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醉笑

《七千醉笑》

第331章 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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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又三日,到第七日上,连毒发最重的晨兴都能起身了。带月终于绷不住,扑在晨兴的床边大哭一场,心中一松,连日的积劳变本加厉,倒是让她也躺倒了。再三日,带月调养恢复如常,晨兴并众兄弟都能下床了,众人无不感叹水肃芹医术之高。水肃芹本人倒是不以为然。毒药与解药,如同锁与钥匙。配不得能开锁的钥匙,倒不一定进不得上了锁的屋子。这兀毒虽难配解药,但仅对习武者有效,这当中的道理,无非是毒性借经脉内息游走起效罢了,不习武者内息空乏经脉不通,故而毒性不入周身不伤肌体,几日后径自排出无知无觉。水大夫按此毒特性另辟蹊径,直接行针将中毒者经脉逐寸逐段阻住,叫毒性不再游走为祸,再辅以清热解表固本培元的药方,激出人身原有的解毒排毒之力来。此次中毒之人皆是青壮年,身体原是极好的,那毒毕竟是外物,只要限住它叫它占不得上风,人能吃喝如常了,自然缓缓排它出去。这原和医治病症没有什么两样,是医者最擅长的,水肃芹也不过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唯一头疼的就是病人太多,固经脉的银针不太够用,好在最后总算都救活了。

“你们现在虽然行走如常,但经脉中固住的毒性仍在,还需要慢慢排出。毒性排净前,不能将你们经脉放开,你们便与不曾习武的平常人无二,重体力活也做不得,否则崩开经脉,毒性反扑,那就……”

听大夫如此说,为首的晨兴忙代众人表态,“我等定严遵医嘱。”

带月问道,“请问水少堂主,那他们这还要几日?”

“若要完全恢复,”水肃芹略一沉吟,“两个月是要的。”

众汉子听要这么久,少不得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晨兴和带月也交换着眼神。水肃芹见了,解释道,“兀毒的解药我确实不会配,如此解法,时间是要一些的,见谅。”

“不不,”带月忙摆手,“水少堂主您客气了,我们谢您还来不及呢。”

晨兴扫了众汉子一眼,众人立刻就安静了。晨兴向水肃芹道,“水少堂主莫怪,我们都要多谢您!救命之恩,等回到安陵,一定备礼登门道谢!”

众汉子七嘴八舌“谢谢大夫”喊了起来,水肃芹却摇头,“还没治好呢,说不到那么远。”

“是。如此……”晨兴想了想,又和带月交换了一下眼神,“我看我们这趟出门是走不得了,还是先回安陵吧。水少堂主,我们这些人行路不碍事吧?”

水肃芹想了想,“稳妥起见,再有三日吧。只是也不许劳累。”

“这个自然,全听水少堂主的!”晨兴答应着,又见手下人听说要回家,只觉得这一趟出门无功而返又莫名遭难,都有些垂头丧气,便朗声道,“咱们这是捡回一条命啊兄弟们!还想什么?想要命的,乖乖跟我回家休养吧!”

“是啊,就当是放假了,”带月微微一笑,“我去求求谷主,工钱照发!”

“好,好!”“回家歇着好!”“好啊,有什么不好?”众汉子果然立刻高兴了起来。正好白掌柜来报做好了饭,众汉子开开心心熙熙攘攘吃饭去了。

剩下晨兴和带月,水肃芹刚想告辞,只见吴是何只身来访。

带月便介绍,“晨哥,这位是何公子,当初就是他认出你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

晨兴忙行礼,“多谢何公子。多亏何公子博学!”

“不敢,受之有愧,”吴是何还礼,“实不相瞒,在下姓何是化名,只为行走江湖免些麻烦。博学二字,不过是职责所在。再者,这毒芹兄也认得出的。”

水肃芹摇头,“凭我自己是不敢确认的,还是靠何兄。”

“芹兄谦虚了。能为友出力,能救人性命,也不枉在下平白博学了一场。”吴是何收了自嘲的笑,正色道,“在下本姓吴,吴是何。”

“吴是何,吴是何……”带月念了两遍,“我听过,我听过的!那,那不是……”话没说完,看着晨兴。晨兴起身道,“莫非阁下就是不知阁阁主?”

“不才,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

“不敢。在下今日将真名实姓相告,还请两位莫要张扬。不知阁原不该涉江湖事的。”

“……是。”晨兴不知如何对答,只点头答应了。带月却是个机灵的,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知阁大恩,我羽飞谷记下了。”

吴是何却摆手,“姑娘言重了。恩不敢当,二位若要记恩情,只记济泽堂便好。”

“分内事。”水肃芹摇头。

吴是何向芹兄一笑,又对晨兴带月二人续道,“只是在下不日将入安陵,届时还请多照应。”

“这个自然。”晨兴忙点头。带月却看着吴是何,“吴阁主还有什么吩咐,我等一定尽力而为。”

不愧是账房女魁星,人情也算得很清,吴是何暗暗赞叹,又一揖,“在下确无所求,无非是广交朋友罢了。日后定当正式拜上贵谷。其余么……在下还有一点好奇,贵谷与赤练峰既非正面交手,此毒又是如何沾得?”

“此事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要寻仇,也都不知道寻谁。吴阁主要是愿意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晨兄若愿交在下这个朋友,称呼小何就好。”

“好,何兄!”晨兴倒很爽快,带月仍是一礼,“何先生客气了。”

“月姑娘客气。这兀毒之事在下也确实在疑惑之中。此毒赤练十九峰家家会制,不知是当中何人因为何事用在了贵谷身上。此事往后若有进展,还望两位不吝赐教。”

晨兴忙说,“不敢,一定。”带月想了一想道,“我们确实和那赤练峰没有来往。这次如果是他们故意找事,那就是大事,再有了什么,一定会叫何先生第一个知道。”

带月觉得大约不知阁是嗅到了大事的意思,预订一份情报,这便说得通了。

“如此就多谢了。”吴是何一笑,又向水肃芹,“芹兄,关于此毒如何沾上,你可有高见?几位伤者身上当真都没有外伤?”

水肃芹听问,认真想了一想,“这几位大哥身上皮肉伤多少都有些,有新有旧,我也不敢断言是否有关。但这毒就算没有外伤,抹在皮上,撒在饭里,或毒烟嗅了,都是可能的。”

“那位亡者身上可看出什么?”

“我听你昨日说了就去看过,那尸身周身发乌,已有溃烂之像,看不出外伤了,倒确实是中毒致死的症状。”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天气不能再放了。”

“是。阿月,我们还是……”晨兴和带月商量了两句,议定将那位亡故的张兄弟就近葬了。

二人议着,忽然水肃芹又想起一事来,“倒是有一件奇怪的。”

“芹兄请讲。”

“那尸身全身乌黑,唯有胸口一处,却是白的。”

“是伤痕?”

“不曾破,大约这么大,”水肃芹捏了一指宽的大小,“一块白斑。我第一日看的时候还没有,昨日别处乌黑了才看出。”

“哦?这倒是奇事。”

“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这与他中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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