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饭？”霍许问道。
“饿了，弄点早饭吃。”沈戚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软绵绵的，语气像撒娇一样。
霍许一下子醒了，搓了一把脸掀开被子手脚麻利地爬下床：“你别碰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没理会沈戚说的那些客套的话语，霍许不由分说地进了厨房，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面拿出菜刀，又到冰箱那里拿食材。无广告网am~w~w.
宿舍里面的大部分的设施其实都是以前的练习生备下来的，并不算是十分完善。就比如说虽然这里有两把菜刀，却没有刀架，刀刃一把太钝，一把太锋利，用起来都相当危险。作为几乎算是唯一一个经常忙活在宿舍厨房里的练习生，霍许把这些危险的东西全都收进柜子里，不至于在小姑娘们打闹的时候出事儿。
似乎是习惯了被霍许投喂，也可能是本身的一点点小私心得逞，沈戚没再继续客气，直接报菜名。
霍许干活儿比她平时粘着沈戚的温吞样利索太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一碗热乎乎的荞麦面就上了桌。
“你不吃吗？”沈戚落座的时候才发现霍许并没有准备她自己那一份。
“刚起床，没胃口。”
沈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九点半了，真不饿？”
霍许迟疑了片刻，发出了委屈巴巴的小奶音：“饿。”
沈戚又露出了得意的笑，从厨房多拿了一只碗过来给霍许分了一半。
“昨天晚上吃多了怕重？”
“嗯。”
“没事儿，你吃的不多。”
两个人头顶着头低头吃面，没再多说话。沈戚来海外的时候太小，还没来得及学做饭，后来又是忙练习又是忙学业，再加上去哪里都管饭，就一直没考虑学做饭的事。时间转眼过去了七年，沈戚也就真的七年来没有正经吃过一顿家乡的饭菜。霍许的到来正好满足了沈戚过于渴望家乡菜的需求。不管怎么说，能吃到自己怀念的味道是最棒的，再加上霍许的手艺的确不错，久而久之沈戚已经习惯了在休息日的时候被霍许投喂，甚至格外喜欢。
吃完不算早的早饭，霍许刚洗完碗就收到了一通电话。沈戚站在旁边听着霍许哼哼哈哈了一会儿，眼看着神色变得兴奋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霍许挂了电话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看到了沈戚疑惑的表情解释道：“郑姐叫我去一趟公司，制作课的老师说是要给我面试。”
原来如此。
“好好好，你快去。”
霍许光速回了屋子穿好衣服洗漱后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本来以为能度过一个愉快又颓废的周末的沈戚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一部分的愉快，只剩下颓废了，无聊地瘫倒在沙发上看手机。
三个月以来，这是霍许第一次兴奋到心跳加速而原因不是沈戚。那是一种另外的愉悦，是在事业上得到了进展的愉悦，是能够感到充实与成就感的愉悦。坐上电梯按下了从来没有按下过的数字来到了公司大楼里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会议室的楼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霍许看了一眼手机上郑姐发过来的房间号码，一件一件房间找。
终于到了一扇木质门前，霍许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敲响了门。会议室里坐了五个人，两个选管中有一个是郑姐，另外的三个人——不出意外就应该是她以后的老师。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就与众不同的男生，荧光橙色的T恤加黑色的打底衫，工装裤里的两条腿放在凳子上，这个姿势与其说是坐着还不如说是蹲在了凳子上，脖子上挂着一副看一眼就知道四五位数起步的耳机，一双手上纹了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图案字母，看起来就像是典型的不良少年。
礼数不能差下，霍许进了门之后挨个鞠躬问好。
郑姐介绍完霍许之后让霍许落座，随后又给霍许挨个介绍三个制作人。
最左边的男生名字叫黄居嵩，是公司里面一个音乐团队的负责人，另外的两个人是来自于和公司一直以来合作关系比较好的制作团队。除此之外，他们又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团队主打的音乐风格和代表作。霍许听到黄居嵩说出来的几首歌之后立刻眼睛一亮，原来海世娱乐艺人们唱过那么多的又好听又火的歌曲都是出自于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哥哥的手笔，况且又十分符合霍许的胃口。霍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就是要跟着黄居嵩的团队学习。
不过霍许现在显然还没有能够随意挑老师的程度。
“会乐器吗？”黄居嵩漫不经心地问。
“会一点点。”
于是黄居嵩挑起嘴角来，往椅子靠背上放松地一靠，指了指会议室边上摆着的一大堆的琳琅满目的乐器，说道：“会的所有东西都来一小段。”
另外的两个制作人也点点头，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霍许。
霍许局促地起身，走到那一堆乐器前面，先是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键盘前面，抬手是一段霍许记忆中算是比较能唬住人的月光第三章。键盘并不能够像是钢琴那样把这支曲子完整地体现出来，不过已经足够让几个选管瞠目结舌。
对于这个霍许还是有自信的，弹完一段再抬起头来看向黄居嵩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到黄居嵩的态度不像是刚刚那样敷衍。霍许趁热打铁，拿起了旁边架着的吉他，弹起了唯一一首手指仍然记着的指弹曲。而旁边的尤克里里就像是玩具一样，霍许随性地拨弄了一首闽南小调。随后放下琴看向三个制作人，那两个似乎已经十分满意，黄居嵩却意犹未尽。
“就这些？”
霍许迟疑地摇摇头。这还不够吗？
“我说全部都展示一遍。架子鼓会打吗？”
“会。”
“来。”黄居嵩又道，“没有伴奏的话你就即兴一段吧。”
霍许撇撇嘴，这哥们儿要求真高。
于是接下来的将近半个小时里，霍许又先后拿起了萨克斯、小提琴、长笛以及几个非洲鼓之类如同玩具一样的乐器挨个展示。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黄居嵩这回总算满意了。
“你的定位是主唱？”
“是。”
“那唱一段吧。”
霍许无奈又唱了一首歌。
“说唱会吗？”
于是霍许又来了段说唱。
黄居嵩惊喜地挑挑眉。
霍许觉得自己练习可能都没有这么累过，她要被这个不良少年折腾死了。
“非常好！”黄居嵩满意地喊了一声，“这位朋友我要了。”
选管那边笑了笑：“还没问这边的意见呢。”说着看向了另外两个制作人。
“我们也很满意，看她怎么选吧。”两个制作人光是看到霍许那几乎不怎么克制地看着黄居嵩的眼神就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来陪跑的了。
选择权又回到了霍许的手上，霍许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黄居嵩。
“好，那就这样，明天你就来工作室上课。”黄居嵩从椅子上跳起来，对霍许一笑，伸出手来和霍许握手，“你这么有才，要不来我们工作室当全职制作人好了，干嘛当练习生啊？”
霍许怔了怔，犹豫着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婉拒黄居嵩的邀请。正为难的时候，黄居嵩又道：“开玩笑的，不出道真是浪费了你这张漂亮脸蛋了。”说罢，黄居嵩起身和在场的所有人打了声招呼便向门口走去，关门之前又探头和选管们说道：“对了，课程表你们来排，我们工作室什么时候都有人，你们不要让她太累就行。”
黄居嵩走了，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必要待，另外的两个制作人没什么脾气，略有些可惜地看了霍许一眼，大家相互打了招呼霍许就被打发回去了。
出了门的时候霍许还在回想刚刚黄居嵩问自己的话。
如果她能当音乐制作人的话……
不是一个练习生，不是艺人，而是一个真的音乐制作人。
霍许记得，这是她当初来K国当练习生的初衷。她是要来学音乐的，她的梦想不就是当一个制作人吗？可是，她刚刚居然下意识地思索自己该怎么拒绝黄居嵩的邀请。
她真的把自己的身份定义成了一名练习生，把自己的梦想变成出道，那这样算不算是背离了初心？
霍许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真的要让她现在放弃当练习生而去当音乐制作人，她会感到如割裂般的不舒服。
霍许远远地看到一个细细瘦瘦的身影站在公司大楼门前，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克制不住自己兴高采烈的表情，霍许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沈戚姐！你来接我？”
“嗯。”沈戚被霍许的情绪感染，也扬起了笑容，“怎么样？很顺利？”
“我碰到了一个很帅很帅的制作人老师，他就是写《StayTonight》的那个人。”霍许曾经单曲循环这首歌很久很久，算是前辈女团专辑收录曲中霍许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黄居嵩哥哥？”
“对！你认识他？”
“以前见过一两面，很棒。”沈戚笑得并不由衷，只是霍许太过于高兴，并没有意识到沈戚情绪的小变化。
一边走着，霍许一边给沈戚讲述自己刚刚经历的一系列事，控诉着黄居嵩是如何折磨自己。不过与此同时，也在赞叹着黄居嵩的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