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蕾却笑了一下：“大夫人。只要好吃好住，对我就吸引力。我是穷人出身。”
元仲华却说：“你不是平民。”
贺若蕾心中一惊。
“大夫人真是高抬我。我就是平民。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我住的地方问。”
元仲华非常认真说道：“你家里是穷。但你绝对不是平民。知道我从哪里看出来吗？”
贺若蕾怕多说多错。
“不知。”
元仲华脸上浮现出笑容。
“耍小聪明的女人，我见多了。她们大多数人讨好我，都只是想吃穿住那些杂事。可你不一样。你知道看局势，做长远打算。人想事的大格局，不是几日就能形成。你对外刻意隐藏，是为了自保。对吧？”
贺若蕾向元仲华行礼：“大夫人慧眼。奴婢袓上是有人当官，战死，后来家中败落。”
注视贺若蕾，元仲华和气说道：“我不会苛责你。我会善待你。我也希望，你不负我。”
贺若蕾马上下跪。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誓死跟随您。”
元仲华笑说：“在我身边，你不用称奴婢。在外面说话时，你就要小心。如今，元淓已成众矢之的，自然少不了有人拿你我撒气。这也是我不太愿意收留你的主要原因。”
想到现实困境，贺若蕾又问元仲华：“要不要我去找高湛？”
“刚……”元仲华缓了气。
贺若蕾等待。
元仲华缓足气。
“一旦你去找高湛，高湛那些姬妾就会更恨我们，伙同欺负元淓。在这府里。我们需要元淓帮助。不然，也许，我们连口吃的都没有。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贺若蕾想了又想。
“元淓走好运。我们最好也能沾点喜气。”
听出贺若蕾有想法，元仲华也想听听。
“有何高见？”
“有个厨娘，贪了采买的钱。我可以让那个厨娘放点消息出去。妥否？”
现时，贺若蕾算是元仲华的人。元仲华需要对贺若蕾进行考验。
眼前，外人还不知道贺若蕾已跟随元仲华。就算出事，贺若蕾的事也扯不到元仲华身上。
元仲华欣然同意。
“你自己要小心。这府里的人，几乎都是别人的耳目。”
“我记下了。”贺若蕾又问：“大夫人。要不要换衣裳？”
元仲华摇摇手。
“我没人照顾一晚死不了。你尽量想周全行事，无需事事问我。”
“是。”贺若蕾出到门外，关上房门，再大步出到院外。
先前来叫元淓那的婆子又来了：“我就说嘛！阿蕾是个好心人！”
真想甩这讨厌的婆子两巴掌，但贺若蕾知道她不能打人，但还是想要敲打婆子出气。
“听到大夫人惨叫，小公子领我过来看了一眼。大夫人摔倒在地。后来小公子被九夫人带走。你是九公子母亲派来的人，身份贵重。可你也得为九公子着想。最近这段时日，若对面院子传出不吉利的事，毁了九公子的美誉。到时，那些爱看热闹的主子们，就会推你出去挡事。”贺若蕾等着婆子回话。
元仲华失势生，也是当今齐国皇帝要善待的人。
要是元仲华真的死在高湛府里，这事传出去，别人就会骂高湛夫妇没照顾好元仲华。
高湛的政敌，就可拿此事攻击高湛。
最后，高湛就有可能会被皇帝高演惩罚丢了官职。
兄弟失和，这是婆子真正的主子娄昭君不愿意看到的事。
不用多想，娄昭君必然会惩罚办事不力之人。
婆子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也是个不省事的丫头。”
贺若蕾不卑不亢回话：“我不是不懂事，我是不愿意为九公子招事。请三思。”
看着贺若蕾进了独孤伽罗住的院子，婆子不得不考虑贺若蕾的话，找了一个丫环照顾元仲华。
贺若蕾进到独孤伽罗房间，没看到独孤伽罗，又去高颎房门门口。
“阿敏公子。我有事禀告。”
高颎应声。
贺若蕾去到案几前。
“我刚才吓唬那个带走元淓的刁婆子。你觉得有效果吗？”
贺若蕾是什么底细，高颎也没弄清楚。贺若蕾出手，这是观察贺若蕾的机会。高颎当然非常赞同。
“人总有顾忌的事情。吓一吓，那些喜欢生事的人，就会老实。”
得到肯定，贺若蕾很开心。
这时，独孤伽罗端着一碟子点心跑回来。
贺若蕾急问：“后面有人跟着吗？”
独孤伽罗摇头。
贺若蕾这才放心说话：“元仲华没事。那个刁婆子又来挑事，被我吓唬一通。”
“我刚在路口碰到那婆子，她没理我。我也没理她。”独孤伽罗顺手把手里碟子，放到贺若蕾手上：“快吃吧。”
贺若蕾看看高颎：“还是你吃吧。”
独孤伽罗劝贺若蕾：“阿敏还要去喜宴。必有好酒好肉。你就别担心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贺若蕾出门时，又回头：“元仲华那边有吃的吗？”
独孤伽罗嘱咐。
“送多了有人会说我们是拉拢元仲华。天黑，你送两块点心过去，表达你的关心。”
“是。”贺若蕾跑回她的房间吃点心。
看独孤伽罗脸色红润，高颎猜测独孤伽罗一定有好事要说。
“谁的消息？”
独孤伽罗得意一笑。
“和士开派回来的人找胡静之，说在路上和士开和薛女医坐的马车被打劫。薛女医被几个匪徒掳走。怕被高湛骂，所以和士开的人，先找胡静之。”
“几个……”高颎感觉不对劲。
独孤伽罗反应过来。
“是我高兴过头。王轨身边没别的同行的人。薛女医若真失踪，这下回国没法给宇文邕交代。要不你去找高湛想想办法？”
高颎提醒。
“高湛在宫里，还没回来。这事等不了。”
“阿敏！”
是娄定远的声音。
独孤伽罗心生一计，低语：“我去找元仲华帮忙。”
高颎压低声音说：“元仲华自身难保，你应该去元淓帮忙。”
独孤伽罗正要张嘴，娄定远已经出现在门外。
娄定远以为高颎又在教训独孤伽罗：“你家小公子已经很乖。只是端了上座案几上一盘点心而已。”
高湛府里上座的席位，那是留给皇太后娄昭君和皇帝高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