧成一团焦黑的。

要说刚才,就在下楼前钱米莉还没想到会是谁来拦截自己的话。

此刻他非但知道了,还得由衷说一句,果然是他。

当然了,就好比一开始苏琳琅对阵钱飞龙,从拳击到飞机,全赢。

再到他在港督府的宴席上曝出裸照,打了整个驻港高层一个毫无防备。

钱米莉知道苏琳琅能力强,也不是没有做出过反抗。

他前段时间专门雇了人,一帧帧的查看过宴会那天的录像,想要找到苏琳琅扔照片的证据。

但翻遍了录像,他一无所获。

所以能在他还没有出港前就劫他黄金的没有别人,只有苏琳琅。

这时钱米莉还不知道儿子在对方手里。

听说来抢金子的人是苏琳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价值10亿的黄金,只要运回大英,钱米莉从此不工作都没关系了。

再说了,苏琳琅,一个土生土长的黄种人,甚至还是大陆人。

在钱米莉看来,不论智商还是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完全不及自己一星半点。

同为女性,他的出身和血统是那么高贵,苏琳琅呢,大陆妹,北姑,卑贱如泥。

他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钱家的赚钱大业!

钱米莉没有说话,只是后退两步,轻轻扬了扬手,新一轮的进攻就又开始了。

而现在,另一侧也有海员已经上来了。

所以现在是两侧的海员人手一架AK,以包围之势要来射杀苏琳琅。

要没有半辈子冲锋陷阵的经验,在这种状况下,是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

但于苏琳琅,这不是打斗,也不是对战,而是一种艺术。

跑了一圈,苏琳琅没着急,她倒先着急上了:“阿嫂,你不是说能让AK走火的啊!”

又问:“啥时候给我看啊!”

曾经深爱过的人,她为他孕育血脉,他却在可怜她。

……

“一周后的两千万,实在没钱,可以拿国外的房产抵押,你妈在加州,银国和瑞士都有房产,随便卖一套都够了,对吧。”苏琳琅贴心帮贺朴廷规划。

“房产?”贺朴廷声音再高,怕外面的人听到,又压低:“亏你还记得我妈在国外有房产,那可都是她还在开大排档的时候,用一盘盘的菜赚来的!”

……

“钱不是问题,我也不会欠你钱的,以后的路没我在后面撑着了,我祝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贺朴廷说完,掏出手机,微信回了句什么。

苏琳琅看到了,他是在联络程导,可见他把她约在这儿,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打着要陪孩子,陪她的名义,给《宝贝》综艺造热度。

27岁,这个年龄,很多女孩子才出圈,事业也才刚刚开始,但带娃了就不一样了,产后复出,娱乐圈成功的没几例。

就为连前夫都是因为‘怜悯’,要给她个‘教训’才跟她离婚的。

苏琳琅誓要好好为自己规划,来个,娱乐圈产后复出的教科书。

否则,前夫怕是要笑死在天花板上。

当她们上楼,就会是登陆面前的甲板。

Gonda因为配合的好,苏琳琅就没有捂她的嘴。

但这孩子一直那么乖巧,也是有目的的。

连着两条AK走火,对于船上的海员们来说是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船长,大副,所有人的对讲机在呼叫,集结所有海员全部上甲板。

大炮轰蚊子,要准备对付苏琳琅一个人。

三楼最末尾的一间是垃圾房,而舰船上的垃圾房,为了垃圾运载方便,都会有一个专门的垃圾绞索直通最底层,是最方便防守和逃生的地方。

苏琳琅带着Gonda躲了进去,说:“不要吭声,我……就现在,现在就给你看?”

说时迟那时快,恰好有一个海员端枪上了甲板,进了走廊。

先扔一枚金币,等对方端枪侧首时再抬她枪管。

这回Gonda总算看清楚了,阿嫂应该是往AK的枪机部位卡了个什么东西,枪就卡壳,继而走火了。

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依然没有看清楚。

但旋即又是轰的一声,来的海员又被走火的枪烧烂脸了。

Gonda只恨被反捆着手,不然,她必须给阿嫂竖个大拇指:漂亮?

她年龄还小,不觉得怕,只觉得新奇,刺激,也顾不得危险,窜头窜脑就要往外凑。

苏琳琅回头就瞪:“不想死的话给我回去?”

又喊外面:“钱米莉小姐呢,让他上来跟我对话。”

这才顶多两分钟,苏琳琅就干废两条AK了。

他并没有杀人,只是让枪走火,让枪失去战斗力。

Gonda直接看呆了,恨不能十根手指全是大拇指,一起给阿嫂竖起来,夸他顶呱呱。

但这于不论在役,还是退役了的军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枪不仅仅是军人的垃圾,更是生存的信心和信念。

杀人的艺术?

就在同一时间,两个海员相对而来,枪管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冒头。

也就在两支枪管冒头的瞬间,苏琳琅飞手向左扔出匕首,直接扎上左边海员的眼眶,让她向后仰倒。

同时他弯腰防着火力,整个人扑向了右边的海员。

两个海员的AK同时开火,但在狭窄的走廊里,一个火力朝天,一个火力朝地,紧接着轰的一声,随着苏琳琅翻身上压,右边海员直接被走火的枪轰成了个火人。

同时进攻的两人,竟然一个被干废了枪,一个直接匕首穿了眼!

这下钱米莉再不能忍了。

他气的浑身哆嗦,颤抖着手指了指海员腰间挂的东西,说:“快,扔它,赶紧解决他?”

船上不但有AK,还有各种手雷,用于远距离的定点防御。

海员身上就有备的,她们也已经杀红眼了,摘了手雷就要扔。

甚至,这时垃圾房门口还趴着一个受了伤的海员,半个身子就在垃圾房里,她们也不顾及,直接就扔手雷了。

看表,已经过了17分钟了,苏琳琅也准备要撤了。

这是垃圾房,有专门的垃圾通道,只容一个小垃圾桶上下,如果是成年男性,或者胖一点的女性,钻不下去。

但瘦小如Gonda就可以,苏琳琅也可以。

如果他真的狠毒,就会留下Gonda。

他会让丧心病狂的钱米莉亲手炸死自己的儿子。

那将会是对[专杀大陆仔]的钱米莉最好的报复?

但苏上将一生从戎,天生热爱和平,能不杀的人,他绝不杀。

所以他先解开Gonda的手,把她塞进垃圾桶,用垃圾桶绞了下去,并赶手雷扔进来之前,朝外大喊了句:“钱小姐快停下,Gonda在我这儿,不要扔,不然你会炸死你儿子。”

这才拽上绞索,呲溜一滑,跟着垃圾桶一路滑到了底。

随着他滑下去,只听轰的一声,垃圾房中一声巨响,整个舰船地动山摇。

她俩掉下去,当然就落垃圾堆里了。

烂白菜,臭鸡蛋,还有卫生纸,俩人沾了满身。

而在落下去后,Gonda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男孩从垃圾堆里爬了起来,问:“阿嫂,刚才我妈咪是不是朝咱们扔手雷了!”

又说:“他都没说一句话呀,怎么招招玩真的,刚才差点连我都杀掉啦?”

是的,从钱米莉上甲板,到命人杀苏琳琅,他甚至没吭一声,说过一句话。

他就像上帝,像造物主一样,无情而冷酷,招招皆是杀招。

而Gonda向来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就一直以为一切不过是场游戏。

但饶是再凉薄的孩子,当父母要杀自己的时候也是会怕的。

可怜她既是学霸也是校霸,生来就没挨过欺负,此刻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好像差点被她老妈扔的手雷给炸死了?

首先,他冷静沉着,只想杀了苏琳琅,却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望着垃圾室满室的血浆,他以为自己把儿子给炸死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之一,儿子,这就等于没了。

再,港府警方是有规定的。

就好比飞虎队,警队要出任务,是要鸣笛的,就在刚才,虽然警队,飞虎队全员集结,但是贺朴廷一直压着,不许她们行动,警方也就没有鸣笛。

但此刻,先是贺家的保镖,然后是警员们,集体登舰了,而随着警员登舰,警笛正式响起,他才赫然发现,不但儿子丢了,金子也要保不住了。

不过只是这些,他还不算太怕,因为他手里有整整15条AK,即使被苏琳琅废掉了三条,也还剩下12条,只要有枪,他就觉得海员们可以带着自己突出去。

所以,他虽然因为儿子没了而痛不欲生,但没想过自己会死。

不过更残酷的事实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那就是,刚刚赶来的贺廷朴干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她把甲板通楼下的几个通道都给闭锁,手动关闭掉了。

所以现在的钱米莉是被关在十几米高的甲板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想找儿子,但只看得到大片大片的血。

他想保护他的金子。

可惜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警员们鱼贯而入,进舱搜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阻止不了。

……

贺朴廷进来的算是最晚的了,一进来,看到丈夫在最下面一层,就跟下来了。

这时的苏琳琅跟Gonda俩滑稽而可笑。

Gonda一屁股的番茄酱,头上还顶着一大坨卫生纸,苏琳琅身上沾满了蔬菜叶子,头发上还挂着两只棒棒糖的棍子。

帮他拈了棒棒糖,又把菜叶子都摘掉,贺朴廷问:“时间赶的还算巧,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苏琳琅嘘了口气,说:“你们要晚点还好,早一分钟,局面估计都没这么好。”

贺朴廷不懂为什么,

就是可怜了小Gonda,她老妈做的事情可远不止杀人那么简单,就看孩子怎么接受吧。

……

还不知道楼上搜金子的人进展怎么样了,但警方出任务有各种流程的,时间肯定很长。

这时苏琳琅已经把脸洗干净了,头发也重新整理了,他就让贺朴廷联络司机,把车直接开到码头,也就准备走人了。

但是,她们两口子才准备要离开,楼梯登登做响,旋即,有人跑了下来。

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丈夫的用意,但一直压着所有人,也压着自己,生生等了20分钟。

她也不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倒不是她不担心丈夫,而是她功夫没陈强尼和翁家明那么厉害,冲进来,一旦有危险情况,帮不了忙不说,反而还得添乱。

当然,这些她就不跟丈夫说了。

也是在进来之后,在看到整艘舰船上没有海员的时候,她才大概猜测,丈夫是把钱米莉所有的手下都给引到甲板上,关起来了。

也就是说,他是帮警队扫清所有障碍,所有的AK之后,才放她们进来的。

而他这种纵横捭阖的谋略,以为这世界的残酷只能是她赋予别人的!

不是的。

当然不是别人,而是全场唯一不关心金子的人,贺家人,贺廷朴。

她虽然不管心金子,但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自动AK走火。

这在目前的垃圾领域,贺廷朴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才一下楼,她就长舒一口气:“阿嫂,我找你好半天,你竟然躲在这儿?”

她最关注的也只有一个问题,她都快要急疯了,当然是立刻就问:“阿嫂你……喔不,您,您真的能让AK走火!”

就说贺廷朴惨不惨,她是最早跟着苏琳琅来的人,也是最好奇,他怎么才能让AK走火的人。

但就好比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直到现在她才找到苏琳琅,也才能从第一个问题开始问。

当然,之所以从第一个问题开始问,是因为让AK走火,这本来就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得先确定是不是真的。

苏琳琅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想在这儿卖弄,就说:“先回家吧,咱们回家再说。”

贺廷朴着急呀,只要是关于垃圾的问题她都急,急的等不到回家,她年龄也不大,还是年轻人,干脆就堵在楼梯上说:“你只告诉我能不能就行了,就这么一个问题,难道就不能现在说!”

而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角落里的Gonda猛然又活过来了,她说:“三把?”

顿了顿,又说:“阿嫂三分钟内,让三把AK走火了,我亲眼看到的。”

第77章 第七十七刀

贺廷朴还在纠结一个问题,苏琳琅到底能不能让AK走火。

能走火的概率有多大,有几分可能性。

结果Gonda却告诉她,她亲眼所见,他在三分钟内就让三把AK走了火!

也就是说你给他一箱子AK,他能在十分钟内把它们全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废铁?

Gonda是钱米莉的儿子,也是被苏琳琅挟持的人质,所以她肯定是亲眼所见。

这时苏琳琅已经绕开她,离开了。

但贺廷朴并没有选择去追,去问,而是默默坐了下来,坐到了楼梯上。

一脸灰败,她仿如一条状如丧家之犬。

至于她内心的震撼和不可置信,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枪支改装是除了舰船垃圾改装外,她钻研最深的一门学科。

而AK因其精密性,她所研发的一直是如何让它的威力更大,子弹发射速度更快,但她跟大多数枪支研发者一样,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枪支的走火。

可枪支走火恰是个关键问题,因为它能在瞬间让一支枪失去战斗力。

让一条AK走火可以说是凑巧,但三分钟内三支,就证明苏琳琅掌握着AK设计方面的一个致命缺陷,那个缺陷还是目前的枪支研发者们全都不知道的。

要说上次在港督府,他那场完美犯罪贺廷朴还可以用专业不同来解释的话,这次在舰船上,他就是在她的专业领域,给她灭顶一击了。

也就是说在专业方面,他并没有跟她显摆,或者炫耀什么,只是在做另一件事的时候轻轻踢了一脚,就把她引以为傲的整个学科给踢翻在了地上。

这才是于一个高智商,且恃才傲物的学科疯子最致命的打击。

当然,贺廷朴性格异于常人,受了打击之后的反应也跟常人不一样。

她并没有再缠着苏琳琅,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没再闹腾着要回大英。

而是整天泡在家里的垃圾库中,就走火一事,就地搞起了研究。

骄傲如她,她不问了,她要自己钻研出那个答案来。

……

说回苏琳琅这边。

价值10亿元的政府储备金差点被偷运出港,其性质之恶劣让全球都为之震动。

在她跑了之后,她妈凄厉而惨烈的叫声才传遍整个舰船。

当然,钱米莉那么爱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杀她的。

但是,他是在命人扔出炸弹之后,才听到苏琳琅说Gonda在他手里。

于一个母亲,不管真假,这都是致命一击。

钱米莉想阻止的时候手雷已经被扔出去了,他也第一时间就冲进垃圾室了。

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其实是第三个受伤的海员,但现场太惨烈,人已经没形了,整间垃圾室里只有血浆,四壁喷溅的血浆。

正好这时又有人来汇报,说他儿子不在房间里,钱米莉一下就崩溃了。

他在大叫:“Gonda,Gonda?”

又尖叫:“快,去把我的Gonda找回来?”

再狂叫:“谁敢伤害我儿子,我就杀她全家?”

他刚才,在下令杀苏琳琅时有多冷静,此刻就有多么的疯癫,疯狂,歇斯底里。

他在不停尖叫,大声的呼唤儿子。

而他的儿子,没心没肺的Gonda,眼看苏琳琅起身跑了,也跟着追了出去。

舰船的登陆口在上一层,舰船的正一层,苏琳琅连爬带攀上一楼,恰好就迎上翁家明和陈强尼俩人飞奔而入,跑在最前面。

他先吼问:“贺廷朴人呢!”

其实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子当然是最重要的。

钱米莉辛辛苦苦赚钱,肯定也是为了儿子,为了给Gonda攒财富。

他是个女人,就天生有母爱,此刻歇斯底里,也是因为他以为儿子死了,才崩溃的。

但是,他从给张华强AK,再到授意梁松[专杀大陆仔],杀的又何偿不是别的女人的乖乖宝贝,不是别的女人的儿子!

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苏琳琅能体会钱米莉爱儿子的心情。

以及此刻,他误以为自己亲手炸死了儿子时的崩溃和绝望,痛苦。

同为女人,怜他爱孩子的心,苏琳琅也该告诉他真相,或者让Gonda喊一声,应一声,告诉钱米莉她还活着的。

但是,一想到在大陆有那么多的母亲因为被他授意人害死了儿子,就只能用余生把眼泪哭干,把眼睛哭瞎,却永远都盼不回儿子,苏琳琅就不想了。

他对Gonda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妈咪会不会杀你,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曾经谋杀过很多人,他也会被律政司起诉的,应该还会判刑。”

虽然Gonda也虐待狗狗,还经常欺负朋友,但那跟杀人是不一样的。

而且,跟母亲杀自己也不一样。

苏琳琅讲的是事实,当然,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说会很残酷,会很让她痛苦。

但是,一直都无法无天,甚至苏琳琅在楼上跟人恶战的时候还在拍手叫好的Gonda此刻确实被打击到了。

她老妈还在楼上呼唤她,声音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但她一声都没有答应,而是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就那么呆呆的蹲着去了。

苏琳琅没有打扰Gonda,抬头看一眼楼顶,心里也是不禁唏嘘。

钱米莉只是以为自己失去儿子而已。

早晚他还是会知道Gonda还活着的事实的。

但是,有多少人被他害的永远失去儿子,永远找不到儿子的。

就为这个,能让他痛苦多久,苏琳琅就要让他痛苦多久,那也是他该得的。

各大国际媒体也都罕见的,再吼:“让贺廷朴去封三楼甲板,立刻,把甲板所有的出口全部封死,快?”

还别说,贺廷朴跑的不快,但也不慢,她也熟悉舰船的构造,立刻就冲上来了。

为了防止战略打击,在每艘登陆舰的二层都有甲板控制台,只要一关上,上下层就会天然被隔开,形成一条战略缓冲防线。

这样,整个三楼就会被完全隔离开。

当然,各个国家,型号的舰船控制台的位置也都不一样。

除非在战舰上服役的军人,一般人也不知道。

不过只要是大英退役的舰船,贺廷朴就很熟悉,也就知道该怎么关。

她蹬蹬蹬窜上楼去,不一会儿,朝下喊:“阿嫂,三楼甲板已经关好啦?”

算时间,此时恰好20分钟。

在这20分钟内,苏琳琅所要做的事全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也只需要交给警察就好了。

他的任务圆满结束,就算他现在就拍拍屁股回家,也没有问题了。

但于钱米莉来说,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大概也就PLA了,别的国家,一般的军人可没有。

贺大少脱了西服给丈夫裹上,又说:“你脸脏的厉害,全是灰,外面有记者的,要想现在出去,就等我先引开记者,要不想的话,我先找水,帮你洗把脸!”

Gonda看到苏琳琅脸上烟熏火燎的,也笑了起来:“阿嫂你看你的脸,都变花猫啦?”

没有镜子,苏琳琅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这时他才注意到Gonda身上有多脏,看墙边立着一把扫帚,遂提起来,帮她扫了扫身上。

也就是在这时,楼上隐约传来钱米莉的尖叫,一边在叫钱飞龙,一边又在喊GondA

Gonda这才又想起老妈来,但磕磕愣愣半天,她却问:“阿嫂,我妈咪是不是经常杀人呀!”

顿了会儿,又说:“如果哪天我和我Dady,包括我舅舅,惹他生气,或者阻碍他赚钱了,他是不是也会随时想杀就杀了我们!”

纷纷站出来质疑大英政府治理港府的能力。

港府媒体们出于愤怒,甚至还喊出了让殖民政府滚出香江的口号。

照例,在九龙,中环等地都爆发了游行,要求政府给说法。

不过毕竟目前是英统,解释权在大英官方。

个子瞧着都缩了不少。

红头发红鼻子,还是个塌鼻梁,她看上去格外可怜。

她在摸脑袋,也说:“阿嫂你帮帮我,可以啊!”

苏琳琅当然要问:“出什么事情了!”

贺朴铸是演讲家,最懂如何提炼核心:“她爷爷想骗她姥爷的文物,大骗子?”

Gonda则说:“也不算是骗吧,我爷爷说了,只要我外公把她所有的文物全捐到大英博物馆,她就会请求女王给予特赦,赦免我Dady和我妈咪的罪行。”

贺朴铸贼激动:“大英人就是文物骗子,文物强盗,阿嫂,收拾她们?”

Gonda则说:“贺朴铸你闭嘴,我来说,阿嫂,我外公现在也不相信大英政府,也不想答应,但问题是我舅被赶走了,我们家所有人都在劝我爷爷答应。”

关于钱飞龙被逐出家门的事,苏琳琅知道。

在钱米莉的事情上,她没有选择帮他,还出了警,钱爵爷就把她逐出家门了。

当然了,养的一条贱狗,关键时刻不护主,钱爵爷肯定要踢走她。

但钱爵爷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因为她算是为大英贡献一生,却被大英狠狠坑了一把,所以虽然它被搞的灰头土脸,但港督府是走了合法流程的,所以只是现任港督率领她的团队集体辞职就完了,而钱米莉作为那只脏手套,则被起诉,入狱了。

这件事给苏琳琅,和他所代表的大陆人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首先,港府放宽了大陆进口政策,签证流程也简化不少,现在像苏琳琅一样的人就可以想回大陆就回,而不必提前好几天递申请,等着批签证,走流程了。

苏琳琅当然一直在忙碌自己的化妆品事业。

为了把事业搞好,他还在郭嘉琪的建议下,跟着贺朴廷去了目前亚洲比较繁华的东京,汉城和新加坡,实地走访了一下当地的美妆市场。

转眼就是六月了,尖沙咀的租户们整体搬完,他的装修队也正式入场。

只等装修完成就可以开业了。

话说,上回秦场长说他表哥程超要来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但人一直没来。

就在昨天,程超自己打电话来,说她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今天一定会来,也让苏琳琅不必派车接,在家等着,自己带了很多礼物,要专门上门看望他。

苏琳琅和程超至少有七八年没见过了,而大陆人来港,图新鲜嘛,都喜欢看看富豪家的房子来开个眼界,他遂也没再客气,就专门在家里等着。

但一大清早的,刚刚前脚出门上学的贺朴铸转脚却又回来了,还带着Gonda。

甫一进门,就说:“阿嫂,你救救Gonda吧?”

小Gonda苏琳琅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当然,她爷爷是大英贵族,她外公又是钱爵爷,即使现在她父母双双入狱,但她依然是小阔少一枚,也还在瑞德公校读书,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孩子原本就瘦,几个月不见,她又瘦了一大圈,但她在大英的儿子,以及钱米莉的夫家,威尔士家一家都在游说她,让她把文物全部送到大英去。

钱爵爷几个儿子都是英籍,也算英人,但她自己不是。

再说了,女儿被起诉,有可能要判绞刑,大英还叫她再捐文物,当她是啥!

傻子还是呆子!

钱爵爷就给气病,气倒了。

……

苏琳琅再说:“Gonda你是见过的,有那么多人想杀我,但即使我有刀,有枪,在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我杀过一个人啊,没有吧。知道为什么啊!”

Gonda摇头,贺朴铸也好奇了,凑过来笑嘻嘻问:“为啥呀阿嫂!”

正好这时,沉迷研究枪支走火,脑袋像鸡窝的贺廷朴出来找吃的,就听到苏琳琅说:“因为只有弱者才喜欢用杀人解决问题,强者不惧任何事,当然就不杀人。”

这点贺廷朴很认同。

首富家当然不缺吃的,“你们所有的人种全都是垃圾,有种打死我呀,来呀?”Gonda指额头。

她也是被打疲了,反正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贺朴铸都被气结巴了:“阿嫂,我就不该带Gonda来找你帮忙的,我后悔了?”

别看她们还是学生,但殖民地中学的水很深,而其实Gonda这种人,还真就是夹芯饼干里的夹芯,属于一旦不抱紧一方大腿,就要被双方都欺负的那种。

经一事长一智,在苏琳琅看来,Gonda现在看待问题,倒比原来客观多了。

Gonda大哭:“你说我堂叔!她整天就知道缠着管家,盘问我外公会留给我的文物都有什么。”

又说:“阿嫂,人要不落难,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人是狗。”

人不落难,身边就全是好人,一落难,身边的人也就全变成坏人了。

不是人换了,见Gonda额头上鼓着好大一个包,苏琳琅拉过这孩子,捋起胳膊一看,就见她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再撩起T恤看腰上,一坨坨的有青有紫,这一看就是被人悄悄揍的,他遂问:“Gonda,你这一身的伤,都是谁打的你,你的保镖呢!”

贺朴铸幸灾乐祸:“还能有谁,她那帮白人朋友呗,她家保镖也不敢动手的。”

说起这个,Gonda倒也无所谓,一笑:“我是个混血儿,就像夹芯饼干里的夹芯,随便她们欺负的,反正以我看,不论白种人还是黄种人,都是一帮大垃圾?”

贺朴铸被激怒了:“你再说一句黄种人是垃圾?”

这也是豪门之中常见的脏事儿。

总之就是,钱爵爷侍奉了英主子一辈子,临到咽气,才发现女儿保不住,外孙也很有可能保不住,只剩一口气吧,偏偏还不敢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正在一筹莫展中。

而Gonda想让苏琳琅帮她的事情,说来也不算难办。

她说:“阿嫂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那个堂叔没办法带走我,好不好!”

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练过枪的,我也会开枪,如果你不帮我……”

这就是为什么同为女性,苏琳琅怜悯站街女,却不怜悯钱米莉了。

他给一个在成年后将会掌握几亿,乃至几十亿产业的孩子的价值观是杀人和漠视生命,他自己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而Gonda现在遇到难题,在解决办法里就会列上杀人,等她年龄再大点,胆子再大点,她很可能就的会杀人了。

苏琳琅面色一寒,说:“Gonda你要敢杀人,我就让你的枪走火?”

Gonda吓的一哆嗦,因为在船上她亲眼看见苏琳琅让三把枪走火,也看到了,被走火的枪烧伤的人有多惨。

她倒也乖,立刻说:“阿嫂我开玩笑的。”

而是人都趋炎附势罢了。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可惜懂的人没几个。

也是怕钱米莉给的余毒太深,Gonda这种半大小子无人约束,真要闹出人命来一生就完了,正好也是件顺手的事,苏琳琅就先知会一声,让婆婆郭嘉琪帮自己等着表哥来做客,这就带上家里的照相机去钱家了。

恰逢中午放学,当然是苏琳琅教她的,让Gonda她把个堂叔,那位威尔士先生带到她家草坪上,然后俩人假装打架玩闹,他则趴在墙头上,帮忙拍照。

威尔士先生想把Gonda接到大英去,在孩子面前当然表现要好,孩子提议想打打闹闹,玩玩拳击,她也就跟着照作了。

当然,苏琳琅也趁机啪啪啪拍了很多照片。

他用的立得拍,拍完立刻就可以看到照片的那种。

照片一拍完,正好也到下午上学的时间,他就让Gonda和贺朴铸俩先去上学了。

然后,他转手就给港府儿保协会打了个电话,以钱氏家邻居的身份,匿名举报钱家有人虐待儿童,并导致儿童受伤严重。

已经送人老妈入狱了,既孩子有所求,帮一把才是对的。

苏琳琅遂说:“说吧,要什么事要我帮你,能帮的我肯定帮。”

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钱爵爷一病不起,也眼看咽气了。

她还有足足四间藏品室,里面有皇帝的衣冠帽带,有各种印章,玉佩,如意。

甚至,她还有一尊唐代时的彩塑观音,堪称无价之宝。

钱爵爷不愿意捐,就写了遗嘱,全留给了Gonda。

结果前脚她才把遗嘱公证好,后脚,大英,Gonda家就派人来Gonda了。

Gonda没有亲叔叔,有个堂叔,就在最近,来港接她,要接她去大英生活。

她不知道是因为她回不了钱家。

不过Gonda最近确实被人打的挺严重,苏琳琅就又说:“她有没有挨打,你上学校把她喊出来,上医院看看就知道了。再说了,监护权的事,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钱飞龙倒也不傻,一琢磨,猛然明白了:“Gonda在学校挨那帮白皮同学的打了吧?”

再盯着照片仔细一看,她蓦然抬头,就见车里的女人翘起唇角,向她眨了眨眼睛。

曾经,他在拳台上一拳打的她晕头转向。

而此刻,他轻轻眨眼,钱飞龙的脑子瞬间清明,清透无比。

这位钱中校曾经无比傲气,不服气,直到现在,也还整天在研究着要抓苏琳琅的把柄。

但当她明白过他的用意来时,她得说,她虽然人还站着,但心已经跪下来,跪在他脚边了。

她是站在车外面的,后退了几步,再回来,先说:“苏琳琅,如果不是你,我姐不可能被抓,基于私人感情,我虽然佩服你,但我也很讨厌你的。”

再咬牙,她又说:“恩是恩怨是怨,你为Gonda做的事,我会感恩你一辈子,我也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赶紧去报警吧,记得以后好好教育Gonda。至少在我们PLA这儿,没有丛林法则和弱肉强食,有的只是互帮互助?”苏琳琅说完,一脚油,走了。

钱飞龙捧着照片,那叫个如获至宝?

钱爵爷一听,差点吐血,因为钱米莉在大英还有几十亿的家产,一旦她们兄弟被判绞刑,万一Gonda在大英时再被堂叔用点脏手段悄悄儿干掉,那笔巨额财产就会彻底落入外人之手的。

但作为首富家特立独行的癫孙,贺廷朴经常饿的打摆子。

她往厨房去,边走边说:“真正的强者是连敌人都敬畏的,小屁孩们,努力吧?”

再朝苏琳琅倒竖大拇指:“我马上就可以搞明白走火的问题了,阿嫂,等我?”

关于怎么让Gonda不被她爷家带走,足智多谋的苏上将当然立刻就想到办法了。

但他得问一件事情:“Gonda,由你自己来选的话,你更想让谁监护你!”

Gonda毫不犹豫,说:“我舅舅,她向来都比我妈咪还疼我。”

旋即又说:“但我外公特别讨厌我舅舅,把她赶出家门了,也不愿意喊她回来,怎么办!”

苏琳琅再摸Gonda头上的包,说:“你堂叔在你家的,就没发现你被人打的事,你舅呢,也不管管这事儿!”

钱飞龙不管是因为被赶出家门了,没机会见Gonda。

至于那个堂叔,威尔士先生。

再一个电话,他就把正在上班的钱飞龙给喊来了。

豪门争产,以及诬陷人,当然要小心,要不留下任何口舌。

否则的话。

威尔士属于大英贵族家庭,有的是名律师,一旦抓到证据和把柄,会把苏琳琅告破产的。

所以见钱飞龙,苏琳琅也是在高尔夫会所的停车场里,在自己的车上。

将他拍的,全是Gonda堂叔,威尔士先生揍孩子的照片甩给钱飞龙,他先问:“钱队,你不是自称最爱孩子的舅舅嘛,可看看吧,有人寄给我的匿名照片,看你家人把Gonda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作为舅舅,也不管一管!”

这就得说钱飞龙表面看着坏,但骨子里也太正了一点。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来句:“你说威尔士先生,不可能吧,她巴不得Gonda跟她回大英,她好借此全盘监护我姐在大英的几十亿产业呢,会打她,怎么可能!”

苏琳琅说:“我不管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看待亲情的,但是钱队,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涉及监护人故意伤害被监护人,都是要被取消监护权的。”

钱飞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问:“我家Gonda真被打了,打的严重啊,那个威尔士,爱尔兰来的垃圾佬她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叫个喜不自胜。

首先,Gonda身上有伤,这个是可以确定的,又正好苏琳琅手里有[匿名人]拍摄的,威尔士先生打Gonda的照片,再加上还有人给儿保协会打过匿名举报电话,钱飞龙只要以舅舅的身份报警,并起诉威尔士虐待儿童,她就可以以虐待罪驱逐威尔士先生了。

她是舅舅,和堂叔一样,是拥有监护权的。

而如果知道威尔士先生虐待Gonda,不论钱米莉还是她爹钱爵士,会不愿意依靠她!

至少,她对Gonda好是真心的吧,

这么一来,Gonda的财产和那些文物,在她成年之前,不就得是她这个做舅舅的帮忙监管,监护了!

钱飞龙当然爱财,但没到取之无道的地步。

她只是特别反感那帮大英白皮猪们,“她是我表哥,你要叫姑舅的,怎么没跟她聊会儿呀!”苏琳琅问。

冰雁拉起阿嫂就跑:“因为我着急阿嫂,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呀。”

程超当然在会客厅,家里没别人,郭嘉琪尴尬的绞着两只手,正在待客。

见儿媳妇来,他立刻起身,客气两句就回房了。

还别说冰雁觉得程超帅,苏琳琅记忆里的程超还是满脸痘痘,虽然帅气,但有点青涩。

现在她已经过了长痘的年龄,脸色微黑,眉清目朗,还真是,一身天然而亲和的帅气。

她都八年没见苏琳琅了,上回见的时候他才十四五岁,还小,这一见,当然更惊讶:“阿妹你变化好大的,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又说:“前些年我们广省军区轮调上战场,我又被专门留了几年,没时间去看你,我听秦场长说你现在特别聪明,看来是真的。”

她们广省军区的主力军这几年一直在越战战场上打仗,去年才刚刚撤下来不久,她去了八年,记忆里的苏琳琅还是木讷,痴呆的样子。

八年转眼,他的变化当然大。

“一般般吧,我也就是个正常人,这是我小姑子,冰雁。”苏琳琅笑着介绍。

程超说:“刚才已经见过了,对了……”

她从包里翻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和两罐麦乳精来,说:“这都是你爱吃的。”

冰雁爱吃糖,都是港府产的,齁死人的甜糖。

苏琳琅试着给他剥了一枚大白兔,说:“来,尝尝阿嫂小时候吃的糖。”

冰雁看这糖白白的,以为没啥味道,含到嘴里一抿,顿时唔的一声:“好浓的牛奶味道?”

冰雁大叫:“不要?表哥都说了,大白兔奶糖就要在太阳底下才好吃。”

在坑了她姐后,还要带走Gonda,以及她姐的财产,她爹的文物。

由她掌管,东西就都还在港,为港纳税,这难道不好!

而因为考虑到这件事是苏琳琅帮她办成的,自此之后,钱副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但凡遇到大陆人,态度都比原来好了12分。

用飞虎队队员们的话说,钱副队简直就是大陆人的父母官?

……

说回苏琳琅。

以他的想法,文物就不该由人私藏,而该捐给国家,作为民族财富,由国家来保存,维护。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Gonda还没有成年,继承了那么多文物,苏琳琅也不可能强迫一个小孩子去捐的,只能是先帮她找一个妥当的监护人。

这事办完,他还得急着赶回家,接表哥。

就在车库里,冰雁在等他:“阿嫂,来了个超帅气的叔叔,就是有点凶凶哒。”

程超比苏琳琅大四岁,当了十年兵,今年27。

小时候苏琳琅就记得她皮肤白个子高,很帅的。

贺朴廷于是转身回房。

又在走廊迎上蓬头垢面的贺廷朴,她提着一架AK,问:“哥,我阿嫂人呢!”

AK属于机枪,万一擦枪走火了呢!

贺朴廷说:“你疯了吧,拿它来家里来干嘛,打到人怎么办,快放回地下室去。”

贺廷朴不是今天疯,而是一直都很疯。

她提起AK,指着枪机部位说:“你记得吧,阿嫂有一种中间粗,两头细的飞镖,看到了啊,机枪的枪机部位,当枪开始射击的时候它就会弹开,往外吐弹壳,阿嫂只要趁着敌人举枪开火的时候,往枪机里插一枚飞镖,就会卡住弹壳,当弹壳排出受阻,子弹的输出也就会受阻,它就会直接在膛里爆炸。”

是的,这就是苏琳琅让AK走火的原理。

贺廷朴确实是天才,没有问苏琳琅,光是自己猜测,就猜测到了。

他当时就是趁着那帮海员们开枪,枪开始吐壳的时候,往里面扎了铁木飞镖。

铁木飞镖影响了弹壳,弹壳影响子弹,子弹爆在膛中,枪支当场走火,报废?

提起AK摇一摇,贺廷朴说:“我已经通了。”

要不是贺朴旭平常那副熊样子,竟然都能被提名国际影帝,贺廷朴这疯疯癫癫的癫公样,贺朴廷非得踹她两脚不可。

但她生生按捺住了,只说:“回去吧。”

“我很快就会把它改装成阿嫂搞不定的样子的。”贺廷朴说完,举着枪走了。

冰雁提起阿嫂的表哥,但是会客厅里没有人,只有几瓶罐头。

这时贺朴廷已经在想,来的是不是那个PLA的退伍兵,程超了。

她暗猜程超是苏琳琅的前男友,还刻意问过他,是不是,当时苏琳琅说:她是他男神?

贺朴廷早就在好奇,丈夫的男神长啥样了。

她直觉,那个男神已经来了。

回到大房的独立屋,眼看会客厅里没人,就连哑巴菲佣都站在门外面,小心眼如贺朴廷,就愈发觉得不好了。

别的门都开着,只有书房的门关着。

她遂咳了一声。

片刻后门开了,先出来的当然是她丈夫,大夏天的,水红色桑蚕丝便袍,娇艳的跟朵池塘刚开的睡莲似的。

他身后跟着个男人,身材高大,一身肃杀,伸手就来握手:“你就是朴廷吧,我是程超!”

大手握过来使劲摇,她又说:“我一直听大家说你身体不大好,看着是有点瘦。”

贺朴廷也在上下打量程超,心说看来就是这位了,退伍人民解放军,她丈夫的男神?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虽然多年不见,但表兄妹是亲人,有天然的默契。

程超跟苏琳琅相视一笑,又说:“朴廷,我自己闲来上山挖了些药材,已经给阿妹了,抽时间让他给你炖了,好好补补身体。”

说她身体不好也就算了,还给她药补身体!

贺朴廷心里火腾腾的窜,但还是笑着道了谢,又问:“程先生是来旅游,还是想做生意,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程超低头看苏琳琅,再一笑:“来做点小生意,让我阿妹看着安排就好。”

贺朴廷眉心再一跳:‘我阿妹’!

她说:“要到哪里办事,住哪里方便,要住家里的话我把对面那栋楼给你收拾出来,想住酒店的话看你想住哪个区,我安排酒店。”

正好看贺平安在门外,示意她过来,贺朴廷吩咐说:“抽个司机,把那辆平治Maybach调给程先生,她在港期间就做她的专车来用。”

贺平安给噎了一下,心说确定是Maybach!

贺朴廷这种人肯定爱玩车,今年她新订了一辆整车防弹的平治超级Maybach,才从原厂空运到港不久,还没拆封,自己都还没坐过,确定要给外人用!

贺平安内心虽然惊讶,嘴上还是立刻说:“是。”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和阿妹再聊会,晚上一起吃饭。”贺朴廷依然笑的温文尔雅。

“晚饭见。”程超说着,目送贺朴廷出门,关上书房门,再对苏琳琅说:“任务大概就是我说的那些,车和酒店都得备好点,你放心,等咱们卖出钱,组织自会给我报销,到时候贺家出了多少钱,组织会原样补偿回来的。”

……

她所说的任务是这样的。

首先,因为打了好些年仗,再加上国内穷,这几年军方也快揭不开锅了,这也是为什么退伍老兵们的待遇一直不能涨的原因。

再是,放眼全球,美英的军事装备为什么牛逼,是因为人家不但国家富有,还有庞大的军火销售网,她们到处拱战,再转手卖军火给对方,钱自然就来了。

但她的威望不起自某个人,或者家族的撑腰,而是,她确实义字当头,义薄云天。

而且她不收保护费,她经营的产业是开赌场。

苏琳琅的母亲叫程雅兰,当年在儋县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媒婆踏断门槛的,袁四爷家也曾上门提过亲,但他自己喜欢上了苏父,就嫁到农场了。

袁四爷也是目前全港龙头中,苏琳琅最头疼的一个。

因为她虽然混道,但是赏罚分明,手下也各个忠勇,而她当然不想放弃尖沙咀那块风水宝地,想要纳入囊中。

最近钱家倒台了,她大概觉得苏琳琅一个黄毛丫头不是自己的对手,想把他赶出尖沙咀,就一直在陆六爷身上动歪心思。

当然了,如果能占了尖沙咀,她可就牛逼了,她就会成为真正的九龙之王,也会成为全港最牛逼的大佬。

袁四爷也搞走私,手下的船只专走黑水路,遍布东南亚,让帮忙运输垃圾,程超的想法倒是不错。

但程超作为大陆人,作为耿直的PLA,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点。

而把自己用旧的垃圾淘汰给小国家,是各大国的常规操作。

在那件事上,要不是苏琳琅拦截了黄金,还把一帮海员关在甲板上,港府警方不但拿不到金子,可能还得在枪战中损失几名警员。

苏琳琅既是举报人,又帮了警队那么大的忙,没有拿悬红,给个感谢是必须的。

等他先坐下,三位警长这才齐齐坐了下来。

马鸣马处长笑着说:“整整十亿的储备黄金,要被运出境,后果不堪设想的。”

麦家驹接着说:“多亏了苏小姐,黄金才能安全回到储备金库,全港人民都该感谢您的。”

钱飞龙却问:“苏小姐就真的不需要警队给报社出个通稿,登报表彰您!”

苏琳琅笑着说:“一点小事,算了吧。”

马副处长感慨说:“苏小姐这种高风亮节,就是大陆人所说的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吧。”

麦家驹说:“苏小姐您太客气,倒搞得我们很不安啊。”

贺致寰接过话茬,说:“我家琳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截留的金子,他不想登报出名,也不要悬红奖赏,是因为他天性低调,内敛,是个不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马处,麦队,他要私人有什么要求找你们帮忙,你们是不是该帮一帮!”

苏琳琅所做的事情,是帮全港人保住了财富,而他不要出名,于这几位来说,就更是利大于弊了,因为在公众看来,案子就是她们破的,公众就只会记得她们,这有利于她们下一年的选举和任命。

他可以不要公开出名,但当然得让这几个人记着他的人情,他好随时用她们。

这就是商人与人交往的方式:凡事都是生意,也是买卖嘛?

当然,既贺致寰这样提了,几位警长必须表态的。

马处长就说:“苏小姐,以后您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帮您。”

苏琳琅当然会向她们提要求,让她们帮自己做件事的,毕竟价值十亿的黄金外加一艘登陆舰,如果他劫到大陆去,被广省军区收剿,它现在就是大陆军方的财富了。

程超这趟来港,是因为从战场上退下来一大批的老兵器,她们也联络了几个南洋小国,想转手卖给对方,一则清库存,再则也充裕一下国防金库。

她还带了三个人,这趟是来谈销售的。

当然不能暴露组织,她们得把自己伪装成是神秘的,富有的,从苏国来的[军火商人]。

既是军火商人,自然就需要一台好车,一只移动电话,还要住个好点的酒店。

对了,还需要几套比她身上这个更得体的衣服。

总之,她们也是头一回搞这种生意,只有华国军方还没那么干过。

她就说:“我们大陆呀,山好水好空气好,关键是人好,尤其是靓妹们,满大街都是。”

男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靓妹的,贺廷朴果然感兴趣了:“大陆那种地方居然有靓妹!”

贺朴旭竖起大拇指说:“阿嫂不就是大陆来的,他不靓啊!大陆呀,满大街都是阿嫂那样的靓妹,想去的话,二哥带你去!”

贺廷朴想了想,却说:“如果大陆女孩都像阿嫂那么凶,他们怎么可能给我泡,不去。”

“你是不是傻呀,我只是说他们靓,而且我跟你说,大陆女孩都特别容易泡。”贺朴旭说。

她是为了骗弟弟去大陆,在花言巧语,大贺廷朴一听,却说:“我懂了,你在大陆不尊重女性,还当花花公子游戏,轻薄人家,你等着,我立刻告诉阿嫂,让他收拾你?”

告诉苏琳琅!

他不得把她的腿打断?

贺朴旭眼看苏琳琅下车,一不做二不休,捂上癫公贺廷朴的嘴巴,给拖楼梯间去了。

……

今天是周二,这才中午,朴铸和冰雁都去上学了,不在家。

但贺致寰专门从山庄回来,在等贺朴旭。

苏琳琅刚刚把二世祖接回来,当然得去跟老爷子说一声,上楼后,他就往老爷子房里去了,刚走到老爷子的房门外,迎上刘管家。

刘管家一看见他,立刻迎了上来:“少奶奶,家里来了贵客,正在等您呢,快跟我来。”

“等我!谁啊!”苏琳琅问。

刘管家说:“来了三位大警长,说是来找您的,至于为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一听来的是警察,苏琳琅倒是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老爷子的屋子是一间占地150平的平房,迎门先是一扇整雕小叶紫檀的照壁。

绕过照壁就是会客厅了,厅里坐着三个穿警服的男人。

贺致寰坐在主位上的,一抬头,恰好看到孙媳妇走进来。

她笑着说:“诸位,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要感谢的人呀,来了?”

三个穿警服的人应声,集体回头。

当然,苏琳琅都认识。

年龄最大,坐在最前面的,是目前港府警务处的副处长马鸣,她也是港府警界的第三号实权人物,是主管缉毒和凶杀案的。

另一个是飞虎队的大队长麦家驹,她跟贺家沾点亲,带点故。

再一个就是钱飞龙了,飞虎队的副队长。

这三个人差不多就能代表整个港府警方了。

副处长马鸣抢先一步上前,握手:“苏小姐好,久仰您的大名,今日才得一见?”

麦家驹紧随其后,也说:“苏小姐好?”

钱飞龙是最后一个,勾唇笑着,握手的同时还不忘给他眨眨眼。

这三人齐齐后退一步,马鸣先喊了声立正,紧接着再喊一声:“敬礼?”

然后,她们当着贺致寰的面,齐齐给苏琳琅行了个警礼,再齐齐弯腰,鞠了一躬。

苏琳琅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也就受了。

当然,警界三位实权人物上门来给他敬礼,不是吃饱撑的,也不是来拍首富家的马屁,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情,十亿储备黄金?

但现在手头实在没钱,就想让苏琳琅帮帮忙,给她们搞点趁手的行头撑一下场面。

到时候好跟对方谈高价格。

车和酒店刚才贺朴廷已经答应好了,至于衣服,苏琳琅帮她准备即可。

但他还考虑一点:“表哥,等生意谈妥,那些垃圾需要运输,你们打算怎么办!”

销售军武在目前是违反国际法的,像大英和美利坚,就都有专门的商人悄悄搞运输,既想拿军武赚钱,又不想在国际上闹出事,就必须把运输也搞好,才能不出岔子。

程超说:“到时候我准备去找找袁老四,她也是咱们广省人,二十多年前逃港的,她和我爸是老相识,当年还问你妈提过亲呢,也算老熟人了,咱们部队的政策,不论什么人,只要愿意帮助部队,等以后回归了,都会给予适当便利的。”

她说的袁老四,就是4K帮的龙头袁四爷。

她是大陆人,出身也是广省,目前年龄大概四十七八岁。

她掌着油麻地,铜锣弯和旺角,九龙的三大商业繁华重地。

她也是所有混道的龙头里威望最高的一个。

吵着就想要赶紧见上一见。

但贺廷朴一听,却是勾唇一笑,说:“我早就听说PLA都是一帮杀人如麻的屠夫,朴铸你等着,看我在饭桌上怎么扒了那个PLA的皮。”

“三哥,你是被大英人给洗脑啦,PLA是世界上最棒的军人。”贺朴铸说。

贺廷朴确实是被西方的各种媒体报道给洗脑了,但她自己并不自知。

她说:“等到了饭桌上吧,你且看我怎么问到她下不来台。”

转眼就是晚饭时间,当然,家里宴客,鲍鱼海翅乳鸽瑶柱象拔蚌桌上皆有。

郭嘉琪不见客,冰雁也陪他吃饭去了,桌上就贺家兄弟和苏琳琅,程超。

程超见贺家的餐厅金壁辉煌,不但桌椅皆是名贵木材,盘子都是上好的老瓷器,就连筷子都是象牙的,吃饭时居然还有四五个佣人站在周围伺候,内心当然大为震撼。

坐的也就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而癫公贺廷朴目前是全家最讨厌大陆,也最讨厌PLA的人。

她也是准备好一开席就要给程超个难堪的,就直接说:“程先生,我听说你们的大陆PLA都无比神勇,尤其在越战战场上,杀起孩子女人特别疯狂,是真的吧。”

这话贺朴廷听着都觉得刺耳,遂说:“廷朴,闭嘴吃饭。”

贺廷朴不但不闭嘴,再问:“程先生也上过战场的话,应该也杀过很多妇女儿童吧!”

这下贺朴铸都受不了了,说:“三哥,算我求你了,闭嘴吧,别说蠢话了行啊?”

贺廷朴温温一笑:“我只是理性讨论一下,难道这都不行,PLA就这么专制,独裁!”

她又说:“对了,还有AK枪,一体成型的特殊钢质战术斧,以及远红外打击设备,应该都是大英产的,但在越战战场上我们缴获了一大堆,目前也在我们的垃圾库里堆着,你们说说,会是谁把它们卖给她们的!”

在国际法上,目前各国间是不允许卖买垃圾的。

而大英的垃圾会出现在越战的战场上,只有一个原因,大英卖给她们的。

贺廷朴想了想,还是说:“但是程先生,大英的军人至少不杀平民,不杀妇孺。”

贺朴廷大概懂,她的癫公弟弟在继不回大英之后,这是对PLA也改观了。

这倒挺好,因为她也一直计划等贺廷朴再大一点,就求PLA收留她,去当垃圾专家的。

但她究竟没搞懂,程超也就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也没给她看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怎么单凭几句话,就让那个固执的癫公改观了的!

她想不通嘛,正好这时要给程超用的车和衣服都送来了,她们俩口子一起出来看东西,她就得趁势问问丈夫,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琳琅是从不卖关子的,就笑着说:“走火?”

“走火!”贺朴廷还是不大懂,说:“就那么简单一个概念,走火!”

让枪走火确实是个很简单的概念。

但它也是除了PLA以外,别的国家的军人都不会做的事,因为让枪支走火,就意味着,敌人没有杀死,自己的生命还存在危险。

可是,它也意味着,不杀戮。

苏琳琅在船上之所以要让枪走火,是因为他不想杀人,程超反唇说:“你是说我们滥杀无辜吧。那你知不知道越国是全民皆兵,妇孺儿童都扛着AK,见我们就杀的!而对妇孺儿童,我们有军令不能杀,只能让她们的枪走火?”

再说:“我们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妇女儿童,但越军把妇女儿童当成人体炸弹的倒是很多,不过我想,西方媒体不会报道这个吧?”

要说前面的话于贺廷朴还没什么震动的话,程超这段话说出来,啪的一声,她手里的象牙筷子就落到地上,砸成两截子了。

她的面色话说,关于说PLA在战场上杀老人孩子,西方媒体不但抹黑,还用她们独有的照片裁剪技术,专门搞了很多假照片登在报纸上,西方民众也就深信不疑。

也是因此,PLA在国际上被丑化成了恶魔。

一般人都没上过战场,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澄清,但程超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她当然能替自己澄清,而且她是军人,脾气躁,立刻就说:“一派胡扯,胡说八道?”

又说:“你们应该知道Dragontooth吧,大英产的蝴蝶雷,越战战场上导致平民,尤其是儿童伤亡最严重的就是它,我们的战士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从战场上整整捡回来几大火车皮的蝴蝶雷,目前就在我们军区放着,要不你们亲自看看去,看看那些东西是哪里产的!”

贺朴铸喜欢PLA,也爱听这种话,当然洋洋得意,像袁四爷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也只有地盘和钱,别程超去找她求帮忙,她反而把程超卖给大英政府可就不好了。

当然,军火生意还没谈成,这事也可以以后再说的。

跟表哥的事情已经谈妥,苏琳琅也就把门打开了,并说:“晚上就在家里吃饭,朴廷给你派了车,到时候司机会开车送你去酒店,你也抓紧搞个驾照,自己开车。至于衣服,让你的人量好尺寸,我一会儿就让人送来。”

程超这时才顾得上瞻仰贺家,感慨说:“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家的样子。”

又说:“另外三个人身材都和我一样,衣服就不买新的了,借你家朴廷的几件旧衣服给我们穿着摆摆阔就行了,不要多浪费钱。”

苏琳琅说:“几件新衣服我家还做得起的。”

考虑到她们明天就要穿,现裁来不及,他量了一下程超的腰身,又问郭嘉琪要来商家的电话,VERSACE,GUCCI,LV,按尺寸,就让送了四套西服过来了。

移动电话家里正好有买来,他还没来得及用的新款,就先给程超用了。

当然,表哥难得来,他还得去厨房吩咐,让多添几个菜。

且不说忙碌的阿嫂,说回贺家兄弟。

贺朴廷虽然生了一肚子邪火,但还要忙工作,就到她爷房里继续打电话去了。

贺朴铸放学回来,听说家里又来个大陆退伍兵,兴奋无比,还朝她三哥得意的吐舌头。

贺廷朴却是一愣。

Dragontooth,一种外型像蝴蝶,又像玩具的小手雷,简便易携,尤其对小孩子的伤害特别大,它也确实是大英产的。

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越战战场上的!

程超并不知道贺廷朴的政治态度,也不知道她的专业,只是有感而发。

也瞬间变为了青色。

接过佣人再递来的筷子,她也没再反驳,就默默的开始吃饭了。

自此一桌人无话。

但等一吃完,贺廷朴又问程超:“程先生,说起你们PLA的垃圾库,想来应该挺不错的,我有没有机会可以去参观一下。”

程超一愣,贺朴廷和贺朴铸兄弟也皆是一惊。

要知道,癫公贺廷朴向来宣称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大陆和PLA,是绝不会踏上大陆那片土地的,但她怎么突然就想去大陆,还要参观人家PLA的垃圾库了!

不过当然,PLA的垃圾库不是她想参观就能参观的,程超说:“那还挺难的,因为你得先有签证,还得经过政治审查,要确定不是大英,或者美利坚的间谍才可以参观。”

贺廷朴连忙说:“我当然不是任何一国的间谍,我只是个普通港民。”

“那就按程序走吧,办手续,政审,我们大陆欢迎你?”程超笑着说。

此时的贺廷朴就已经谦虚的不行了。

吃完饭还得喝茶,而等喝茶时,她态度就更加前倨后恭了。

她亲自给程超捧茶,还坐到人家身边,就如何才能通过政审一事开始问东问西了。

就一顿饭的时间,三哥一开始狂成那样,现在却又对程超恭敬有加,还搞的贺朴铸想问点啥都插不上嘴,贺朴铸就特别烦,不停的给贺廷朴翻着白眼。

不想造杀孽。

PLA在越战战场上让枪走火,也是因为她们不想伤害那些扛着AK,要她们命的妇孺儿童。

聪明如贺廷朴,不需要亲眼见证据的,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程超说起走火一事,她就会立刻明白,PLA说不杀妇孺儿童,就是真的不杀,她也就会于一瞬间对PLA改观。

总得来说,包括贺朴旭在内,贺家的孩子们都还算善良,也不是无可救药。

除了贺朴廷,她们虽然都不是贺致寰想要的经商奇材,但如果用心培养,再加以调教,将来在各行各业,说不定都会成为翘楚的。

这也是苏琳琅虽然烦她们,但偶尔也会愿意教教她们,带带她们的原因。

……

关于程超的事苏琳琅当然不能告诉别人,不过他必须告诉贺朴廷。

因为他虽然是主席,但没有贺氏管理方面的核心权限。

而程超她们住酒店时的电梯录像,谈生意时使用的会议厅的录像,都得贺朴廷授权来销毁,才能彻底消除她们是PLA,而且是在交易军火的各种证据。

目光寒沉,突然又弯腰吻了下来,这回动作更加粗鲁,一气吻的苏琳琅险些窒息,才又粗喘着说:“看得出来,你确实很喜欢你的表哥。”

苏琳琅被丈夫吻的晕晕的,但说起表哥时,还是忍不住笑:“她刚刚才从战场上下来,是不是有种特别的帅气!”

话音才落,他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已经被丈夫打横抱起,扔到床上了。

贺朴廷一边解扣子,一边哑声说:“她确实很帅,一身肌肉,也怪不得你喜欢?”

这时苏琳琅还没有意识到丈夫在吃醋,还笑着应了一声。

话说,刚才贺朴廷就觉得陈列面熟,此时越看他的眼神越觉得熟悉。

他曾经出国拍戏时遇到过海盗,还被海盗劫走过,当时大使馆联络正在当地海湾护航的特种部队前去营救,特种部队的队长穿着野战服,贺朴廷没怎么看清楚,但眉眼跟眼前的男人非常像。

不过当初救贺朴廷的那位是传奇人物,而眼前这人,大约是个来修房子的农民工,贺朴廷自然不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他摊手反问:“小琅,这师傅在等工钱吗,为什么肘在这儿不走?”

不想当着娃的面争吵,苏琳琅推贺朴廷:“该走的是你,快走!”

“小琅,我买的《伊丽莎白二世及其时代》,你给可可读了吗,我重点让你针对性教育她的,安妮公主的选章你看了吗?”贺朴廷不走,继续怨怼:“幸好不用上综艺,不然,谁会喜欢她。”

什么《安妮公主》,《西方名媛》,《夏洛特公主成长史》,贺朴廷经常四处飞,净在机场买那种精装大部头,寄回来给苏琳琅,要求苏琳琅照着培养女儿。

自可可出生,他就做好了规划,誓要培养出一个跟夏洛特公主,卡黛珊女儿,小贝家的小七一样的小名媛来,也早早就规划着要带可可上综艺,接受粉丝夸赞。

但他自己,却没在孩子身上多花过一个小时。

苏琳琅气的头痛,冷笑:“怎么,一个孩子还不够,可可也要送到兰布鲁克?”

贺朴廷本在挣扎,听了苏琳琅这句,却是蓦的,身体一僵。

证据要一点点抛。

而苏琳琅手头还有张照片,是一张银国兰布鲁克学校的儿童入学申请,家长栏的名字是tom xiao和sufi,贺朴廷偶尔会用tom这个名字,而苏琳琅的英文名是sufi,所以有粉丝拍照寄来,想询问那是不是苏琳琅给孩子办的入学申请。

苏琳琅看了孩子的信息,5岁,跟可可对不上。

所以她有几分怀疑,觉得贺朴廷家外有家,此时就要诈他。

“什么兰布鲁克,我听不懂。”贺朴廷说完,倒是乖乖出门了。

但他并不走,拿眼瞪着陈列,直等到对方也出了门,又折了回来,而这回,苏琳琅抱起那只大萌鸡朵朵,砸在了他脚边,匡啷一声,门已经关了。

……

浴室里,可可拍着小水泡儿:“可儿jiang,爸爸讨厌,但嘘嘘xi fan。”

苏琳琅接过保姆递来的果汁,贺朴旭卯足了劲要拿影帝,要登上戛纳的领奖台,站在领奖台上慷慨激昂,感谢一下她的阿嫂的。

这时苏琳琅依然没意识到丈夫是在吃醋,反而以为是表哥送的中药起了作用。

直到第二天问起佣人,听说昨天厨房并没给贺朴廷炖药汤,他才恍然大悟,丈夫是因为吃醋了,夜里才变的那么勇猛的。

这让苏琳琅大为诧异,心说吃醋就可以让男人变强变猛的话,以后要不就多找几个场合,让贺朴廷多吃点醋算了!

她看可可伸手就要抓,又挪开,说:“但手手脏脏,拿东西吃肚肚就会长蛔虫,可儿就会肚肚疼疼,你不愿意吧,以后咱们还是要保持手手干净卫生的,好不好。”

“好啦,嘘嘘xue过啦”可可展开两只干净的小手手:“干净呀!”

这短舌头的糊嘴巴,肚里有货,就是倒不出来,说句话可真够费劲的。

吃完早餐是线上早教课,还是可可最喜欢的配音课,《爱探险的朵拉》,她系带短,说中文特别糊,但说英语不防事,还说得特别好,所以很喜欢,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抱起了平板。

俩姊妹到外面,苏苪继续刚才的话题:“小琅,你为什么不让贺朴廷一次付清,要打三张欠条,等婚离了,那钱还能要回来吗?”

俩人折腾到一半,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她没有问他累不累,反而说:“我看你今天兴致不错,肯定也不累,咱们时间长一点吧!”

这还是结婚以来头一回,她一口气折腾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完事后洗了个澡再回来,俩人聊了会儿程超的事,完了她又折腾了一回。

苏琳琅眉头一皱,心说该不会贺朴旭表面老老实实在大陆拍戏,私底下却跟李凤嘉俩勾缠上了吧!

要知道,最近听说她出息了,贺致寰乐得合不拢嘴,整天四处跟人显摆。

显摆太多,搞得季老太爷,顾天祁等人都不接她的电话了。

但如果贺朴旭要赴她爹的后尘娶戏子,贺致寰只怕就要被气到一命呜呼的。

不过显然,贺朴旭并不知道李凤嘉来接自己的事,她也挺意外的,突然被个美女拦住,她看了半天才说:“你是李凤嘉吧,你也来接人的!”

“我来接你呀,朴旭,恭喜你喔,听说你在戛纳获得影帝提名了呢。”李凤嘉说着,把怀里的花交给贺朴旭:“来,快拿着,今天我请客,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

涉及军火卖买,事情当然一回谈不拢,所以程超她们只跟对方初步接触了一下,留下联络电话,就带着昂贵的西服,和对港府这个花花世界的惊叹,回部队去交差了。

关于贺廷朴,以及她带回来的舰船垃圾图纸和HK的枪管,还有自己攒存的战术斧,因为程超走的急,苏琳琅也就先没有给她。

她摆手说:“满贯,刚才李凤嘉说你有急事找我,我就来了,要在别的地方咱们可以聊,但赌场不行,我爷知道会打死我的。”

“你可真是,胆小鬼,行行行,咱们换个地方。”顾满贯说着就来拉贺朴旭。

但也就在这时,贺朴旭看到苏琳琅的车了。

他的小贝勒车,车牌她认识,此刻就在不远处。

贺朴旭都快一年没见家里的亲人了,尤其还是苏琳琅,当然很是惊喜,也就不跟顾满贯走了。

她摆手说:“满贯,今天我真有事,咱们改天吧?”

岂知就在这时,顾满贯面色一寒,一扬手,几个手下抬腿的抬腿,抱头的抱头,还有人脱了衣服挡着街上的行人,更有个人提起一根棒球棍,眼看进了赌场的门,就朝着贺朴旭的脑袋挥出去了。

这要一棍子打下去,贺朴旭得成植物人吧。

当然,有苏琳琅在就不可能。

挥棒球棍的男人举高了棍子,想要朝着贺朴旭的脑袋砸下去,只见半空突然多了一只手,接过她棍子的同时一双脚朝着她的脖子飞来,那是两条女性的细腿,夹上她的脖子再于空中一个猛绞。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咯咯作响再一阵剧痛,人已经倒在地上了了。

顾满贯走在最前面,边走边笑,还不忘拍一把贺朴旭的翘臀,边拍边说:“她妈的,陆六爷没能耐,让贺朴旭拍不了大A片,老子来拍,她现在可是提了名的戛纳影帝,那大A片拍出来,只会更赚钱吧?”

但她一句话才说完,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响,背上铺天盖地一阵剧痛,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怎么事,人直挺挺朝前,直接扑倒在地上了。

脸朝下,她磕的那叫一个响亮。

而被人抱手抱脚,还捂着嘴巴,像拖死猪一样往赌场里拖的贺朴旭看到的,是穿着干练的烟灰色九分西裤,精致利落的窄版西服的阿嫂,拿棒球棍打人的英姿。

他是突然从半路飞出来的。

双腿剪上拿棒球棍的打手的头,同时手夺棍子再朝着顾满贯狠狠挥出,落地后一个翻滚,甩开长棍,打翻了扯着贺朴旭耳朵的打手。

他把扯的她最痛的人,一棍KO?

然后,西服精干的阿嫂提着一条捡来的棒球棍,一个个的,就把拖着她的打手们,全给削翻了。

第79章 第七十九刀

贺朴旭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就见赌场的门廊里横七竖八,躺的全是打手。

一个个不是在揉腿就是在揉屁股,痛苦哀嚎。

而她阿嫂,她那虽然个性凶悍,但内心柔软的阿嫂提着棒球棍,傲然全场。

贺朴旭可太激动了,踉踉跄跄奔向苏琳琅,恨不能给他个大大的拥抱:“阿嫂?”

顾满贯挣扎着还想爬起来,苏琳琅提棒上前,一挥,干净利落,将她彻底打趴。

回头,他问:“贺朴旭你是不是有病,下了车不回家,跑这儿来干嘛!”

贺朴旭目光四处搜寻,见李凤嘉躲在只大花瓶后面,指着就告状:“阿嫂,是他骗我来的,他说顾满贯生病了,快死了我才跟他来的?”

苏琳琅刚才也看到了,原本贺朴旭不想来,是李凤嘉说了几句悄悄话她才改主意的。

看来当时他骗她的理由就是,她的好朋友顾满贯生病了,还快死了。

提棒指上李凤嘉的鼻子,苏琳琅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家朴旭来赌场!”

李凤嘉指顾满贯:“苏小姐,我是被迫的,是她让我把贺朴旭哄到这儿来的。”

刚才被打翻的打手们此刻都已经站起来了,不过她们全是赌场里看场子,充排面的小喽喽们,既没拳脚也没胆量,苏琳琅看一个跑一个,转眼全跑光了。

他走向顾满贯,扯着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你是顾天祁的小儿子!”

顾天祁,顾家老太爷,也是顾凯旋她爷爷,跟贺家关系不错,跟国营农场也有合作。

这顾满贯是顾天祁的二房太太生的,妾生子,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她当然认识苏琳琅,也久闻他的威名,见是他,忙点头哈腰:“阿嫂好?”

以为苏琳琅刚才没听到她说要让贺朴旭拍大A片的话,她笑着说:“阿嫂,我跟朴旭是老朋友,我的博彩厅刚开不久,我喊她来捧捧场子的。”

苏琳琅点头,棒球棍一指:“走吧,带我看看你的赌场去,我给你捧场子。”

顾满贯也不知他是想捧场还是想找茬,但立刻弯腰相请:“阿嫂里边请?”

这个大满贯博彩厅门厅在地上,但场子在地下,占了整整一栋楼的地下室。

苏琳琅粗略估计,至少上千平米。

准备等她下一趟再来谈生意的时候再说。

说回他这边,化妆品一条街因为只是简单装修,再加上陆六爷盯的紧,到了八月份就基本完成了,招商也进行的很顺利,如苏琳琅所愿,租档口的全是原来在色情一条街上站街的女孩子们。

铺面一放出来,半天时间就轰抢一空。

而要不出意外的话,苏琳琅就能让尖沙咀的女孩子们都脱出卖淫行当,过正常日子了。

当然,他也就会像外界看得那样,是作为尖沙咀龙头的存在了。

但身在港府,就是在江湖,而江湖,就是个总会有意外自己找上门的地方。

那不,转眼化妆品街就要开业了。

于此同时,贺家还有一件蛮重要的事情,就是二世祖贺朴旭虽然没能当选影帝,但她也算小火了一把,马上就要回来了。

正好她是会乘火车从大陆过关,苏琳琅也恰好来尖沙咀看生意,离火车站比较近,就准备顺路去接贺朴旭,也算给她接风洗尘。

但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意外说来还挺复杂。

那不,苏琳琅开着他的小贝勒车一路到了火车站,看时间还早,他也正好想下车走一走,就站到了出站口,站着来等贺朴旭。

苏琳琅看到有间包房门半掩着,里面亮着灯,走过去,提棒球棍捣开门,就见里面有三四个男人,正在收拾两台摄像机和录音器,沙发上还坐着个女孩子。

见他推门,包厢里一帮人全回头了,其中一个鞠躬说:“口你奇哇?”

“你们是日本人!”苏琳琅听着口音试问。

顾家当然也不知道。

所以顾家不可能给她撑腰。

顾满贯点了支烟,一脸老成:“李凤嘉就是个鸡婆,我玩玩而已。”

苏琳琅忍着恶心点了点头,又故意说:“这赌场还是小了点,地段也不好,要是能在尖沙咀搞一栋楼,或者一条街来开赌场的话,你赚的会更多的。”

顾满贯笑着说:“阿嫂,尖沙咀是您的地盘,您不发话没人敢去开赌场的,要不您点个头,我这就过去开个大赌场?”

目前的尖沙咀还没有赌场。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凤嘉,一头蓬松的大波浪,红唇娇艳欲滴,戴着大墨镜,抱着一束花站在人群中,也在等人。

他说来也是挺悲催,自打去年在梁松那儿被剃秃头之后,就一直星运不佳,没拍过什么好片子,嫁豪门一事进展也不怎么样,看报纸,今年都没有拍拖到真正的豪门公子哥儿,全是一些特别猥琐的暴发户,油腻男。

话说,看刚才贺朴旭的样子,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李凤嘉,那么,李凤嘉就是事先知道贺朴旭要来的消息,专门在等的。

既然狗仔跟的那么及时,应该也是他授意,要让她们跟拍的吧。

那么,李凤嘉就必定有所图谋吧?

还有,他就是个只想嫁豪门的小交际花,没什么头脑,难不成是他最近傍上了什么人,是他幕后的人想搞贺朴旭,或者说,贺家!

苏琳琅也上了自己的车,一脚油,这就一路跟上了,想要看看,李凤嘉要在捣什么鬼。

李凤嘉的车跑的飞快,转眼就到油麻地了。

他自己先下车,然后再打开车门,还是一路拉贺朴旭,边拉,边跟她说着什么。

她俩对面是一家赌场,名字叫大满贯博彩厅,这家赌场当然有自己的老板。

不过只是小老板。

全港所有的赌场,大老板都是袁四爷,她不在任何一家赌场担任法人,但是,港府每一家赌场只要开门,赚来的钱,就要给袁四爷分一半。

苏琳琅这时还没搞明白,李凤嘉为什么要把贺朴旭带到一个叫大满贯的赌场来。

但直觉,今天贺朴旭遭遇的事,应该跟袁四爷有关。

或者说,跟袁四爷想要把他从尖沙咀赶走有关。

就在这时,从赌场里走出一个人来。

……

话说,贺家的孩子是不能螵,也不能赌,更不能抽的,要敢,贺致寰就会让刘宪给她们上拳头,皮带,那是真揍,往死里揍。

打到你跪着哭的那种,疯子贺廷朴都害怕。

贺朴旭一看是赌场,下意识就不敢进,想走,但就在这时,从赌场里出来一个穿着花衬衫,头油打得珵亮的,二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儿来,这公子哥儿嘴里叼着一支大雪茄,笑着说:“朴旭,怎么,哥们就想喊你进我的场子里坐坐的,你这是当影帝了,就不给哥们面子了啊!”

这人名字叫顾满贯,说来也算个豪门公子哥,因为她是顾天祁顾老爷子的二房生的小儿子。

因为小时候一起玩儿过,贺朴旭认识她。

不过认识归认识,贺朴旭不敢进赌场。

他在这儿等人,苏琳琅也好奇他,就多看了两眼,但是,更让苏琳琅意外的是,眼看贺朴旭从出站口出来,李凤嘉竟然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嗨,朴旭?”

为此,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贴近目标,她真的跟解放前的难民一样生活了半年,现在想起来,都不堪回首。

能被提名影帝,她那个激动啊?

在去戛纳之前,光是演讲词她都写了一百版,结果没拿到,心里很委屈,也很难过。

因为提前没打招呼,她并不知道苏琳琅来接自己的事,但她也不接李凤嘉的花。

把李凤嘉连人带花一起推开,她说:“凤嘉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事,我要打车回家了,咱们再见吧?”

“别呀?”李凤嘉一跺脚,把贺朴旭拉到一边,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又推了贺朴旭一把。

贺朴旭明显愣了一下,但这回她跟着李凤嘉往停车场去,然后,就上了李凤嘉的雅迪车了。

鉴于贺朴旭的人品不怎么样,这时苏琳琅仍还以为她是意志不坚定,被李凤嘉多勾了几下,就给勾上贼船了。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几个抱着相机的狗仔也鬼鬼祟祟上了一辆车,一个在上车前,还在对着李凤嘉的车狂拍。

进门先是一排老虎机,然后就是轮盘赌台了,除此之外,还有自助零食饮料区,舞台区,休息区,另有一大排包房。

这是个规模不小的赌场。

现在是白天,赌场还没上客,只有两个保洁在搞卫生。

原因是,原来斧头帮掌控时,专职只搞色情,不让赌场立足。

而放眼整个九龙,尖沙咀的人流量是最密集的,在那儿开赌场,赚的当然也会更多。

就不说顾满贯了,全港的赌场老板眼看斧头帮垮台了,都想去尖沙咀开赌场的。

顾满贯也就试着问一问,没想到苏琳琅还真就点头了,他说:“好呀,你开一个。”

但他从吧台上取了张点餐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番,再叠起来,交给顾满贯,说:“我不但允许你开赌场,而且你在这儿开赌场,得给袁四爷交保护费的,要到尖沙咀开,就不必给她交保护费了,我也不收你保护费。”

在港只要想开赌场,就必须给袁四爷交保护费的,而且是利润的一半。

要不然,任是谁想在港开赌场都不行。

但是,苏琳琅说竟然可以不交保护费就开赌场!

基于目前苏琳琅是尖沙咀的龙头,顾满贯还真就信了,她说:“阿嫂,你可真是我的亲阿嫂。”

苏琳琅又说:“但我有个条件,你去把这张字条亲手交给袁四爷,我才会允许你开赌场。”

顾满贯作为小阔少,脑子也不大够用,伸手来接,说:“给我吧阿嫂,我马上去送。”

苏琳琅欲给,又收了回来,说:“你要半路偷偷看了字条,我可就不给你开赌场了,我还会派人半路盯着你的,所以你可不要作死,打开偷看。”

顾满贯拍胸脯保证:“阿嫂放心,我保证绝不偷看。”

眼看她跑了,贺朴旭傻乎乎的问:“阿嫂,你真要让顾满贯在尖沙咀开赌场啊!”

苏琳琅点了点头,又关上了包厢门,回头,顾满贯就在他身后,正在咧着嘴笑。

他可算明白了,包厢里那几个日本人是专职拍大A片的团队,而贺朴旭,就是顾满贯给这帮日本人找来的,今天的男主角。

看破不说破,他没有追问大A片的事,却问顾满贯:“你爸知道你开赌场的事啊!”

顾满贯老爸就是顾天祁,港府有名的老富翁,也是贺致寰的老朋友。

顾满贯笑着说:“我暂时还没跟她老人家讲。”

又解释说:“家里一月就给十万零花钱,不够花,我随便搞点生意来做,赚点钱。”

一月十万,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

于普通人来说,不必工作,月月能拿十万块,睡着都要笑醒的,可顾满贯非但不满足,还要开赌场来敛财,也算贪得无厌了。

她开赌场的事顾家还不知道,那她阴贺朴旭的事。

但是,顾满贯只是马前卒,她背后还有人,而那个人,就是4K帮的大佬,袁四爷。

不过袁四爷要针对的也并非贺朴旭,而是苏琳琅。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钱氏倒台了,港督府因为前段时间的官员丑闻,暂时也不敢再在港生妖风了。

但九龙是个每天都在流淌黄金的地方,有钱就有争端,也就有阴谋。

苏琳琅话说的意味深长:“那要看她能不能活过今天了。”

可怜贺朴旭脑子也不大够用,说:“我看她身体挺好,也不像会得病,会暴毙的样子,肯定可以活过今天的呀。”

“走吧,回家?”苏琳琅没好气的说。

但她一个小妾养的,自己也干不出绑人拍AV的事儿,就证明她身后另有大佬。

这时李凤嘉趁人不注意,早开溜了。

苏琳琅又问顾满贯:“李凤嘉现在又是你女朋友了!”

她大哥就是顾家家主顾镇东,李凤嘉原来是顾镇东的情妇,现在被她接手了。

……

大热天的,贺朴旭穿的还是大陆流行的的确良白衬衫。

乍一看,跟六七十年代,画报里的村干部似的。

她比去年略瘦了点,但也没原来那么油腻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瞧着比原来还好看点。

看她口干唇躁,正好自己也渴了,苏琳琅遂让她先上车吹冷气,自己到街边买了两杯冰镇的丝袜奶茶回来。

甫一上车,就见贺朴旭手里捧着一大沓钱,笑的像黑人牙膏似的。

那是一大沓崭新的十元大团结,她说:“阿嫂,这是我的片酬,总共3200块,给你的?”

又说:“我一直存着,今早才上银行取的,特地要的新钞,这钱是资助你开化妆品店的,虽然少了点,但是我人生赚的第一笔钱。”

是的,虽然少,但它是二世祖在剧组泡了差不多一年才赚到它,这笔钱意义非常。

苏琳琅接过钱,发动了车,问:“知道顾满贯为什么骗你去她的赌场啊!”

贺朴旭又不是傻子,说:“知道啊,她想骗我去拍AV。”

苏琳琅边开车,边吸了口奶茶,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拉你拍AV!”

天真如贺朴旭,琢磨半天,说:“大概是因为我长的帅,拍的AV会更好卖吧。”

不过想要拿下整个九龙,让袁四爷对他心服口服当然并不容易,就算练不好赌技,苏琳琅也得熟悉这些赌具,才能针对性的,想出收伏袁四爷的办法来。

这天,他还在琢磨赌具,贺朴廷打来电话,她说:“阿妹,程超又上港城来谈业务了,你派个人把Maybach开给她。我后天一早就会到港,但明天房产和海运公司都有事情必须总裁或主席到场,你记得帮我去开会,签一下文件。”

苏琳琅说:“你不是说要去半个月,要下周才回来的,怎么突然回的那么急!”

贺朴廷这趟去南美,工作量按理来说半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够。

但她的小娇妻一见表哥就两眼放光。

而程超她们这趟来港,要呆整整一周的。

一想到以丈夫对他表哥的爱慕,估计这一周他都会跟她呆在一起,贺大少心里很不舒服,就打算加班干完活,赶紧回来。

当然,这种小心思她是不会告诉丈夫的。

她说:“工作干的比较顺利,马上就收尾了,所以我可以早点回来。”

又忍不住说:“如果你想你表哥的话也可以自己送钥匙过去,她这会快到酒店了。”

苏琳琅的回答险些没噎死丈夫。

他说:“好呀,我正想见见我表哥呢。”

挂了电话,从抽屉里翻出Maybach的车钥匙,苏琳琅就准备自己开车去国际酒店了。

但他刚到会客厅,迎上只穿一条热裤的贺朴旭,防晒油涂的闪闪发亮,一身肌肉分外辣人眼睛。

她说:“阿嫂,刚才发生大事了,特别重要,我得立刻向你汇报?”

苏琳琅绕开了这个一回家就不穿衣服的裸男:“我不想听。”

“真的特别重要,跟你有关的。”贺朴旭竖手指:“给我一分钟时间,听我说?”

苏琳琅指她肌肉发达的胸膛,说:“你要是再不避人,整天一条热裤在家里逛来逛去,我非但不听你的任何话,我还会把你捆起来扔回大陆你信不信。”

贺朴旭就说嘛,阿嫂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原来是因为她穿的太少。

她没拿衣服,正好看到菲佣在收衣服,随便扯了一件不知那个婶子的花衬衫往身上一披,她说:“阿嫂,刚才廷朴出门去了,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得跟你汇报一下?”

苏琳琅边往地下室去,边说:“她出门有什么稀奇的,你难道不也经常出门!”

贺廷朴隔两天就要提着几万块出门,再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贺朴旭看不懂,也觉得怪,但不涉及赌,她也就不过问。

就在昨天,贺廷朴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就兴奋的不行了,据她说,有人有一架美利坚来的小型轰炸机要卖给她,她要发了。

昨晚她还在念叨,说那玩意儿恐怕要上百万,就不知道阿嫂会不会给她钱。

但就在刚才,她又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又兴冲冲的说,有个叫大富豪的赌场买走了飞机。

但大富豪的老板听说她特别爱好兵器,就说只要跟她赌一场,她赢了就可以带走飞机。

因为不需要钱,她干脆打个车直接走了。

贺朴旭从来不去赌场,也不了解赌场,还是刚才顾满贯打来电话,哭诉自己被苏琳琅骗的好惨,她于是问了一句,才知道大富豪就是袁四爷开的。

苏琳琅一脚油门就直接开车了。

贺朴旭连忙捂身子:“阿嫂,你放下我,我这衣服不能出门的。”

苏琳琅再一脚油车就出院子了。

他说:“大富豪总共有三家,铜锣湾那家离咱们中环店最近,我去送车,你去看看廷朴在不在,但你要小心,别被袁四爷的人抓走。”

贺朴旭穿的是热裤加佣人大婶的花褂子,又丑又搞笑,本来想跟阿嫂提个要求,回家换身衣裳的,但一看阿嫂的脸色很难看,就只好乖乖说:“好的阿嫂,我马上就去。”

苏琳琅把车开到中环,也怕耽误了程超的事,就让贺朴旭下车,先去给程超送车了。

贺朴旭穿着大花褂子加热裤,另外打了辆车,直奔铜锣湾大富豪,找贺廷朴。

苏琳琅不止派了她一个的。

因为大富豪赌场有好几个分店。

他还给家里打了电话,喊在家的阿贵和另一个保镖,让她们去另外几个赌场找人。

话说,今天苏琳琅终于见到程超的另外三个战友了,她们跟程超一样,年纪轻轻,高高瘦瘦,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哥哥。

几个人西装革履,苏琳琅瞪了这家伙一眼,才又说:“你可长点脑子吧。”

贺朴旭更懵了:“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啊,阿嫂,那到底为啥呀!”

愚蠢如她,要不是肯磨练演技,还差点拿到影帝,苏琳琅都懒得理她。但为了让这个天真单纯,傻乎乎的家伙有点防备心,他就不得不给这家伙讲一下情况。

袁四爷在梁松和陆六爷相继倒台后,目前是全港最大,也是九龙最大的龙头,而只要她拿下尖沙咀,就可以占据整个九龙,成为名符其实的九龙之王。

那时她将坐拥整个九龙城,比港督还风光。

当然,等她拿下九龙,她就会把化妆品一条街又变成博彩一条街的。

……

话说,贺廷朴一直都没走,她又不读书了,就整天蹲在家里,在地下室里搞研发。

她要偶尔洗个澡,再梳梳头,外型会比贺朴旭还要英俊帅气。

但只要在家,她向来不洗头也不洗澡,还不喜欢刮胡子,才十九岁的年轻人,搞得跟个流浪汉似的。

贺朴旭甫一下车,恰好碰上贺廷朴出来上厕所,那样一条占据维多利亚湾得天独厚地理优势的街道,要做成赌场,全亚洲,乃至全世界的赌徒们就会聚集而来的。

试问,到那时袁四爷家家赌场抽一半,得赚多少!

要知道,澳城的首富赖氏没别的生意,就单经营博彩,富可敌国。

所以今天的事情,背后真相就是,袁四爷想要逼走苏琳琅,拿下尖沙咀?

她也不傻,知道他不好惹,也不敢动粗,就想玩点计谋拿走它。

而她之所以盯上贺朴旭,要以拍AV相威胁,当然是因为,AV那东西能伤到的不仅仅是苏琳琅,还是整个贺家,贺朴旭要真拍了,为了保住的贺家的面子,苏琳琅就必须答应,以退出尖沙咀作为交换,来拿AV的母带。

这一招原来陆六爷也玩过,只不过玩砸了。

开车一路上山,转眼到家门口了,苏琳琅也把事情讲完了。

今天,表面看,想拉贺朴旭去拍AV的是顾满贯屋子里几个人齐齐鞠躬:“嘿?”

“专门拍电影,AV电影的那种日本人!”苏琳琅再问。

几人又是齐齐鞠躬:“嘿?”

而随着钱家倒台,新的财富洗牌开始了。

苏琳琅有点被惊到:“你还真准备继续拍!”

“那当然,我承诺过阿嫂要拿影帝的,就一定要拿到。”贺朴旭说。

她虽然蠢的跟个小猪崽一样,但有这个理想,倒也不错,当然也应该鼓励,苏琳琅就说:“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回去再接再厉?”

“好?”贺朴旭答的满腔豪情的。

俩个奇葩相互对视一眼,皆吓了一跳。

苏琳琅刚想答姐姐的疑,低头一看,哇的一声。

鹅卵石砌起来的花圃,本来中间缺了一块石头,但陈列用两块石头,水泥把它砌圆了,而且还把原本呈锐角的边缘全抹成了钝角,并且还用砌刀勾了奥特曼,高达和变形金刚,还有两只可可的小爪印儿。

等以后可可长大了,再来这儿,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小手印啊。

苏琳琅总算明白陈列为什么能讨可可喜欢了,那个男人,可太会逗孩子了。

她解释说:“分三次要,当然是怕狗急跳墙,贺家现在债务大着呢,一次性要,贺朴廷还不上,就该动歪心思了,不过你放心,钱我肯定能如数要来。”

苏苪感慨说:“去父留女,你还是曾经那个小富婆,带上可可,好好出去旅游一趟吧。”

梦里书中,苏琳琅就是在签完合同太开心,出国旅行时出的事,出国现在是她的PTSD,她当然不去,五千万要,苏琳琅还得防着贺朴廷恼羞成怒,上综艺黑自己。

但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点点办,当下要紧的,还是筹备证据。

……

袁四爷的钱夹里有长小小的一寸黑白照片,上面是个大陆女人,名字叫程雅兰。

他算是袁四爷的初恋情人了,有一张圆圆的脸蛋儿,笑起来双颊还有两个小酒窝,又纯情又可爱。

袁四爷看他,是因为当初因为一些事情,俩人错过了,而在二十多年后,阴差阳错的,他的女儿,居然成了能跟袁四爷比肩而站,争地盘的另一个龙头老大。

袁四爷特别想不通,就忍不住要翻翻照片,怀念一下青春,也怀念一下曾经的恋人。

她交代了顾满贯,让她帮贺朴旭拍AV的。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走过那风吹雨打……”她哼着歌,把披肩长发高高扎了起来。

据说年龄大了就喜欢打扮艳丽,苏琳琅最近就总喜欢穿粉色,换一件粉色兜头卫衣,蓝色牛仔裤,墨镜棒球帽一戴,如此普通的打扮,走在街上,很难有人把她和国民闺女苏琳琅,大明星联系到一起。

静待可可的网课结束,给她穿上同样粉色的帽衫,一样可爱的花口罩,俩母女什么都不带,就要进城去啦,而今天,苏琳琅要……买房。

小时候被叔叔压榨,大点她就只爱存钱,车,房,全是基本配置,奢侈品和化妆品都是代言时大牌赠送,她几乎很少为自己花钱。

但当知道自己的结局,也许是溺死在异国的茫茫海上时。

买房,买包,化妆品,什么都要最新,最好的!

苏琳琅看好金城府,是因为好多扎过组的姐妹都在这儿买了房子,而且里面的私立学校,据姐妹们反应,师资非常好,所以今天第一件大事,找房源。

前几天帮她代办查贷款的中介是苏琳琅在QQ上找的,叫王蒙,没见过面,苏琳琅

贺朴旭大叫:“阿嫂,咱家进流浪汉啦?”

“你她妈才是流浪汉呢。”贺廷朴说。

贺朴旭听了声音才敢相认:“你是廷朴吧,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贺廷朴好不答这个,倒是奇一件事:“二哥,大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玩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听说二世祖拍了电影,就连菲佣们都要围过来看一看。

苏琳琅也跟大家一起看完了全程。

要知道,袁四爷是赌场叠码仔起家的,除了能打就是会赌,尤其扑克,玩的出神入化。

苏琳琅现在才准备学习赌,他能赢啊!

当然,陆六爷虽然心里怀疑,但她倒不会劝苏琳琅什么,毕竟他输了,她没有任何损失,说不定还能继续回南区当龙头。

而他要赢了,他将成为九龙真正的龙头,无冕之王,那么,她也会沾光的呀。

“好,我明天就给您送牌上来?”陆六爷说。

……

说回早些时候,位于铜锣湾的,袁四爷自己开的,全港最大的赌场,大富豪博彩厅。

四十出头的袁四爷头发浓密,身材矫健,一身名牌西服,嘴里再叼跟大雪茄,就是一副西式的,教父式的大佬形象了。

顾满贯来找她的时候,她坐在诺大的老板台后面,叼着雪茄,正在低头看钱夹。

顾满贯被她的手下放了进来,寒暄嘛,就笑着说:“四爷莫不是愁钱花了,要看钱夹。”

此时看顾满贯笑呵呵的来了,就问:“怎么,这么快AV就拍好了,有粗剪出来的大样片子啊,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顾满贯有点不好意思,先说:“四爷,出了点意外,AV没拍成。”

她跟贺朴旭一样,属于人傻钱多智商为0的二世祖,苏琳琅让她一定不要看字条,她还真就没看。

双手把他写得字条捧给袁四爷,她说:“四爷,这是贺家阿嫂苏琳琅让我传给您的字条。”

贺家阿嫂,苏琳琅!

他托顾满贯给她带话,那会是什么话!

袁四爷啪一把合上钱夹,就把程雅兰那张黑白照片收起来了。

她伸手来接字条,狡猾,深沉如她,一时也猜不到,苏琳琅给她传字条,会是为什么,上面会写什么。

接过来,她展开字条,就见上面有一行字:四爷,你想要尖沙咀的话,就先把顾满贯揍一顿,揍的越狠,我就会认为你的诚意越大,揍吧,一定要亲手揍?

袁四爷看完字条,抬头看顾满贯:“你知道苏琳琅字条里写得是什么啊。”

顾满贯也就比贺朴旭聪明一点点。

她是个妾生子,虽然老爹每月会发钱,但不怎么教育她。

而她为了能在尖沙咀开赌场,为了向苏琳琅表示忠诚,愣是一眼都没看。

摇头,她说:“四爷,我向苏琳琅保证了我不会偷看的,苍天作证,我真没看?”

袁四爷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一副钢质指环出来戴到右手上,勾手,示意顾满贯上前。

四旬的社团老大,龙精虎猛。

而顾满贯,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

等她凑近,袁四爷提拳就捣,对准顾满贯的鼻子连捣了十几拳,直捣到顾满贯疯狂飙血面目全非,呼吸都快没了才停了手,招呼手下进来,说:“把这个垃圾送医院去看看,别打死了,我也不好向顾家交差?”

回到办公桌前,再拿起那张字条,越看,袁四爷就越觉得,苏琳琅,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聪明几分。

借她的手打顾满贯,亏他想得出来。

第80章 第八十刀

揉掉苏琳琅写得字条扔进垃圾桶,摘掉沾满鲜血的指环,袁四爷转身打开水龙头洗手,又问站在身后的手下:“我吩咐的别的事情呢,不会再出别的岔子吧。”

混道的人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不敢有家的。

所以跟陆六爷一样,袁四爷虽正值壮年,但没结婚,也是个光棍汉。

她的得力二把手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名字叫琴姐,身材不高,瘦瘦黑黑,乍一看就是个普通老大姐。

但他既精明又干练,做事雷厉风行,为人心狠手辣,是个非常得力的二把手,他说:“我会随时盯着进度,向四爷您汇报的。”

甩甩手上的水珠子,扯下白毛巾来擦拭,袁四爷说:“去吧?”

她在铜锣湾的大富豪博彩厅就开在大海边,洗完手,抱臂站在她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隔海相望,对面就是灯火辉煌,号称亚洲第一牛皮癣的九龙城。

港府十万古惑仔,有八万都是从九龙出道的,而每个古惑仔在出道的时候,站在尿液,脂粉与鲜血汇成污水横流的街头,都会萌生一个愿望:称霸九龙,成为九龙之王?

袁四爷也一样。

她也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这些年来网罗高人,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从油麻地到新天地,再到旺角,现已全数纳入囊中,就只剩下尖沙咀了。

只要拿下尖沙咀,她就会成为港府百年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九龙之王。

而为什么她非要现在拿下尖沙咀不可。

因为她看得清醒明白,已经是1985年了,PLA势不可挡,97港府就会回归,届时大陆政府就会清算社团,到那时她也就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能多享受一天当王的快乐就多享受一天,能多敛一天的财就要多敛一天,争取到了97时能坐拥金山,潇洒归隐。

满港数百万的赌徒,拿着用各种方式搞来的钱,奔赴豪赌场,在牌桌上,就是通过她们,源源不断的,把钱上供给袁四爷的。

苏琳琅这回要收拾袁四爷,可不是像对阵梁松,陆六爷一样,只将她打趴,打输。

他不但要她从此解散港府最大的社团4K帮,主动退出九龙,还要她为PLA,广省军区所用,作为军区的中间人,去帮军区运输军火。

也就等于是,他不但要把她打趴,打跪,还要让她跪着帮大陆政府干活。

而不论要打还是要赌,那都将是一场特别难啃的局。

所以他不但要有身手,还要掌握袁四爷的专业技术,才能针对性的让她心服口服。

研究赌,他准备先从骰子学起,但才刚试着玩了两把,贺朴铸就听到声音了。

小家伙蹬蹬跌倒下了楼,进门一看,大吃一惊:“阿嫂,骰子可是赌具,咱们家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的,爷爷要知道了会让刘宪揍你的,快把它藏起来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搀和,写你的作业去。”苏琳琅语气冷冰冰的。

但这时冰雁也跟着进来了,娇声问:“阿嫂,这是什么东西呀,好玩啊,我可以玩啊!”

苏琳琅的心一下就被融化了,给了冰雁一个骰筒,自己拿一个,他说:“这个就是摇啊摇的,来,咱们一起摇,一起玩儿。”

冰雁抓起骰筒,也认真摇了起来。

不过他今天一整天都有钢琴课,再就是,当年苏琳琅的母亲程雅兰其实是私底下在跟她谈对象的。

但她的出身是富户,是黑五类,而苏父苏戌是军人,是红五类,程文雅最终会选择苏戌,是因为他父母喜欢军人,给他施加了压力,以死相逼他才选的。

往事不可追,不论程文雅的父母还是他本人,亦或丈夫苏戌都早已作古了。

而于此,袁四爷只想嗤鼻一笑,再评一句:“一帮蠢货?”

在她看来,所有在文ge中受难的人,全是一帮看不开的愚蠢之徒。

她们皆死于自身的愚昧,并不值得惋惜。

不过也正是因此,程文雅的女儿苏琳琅竟然有着过人的智慧,就叫袁四爷特别意外了,因为在她想来,父母都不是聪明人,按理就生不出聪明的孩子来。

虽说他是首富孙媳,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背景,但他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能从龙虎堂到斧头帮再到钱米莉,一路杀将过来,其人就不容小觑。

当然,越是强者,就越不惧挑战,还越喜欢聪明,强大的对手。

袁四爷已经很久没碰到过强大且聪明的对手了。

苏琳琅,娶了她的初恋程文雅的,那个PLA团长苏戌生的女儿,竟然聪明到能和她作对!

这让袁四爷心情特别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她布局多时,只为让苏琳琅向她投降。

而于这场挑战,她格外期待?

……

说回苏琳琅。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六爷就给他送来了几副赌场里专用的扑克,牌九和骰子,同时还给了他一份袁四爷的赌场里,几个专门帮她赢钱的,赌场高手的信息。

赌场就是江湖,赌场里的高手们,也搞的跟江湖人士似的。

苏琳琅原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乍一看只觉得好笑。

就比如有个女的,外号白骨爪不得不说,贺朴旭天生就是吃演员饭的,她一个阔少爷,演的是个又穷又饿的人,非但不违和,而且其表演真挚到,家里好几个佣人都被打动,感动哭了,就说她的演技有多高。

当然,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既然回家了,那就热裤穿起来,泳游起来,狗子溜起来,无缝切换,这就又开始享受二世祖的阔绰人生了。

这段时间贺朴廷去南美出差了,不在港。

冰雁看了一遍二哥的电影,还觉得不够,晚上吃完饭,闹着还要再看一遍,苏琳琅就先回房了。

洗完澡上了床,他就给水仔打个电话,问点袁四爷的情况。

说来苏琳琅还挺难过的。

他明明在农场,在星际都有妈妈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死的特别早。

机缘巧合,4K帮的龙头袁四爷,居然是曾经向他农场的妈妈提过亲的男人。

他表哥程超还有意,想让她帮PLA运输军火,苏琳琅对于袁四爷那位目前九龙最大的社团大佬,态度就一直比较温和。

他也没想核平,而是想尽可能友好的,和平的把袁四爷给处理掉。

当然,袁四爷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善茬,她是一头比陆六爷段位还要高,手下强人还要多的,真正的老狐狸。

她虽然从来不亲手杀人,但是,想要除掉谁,也有的是手段。

而现在,随着她想抓贺朴旭拍AV不成,还被苏琳琅打了手下,俩人之间的战争,就算是正式打响了。

如果苏琳琅不应战,袁四爷就会继续想各种阴谋诡计来对付他身边的人,叫他防不胜防,但要应战,除非他赢,否则,站街女们的化妆品店,开业之日,就是倒闭之时了。

想对付袁四爷,当然就要了解她的方方面面,好知己知彼,也好针对性出策略。

水仔在电话里说:“阿嫂,袁四爷可比梁松要难对付得多,因为她不像梁松,背后有人撑腰,她的拳头特别厉害,她还有一身咏春,当初带着两只拳头到九龙闯天下,她可是凭着拳头,生生打倒所有人,打成大佬的。”

苏琳琅唔了一声,问:“除了拳脚以外呢,她还有什么强项啊!”

苏琳琅也缺个人陪自己,遂拉着贺朴铸一起练了起来。

还别说,一行有一行的学问。

据说,真正的骰子高手,10只骰子入一筒,是可以随时摇成擎天一柱的。

而擎天一柱的意思就是,十只骰子全部都是1点,而且要竖成一条直线。

苏琳琅专门抽了时间,也想练成一个骰子高手,但隔行如隔山,这一天他并没有练出眉目来。

第二天他开始研究扑克。

不过他玩扑克仅限于拿它扔飞镖,百发百中,赌方面,他完全是个小白。

再就是牌九,这个他更是一看就头疼,也不知道该从何学起。

就在地下车库,看苏琳琅来了,三人齐齐立正,喊:“表妹好。”

苏琳琅跟几位兵哥哥打了招呼,就问程超:“表哥,生意谈的怎么样,有眉目了啊!”

程超说:“只是一堆我们废弃了的旧东西,没想到对方特别感兴趣,愿意掏两个亿,我们马上得接人来谈,只要谈妥,就可以收定金了。”

又说:“到时候我们会把总统套房的房费和会议室的使用费都交给朴廷的。”

涉及军火,贺朴旭说:“自我回来,就见她动不动鬼鬼祟祟一个人,保镖也不带,揣着一大兜的钱出门,回来就往地下室跑,搞的神神秘秘的。”

贺廷朴是整天宅在家里,泡在地下室。

水仔说:“赌?”

又说:“不论二八杠,骰九还是百家乐,清一色,各种赌法她都傲视满港,从无败绩,澳城各个赌场还把她列入监视名单的,就是说只要她去澳城赌场,赌场都会派人专门跟着,就是怕太赢太多,把赌场赢破产。据说,她有特异功能,赌博方面的特异功能。”

赌博苏琳琅略懂一点,因为即使到了星际时代赌博也不会消亡,也会有很多线下赌场。

而以他的观察,一个赌徒想要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出老千。

要真说有什么特异功能,那就是手快。

只赢不输的人,就肯定出老千了,之所以别人看不出来,就是因为,她手快。

跟水仔聊的差不多,挂了电话,苏琳琅反手,一个电话打给了陆六爷,就吩咐她,让她从各个赌场里买通几个荷官,想办法拍几盘袁四爷赌博时的片段出来,他要看。

陆六爷跟苏琳琅久了,比较了解他,这一听,就说:“苏小姐,你该不会想把袁老四赶出九龙,让九龙从此彻底没有社团吧。”

苏琳琅说:“我正有此意,她或者主动金盆洗手,或者被我赶下台,总之,铜锣湾,油麻地和旺角,咱们要收回来。”

陆六爷心里其实可美了。

毕竟她的龙头被苏琳琅砍掉了,现在她就只是个普通人,看袁四爷每天风光招摇,她既羡慕,心里也不平衡,就等着苏琳琅收拾袁四爷,让那姓袁的也吃回瘪呢。

现在,苏琳琅终于要收拾袁四爷了,她能不主动站出来跑腿,帮忙落井下石!

她说:“苏小姐放心,从今天起,我亲自跟踪袁老四,会把她所有的生活片段都拍成录像,拿来给你过目的。”

苏琳琅想了想,说:“这样,你明天一早给我送几副袁四爷赌场里骰子,扑克牌和牌九上来,我先研究一下牌。”

陆六爷说:“你是想研究袁老四是怎么出老千的吧,想从牌上找问题!”

苏琳琅说:“不,我想练一练,到时候跟她赌一场。”据说玩骰子出神入化,从无败绩。

还有一个叫牛仔杰克的,德州扑克,21点,梭哈,据说也只赢不输。

再就是还有一个叫黄眉老道的,牌九玩的一流,她们也都是袁四爷赌桌上的吸金神器。

摇了一会儿,他就去上学了。

于孩子来说,其实是家长越禁什么,她们就越好奇什么,既阿嫂不怕爷爷,敢公然在家里玩骰子,贺朴铸当然也手痒,要玩两把。

但她并非完全不出门。

她搞的是垃圾研发,就好比激光倍镜,远红外倍镜,还有各种对讲机,传导机,X光发射仪等设备,都是她搞研发时需要用到的设备,她要用,就会到九龙的黑市上去买。

她不喜欢带保镖和司机,向来都是自己打车,而且那些东西都特别贵,动辄一个就要几千上万,好几万块,钱都是苏琳琅给她批的,所以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他以为贺朴旭是想打个小报告告状,就说:“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没什么的。”

打开Maybach的车门,他上了车,插钥匙拉下档杆就准备走人。

贺朴旭从另一边上了车,说:“但是阿嫂,她是说她要去赌的呀,爷爷从来不让我们进赌场的啊,她去赌难道就可以!”

又说:“我听着,她要去的赌场就是袁四爷开的,你不是说最近袁四爷正在针对你。”

这场对仗4K帮,就一个主题,赌?

听到赌,苏琳琅果然起兴趣了。

他说:“以后说话别绕弯子,直接说主题,快说详细情况?”

详细情况是这样的。

话说,贺朴旭又傻又天真,贺廷朴呢,又癫又狂,但这俩兄弟关系不但不差,还很好的,但凡在家时,俩人就喜欢凑一块儿吃饭睡觉,同龄兄弟嘛,你掐掐我,我捣捣你,饭都能吃的更开心。

就是大宗交易了。

两亿只是个小数额。

苏琳琅且不谈房费的事,只问:“如果谈妥,那些货物大概会在什么时候运输。”

程超算了一下,说:“年底之前吧。”

又说:“真是奇怪,我联络了袁老四好几次,她那边都说她生病了,不能见客,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生病了,还是不想跟我们合作,要是她不想合作,我们就得另外找人了。”

人,尤其混道的,皆是趋炎附势之辈。

目前虽然回归的事情已经确定日程了,但毕竟英方还动不动就会出来叫嚣,说想打仗,港府的形势就依然不是很明朗,袁四爷那种滑头的人,当然就不会跟PLA有过多的交往。

而等将来快回归的时候,大局已定,她那种人,就该上赶着抱PLA的大腿了。

正好苏琳琅要收拾袁四爷,关于运输的事情他也会尽量帮PLA谈妥的。

等两边的打手因为蛋痛而发出惨叫时,他的额头已经撞上中间这人的鼻子了。

额头撞鼻子,撞的对方头昏脑胀。

他收回来的脚也没停顿,直接起膝盖,撞向中间这人的裤裆。

但她也很谨慎,她说:“阿嫂,我躲的好着呢。”

她一旦落单,被袁四爷的人抓到,很可能就会拉去拍大A片的,必须得小心。

苏琳琅一路飞驰,转眼就到铜锣湾大富豪了。

这是一栋位于海边的独栋五层楼,外表装修的金碧辉煌,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赌场在营业,门外灯火通明,路边停满了豪车,仿如宫殿的大门口站着两排黑西服的叠码仔,两排身姿窈窕的礼宾小姐。

苏琳琅开的是一辆凌志车,也算豪车,他刚到,就有门童一路小跑,来帮他泊车。

苏琳琅扔下方向盘了车,就有叠码仔笑眯眯的朝着他跑来,准备要服务他了。

这也是目前赌场的标准服务。

但跑了没几步,叠码仔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她于是停了下来,去听对讲机了。

苏琳琅继续往前走,穿的像花大虫的贺朴旭追了上来,说:“阿嫂,这赌场特别大,你不好找人的,走,我带你去找廷朴。”

苏琳琅也怕贺廷朴被人骗,这人刚刚鼻子才被苏琳琅给撞破,在飙鼻血,裤裆又挨了一踢,叫声仿佛待宰的猪。

把她撞倒的同时,苏琳琅又扑向后面一人。

干净利落,他用的是拳头,捶向这人。

这个打手眼看一个身姿婉约,旗袍窈窕的女人提拳朝自己挥来,伸手就来抓他的拳头。

她倒是抓住他的手了,但是她在扯他,想要用力甩开他,可他抬脚就是一踢,尖锐的女士皮鞋入裆,打手痛的立刻就松了手。

四个打手,顶多30秒,全部放翻?

贺朴旭司空见惯,带着苏琳琅就往里跑了。

门口的礼宾小姐,所有的叠码仔,打手,还有来消费的客人,全部目瞪口呆。

终于,刚才喊人的那个叠码仔举起对讲机,抖抖索索的对着对讲机说:“四,四爷您看到了吧,贺家阿嫂他,太,太,太可怕了?”

一口气放翻赌场四个打手,全部爆裆,不止可怕,他明明很漂亮,但残暴的像个魔头?

……

大富豪是全港唯一可以媲美澳城大赌场的高档赌场。

一进大厅,厚而绵软的地毯让人仿佛行走在云端一般,当然,事情还没办成,他就先不说了。

程超她们要去接客人,开车出发了,苏琳琅问酒店要了一辆接驳客人用的凌志车,也是直奔大富豪赌场。

还没到地方,电话响,苏琳琅接了起来,是贺朴旭。

她大叫说:“阿嫂,我刚才悄悄溜进去看了,廷朴正在跟人学掷骰子,你快点来吧?”

苏琳琅说:“袁四爷的人可能都认识你,你没让她们看到你吧。”

贺朴旭正在公用电话亭里,她穿的花里胡哨的,一般人还真认不出她。一路小跑。

但俩人才刚上台阶,还没进赌场的大门,身后有人大喊:“快,拦住她们?”

他回头,正是刚才那个要迎接他的叠码仔。

边跑,她边对门口的打手说:“这两人是来砸场子的,快,把她们……”

赌场门口共四个身高体壮的打手在看场子。

既然叠码仔喊打手拦人,苏琳琅估计,应该是赌场里有人认出他,要阻拦他了。

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须在这儿打一场了,

他是从家里出来的,穿的是家居常服,一件水红色的圆领无袖旗袍。

因为两边开叉,倒也不限制活动。

当然,旗袍,极尽婉约的衣服,衬的他整个人就像个乖乖的小女孩儿。

打手听到砸场子几个字,没想到会是他,以为来砸场子的会是穿的像花大虫的贺朴旭,都朝着她围过去了。

而苏琳琅,他瞅准四个打手最中间那个突然跃起,整个人扑向她的同时双脚分开踢,同时狠狠踢向了两边两个打手的裤裆。

低而温柔的音乐让人有种回家式的温馨和放松感。

空气里飘荡着清醒怡人的香气,漂亮的荷官小姐们带客人们穿行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声音温柔的让人恨不能住在这儿。

贺朴旭带着苏琳琅就在一楼,一直走到底,在一个靠近后窗门,可以看到沙滩的地方,贺廷朴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

她对面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穿着超短裙,这个女人,苏琳琅前几天才看过照片,他就是袁四爷手下玩骰子的第一高手,白骨爪。

据说他的骰子玩的出神入化,在整个港府还没有敌手。

此刻他正在摇骰子,贺廷朴则专注的看着。

在窗户外面,沙滩上,确实有一架小小的轰炸机,F-111,产自美利坚,是目前全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单人轰炸机。

它估计是在海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坠毁,然后被人打捞回来,流传到黑市上的。

而此刻贺廷朴在经历的,其实就像顾满贯拉贺朴旭拍AV一样,是找上门的麻烦。

那架轰炸机当然是袁四爷专门买来的,目的就是诱惑贺廷朴上钩,来赌博的。

要苏琳琅猜得不错,贺廷朴想赢回那架轰炸机,就需要搭上一份不小的筹码了,而那份筹码的价值,大概就跟尖沙咀差不多。

这也是袁四爷在贺朴旭身上栽了之后想的第二招,针对贺廷朴那个癫公,用的是诱惑大法,筹码就是她最心爱的垃圾。

有阿嫂在,贺朴旭就不必担心受人欺负。

她怒冲冲走向贺廷朴,说:“廷朴你个傻瓜,赶紧起来跟我走,回家去?”

贺廷朴就跟前几天的贺朴旭一样,还没意识到袁四爷在给自己做局,她下意识甩开贺朴旭的手,看到苏琳琅也来了,忙站起来,笑问问:“阿嫂,你怎么也来了!”

贺朴旭恰似一条哈巴狗,对苏琳琅说:“阿嫂你看,她跑袁四爷这儿赌博,差点就要害死你的,她竟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等回家了,你好好收拾她一顿。”

贺廷朴并不怕,反而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来赌了,但是二哥,只要我赢了不就行了!”

贺廷朴笑了一脸轻松,说:“放心吧阿嫂,我已经找到规律了,我不会输的。”

这时白骨爪已经在摇骰子了,贺廷朴侧而细听,看白骨爪放下骰筒,立刻说:“三六三?”

白骨爪打开骰桶一看,有点愣住,因为她还真猜准了,就是两个三点和一个六点。

又对苏琳琅说:“阿嫂你别担心,我观察了一下,大概已经找到规律了,赌吧,我会把那架轰炸机机赢回去的。”

白骨爪生怕她不赌,骰筒一摇,说:“那我可就开始摇了。”

贺朴旭一看着急了,忙说:“阿嫂,干脆我把廷朴打晕,咱们把她拖走算了。”

苏琳琅却说:“不用了,让她赌吧。”

“阿嫂,她万一输了呢!”贺朴旭忙问。

苏琳琅拍了拍贺廷朴的肩膀,语气放的重重的,故意说:“廷朴,你是自己跑来赌博的,阿嫂就不拦着你了,你可愿赌服输,要输了就乖乖在这儿让人挑脚筋,可不许耍赖。”

他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和惧怕。

贺廷朴拿起另一副骰子,直接就开摆了,她把三只骰子摞到一起,也不说点数,只说:“白小姐的骰筒里,骰子是这样摆的。”

白骨爪愣了好半天,才轻轻揭开骰筒,并失声说:“贺先生,你是个玩骰子的行家吧,你的猜骰子的技术可比我高多了?”

不过早晚,苏琳琅会想办法把她弄到部队去的,他当然就答应下来了。

他说:“有时间我问问她吧,如果廷朴有当兵的意愿,我随时找你。”

程超看表,又说:“我就不见朴廷了,生意已经谈妥,对方马上就会打款,要搞运输了,我得上门亲自找趟袁老四,试着说服她,让她帮咱们运输垃圾。”

苏琳琅目前还不能告诉表哥,自己来港这两年阴差阳错的,已经是道上人公认的一方大佬了,当然,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贸然说出来,他还怕要吓到她。

而现在,袁四爷把给PLA运输垃圾作为筹码,已经放到赌桌上了。

那么即使程超上门也不好使。

她去,也只会吃闭门羹。

再说了,她是真正的PLA,而这段时间大英政府为了在回归的谈判桌上争取更多利益,一直在满港抓PLA的间谍,这种情况下,程超她们在港多呆一天,就会多一天的危险。

苏琳琅也就不得不把她的工作又一并揽下来了。他说:“表哥,这段时间风声紧,你们先回吧,运输的事我去帮你问袁四爷吧。”

他今年满打满才23,此时穿的还是睡衣,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子。

程超看着表妹,就难免难过,觉得他嫁人太早,她也确实不知道,她看起来乖乖巧巧,可可爱爱的小表妹是道上一方大佬的事。

恰好她姑妈程文雅跟袁老四处过几天对象,在她想来,有这重老交情,表妹去或许比自己还要合适点,她也是个爽快人,就说:“那也行,我就先回大陆了,等你好消息。”

“我送你出去打车吧,表哥你还有钱花啊,要不要我给你点!”苏琳琅追着问。

程超看表妹头发乱乱的,还当他是小姑娘嘛,帮忙捋了捋,说:“我多大人了还要你操心我的钱,快回去梳头洗脸吧,我先走了。”

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头,笑着说:“阿妹,你帮部队的忙可太多了,等回归,表哥必须向组织申请个勋章给你的。”

这时还没有回归,苏琳琅也不知道大陆政府于在97的亲港人士们,会颁什么样的勋章,就只笑着挥手,目送程超出了大门。

但他甫一回头,吓了一跳,因为贺朴廷刚刚刷完牙,嘴角还挂着白沫,就站在他身后。

她问:“你表哥这就回大陆去了!”

苏琳琅点头,却问丈夫:“北平的公安是今天来吧,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贺朴廷说:“去红山半岛的高尔夫会所,她们说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公司谈,我让她们去那儿等我了。”

贺朴旭一大清早也起床了,热裤紧身T,正在后院里做拉伸,一听红山半岛,跑过来说:“大哥,我前两天听人说咱们在红山半岛的高尔夫球场建的特别漂亮,你要去也带上我吧?”

郭嘉琪正好出来,说:“朴旭不是要背剧本啊,下个月就要进组了,你抓紧点吧。”

贺朴旭是但凡谁对她好一点,立刻就会贴上谁的,她对着郭嘉琪就撒娇:“妈咪,我都背了一周的剧本了,就让我出去走走吧?”

郭嘉琪本来想问贺朴廷说个情的,但他还没张嘴呢,贺朴廷立刻就说:“不行。”

又对苏琳琅说:“阿妹,大陆公安的行程比较紧,你快点收拾,咱们赶紧去。”

话说,在南区没有社团之后,贺氏打造的是就是高端住宅了了,配套先行,目前高尔夫会所,医院和学校都已经建设的差不多。

他的骰筒里,三只骰子是摞在一起的,最上面是一点,也就是说,总共三只骰子,他却摇出了最小的点数。

他这个水平,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但贺廷朴竟然能猜得准,还能把三只骰子还原的一模一样,就证明,她比这位白骨爪小姐更加厉害?

在赌场,只有一种人能受她人膜拜,那就是赢家,不出老千的,真正的赢家?

无疑,贺廷朴就是那种赢家了。

所以三场点数猜下来,不但白骨爪小姐傻眼了,围着的打手中更是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位贺家三少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赌神!”

……

话说,袁四爷是这样想的。

水红色的家常旗袍,平底软羊皮的皮鞋,松松绾着的头发,脂粉不施,但粉嫩朝气的脸蛋儿,苏琳琅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好人家娇养出来的乖乖女儿。

他的形象气质跟道,社团,赌场,没有一丁点沾边儿。

可偏偏就是他,是如今满港唯一敢挑战袁四爷,叫她当不了九龙之王的女人。

他走在最前面,走一步,蝗虫似的打手们让一步,再走打手们再让。

带着贺家兄弟和两个保镖,他扬长而去?

监控那头,袁四爷生生捏爆一只对讲机,呲牙咒骂:“一帮废物?”

又吼面前的琴姐:“愣着干嘛,再给他上手段,狠狠上,尖沙咀我必须拿下?”

她想要尖沙咀,想疯了,手段当然就不止眼前那么几样,还有更多的。

而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逼苏琳琅离开,全盘掌握尖沙咀。

琴姐点头:“这趟我亲自出马。”

……

毕竟道上大佬,一架飞机袁四爷输得起,只要癫公贺廷朴输了,她就可以找苏琳琅,用癫公的手筋脚筋来换尖沙咀的控制权。

但那个前提是,癫公贺廷朴要输掉才行。

但贺家的癫公三少是个除了苏琳琅,一般人都跟不上她节奏的高智商。

刚才苏琳琅来的时候,是想把癫公带走的。

但他来了以后,一看贺廷朴的神态和表现,突然就觉得,这个癫公或许能赢一把。

贺廷朴是为了她心爱的轰炸机在赌。

他顺带着也赌了一把。

没想到贺廷朴还真就赢了,他,也赢了?

袁四爷要知道贺家的小癫公,一个赌场小白轻轻松松就能赢了她的顶尖高手,估计得当场吐血三升。

但贺廷朴开心啊。

她才不管袁四爷是何方神圣,是人是狗,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局,她只知道自己赢了,拍拍大腿站了起来,她说:“阿嫂,帮帮忙,喊几个人,把我的轰炸机给我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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