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鸿升

《官路鸿升》

第五百四十四章 倔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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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越心想,知道难了吧!等你再为难几天之后,我再来给你收拾乱摊子。这样,就可以打压一下你的嚣张气焰了。首战告败,意味着从此你就处于下风了。

她笑着说:“小李,不要泄气嘛!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是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办法。关键是我们办事的人要有迎难而上、克难奋进的信心和勇气。这件事是对你的考验啊!也可以说是我们恒阳县委和恒阳人民给你出的第一道试题。希望你能首战告捷,来一个完美的亮相!”

李天宏隐隐地感觉到了她的不友善。这么难的一件事,她偏要把它的意义说得如此重大,好像有点要看他出洋相的意味。言外之意,如果他没把事情办好,就是辜负了恒阳县委和恒阳人民的重托,就是没有亮好相。

他说:“钟书记,感谢你对我的鼓励啊!我还没有失去信心。有县委的支持,尤其是有你的鼎力支持,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会再努力的!”

钟越说:“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尽管说。”

李天宏说:“我还真有一件事想劳你的大驾。我想请您亲自去和教师代表谈一谈。让他们推迟几天行不行。我刚来,还没有树立威信,你是书记,去和他们说,应该会更有效果一些。”

李天宏这样做是想让钟越进一步地了解民意,感受一下事态的严峻。如果钟越亲自出面,他将授意关进喜故作强硬。

钟越想,我要的就是你来求我。她想,要教师们放弃罢课有点难,但要他们推迟几天应该没问题。她说:“那好吧!我下午就约见一下教师代表。”

等钟越一走,李天宏就关上门给关进喜打了电话,告诉他钟书记将和他们对话,要他把戏做足。关进喜心领神会,说:“李县长,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下午,钟越和李天宏在县委接待室约见了关进喜等教师代表。

她说:“各位老师,今天我代表县委和你们交流、沟通。你们的工资我们是一定要落实的,但是目前县里财政出现了暂时的困难。我希望你们体谅政府的难处,顾全大局,当前的大局的是什么?是稳定,是保障正常的教学秩序。你们要给县委县政府解决问题的时间嘛!罢课,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只能使问题变得更糟。另外,也涉及到教师的形象问题。人民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我们的广大教师应当乐为春蚕,甘为人梯,乐于奉献,淡泊名利。怎么能为了几个小钱就干出罢课这样有违师德的事呢?”

关进喜听了钟越这番话,不觉义愤填膺。他说:“钟书记,这就是你一个县委书记说的话吗?我请问,县里财政困难,我们教师家庭的财政就不困难吗?你要我们教师体谅政府的难处,你们当官的体谅过我们教师的难处吗?你口口声声讲稳定,如果你们真的要稳定,就不会连续三个月不给老师发工资。谈到教师的形象,我想问你,饿着肚皮能不能讲形象?谈到奉献,我们教师奉献的还少吗?我们拿的是低廉的工资,干的是辛苦的教学,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怨言?谈到淡泊名利,我觉得我们够淡泊的了!我们要工资,是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与追名逐利的行为有着本质区别。几个月的工资,在你们眼中是小钱,但在我们教师心中,是生活费,是养命的钱。你指责我们违反了师德。你们有没有想过,政府拖欠教师工资,本身就违反了《义务教育法》和《教师法》?”

一番话,说得钟越面红耳赤。

她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不管怎样,你们不能把学生丢下不管,孩子是无辜的。”她的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有分量。的确,一个老师丢下学生不管,肯定是不对的。钟越冷冷地看着关进喜,心想,这回看你怎么说.

关进喜也不是吃素的。对钟越拿学生说事早有准备。他说:“钟书记,你说的很对!学生是无辜的。我再请问你,你们为学生考虑过吗?如果你们真为学生们考虑过,真的把教育质量放在心上,就不会拖欠教师的工资!教师也是人,要吃要穿,要养家糊口。没有工资,他有心思去管孩子们吗?这且不论,我们也做好了准备。一旦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就复课。我们就利用休息时间把丢下的课为孩子们补起来。不向孩子们收取任何费用。”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利有节,李天宏不禁暗自为关进喜叫好起来。

钟越冷笑道:“这么说,你们不打算取消你们的罢课行为了?”

关进喜坚定地说:“如果在下周二以前不解决问题,我们就坚决罢课!”

钟越说:“你们要考虑一下后果!”

关进喜说:“我们已经考虑过了。你不用威胁我们。如果县政府不能迅速落实,我们还将到省里去上访!”

双方剑拔弩张,陷入了僵局。

李天宏连忙说:“有话好好说嘛!县委和教师并不是敌对的关系嘛!大家今天坐在一起,不是为了争吵而来,而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这样吧,大家都冷静一下。几位教师代表请先回。

明天我们继续谈,争取达成共识!”

关进喜和其他几个教师代表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那好。我们听李县长的。我们先走了。”

为了缓和气氛,关进喜又说:“各位领导,罢课不是我们的目地,只是我们维权的一种手段。我们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请各位领导深思啊!”

说完,就离开了接待室。

他们一走,李天宏就对钟越说:“钟书记,真是些刁民!不好对付啊!你也不要生他们的气!”

钟越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的决心很大啊!不像是闹着玩的。看来寄希望于他们‘撤退’是不行的了。还是得想办法弄钱。”

李天宏说:“你说的很对。钱是核心问题。不过,我还想去和他们再谈一次。我们书记县长轮番轰炸,兴许会有一点成效。”

钟越说:“那你就去试一试吧!我是不想再见他们的了。如果谈不好,我们也要把几个为首的分子搞清楚,等事情平复后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李天宏说:“希望能够谈好啊!”

次日下午一上班,李天宏就来到钟越的办公室,对钟越说:“钟书记,事情有了进展。通过我的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总算将罢课的最后期限往后挪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着很大的活动空间的。”

钟越诧异地看着李天宏,小子不错啊!居然让他给谈好了。她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出面都没有把事情谈好,他一出面老师就让步了。

钟越悻悻地说:“那就好!我们下一步就一门心思地筹措资金吧!你迅速地拿出一个方案来。”

李天宏把常务副县长万家乐、宣传部长马小军和教育局长何凯旋找来,商量成立教师离岗情况清理小组的事。

李天宏说:“据我了解,我们县教师离岗现象是比较严重的。全县估计在六百人左右。每年耗费县财政资金超过七百万。这听其来是骇人听闻的。以前在中江教育局当局长时我就对这种现象有所了解,没想到恒阳县更加严重。恒阳教育局在这方面是有责任的啊!”

李天宏这样说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批评何凯旋,只是为了给他施加一点压力。让他支持这项工作。

何凯旋惭愧地说:“李县长,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啊!清查力度不够,处理时顾虑太多,心慈手软,才导致出现这样的局面。我代表教育局做检讨。”

李天宏大度地说:“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我也知道这里面也有历史的原因,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你的身上。当务之急是清查,该返岗的返岗,该开除的开除,该扣发工资的扣发工资。何局长,你说呢?”

何凯旋连忙表态,说:“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这样既可以整顿教师队伍,又可以为国家节省开支,是一件利国利民利教育的好事。我回去后立即组建专班,来一个彻底的清查。”

李天宏说:“你说的很好。的确要成立一个专班。不过光你们教育局恐怕不行。为了加强领导,我建议由万副县长挂帅,马部长和何局长担任副组长,同时抽调部分行政干部作为清查领导小组的成员。教育局各股室要派人,各乡镇教育组也要派人。这次清查的原则是,行动要快,排查要细,情况要准,处理要严。县纪委和教育局纪检监察室要开通举报电话,随时接受群众举报。排查要深入到学校,不要光听汇报,还要查教师的备课与作业批改,看学校本学期的考勤记载。如果一个老师是在岗的,肯定在这几个方面会留下痕迹。领导要实施责任追究制,谁出的问题找谁负责。”

何凯旋心里暗暗佩服,别看这个李县长年轻,考虑问题还真是细致,并且很善于抓关键。照他这种搞法,不大可能有漏网之鱼啊!

常务副县长万家乐却不大乐意,说:“李县长,我手头的事情也很多。这教育局的事最好是由教育局的同志处理好一些。”

李天宏笑着说:“万县长,是不是觉得派你当这个常务副县长当组长有点杀鸡用了宰牛刀的感觉。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刚才我也为你们算过帐了,如果我们做好了这项工作,可以挽回近七百万的损失。七百万啊,不是个小数目啊!我觉得这项工作非常重要,非你去抓不可啊!让你担任组长,可以表示我们县政府的重视啊!”

万家乐不敢说不重要,因为要他去筹七百万就筹不来。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其他工作先放一放吧!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刚才你说行动要快,我想知道有没有具体的日程表。”

李天宏说:“必须要在我们补发教师工资前基本完成任务。时间就定半个月吧!多抽调些人手,分片清查。当然,要做到一个不漏也很难,我们可以分几个阶段完成,第一个阶段完成个百分之八九十就算胜利了。”

安排好了教师的清理工作,李天宏就着手去筹措资金。

想了好久,却想不出个头绪。如果是几十万或上百万,倒还可以去找过去的朋友化化缘。但是现在涉及到的是上千万的资金,已经不是能靠私人感情能够解决问题的了。

看来还是要从内部做文章啊!

首先把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建设资金把它挪过来。

但是,他也知道这也是一件非常得罪人的事。老干部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们活动能量非常大。他们有老上级,也有老下级,各种关系盘根过节,其中有许多重量级的人物。自己不能与他们为敌。

怎么办呢?

李天宏决定智取。

第一步是摸清楚恒阳老干部的情况。主要是看哪些人的能量最大,最有号召力。擒贼先擒王,做通了“头儿”的工作,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

晚上,他约严丽出来见面:“严丽,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恒阳县老干部的情况,能出来吗?”

严丽说:“李天宏,我说过,在恒阳,我们不能再单独见面了。我们都要保持克制,好吗?”

李天宏说:“恒阳不行我们就到若有城里去,我真的有要事和你谈。再说,我们也有好几天没在一起了。很想你!”

严丽也很想李天宏,所以很快就让感性战胜了理性。她柔柔地说:“我对你的温情缺乏足够的免疫力。看来我只能在爱情的海洋中随波逐流了。我先乘的士出城等你。”

十几分钟后,李天宏的车在城外公路的一个拐弯处停下,严丽上车后,李天宏往前开了一段路又停下。这里比较阴暗一些。两人热吻了一会之后,又重新上路了。

一路上,情话绵绵。但是今天两人却不打算像以往那样,在车上“作战”。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真正的上过床呢!几乎每一次都带有野合的性质。今晚,他们想像真正的夫妻那样从容“相爱”。

进入宾馆之后,在李天宏的央求之下,严丽和李天宏一起来了个鸳鸯浴。在喷头喷出的水流中,李天宏吻遍了严丽的全身

、、、、、、、、、、、

一直到午夜,双方才休兵。

因为太累,两人都呼呼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李天宏才记起问她恒阳县老干部的情况。严丽说:“在恒阳,资格最老威信最高的当属苏常青了。他是我们县唯一以县委书记身份退下的。今年都七十九了。大家都称他苏老。”

李天宏谈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停建老干部活动中心,将资金用作补发教师的工资。但是我又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这些老干部。因此,我想做通老干部的工作,让他们主动提出缓建或不建这项工程。”

严丽说:“你是想让苏老来提这个倡议吗?”李天宏说:“正是。只是不知这个苏老好不好说话。”

严丽说:“老头子很倔。据说这项工程就是他到县委里骂过几次娘,才得以立项的。要不我们这样一个穷县,怎么会舍得花钱修什么老干部活动中心?都不是逼的吗?找他商量这件事,好像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

李天宏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找的就是他。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做他的工作才有效?”

“你那么聪明,还会想不出办法吗?”

“我觉得还是要找他最在乎的人出面效果更好。你知道谁在苏老面前说话最有分量吗

严丽卖了个关子,对李天宏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谁在你面前说话最有分量?”

李天宏翻身又趴在了她的身上,捧起严丽如花一般娇艳的脸,吻了一下她,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宝贝!”

严丽回吻了一下李天宏,说:“真的吗?比你老婆还有份量吗?”

李天宏抱着她翻了个身,让严丽趴在丽了他的身上,逗她说:“你的份量重多了!感觉到你比她要重好多!我被你压得快透不过气来了!”

严丽说:“好啊!你变着法子讽刺我长胖了。我打你!打你!”说着,抡起小拳打李天宏。

柔若无骨的粉拳打在身上,甜在心里。李天宏抓住她的手,说:“别生气嘛!我是夸你丰满呢!是好话。”

严丽撒起娇来,说:“我不管。我要你向我赔礼道歉。”

这时,李天宏的小弟弟又傲然挺立了。李天宏把她的手拉向那里,说:“瞧!他代表我在向你行注目礼,在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呢!”

严丽握住它,笑道:“那我就罚他站一个小时。”

李天宏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故事,就问她:“你知道你握着的是什么吗?”

严丽松手说:“你好坏啊!问人家这样下流的问题。”

李天宏说:“我告诉你,它叫老干部。”

严丽不解。李天宏说:“它久经考验,身经百战,称它为老干部当之无愧。”

严丽一边笑一边羞他:“吹吧你!老实交代,玩弄过多少良家女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李天宏又坏坏地把手伸到了严丽的芳草萋萋之处,问:“这是什么?”

严丽嘟起芳唇,不理他。

李天宏说:“这叫老干部活动中心!”

严丽被他逗得大笑,她侧身躺在他身边,说:“李天宏,你好坏啊!”

李天宏在她耳边悄声说:“现在老干部想到活动中心去活动活动,可以吗?”

严丽说:“还没活动够啊!老干部要注意身体喔!”说完起身穿衣。

李天宏只得偃旗息鼓。重新问起正事:“严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究竟是谁在苏老那里说话最有份量?”

严丽说:“这个问题嘛,其实在我问你,在你的心中谁最有份量时,已经提示过你了。你的答案就是苏老的答案。”

李天宏明白了。他说:“你的意思是说,苏老也像我一样,有一个红颜知己。”

严丽说:“真聪明!没想到吧!不过,他们并不像我们这样见不得阳光。他的爱情故事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想不想听听。”

“当然想!”

“那你答应我,穿好衣服,不要乱动。我躺在你怀里慢慢讲给你听!”

李天宏连忙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严丽坐在他的腿上,给他讲了苏老的故事。

苏老二十岁参加了革命,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小苏。在一次战斗中因为英勇作战,负了重伤。在地方医院治疗时,结识了美丽的女护士秦方怡。秦方怡当时只有十六岁,对这位英俊的战斗英雄一见钟情。小苏也十分喜欢秦方怡。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在秦方怡心中,已经将芳心许给了小苏。

但是小苏的父母在家乡已经给他订好了媳妇。解放时,小苏已经是部队的连长了,当他想退婚时,受到了来自部队首长和家乡父母的阻力。小苏没办法只好奉命成婚。

秦方怡虽然悲伤不已,但她没有责怪小苏,也没有疏远小苏。她将爱埋在心底,依然对他关心照顾。但是她却从此终身未嫁,拒绝了许多人的追求,甚至领导的干预。

在文化大革命中,苏老受到了迫害,被罚在街上扫地。秦方怡经常帮他扫地。但是两人却自始自终保持着纯洁的关系。

李天宏问:“那现在呢?”

严丽说:“去年,老苏的老伴去世了。”

李天宏说:“那他们不正好可以在一起了吗?”

严丽说:“可能是他们觉得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没必要再谈什么婚姻了吧!”

李天宏说:“我们来给他们做个媒人吧!你是妇联主任,这个事情你必须拿在手上。这也是我们工作的突破口嘛!秦方怡现在在哪?”

“退休后一直在省城里定居。”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整理完毕后,就驱车前往省城。见到秦方怡后,严丽开门见山地说起了她和苏老的事情。

秦方怡叹息了一声,说:“感谢恒阳县委的关心。不过,蹉跎了大半辈子,要补的也补不回来了。索性就蹉跎一生吧!他也和我提过这件事,我没有答应。老都老了,还提这个干什么。”

李天宏说:“秦姨,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古诗云:夕阳无限好。意思是说老年阶段也是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把这一个阶段过幸福也是对人生负责的表现。老年生活的价值一点不比青年时期差。我们不能把老年看成是人生多余的一部分啊!古人还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我们衷心地希望您和苏老能有一个幸福安康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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