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拨“银行”老总的前来,給周星的事业带来了巨大的转机,三天时间,经过协商和谈判,也经过周星的争取,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定方案,四大银行合计,给周星提供了一百五十万两的贷款额。
“多谢诸位的眼光。”周星在新落成的家里,邀请了诸位老总赴宴,虽然宴会极其简单,几位银行的东家,和相关的掌柜人员,还是兴高采烈,对于周星而言,取得了可靠的资金来源,而对于这些票号和钱庄而言,则是找到了一个新兴的投资领域。
“周爷,您的才能和信誉,就是保证,谢什么谢?”几个中国早期的银行家也很谦虚。
席间,周星侃侃而谈,纵横古今,其知识的丰富多彩性,顿时叫他们大开眼界。
“诸位,下面,咱就说说银行业吧。所谓银行业,是西方人的说法,相当于我们中国,大清的钱庄,票号,还有银号,有私人的,也有国家经营的,哦,我朝自咸丰军兴,要镇压太平军……不,镇压长毛以来,国家也开始印发钞票,起到了正规的国家银行的功能,但是,严格地说,那还不是银行,因为,银行的诸多作用,是常规的,不是填补财政赤字的权宜之计。”
周星一出口,就让那些人刮目相看。
“想不到周爷小小年纪,竟然也是业中内行!”一个“老总”感慨地说。他不得不承认,之前,小看了周星。
周星一面和他们闲话吃喝,一面极力地卖弄自己的知识,从中国唐代的长安街头的柜坊谈起,一直纵深到了国际银行的兴起,发展沿革,还逐个国家讲起,重点讲述了世界金融中心英国的历史。
讲着讲着,周星不得不停下来:“诸位老板吃啊,吃!”
“吃什么?我们还能有心思吃啊,国外洋毛子的银行这么厉害,我们心里堵。”
当然堵,英国银行家们的经济实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周星还着重介绍了世界上银行家们的投资方式,听得他们耳目一新。
“公司制度是英国崛起的一个重要原因,这当然也是未来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方式,所以,公司制度和有限责任的形式,确实是很好的形式。”
“银行业要发展,根本的前提是,本国经济的总量发展,扩大,否则,一切都围绕着国家财政税收来旋转,将是极其有限的,随着竞争加剧,我们的资本效率将大大降低。”
“要投资实业,最佳的方法就是股份有限公司。大家共同担当责任,也共同获得利益。”
“咱们中国有东家一说,而掌柜的就是经理,董事,基本上,我们的类型很符合发展需要。”
“化肥工业,即使在国外也不多发达,尽管英国早就发明了磷肥和钾肥,德国最早就发明了尿素,可是,大规模的应用和投入市场,都是最近的事情,而且,西洋的市场,居然很小,可见,他们的耕作制度也是很落伍的,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如果我们大清的农业,最大限度地采纳了化肥,将对我国经济的发展,产生无法估量的影响,届时,先起步者得其利。”
“目前,和英国德国人的合作,是勉强的,因为我们没有成熟的技术和工人,需要培养。等五年到十年,我们就想方设法收回厂子,但是,要对他们进行合适的补偿,我们不是阴谋诡计,在经济上领域,要有经济的方法。我们也是商人,得讲究诚心诚意。”
周星还给诸位老总计算了几笔帐,如果兴办能够覆盖中国的农业的化肥厂,需要多少投资,在几年内,分别有怎样的回报,如果是贷款的话,能有多少,如果换一种方式的话,能有多少。
“你说的,怎么听着都不踏实呀。”一个老总感慨地说。
“踏实与否,是因为经验问题,可是,许多事业,不仅需要经验教训地积累,也需要前瞻和预测,我们中国缺乏的就是预测学,”周星和颜悦色地引导着。
“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一个老总比较感兴趣,“如果成功的话,将是无法预测地厉害,如果失败的话,将是倾家荡产。”
“不不不,先生,您说错了,您可以有限的合作,投资合适的比例。至于安全保密性,我想,诸位都不用担心了吧?我有皇上和老佛爷的支持,户部的奥援,还有黄家巨大产业的背景,另外,我的个人历史,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些,在嘉禾和嘉瓜方面,在反季节蔬菜的生产工具方面,我的成功故事,已经不需要自己里表白了,一句话,凡是能够与我合作的,十年之后,将成为世界级别的大银行家,所谓富可敌国,相反的,则将坐失良机,懊悔终生。”
老总们不是傻瓜,不会轻易地上了周星的“贼船”,不过,这样的诱惑,以及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投资方式,还是让他们激动不已,毕竟,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会疯狂。
“好,你的计划很好,我很赞赏!”
“不错,有意思。”最保守的票号东家,也这样表态了。
这一顿饭吃得,那么简单的宴席,居然吃了两个时辰,周星的渊博,已经把他们迷住了。
“果然是神仙中人,懂得这么多,”一个老总感慨地说。
“周爷,您现在还是官场中人,可是,据我所知,您从未到过国外,却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讲得也头头是道,我们听起来,也觉察不出毛病来,周爷,您到底怎么回事儿?”
“银行家?好名字!”
周星只是和他们聊天,也不提修改合作方式,进行新一轮投资谈判的事情,在周星的眼里,他的事业很大很大,需要很多的投资,越多的投资意向,只要有机会,签定下来总是好的。
“我目前还有好几个可以投资发展的项目,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周星将抽水马桶,将西洋硬笔以及相关的产业链条都讲了,还要讲到,在最近几年里,将向西方国家,引进大量的工业种类。“如果说真正的工业,我们中国还没有,世界上的工业发展,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可是,我们大清的工业,只有几个军工企业,在跟随着人家洋人来追,我们没有工业革命。”
周星再一次对英国兴起的工业革命,进行了详细地阐述,所有的老板都被震惊了。对于许多行业,他们根本不懂得,只是传闻西方如何如何,他们真正的是国际盲人。
“哦,原来,蒸汽机的原理是这么回事儿。”一个老总问了半天,周星也讲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
“内燃机车?依靠石油的提炼物来燃烧?”
“对呀,石油,好象咱们大清的陕西一带就有的。提炼,怎么提炼?”
“火车,我们也知道点儿,想不到,那么小的水蒸汽,居然能够将那么长的铁车都推动起来,真是可怕。”
“汽车,火车,飞机,电力,电灯。电话,这么多新鲜玩艺儿?我怎么都觉得,您在和我们开玩笑?”
老总们将信将疑,一再对周星提出了质疑,周星的知识,别的专门和精确虽然不行,要做一个知识普及还是可以的。伴随着老总们频繁地点头和哦声,他们的话题,更多地触及到了近代的工业。
“继续上菜!没有了?继续做!”周星对前来揪着自己的衣角儿的红杏温和地说道。
“这位是?”
“本人的内人。”
“啊?知道了些,原来是贤伉俪呀。惭愧惭愧,居然让周道台的夫人亲自下橱伺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老总们感慨良多。
这一顿饭,继续吃下去,一直吃到了月夜分明,周星都口干舌躁,睡意朦胧了,几个“银行”老总和经理级人物才告辞。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爷,我们这回,真是开了眼。”
“周爷,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敢张狂了,所谓读书之杂,阅览之丰,也许当今大清,首推您周爷。”
“周爷的渊博,让我们不禁惭愧!”
送走了这些人,让红杏等人也很震惊:“相公,想不到,您竟然懂得外洋的事情,还懂得那么多。”
让周星想不到的是,他的谈话,居然让身边的人都感兴趣了,于是,他和她们,红杏和紫嫣两个,都回房休息除了身体力行那些必然的游戏以外,还着力地探讨了欧洲的地理知识,工业知识,科学知识。
“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真是神仙啊!”红杏两个,佩服得只有玉体横陈,以为报答了。
能让两个村姑都知道厉害,周星自然也能够想象那些人精儿般的几个票号老总和掌柜们的心情,第二天,居然有一家老总,主动地约谈周星:“您来看看,周爷,您说的股份有限公司的合作问题,我觉得很有兴趣,也许,我们票号的将来,就是要和周爷您的长期合作上了!”
“本来嘛,”周星笑笑。那种成功和得意,暗暗滋长起来。
很快,两人就秘密地谈判,就如何合作,展开了具体的细节谈论,周星也没有指望自己能赚多少钱儿,不管如何,只要是中国人赚钱的,就行,所以,条件十分宽大,让票号老板十分满意:“和周爷合作,实在是很舒心的事情!”
“张老板,张掌柜,来日方长,我要是太那个了,怎么交朋友?”周星慷慨大度的风范,让和他接触的人,无不赞叹。
这一家票号,决定在周星未来的企业中,投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上限是,一个企业,投资总规模在五十万以下,也就是说,他们愿意投资的额度是十五万两,当然不算大。
但是,这位老总又说了,如果真正地看好,规模可以扩大一倍。
周星没有勉强他,更不觉得少,凡事要慢慢来,只有给人间真正的实惠,才可能有进取意识。
在四大家票号里,有三家,先后都同周星签定了投资新协议,能够提供的有限投资额度,在八十万。
就这样,周星在短短的数周时间里,就得到了一百八十多万两的投资和投资意向,这种情况,在清朝的历史上,都是空前的。要知道,政府每年的财政收入是,八千万两。
周星开始着手几件重大的事情,一,是要派遣人手到景德镇去,那里,是中国著名的瓷器之都,瓷器的研制技术和生产工具能力,工艺美术水平都是最好的,他要将抽水马桶的厂家,设置在那里,因为他的手下,没有懂行的,所以,他需要亲自去,不过,他要求几个合作票号,提供新的人才,以帮助自己:“诸位掌柜,我们既然谈合作,就需要真诚,在具体的经营上,也需要你们地监督。”
于是,几家票号,都提出了自己的人选,然后,一起到景德镇去考察。
这种情况,使银行业介入生产厂家的事情,以前是很少的,所以,让周星没有预料到的是,几家掌柜将事情往上面一反映,几个还没有离开怀庆的老总们,都大为感动,觉得周星的经营之道,确实与众不同,对他的信任增加了许多,既然周星这么懂行,又有巨大的名声,又能够对人虔诚严谨相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周爷?”
“啊呀,是张东家,请请请,真是稀客,”
“周爷,看看,我也来了!我们是一起来的!”
“好好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几大票号的老板们都来了。而且,不是四个,还带来了其他的老板,对于周星来说,真是喜出望外。
进行了熟练的洽谈过程,周星将自己的事业发展方向对诸位老总们再次汇报,以及在经营方式上的特点,将来的前景,实际操作中可能存在的问题,都一一讲了,和盘托出。他熟练的工作态度,细腻的风格,让所有的老总们都感慨不已:“若是周爷来到我们的票号里做事儿,一定是最出色的!”
周星提出了几个项目,并且,要求,凡是实行股份合作的票号,都提出执行董事的人选,因为,他周星的手里,没有现代的人才,必须使用银行界的人,这种做法,让票号们的头脑们觉得,自己真正的能够参与企业的管理,能够监督企业的情况,自然,也就是有保证有安全的投资了。
“至于董事职位的薪金,我是保证的,绝对不低于每年三千两。”周星用数据来说话,计算是每一个项目的赢利能力,期限,当然,也讲到,许多的项目,如果是长期的话,回收率将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