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441章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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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通同样愤怒,但是愤怒没有用。深呼吸数口,陆通对徐亮道:“告诉我知道这些具体事情的人。”

然后,我自己去问。

羞愧的徐亮,飞快报出几个人名:“陈杰熟知地理,章渐明河事。”

已经把县衙名单过了一遍的陆通,对这两个名字非常陌生,就问:“这两位是?”

单清则叫骂:“你脑子叫这雨水洗过了么?章渐和陈杰已经跟着费知县走了两个月了!怪不得费知县不带你走,原来你一无是处!”

陆通眼神一厉。

将来,他一定会把徐亮这个主簿换下,但那是将来,不是眼下。陆通任由单清又说了徐亮几句,才道:“那就当没人知道处理吧,商量下下面的事怎么做。许兄,你有这方面的经历吗?”

陆通点明后,一直做壁画的许仲山出列,道:“赣榆临海,又是暴雨所致,我没有经历。倒是四年前黄河泛滥,德州被淹之际,我曾受雇于德州朝廷,前往那里安抚灾民。马后炮的说法倒是有一些,老爷自己衡量。”

不等陆通催促,许仲山把当时的百姓和当官统一说过的假如,都说了一遍。

首先,在已经损失家财的情况下,苟活着的百姓都想着,早知道先丢了房子、田产、家畜,跑到安全的地方,也就不至于失去家人了。同理,官员也是这么想的。堤坝决堤是一宗罪,百姓受难是第二宗。在不可能临时修堤坝的前提下,早些安置百姓,可少一宗罪。

其次,尽可能的抢救财物、粮草。洪灾过后,当地百姓的衣食都成了问题,从县里到府里到山东布政司,都拿不出足够的救灾物资。

……

许仲山一条条说着,陆通基本认可,同时也有了思路。等许仲山说完,陆通又问单清和徐亮。单清表示:“我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怎么做。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徐亮跟着道:“我也一样。”

单清又开怼:“你怎么就跟我一样了?过去你一个文书,一年三百六十天,偏偏有二百天下乡做事。合着都只为了那点公差费用,完全没做事?真是蛀虫!”

徐亮面红耳赤,说:“我不是!我都是跟着费知县出的门,费知县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把一切都推给了费知县,包括自己的“脑子”。

陆通不想再听这两人争执,厉声道:“暴雨当前,未知也在面前,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多做些事。现在,我们兵分三路,各自带队,往西、南、北四个方向扑进。想办法将危宅中的百姓,安置到房舍相对牢固的地方。遇到堤坝,尽量全村迁徙。”

许仲山和单清齐声应诺,只有徐亮犹豫不决,他说:“大人,堤坝不一定决堤。提前做了这些安置,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不必陆通回答,许仲山已道:“有备无患。”

徐亮看了眼其他三位,咬了咬牙,说出自己的担忧:“你们没到过下头,地头蛇很难说服的。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官,除非将他们打趴下,否则他们都很难沟通。”

闻言,单清冷然道:“那就打到他们能好好说话!”

单清出自官宦人家,虽是文职,但是家中蓄养家仆是惯例。单清身边,不缺打手。徐亮眼中,陆通身边有简平这个高手,也不担心这一点,只有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见徐亮这般模样,许仲山主动请缨:“我陪徐兄吧。老爷放心,抓住关键点,解决问题也快一些。比如说王老太爷,他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又是经历过洪灾的人,说服他帮忙规劝,事半功倍。”

有了徐亮的对比,单清顿觉许仲山才像个人。

偏这时,徐亮又来事了:“这种搬迁拿银子开道也好使,可是这两年御驾亲征,库里每本没什么东西。还有,简公子不是去见知州大人了吗?要不要等他回来再说?”

这种人真的很丧,没事的时候各种好,一有问题各种难。真是——单清说的对,费知县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将他留下的!

已经宣判了徐亮死刑的陆通,收起温和的表像,冷冷道:“知州那里有什么,我都担着。县里有多少粮食做多少事,能不用粮食、银两解决的,就不用粮食、银钱解决。你性情温和,这事你来做比较难,交给许仲山做就好。你代表县衙,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就好。”

徐亮就是这个目的。

他想的是,许仲山也是文弱书生不假,但是他起码有靠山。真有什么事,他就叫许仲山出头,最好能得知县大人首肯,这样才师出有名。

这般超强的“自保能力”,注定徐亮这辈子都“仕途无亮”。

事情定下来后,陆通回到屋里,飞速书一封信,交给自己的小厮、曾经的书童锄苗,并道:“你想办法回城一趟,把信交给夫人。”

锄苗接了信没动弹,他说:“老爷,等简三哥回来的,行吗?”

简钱几个序齿论大小,简平排在第三。

这些年,陆通读书之余都跟着江荻学了拳脚,锄苗也没落下。只他学的晚,天赋又不够,和简平不能比,但也不输一般衙役。简平走了,他还能应对一二。他要是也走了,老爷身边就没人了。

县城后衙,江荻正在待客,也不算客,是陆敏和陆政姐弟过来了。

县学按说是童生才能读书的地方,但是许多人只挂名并不听课——县学的束脩,比私塾还贵。所以,大多数县学附学名额都剩不少。陆政想去,陆通就没拦着,刚到任就跟县学教授打了招呼,把陆政丢了进去,束脩按照江荻之前允诺的,由陆通这边来出。

陆通带队出门抗灾,实在用不上教授,便没带着,县学便一直没停课。直到路上积水已经没过了陆政的膝盖,这才停了县学的课。

刚停课,陆政和姐姐商议了一番,想着哥哥不在家,决定趟着水来这边看看,看看有没能帮上的。

知道陆母不喜欢他们,姐弟两个见礼后,都找江荻说话,陆政先说:“大哥不在,大嫂事情很多。我没别的本事,可以陪侄儿读书。”

他只年长暖暖两岁,进学比暖暖早一点,但他知道侄儿在京城跟着有名的夫子学的。这会儿就没有说“教”侄儿,而是说陪,隐含有书童的意思。

江荻听出这层意思,却不叫他这么做。她已经给了善意,没必要为难对方。

江荻温声道:“好,那你们一起读书。”

至于陆敏,江荻把钟妈妈给了她,叫她代管家事。自己充作作夫子,去了厢房的书房,给暖暖小午、陆政三人讲课。阖家没事的就剩陆母了,江荻便把陆小三丢给她,让她教陆小三认字。陆母识字不多,但是教孙子认几个简单的字还是没问题的。

暴雨中,县衙后堂在江荻的安排下,有序中带着温馨,陆敏打心底敬佩着嫂嫂。

这时,带着信的锄苗到了。

上午简平来,下午锄苗来,陆通这是要做什么?想不到原因,正在讲课的江荻丢下《大学》,去见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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