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470章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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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江荻所言,新帝既非成祖,又非先帝,却又深受这二人影响。

他不疾不徐地引诱着挖着坑,把乐安王拉进了坑里,自己还十分大度地表示“那是我叔叔”,各种原谅,仿佛先帝在世,获得了“仁”之美名。

乐安王愈发自信,终于行动。

而后,天子做出和先帝完全不同的反应,御驾亲征的同时,调兵谴将把山东堵得死死的。乐安王,成了瓮中之物。

对上有勇有谋的天子,乐安王兵败是必然的。与此同时,文臣武将,两大阵营的人都看到了大明的希望。国主如此,有何可忧?

此役,感谢乐安王的贡献,平江伯府由三代的爵位转成世袭的爵位。

同年冬,西南边境交趾来犯,安远侯柳升南下。交趾未退,安远侯骄傲冒进,只身带了一百余人和大军断裂,被伏兵射杀,埋骨南疆。

更糟糕的是,明军南疆的将领,自安远侯起,不上一个月,死得干干净净。除此之外,镇远侯顾兴祖被下狱,押解进京。

原因,支援不力。

消息传到海州时,已经是宣德三年春上。江荻面沉如水,坐在书房不言不语。陆通到的时候,她笔下七个字——老而不死是为贼。

陆通眼神一紧,问江荻:“阿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事关重大,那人已经解甲归田,哪有那么大的本领?”

陆通口中的那人,和他父亲一样能活,今年八十有一,去年殿试过后,解甲归田。

去年殿试,顾天齐榜上有名,三甲同进士。

潘石则落榜。

顾天齐高中外放,顾老夫人花了银子,又请顾籍帮忙,给顾天齐谋了扬州的差事。有生之年,顾老夫人带着重孙子,跟着孙子重归故里。

同月,原天津卫指挥顾勇解甲归田,乞归扬州。

顾勇一生无过,大功没有小功不断。加上当时镇远侯还未下狱,顾家又简在帝心,忙碌的天子,还特意赏了顾勇一笔养老费,允他归田。

在陆通看来,已经回家颐养天年、马上入土的人,怎么会折腾这些?尤其是,顾老夫人十分强硬,压根不让儿孙认他。外室子本来就不在宗族承认范围内,在陆通看来,顾勇有搀和时政的功夫,不如哄顾老夫人开心、要回儿孙,含饴弄孙。

对此,江荻淡然道:“莫忘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顾勇不是陆通,便是一切解释。

陆通仍旧不解,问:“侯爷是顾家嫡长,好好的,他害自家人做什么?”

江荻沉默片刻才看着陆通,道:“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通心里“咯噔”一下。

媳妇又要不安分了,在线求解!

不等陆通找到法子,江荻已经靠在陆通的怀里,说:“我的父亲、母亲、大哥,还有我和小哥曾经吃过的那些苦,一切的起源都在这人身上。他已经这么老了,求不到答案,我和小哥都会抱憾终生的。陆通,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你和孩子,我发誓。此事一了,今后你去哪里,我便在哪里。”

陆通搂紧媳妇,垂首反问:“此话当真?干娘那里呢?”

江荻扬起头,认真地反问:“这些年不管我怎么惦记干娘,我可曾抛下你和孩子去看她?”

陆通指出事实:“那年你和小哥、我娘、暖暖、小午一起去的辽东!”

那还是江荻和顾籍认祖归宗那年的事。

不讲道理啊。

江荻提醒陆通:“我们是去了辽东,但不是为了看干娘,不是吗?”

他们去辽东,那是找寻当年的痕迹,又和顾秋声见面,让他深挖当年顾家遇刺的事!且那一回,只有陆通在读书没有去,其他人都参与了,江荻认为自己没有抛夫弃子!

江荻内心强硬,人却软软地搂着陆通撒娇:“你不想我心里就没别的事,只有你——和孩子吗?”

她原不想加孩子的,但是她不加,陆通一定不信。加了,陆通就会像现在这样要求:“儿子们眼看就能娶媳妇了,不用你惦记,你只想着我就可以了。”

正月里,陆政带着暖暖、小午兄弟两个启程回沂水,叔侄三个都参加今年的县试去了。想起这茬,陆通勾着江荻:“算着时间,县试该出结果了,你不想第一时间知道儿子们的成绩吗?”

江荻真的不想知道。

三个人里头,陆政虚岁十五,是最大的那个。她两个儿子,一个十二,一个十三,就算今年落榜,明年可以再考;明年不过,隔一年再考,那也比他们的爹中秀才年纪小。

有什么好急的?

江荻腹诽着,口内却道:“这两年你没少花功夫在他们身上,你觉得可以了才放人的,我相信你的能耐!这才二月,三试都过,怎么也要六月才知道最终结果。我趁这段时间把老贼的事处理了,下半年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陆通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陆通又想起个事:“再有三个月大妹就该生了,董姨娘不在,娘家人就剩你一个了——”

陆敏及笄后和陶家庶出的三爷定亲,去年四月嫁进陶家,中秋时候诊出喜脉,五六月份生产。

说起这门亲事,陶夫人十分后悔。

陶知州要和陆通论亲,陶夫人先把继妹嫁给了陆通的幕僚。结果那个幕僚运气太好,宣德元年八月乡试高中,宣德二年继续高中,以同进士之身直接外放江西。许、陆是师兄弟不假,但是这隔了太远,就亲近不起来了。陶知州寻摸着自家儿子多,就像和陆家直接结亲。

陶夫人喜欢陆敏不假,但是,要让自己儿子娶个庶女,她又不愿意。加上她已经知道陆家没钱,江荻有钱。这要是陆通和江荻的闺女,她二话不说就应了。

眼下嘛,陶夫人以长幼有序为由,拿了比她次子大了半岁的庶子出来做亲。

陶二爷庶出,生母只是陶夫人的陪嫁婢女,出身上并不好。没有倚仗的陶二爷只能自己努力,两家定亲时,他已是秀才之身。

关于这门亲事,陆父的意见直接忽略。

董姨娘自己是强势的,不希望闺女高嫁太多。确定这个庶子本人没问题,只是出身差后,董姨娘没意见;陆母是个看脸的,陶二爷长得不错,闺女又不是自己生的,她就没给太多意见;江荻说陶夫人这个婆婆,整体来说还不错;陆通认为陶二爷的文章不错。

综合过后,陆敏点了头,亲事就成了。

亲事坐定就开始讨论姑娘家的陪嫁,陆敏的陪嫁,一千是董姨娘出的,一百是陆父出的,二百是陆母出的,江荻补了七百,共计两千两。

陶夫人酸了。

她的长媳陪嫁也不过两千两,后头进门的三儿媳妇只有千两陪嫁。更要紧的是,长媳妇进门三年,只生了丫头;小儿媳妇刚进门还没有动静。陆敏要是生下个儿子,就等于生了陶家的长孙。在这种情况下,要陶夫人掏心掏肺地对庶出的儿媳妇上心,那是不可能的。

董姨娘不在,在了也不可能上门,陆母不顶事——

陆通话没说完,江荻已道:“我还能一出门就出三个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在那之前回来。回来后,我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

女儿的诱惑很大,生女儿的过程更诱惑。

陆通沉沦。

两日后,江荻带着简平、十六名护卫北上,不足二十人,乃因其他人死于通州城外。这一回,不知道还能剩几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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