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江湖断魂处

《归来江湖断魂处》

第198章出师未捷身先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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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大师和鬼影子见状,也跃下殿顶,盘腿坐在惠真大师身后,虔诚的念起佛经。

剑道人看着京城外的火光,听着将士的喊杀之声,叹一口气,道:“多尔衮,多尔衮……”他一连念了好几遍多尔衮的名字,每念一句,怨恨之气却更重。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深仇大恨。神龙子听得,想到屠妙妙讲到京城外瘟神庙,多尔衮与剑尊花倾城等人密谋,开口问道:“你说剑尊遇到的这个人,莫非就是多尔衮?”

剑道人并不知道屠妙妙曾给他讲过发生的所有事情。听神龙子一言,点点头,开口道:“你可知道,当年,袁崇焕取得宁锦大捷,利用红衣大炮大败满洲鞑子,让大汗努尔哈赤气愤而终。”神龙子知道这件事情,袁崇焕利用红衣大炮数次击退了满洲努尔哈赤的进攻,但是却遭到了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的迫害,辞官归乡。

多尔衮暗中派出杀手追杀袁崇焕,使得他中了唐突的毒剑,生命危在旦夕。自己接了熊廷弼书信,找到了佘逐末将他送到了昆仑山南仙翁处救治,方才捡的一条性命。

剑道人接着道:“努尔哈赤临终前,欲要多尔衮继承大汗之位。但是当时多尔衮年轻,羽翼未丰,兵不多将不广,因此被他的哥哥皇太极暗中使绊子,夺了本应属于他的大汗之位,并且以大汉之令让其母亲阿巴亥为努尔哈赤陪葬。多尔衮心中虽气愤难平,但是也无力回天。他将这一切的仇恨都深深埋藏在心底。”

神龙子听刀爷曾经讲起过满洲的权利之争,想到多尔衮居然差一点就当上了满洲大汗。他心中的愤慨却又像极了剑尊的父亲。

剑道人开口道:“皇太极虽然登上大汗宝座,但是却并没有放松对多尔衮的警惕。多尔衮活着一天,就会对他汗位造成威胁。如此,使得皇太极不得不提防多尔衮。但是多尔衮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羽翼未丰,没有资格,更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与皇太极分庭抗争。他为了脱离皇太极的监视,便主动离开了满洲皇权中心,乔装改扮,南下来到了大明之地。”

神龙子点点头,想到那日在蝴蝶谷外客栈中,多尔衮化名王亲睿,假装自己是贩药的商人,开口道:“多尔衮化成药贩,行遍大江南北,考察各地军事部署,就是来刺探大明虚实?如此,更为了日后率领满洲铁骑进攻大明打下基础?”剑道人点点头,开口道:“不错,多尔衮以贩药之命,穿梭于大明各地。他对大明朝的军事部署,朝廷内政都了若指掌。”

杨水仙想到魏忠贤也曾与他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往来,心中感到一丝丝后怕,道:“却不曾想到多尔衮居然有如此能耐?他竟然能够找到魏忠贤和剑尊等人。”剑道人哈哈一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却是一点都不假的。更何况魏忠贤和客氏夫人也都是贪得无厌的主呢?”

酒色财气。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若是能够找到一个人的弱点,想要击倒他,那就容易的很。

神龙子隐匿三岔口多年,曾经多次深入辽东,也曾听说努尔哈赤死后关于汗位之争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精彩。多尔衮韬光养晦,远离皇权中心,踏遍整个大明江山,了解各地风土人情,更重要的是知道了大明军事部署。

神龙子想到此,听着京城外的炮火之声,心中不禁一惊,满洲鞑子是否真的能够冲破山海关,横扫中原,一统江山。

到时候,袁崇焕的努力是否成为泡影呢?

炮火声渐渐平息下去,剑道人和神龙子跃下殿顶,只见的惠真大师等三人正在虔诚的念经超度亡魂,也不便过多打扰,便悄然的出的法源寺。他们二人,自由散漫习惯,也都想换一个轻松的环境,法源寺中有些让人感到压抑。

剑道人神龙子和杨水仙拍开一家客栈的门。客栈掌柜睡眼惺忪的欲要将几个人赶出去,但是却又受不起神龙子手上一锭银子的诱惑。神龙子也深深的体会到,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会拒绝超乎想像的财富。

这锭银子足可以买下十间如此的客栈。

剑道人捡了一张干净的方桌坐了下来,看着杨水仙,开口道:“当年,努尔哈赤攻打大明,但是后院却常常失火,你可知道为什么吗?”杨水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神龙子似乎明白了,开口道:“你是说刀爷?”剑道人开口道:“不错,刀爷作为辽东武林之首,经常在努尔哈赤后方制造麻烦,让他疲于应付。了解中原武林,这一点也成了多尔衮行走大明的目的之一。”杨水仙问道:“多尔衮对付的是大明将士,和中原武林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就因为刀爷给他们捣乱吗?”

剑道人接着道:“大明军队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尤其是守护辽东的军队。大明王朝朱家江山早已经爬满了蛀虫。宦官专权,党争不断,造成人人自危的地步。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熊廷弼孙承宗,却一个杀头传首九边,一个革职归乡。袁崇焕也因为党争之乱被革职。大明的根基已经坏掉了,随时都可能会坍塌掉。”

剑道人饮一杯酒,接着道:“多尔衮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他担心的并不是大明军队,而是大明的江湖客。江湖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若是都像刀爷一样放放火,捣捣乱也无所谓,但是一旦结成联盟,杀伤力却可以敌得过千军万马,那将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杨水仙看着神龙子,开口道:“若是神龙子哪一天不高兴了,夜入盛京城,取下多尔衮的头颅,那可就麻烦了。”

剑道人也是轻轻一笑,道:“这才是多尔衮担心的事情。多尔衮对江湖各门派的事情也都是了若指掌。因此他将目标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神龙子看着杨水仙,开口道:“你说的莫非就是剑尊和花倾城?”剑道人叹一口气,道:“不错。多尔衮得知了剑尊父亲临终遗命的时候,剑尊也就成了他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

神龙子想到了过去种种事情,又想起屠妙妙给他讲过的事情,心中不禁感到后怕。他点点头,开口道:“江湖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多尔衮一手策划操控的?”剑道人哈哈一笑,但是他的笑却是如此凄凉,道:“剑尊不过就是一介莽夫,多尔衮的到来让他重新想起来父亲遗命,想到自己可以坐上名剑山庄庄主宝座。因此他们便设计了一个惊天的密谋计划。”

鬼影子。

神龙子又想到了鬼影子,不禁叹一口气,道:“他们暗中找到了鬼影子,让他去名剑山庄剑阁盗取那柄妖刀,从而让鬼影子成为武林公敌?从而可以借住鬼影子之名,进行借刀杀人之策,实施他们的杀人计划。”剑道人开口道:“不错,鬼影子一心想要证明比你强,他们就利用这一点,让鬼影子钻进了他们的圈套,成了他们手中一枚棋子。但是殊不知那柄妖刀并不在剑阁中,而是存放在剑氏宗祠里。”

神龙子低头看着剑道人。妖刀“天问”存放在剑氏宗祠,只有剑武子和雪鹰子知道此事。但是剑道人却从何得知呢?难道说雪鹰子或是剑武子告诉他的吗?神龙子心中疑惑,却想道:“剑道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会对名剑山庄剑家的事情如此了解呢?”

“剑道人总不会就是剑老爷子老来得到的那个儿子吧?”神龙子想到此,却并没有开口问。他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似乎要将自己灌醉。他知道,剑道人会将这一切都慢慢揭开展现在自己面前。

剑道人饮下一杯酒,却开口问道:“你的飞刀还在吗?”神龙子不知其意,从袖中取出一柄飞刀放在桌上。剑道人捏起那柄飞刀,看着神龙子,道:“我知道,你的飞刀救下的人要比他杀死的人还要多。”杨水仙看着这柄飞刀,问道:“这柄飞刀和剑尊又有什么关系呢?”

剑道人叹一口气,道:“神龙子并不在乎自己的飞刀,因此每次救人之后,飞刀也就丢了。这也让剑尊他们将其牵扯进来。”神龙子想起鬼影子给他讲起过,进入剑阁后,曹国舅的尸骨咽喉处还插着一柄自己的飞刀,让鬼影子误以为是神龙子早已将妖刀“天问”盗出了剑阁。

剑尊和多尔衮如此筹划布局了一个惊天的阴谋,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柄飞刀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神龙子看着自己的飞刀,看着飞刀上刻着的那朵水仙花。他又看看杨水仙,心中却不是滋味。那原本是自己与杨水仙的之间的爱情的见证,但是却在别人手中成了杀人的利器。

剑道人接着道:“他们原本也想将你拉进来做垫背,但是你却无故消失在江湖。你虽然不在江湖,但是鬼影子却还在。剑尊利用鬼影子想要超越你的攀比心,出巨资让他去盗取妖刀‘天问’,无非就是要移花接木,栽赃嫁祸鬼影子,从而转移整个江湖的视线罢了?”

神龙子不禁叹息一声,鬼影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入剑阁盗取妖刀“天问”,但是鬼影子却猜想不到,那柄妖刀本早不在剑阁,而是藏在了剑氏宗祠里面。

那柄妖刀“天问”确实不在剑阁里面。但是整个江湖却并不知道,因而却将鬼影子当成了追杀目标。所有人都相信,就是鬼影子从剑阁将妖刀盗走了。

剑道人看着神龙子,接着道:“江湖上所有的眼睛都聚结在这柄妖刀身上。多尔衮安排花倾城将鬼影子盗取妖刀的事情告诉了整个江湖。鬼影子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整个江湖的敌人。因此很多江湖客都齐聚在蝴蝶谷,无非就是想看看这柄妖刀,更是有很多人想要将妖刀占为己有。”

神龙子点点头,开口道:“多尔衮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厉害。鬼影子被江湖人追杀,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柄妖刀。却也是有些冤枉呢?剑尊却暗中从剑氏宗祠中将妖刀拿走,斩杀了不少江湖名宿的人头。”剑道人点点头,道:“多尔衮就是要引起整个江湖的火拼,消弱各门派势力,好让他渔翁得利。他做这一切,都是要为他们满洲人入主中原做准备。”

杨水仙却开口问道:“多尔衮大满洲铁骑真的如此可怕吗?满洲鞑子真的能够入主中原吗?”神龙子却摇摇头,叹一口气。他心中虽然不希望满洲鞑子攻破山海关,入主中原。但是眼下只凭借袁崇焕,是否能够阻挡多尔衮率领的满洲八旗,却也成了所有人心中一个谜。

剑道人并不关心江山属于谁家,接着开口道:“花倾城本就有称霸江湖之心。但是因为当年霸天下率领十三楼威震江湖,他便隐而不出,等到多尔衮找到他的时候,花倾城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像是春天泼了大便的野草开始疯长一样。”

杨水仙想到在杭州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在昨日,心中感到无限的凄凉。

鱼鹰子和鱼鹞子父子之间,荷仙姑蓝采活和鬼影子等人之间的悲欢离合,都是花倾城一手造成的。每个人都没有能够逃脱宿命安排。神龙子开口道:“这一切都是多尔衮的杰作?没有想到多尔衮城府如此之深,整个中原武林差点都要毁在他的手上。”

剑道人点点头,一柄妖刀“天问”引起江湖劫案,竟然就是一个满洲鞑子暗中操控的。神龙子却看着剑道人,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呢?”

剑道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一切都是剑尊告诉我的。”神龙子听得,心中更是感到不可思议,问道:“剑尊居然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剑道人点点头。神龙子想着发生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莫非你真的就是……”剑道人点点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神龙子。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我就是名剑山庄老庄主老来得到的那个儿子。”神龙子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剑道人,道:“你就是雪鹰子口中所说的那位神秘的叔叔?”

剑道人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雪鹰子和剑尊的叔叔。当年我被父亲他老人家暗中送到了武当山习武。后来雪鹰子的父亲,我的这位兄长得信追踪而至,欲要杀我而后快。幸好我提前得到消息,提前离开武当下山而去。从此我便流落江湖,偷学各门派剑术……”

神龙子想到屠妙妙的话,哈哈一笑,道:“机缘巧合之下,你就出手救了霸天下?霸天下却将你封为十三楼的剑老。后来你便遵照霸天下遗命,去了西域寻找龙啸天。但是很不幸却遭到了十三楼楼主伏击?”剑道人点点头,往事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开口道:“那次我身受重伤,幸得癞头喇嘛救助,留的一条贱命。从此,我便留在了鬼域,成为了人见人怕的鬼域四圣之一。”

神龙子听得,哈哈一笑,饮一杯酒下肚,道:“世间的一切真的是如此奇妙。没有人能够知道你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你。”杨水仙哈哈一笑,道:“我们自然都希望等待而来的都是好事情。”

远处传来鸡叫之声,天色渐渐开始明亮。忽听得客栈外有马蹄声响起,神龙子站起身,轻轻的打开房门看去,只见的一队官军押着一辆囚车从客栈前的路上行过。为首一人身穿飞鱼服,佩绣春刀,戴鸾带,手中握着一柄玉竹箫的三十岁上下的面目姣好的汉子,但是他脸上却没有表情。

神龙子心中感到惊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潇湘子。

囚车中人披头散发,看不清真实面目。神龙子心中想道:“如今满洲鞑子已经兵临城下,锦衣卫却还有心思捉拿囚犯。”神龙子转而一想,又道:“如此危急时刻,锦衣卫下令捉拿囚犯,想来此人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神龙子想到此处,也就顿时没有了探究的兴趣,朝廷捉拿罪犯,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忽然间,只见的一道黑影从门前闪过,官军中传出“啊”的几声惨叫,想来是有人遭到了袭杀而死。

神龙子本不想过多的参与朝堂之事,但是他却想要看看这个敢在天子脚下惹出如此动静的人到底是谁。能够胆敢直接和锦衣卫对阵,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

只听得门外潇湘子哈哈冷笑一声,开口喊道:“佘逐末,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十三楼,更不是你随便来撒野的地方。”神龙子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劫囚车的竟然是佘逐末。

神龙子觉得奇怪,佘逐末不是陪着袁崇焕在城外抗击满洲鞑子,怎么会进城来劫囚车呢?袁崇焕知不知道他的所为呢,劫囚车可是死罪。如此大逆不道,定然会连累袁崇焕。神龙子甚是吃惊,佘逐末做事小心谨慎,不应该会无端如此。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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