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
霍许惊异地看了一眼那个外貌还算英俊只是表情格外严肃的男人一眼，又意识到在整个练习室里怕不是只有自己还站得笔直，立刻跟着低头鞠躬。
海世娱乐的社长大人可谓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霍许来这边当了两三个月的练习生今天还是头一回见着他老人家的庐山真面目，在霍许的印象里简直比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还难碰到。
李海世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西装，虽然长得也漂亮，但是眉眼之中总是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这是一种与练习生们的漂亮完全不同、属于职场女性的美，对于霍许来说，这种人往往是在家里公司能够看到的，而不该是在这里。无广告网am~w~w.
除此之外就是几个选管，那种阵势一下子将练习生们给吓到了，以为今天怕不是要开始月末考核。
“你们继续练习，我们只是看看。”李海世看起来是对所有的练习生说的，但眼睛看着沈戚。沈戚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把音乐打开大家继续练习。
霍许总是忍不住地把注意力放到李海世以及他旁边那个女人的身上，在镜子里面与丁可卿和罗思思用眼神交流，不过看起来她们也不太清楚，一脸疑惑的样子。霍许紧张之下一连跳错了好几个动作，好在李海世一直在和旁边的女人聊天，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
霍许注意到李海世和旁边那个女人的注意力一大半放在了沈戚的身上，对着潜心好好练习的沈戚一边指指点点的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霍许不喜欢他们这样，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霍许，专心一点。”不远处传来了沈戚刻意压低的声音，霍许连忙收敛自己乱飘的心神，集中在自己的舞蹈上。
不知道练习了多久，选管拍着手叫停了所有人。
“社长想看大家每个人都表演一下，我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跳，不用紧张。”
练习生们的舞蹈再一次停下，霍许听了选管的话只想翻白眼。不用紧张？舞都没练成什么样子就要给社长看，说不紧张那是哄鬼呢。
年上在往常的生活中不一定真的享尽特权，但是在这种时候该起的表率作用可永远都逃不掉的，沈戚不出意料地当了第一个去展示的。霍许跟着其他的练习生在旁边的地上围坐了一圈，沈戚在练习室的中间站定。
选管搬来了两张椅子给李海世，却被李海世一口回绝，带着旁边的女人一提西装裤和练习生一样盘腿坐到了地上，仰头看着沈戚示意她可以开始。
沈戚的舞蹈自然是不用说的，其他的练习生眼里只剩下羡慕，就连李海世和那女人也露出赞许的目光。虽然刚刚在沈戚练习的时候对于沈戚指指点点的让霍许觉得他们不尊重人，但真到了沈戚开始跳舞的时候他们又能把目光专注到沈戚的身上给予她足够的尊重。霍许刚刚不爽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在沈戚跳完舞回到练习生座区的同时和旁边的丁可卿小声交谈。
“你之前见过社长吗？”
“见过，不过也是三个月之前了。老板之前从来不缺席月末考核的，平时也会偶尔来练习室巡查。但是据说七月份的时候去海外办事儿，这一下子就是两个多月。”
“那旁边的那个姐姐呢？”
“没见过，从来没有。”丁可卿摇摇头，又向罗思思打探，可罗思思也摇头说没见过。
霍许又想问问沈戚，但是沈戚坐在前排，绷着一张小脸相当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霍许没敢找她说话。
也不知道沈戚有没有见过那个姐姐。
沈戚是没见过的，那个女人在她的印象里是一个全新的面孔。
但是她与其他的练习生不一样，在公司里资历老就意味着沈戚知道很多其他的练习生不知道的事情，基于更多的信息，沈戚不难推测出一些情况。
老板失踪的两个月，在公司里总会有一些传闻，其中沈戚觉得最符合实际的，就是老板跑到海外去挖人了。如果这个情报属实，那面前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挖回来的那个所谓的“秘密武器”。
而有了这个“秘密武器”，接下来会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不难猜测。
过不了多久，公司里面应该就会流传出关于这个女人的一系列传言。而这些传言最后都会指向一个结果：公司要推出新团了。
沈戚刚刚跳完舞，在疲劳与紧张的双重作用下手都有些抖。老板出现的时间不是白天的工作时间而是晚上在办公区那边下了班的时间，足以显出他们的焦急与匆忙；男练习生的练习室明明在楼下常规练习生所在的地方，而他们舍近求远跑到女练习生这边来检查……这一系列的迹象都能表明，他们是真的要推出一个新女团，并且相当匆忙，恐怕并不会花很长时间。
有些想法就像是种子一样，一旦在心底埋下就会开始疯长。沈戚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不要让自己抱太大的期望。只要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猜测终归只是猜测，沈戚深吸几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激动压下去。
什么都不会发生。
沈戚应该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只会想当年一样栽跟头。
就在霍许紧张地发呆的时候，李海世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差点把霍许的魂给吓没。
霍许立刻抬起头来看情况，一个练习生已经被李海世骂哭。李海世的语速很快，不过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就是说那个练习生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有错也不改云云，只是让霍许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练习生竟然就这样被直接淘汰了。
霍许惊诧地看向丁可卿和罗思思，那两个人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反过来安慰霍许。
一支舞的时间并不长，就算练习生众多，全看一遍下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轮到了霍许，霍许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紧张得都快要顺拐。沈戚在霍许经过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霍许垂下的手指给她鼓励，霍许下意识地想去抓沈戚的手，但没有抓到。
动作虽然细微，但还是逃不过李海世的眼睛。李海世不着痕迹地挑挑眉，低下头在自己手上的笔记本上面写下点什么东西。
霍许站定，在音乐声播放之前被李海世叫停。
“你很面生，叫什么？”
“霍许。”
“什么？”李海世挑起眉。
“霍许。”霍许对于这样的误解早已经习以为常，呼了一口气又说道。
李海世还是一脸茫然，旁边的选管凑过去小声了李海世解释了两句，李海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C国人啊，谁招进来的？”
选管又在李海世耳边低声回答。
霍许没工夫管那边的事情，紧张快要把她淹没，她只能专注于放松自己，以避免一会儿因为过于紧张出点什么岔子。
那边的聊天结束，李海世示意音乐开始。
比起正在跳舞的霍许来，坐在旁边看着的沈戚甚至要更紧张，那种紧张远甚于刚刚自己在老板面前跳舞的时候——毕竟沈戚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在老板面前跳舞，但是对于霍许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霍许这一次跳得算是中规中矩，毕竟是新学的舞，再加上紧张，小错难免，大错倒是没有，整体效果看下来也算是不错，只是沈戚似乎是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眼皮持续不断地跳着，她皱着眉头揉揉眼睛，仍然停不下来。
霍许跳完舞对上社长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老板毕竟是老板，是比起沈戚恐怖一万倍的存在，没有侥幸的余地，想必霍许刚刚的所有小错误全都被老板尽收眼底。
李海世今晚第二次起身，凑近了霍许才发现，原来李海世相当高大，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被黑色西装包裹着的躯体无比魁梧，凑到霍许的面前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给人恐怖的压迫感。霍许吓得呼吸都变轻，低着头闭着眼睛等待着审判。
“低着头干什么？做错事了吗？”
霍许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抖，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抖得仿佛筛糠。
“抬头！”如雷一般在耳边炸响。
霍许被迫抬起头来，泪腺不争气地在分泌泪水。
“我问你做错事了吗？”
霍许摇摇头，想了想自己刚刚跳得舞，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霍许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
“说话！”
霍许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嗓音已经染上了哭腔，但同时还有愤怒，她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海世的眼睛，道：“对不起，我跳错了。”
“你跳错了吗？”
“……是。”霍许闭了闭眼睛，眼泪就从睫毛上掉下去。
她当然也怕，怕自己像刚刚那个练习生一样被老板从这里赶走，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父母的认可没多久就要灰溜溜地赶回去，怕自己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学了音乐最后还是抵抗不过命运回去复读然后重新考大学。
“哭什么？看着我！”
霍许只能睁大了眼睛和李海世对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对不起！”
李海世就那样和霍许对视了长达十几秒的时间，长到霍许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一阵冰冷的时候，李海世又抛出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七月份。”
“那快三个月了吧？”
“是。”霍许心里还是藏着一丝侥幸的，说不定老板会念在自己是个新人的份上，把自己留下来。
“我记得崔锁希练习了三个月就出道了吧？”李海世回头问道。
“是的，社长。”后面选管姐姐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