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肯定发现了吧？为何还继续住在这里？”白欣媛问道。
“他现在发现了。”李萧言说道:“但是，他现在要做的是区分。”
“区分什么？”白欣媛问道，然后她突然顿住，瞪着自己的姐姐跟未来姐夫问道:“呀，你们那天背着我说了多少啊？为什么都是我在提问题啊？
你们是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根本不好奇啊？”
“他们俩，现在想的是另外的问题。好了先回答你的问题，他要区分的是，自己对这位前女友，就是基于过去的亏欠二产生的同情，还是自己已经新生，对这位变了模样的前女朋友产生了新的男女之情。”李萧言回答道:“毕竟，这位高中时代就喜欢的女人就在这里，他可以很好滴区分中间的情感。
所以他最近面对白老板话少，却继续住在这里。
一来方便他照顾那位前女友，二来方便他自己想清楚问题。”
“哇，心理医生的工作，好像就是成天胡思乱想，没什么真正的事情要做一样。”白欣媛嘲讽地说道:“说这些内容，有实证吗？
不会就是你自己的臆想吧？
我看这律师哥哥，跟之前，差别不太大啊！
除了对他前女友的态度。”
“呀，你的眼里，除了看你姐姐不同，看谁都一样。”李萧言睨了他一眼。
“呀，你说，他们现在想是另外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啊？”白欣媛看着那两个依旧没什么反应的人问道。
“呃……”李萧言看了那两人一言，摇头道:“等他们想明白了，自然会告诉你。”
…………
母先明再次到了画馆，看了一番那些学生，包括已经成名的画家，买了两幅画，带了回来。
白悠悠依旧去医院，跟那个女人一起画画。
“她今天自我介绍了。”白悠悠开口说道:“她说她叫做古小溪。”
“哇，不错。”李萧言说道:“对于她目前的状况，能够主动跟你说名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哇，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的样子，很敷衍啊？”白欣媛皱眉问道。
“他才敷衍吧？最近话少得跟隐形人似的。”李萧言看着旁边依旧沉默的母先明说道:“母，你要是有人类的七情，就尽量释放一点，白老板看得懂，我们可看着费劲。
说吧，你今天上去，都做了什么事？
带回来的两幅画，又是什么经文？”
“我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到拍卖场去试试。”母先明开口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依旧不知道，拍卖场的规矩，想去体验一下。”
“哇，去拍卖场？你……”白欣媛立刻来了兴趣:“带我一起去，我从来没去过拍卖场。”
“你的重点，是这个吗？”白悠悠看一眼白欣媛，转头问母先明:“若是拍卖场的手，伸向了美术培训机构，以及所有跟画画有关的行业，那么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
而且，这个扣，也不用他这般费劲地来解。
他若是知道，这些所谓的值钱的画，有潜力的画，天才的画，都是拍卖行在左右，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
“对，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是否知道。”母先明看着白悠悠说道:“我想确定，你是否跟刘律师一样，只是这个行业的一个敲门砖，他想做的事，远远不是这么小。”
“哇，他的手段如此下作，还能有更大的格局？”李萧言冷笑着说道:“若是他盯着的是拍卖行的猫腻，那么他应该做的是拉拢白老板，而不是要她出事。”
“若是知道所有的环节，还来为难你，那么他便是其中的一员。”母先明说道:“虽然，我们目前要做的是，规范这个行业的问题，你关注的是画画这件事本身，但是我们实际上在做的是规范这个行业，那么这个举动，在拍卖行的眼里，无疑就是在破坏他们的游戏规则。
若我们的敌人，是那个层面，我们要做的事，就远远不止这点。”
“拜托，若我们要动那个层面的规矩，我们就是在找死，这么点人，这么点资本，跟拍卖行干？”李萧言笑着说道:“你这段发言，都可以进精神病医院了。”
“我也不知道拍卖行的规矩。”白悠悠接话道:“但是所谓名画，其实魏律师说过，就是传播的力量。
被传播的次数越多，里面的故事越多，那么这幅画就越值钱。
按照这个逻辑，拍卖行自然会希望生产更多的故事。
比如，流落在小巷的无名画家，比如，在精神病院，依旧作画的画家等等，这些画家的身份，不过是故事的一部分。
那位馆长，大概觉得，自己在生产故事。
他这种举动，自然知道拍卖行的规矩，而且是在主动迎合这样的规矩。
所以我才去看她，毕竟，无论艺术是否跟价格狼狈为奸，但人生毕竟是自己的。”
“这么一听，好像也有道理。”李萧言说道:“可是，她是调弦症，痊愈的可能性很低，且她本身还有自闭症，你确定你要从她下手？”
“调弦症是什么？”白欣媛问道。
“精神分裂症，呀你能不能不要打断节奏？”李萧言瞪她一眼，看着白悠悠:“换个人，依旧可以解开这个谜题。”
“我对她很好奇，而且我不觉得，这里面有所谓的难度，跟治愈她比起来。”白悠悠说道。
“呀，你真是倔驴……母，你干嘛又安静？劝劝你女朋友。”李萧言对着母先明说道:“她自己的状况，本来就不稳定，如今还跟那样的人过从甚密，我担心……”
“我也担心。”母先明接话道:“但是，担心就担心吧！”
母先明说道这里，看着白悠悠道:“我更担心的是，她不这样做。”
“呀，你们真是！”李萧言有些冒火。
“不过，李医生的担心，是合理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母先明说道:“毕竟，若是对方深谙名画的制作流程，他们的手里，握着你妈妈这颗棋子，指不定他们怎么用勒！
说不定，也跟那位胡小溪一样，若是那样，请容我自私地说一句:我不能接受。
即便你无可避免地要跟你的妈妈见面，即便我没有任何权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即便一切的劫难，作为男朋友，我应该保护你，而不应该逃避，我依然想说:我不能接受。”
母先明的话，让李萧言跟白欣媛都安静了下来，两人都默默地吃饭，不敢有别的动作。
“我理解。”白悠悠看着母先明回答道，她顿了顿，然后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最终跟她见面，会不会是一团糟。
我可能还会像小时候一样，那般脆弱，或者再次分裂出很多的人格来，我想过这件事，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责任，情感，这些加在一起，来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超越了我们的关系能够承担的。
但是，我并不害怕。
因为，我若害怕，我可能无法面对自己的孩子。”
白悠悠的话一说了出来，李萧言跟白欣媛两人立刻把嘴巴里的食物给吐了出来，两人齐齐看向母先明，果然看见他的脸色聚变。
然后，母先明站了起来，这是白欣媛第一次看见母先明的身上出现男人的攻击性:“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