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476章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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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勇的预测里,江荻继续隐秘地做着那些没有意义的事。

这个过程中,江荻已经亲见了二百亩良田所在村落的庄头。又因她已确定顾老太太只知顾勇枉顾他人性命,不知顾勇是杀害江荻一家幕后主事一事,冤枉了老太太的江荻,对老太太释放了善意,接受了顾老太太的“帮助”,在老太太的规劝中,“凑了”银子买了一间铺面,做粮食买卖。

至此,加上赣榆、沂水,以及新开在怀安府的粮铺,江荻名下已有粮铺四处。

四家粮铺最远相隔六七八里,每隔二三百里便有一家。等于四家互通有无,这里买那里卖,粮铺的经营成本,被压缩到了极致。

时间推进,江荻这边放出的真真假假的流言多达六起后,扬州地界内,在特定的圈子里,又有更不靠谱的流言出现——顾勇之所以杀妻,乃因他的原配发妻偷人,给他生了孽种。所以,顾勇才这般不在乎死去的“儿孙”。

这种流言,江荻听了后都感慨:相比之下,我把真事当流言放出去的本领,简直弱到了极致!

顾勇听到后,直接气笑,并毫不犹豫把这桩事安在了江荻身上。忍无可忍,顾勇去见江荻,去提醒江荻适可而止四个字。

虽乞归,但不代表他手中就没底牌了!

顾勇这边刚下令套车,江荻后脚就闯进了文礼巷的第二座宅子,那是镇远侯分给叔父是宅邸,够大,够体面,以及,不出意外的话,终将回归到他的名下。因为,顾勇这一房没有活着的男丁,顾天齐又是外室子,无继承家业的权利。

江荻冲进来走到顾勇跟前,直接质问:“你为什么毒杀陈妈妈?”

顾勇把不屑写在脸上:“她一个普通的妇人,犯得着我动手?”

有道理。

没来得及退下的仆从们,听到这句话都不住地颔首。主家做官做到二老太爷的份上,怎么可能动手杀人?他真的要某个人的命,那就是一个眼神,一个示意,就有人会去做的!有人想起了顾家大姑奶奶,纷纷觉得江荻这个丢了又找回来的姑奶奶,实在是太笨了!

不过,谁让这位命不好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命不好的江荻,前面放出来的流言,都是迷惑人的。那些个事,纵使有推论在,但没有证据。只有陈妈妈这条命,顾籍拿到了足够的证据;只有陈妈妈这个人,和江荻才有最直接的关系;只有陈妈妈的死,江荻才能来找顾勇闹,并闹得精准!

江荻一件件地摆着证据,又当着长二房的堂叔面前,也就是顾秋声的父亲跟前哭诉:“陈妈妈是伺候过祖母,也伺候过我爹的人,又像长辈一样教导、陪伴了我五载。我那样恼她,都没有惩罚她。自己手头不宽裕的情况下,还送了安家费给她!琛堂叔,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被唤来处理“家丑”的顾琛,求助地看向瘦弱的妻子宁氏。

宁氏自做姑娘时就纤弱,嫁进顾家后,拼命生下两个儿子,身体败归败了,但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儿子,一个在外头打拼,一个在家里生孩子,也算是各有各的好处。

看得很开的宁氏,虽身子弱了些,一直活得极好。送走公婆后,宁氏和夫婿的感情就更好了。不是夫妻情,是真正拥有共同经历的老来伴。处处安好的她,又没有闺女,看江荻的时候,那就像看自家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已经大到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在宁氏眼里,那就是孩子。

可怜的孩子。

宁氏和江荻见的几面里,对江荻都是温柔的。这种来自长辈温柔的关爱,江荻只在宁氏身上一个人感受过。加上宁氏是柔弱的,江荻总是下意识地要“照顾”宁氏。这不,宁氏在夫婿的示意下刚开口喊了声“阿荻”,江荻立即吸了吸鼻子,哑声回应。

“婶娘什么事?”

“覆水难收,你这么哭,这么闹,陈妈妈不知,亦无感。她若有灵,只会怪你给自己招来灾祸。这样的事,她一定不想见到的。”宁氏柔声劝着江荻。

只会怪我给自己招来灾祸,这是明晃晃地隐射顾勇会下黑手啊!

江荻差点被她话里的意思逗笑。

听出这意思的又岂止江荻一个?顾琛飞快地瞥了顾勇一眼,然后咳了咳,提醒妻子说话注意一点。宁氏顿时面露恍然,看着顾勇赔笑道:“二伯不要误会,我没有说你会害阿荻的意思。我是说,阿荻是小辈,她这样不顾长幼地找二叔理论,这是不对的,扬州城的人会说她是非的。”

这是愈描愈黑啊。

扬州人说江荻是非又怎样?别说江荻只是认祖没有归宗,就是从扬州发嫁的姑奶奶,远嫁到他乡的,也不会在扬州本地人的几句闲言碎语好么!

眼看顾勇的脸色不好,顾琛忙道:“阿荻啊,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看,咱们不是衙门的人,那下人再重要,也没人替一个下人出头的道理。何况这种事真假难辨,你说是不是?你仔细想想,你二祖父要一个下人的命做什么?既要她的命,当年又怎会救她的性命呢?”

他尽可能地站在顾勇的角度,逐条分析着,却又把已经二十六七的江荻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来看待,再规劝顾勇不和小辈计较,要理解并宽容。

简而言之,他是来做和事佬的。

从江荻偃旗息鼓、从顾勇接受顾琛的邀请,去文礼巷的末户、顾琛家中吃酒来看,顾琛的和事佬还是成功的。酒席间,顾琛感慨:“顾家当年那么多人,伯祖父特意盖了一巷子的宅子。现在呢,又合成了一片,连我家都从后头搬到前头了。世事无常,生死之外无要事啊!”

见过无数生死的江荻,颔首,认可。

见过无数生死的顾勇,漠然,否定。

顾勇说:“倘若生死之外无要事,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这世间,总有一些事高于生死。”

江荻眼神一厉,争锋相对:“敬畏生命,也是人和畜生的区别。”

眼看一老一少又对了起来,被顾勇噎了一口的顾琛,连忙和稀泥:“都对都对,是我说错话了,我罚酒!”

宁氏则劝顾琛:“你我是俗人,不知道比生死还重要的事是什么。又没外人,你年纪又不小了,酒少喝一口吧,咱们怕死。”

再一次赤-裸-裸站江荻,顾勇怀疑地看向瘦弱的宁氏。宁氏察觉,恍若未闻。

从前我小瞧了这妇人呢!

顾勇在心底感慨,同时打开戒备,以防宁氏和江荻联手给自己下药——不过,他倒也没有很怕。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他去过云贵,求过圣药,堪称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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