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雨剑

《蓑衣雨剑》

第 43 章 蝉儿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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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歌回神,克制住思绪,对邻居道:“麻烦大婶照看下我老姨,她现在神志不清,去了也不顶啥用,我和妹妹这就去看看。”萧逸歌随便编了个对老人的称呼。

那邻居大婶道:“你们就顺着通往后山的小路走,走到山半腰的溪水边就看到了。”

萧逸歌又道:“要是衙门人里的人来了,你就说家里已经有两个人去了,老人神志不清,行动不便就不去了。”

交代完,萧逸歌拉着蝉儿出了院门,她知道衙门里的人正在抓自己,不能露面,交代蝉儿道:“你去辨认尸首,不要害怕,记住,你去辨认得这个女孩,比你长两岁,名字叫林秋儿,去年夏天上县里赶集,就再没回来,白皮肤,大眼睛,眉上有颗红痣,不胖不瘦,没有缠足,穿着绿色衫子,头上可能还插着个桃花簪,就是我画的那个桃花簪。”

蝉儿认真地记着萧逸歌的每一句话,只听萧逸歌又道:“你害怕不?”

蝉儿又细细记了一遍萧逸歌的话,才回答:“我这一路跟着姐姐,从来不见姐姐害怕过什么,我也能和姐姐一样不害怕面对任何事。”

萧逸歌站住拉着她的手道:“衙门里的人正在抓我,我会在暗处随时看着你。听我说,不管尸首是何样子,你只要看到绿衫子或者桃花簪,就一口咬定她就是秋儿姐姐,记住了吗?”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蝉儿重复了一遍萧逸歌给她说的话,道:“姐姐放心,我记得牢牢的。”

到山底时,蝉儿走在明处,萧逸歌走在暗处,蝉儿一口气跑到半山腰,果然有一处溪水边围满了人,她剥开人群挤到前面,看到地上有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立马冲到尸体边上,边哭边叫道:“秋儿姐姐,秋儿姐姐……”

边上的衙役拉住她,凶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死者林秋儿的表妹。”蝉儿哽咽道。

“我好像记得她只有个姥姥吧,哪里来的表妹。”衙役道。

“我是她远房亲戚,因乡里大旱,来投奔亲戚,来了才知道秋儿姐姐不见了,老姨眼睛瞎了,神志不清,最近更是受到惊吓病倒了,还不知道能再活几日,刚一提秋儿,她又晕倒了,实在来不了,我才急忙赶来。”

“远房亲戚,那你认得出来人吗?”衙役道。

“我们每年都会见面,认得的。”蝉儿道。

“那你去看看。”衙役指着尸体道。

蝉儿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掀开一角,一个桃花簪映入眼帘,蝉儿大哭道:“秋儿姐姐,秋儿姐姐……”一把掀开了白布,眼前并没有想象中的腐烂尸体,而是几根凌乱的骨头,上面盖着个破烂的绿衫子,此情此景,混在人群中的萧逸歌也看见了,疑惑细细观察,在心中道:“连头骨都没有,怎么能确定是本人。”

只听那衙役道:“我们在河水里捞起时就只有这些了,仵作说死者大概是去年夏天不慎跌落到悬崖下摔死的,快一年了,本来摔的四分五裂的尸首,被山里野兽再祸害祸害,就只剩下这几根骨头被雨水冲到这里,这才被人发现,发现骨头后,我们的人在山里搜索,发现了这个簪子和破损的绿衣衫,有人认出说林秋儿失踪前就是戴着这个簪子,穿着这个绿衫子,这才叫你来辨认。”

这时,边上有人小声道:“这能证明一定就是林秋儿?”

突然一个清凉的嗓音道:“去年到今年,到衙门报人口失踪的确实只有林秋儿一个。”

萧逸歌当然听出是何书吏的声音,何书吏刚刚穿过人群站在了尸首旁边。

“看来八九不离十……”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蝉儿拿起木板上的桃花簪,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摸一样的簪子,放到一起,哭道:“我和姐姐一人有一个这样的簪子,我的前些天丢了,这两天刚让银匠给我重新做的,这就是我秋儿姐姐,姐姐,你走了让老姨怎么活呢。”说完哭得更大声了。

哭了一阵后,对衙役道:“我现在可以带姐姐的尸首回家,好好安葬她吗?”

那个衙役道:“咱们马县令吩咐:待林秋儿家人核实了身份后,让山上的尼姑超度这个可怜的女娃娃,最后由衙门里的人把她葬在父母身边,以表示对死者的哀伤,衙门里的人办事不利,快一年了才找到尸体,应该为死者买棺挖坟。”

“民女谢马县令。”蝉儿道。

就这样蝉儿跟着衙役,何书吏一路做法事,抬棺,下葬,大半天的时间,秋儿的尸体已入土为安,而她姥姥还啥也不知道。

事情一结束,何书吏立刻就去见了一路悄悄跟着他们的萧逸歌,萧逸歌让蝉儿先回去林秋儿家,与何书吏寻得山间一僻静之处。

天色阴沉,密林深处,野兽低吼,萧逸歌和何书吏坐在一块石头上,何书吏道:“空山不见人,但闻虎豹啸。”

“我不是人吗?”萧逸歌道。

“你是杀虎豹之人,不是被虎豹所杀之人。”何书吏道。

“你也认为林秋儿死了吗?”萧逸歌道。

“且不说咱们听到的歌声,就说那尸骨,就几根白骨,头颅没有,盆骨没有,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怎么证明就是林秋儿,衣服首饰都可以随便做的。”何书吏道。

“看来书吏和我想得一样,故意促成衙门赶紧葬了这具尸骨。”萧逸歌道。

“让他们结案,放松警惕,这样我们更容易救出秋儿。”何书吏道。

“不过这个事倒是提醒我,咱们要加快步伐,万一对方真的杀人,后悔都来不及了。”萧逸歌道。

“如果只是要搬倒马县令,那么我愿意写出他的种种劣迹——滥用职权,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等等,上面一查一个准,查他势必要搜查寺庙,到时候救出林秋儿。只是你此行目的是京中官员,这么快弄掉马县令,打草惊蛇,恐怕最终会无功而返。”

“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本来今天也是想找你商量的。”萧逸歌道。

“说来听听。”

“想办法让福寿寺的主持倒戈,成为我们的人。”萧逸歌道。

“这,你觉得有希望?”

“几日前,林秋儿家大火,我亲眼看到的有人故意放火,就在黑衣人刚要点火时,那福寿寺的女主持出手阻止了那放火的人,后来还与我共同救了秋儿姥姥。”萧逸歌道。

“说起她,我差点忘了件事情,那晚咱们喝完酒,我回家的路上亲眼看到这个主持跳入了衙门院里,再没出来。”何书吏道。

“她与那县令越亲密,知道的会越多。”萧逸歌道。

“可是倒戈的困难也越大。”

“她能救老人,就是知道有人要害老人,她不想老人死。至少证明她有了动摇之心。”

“你怀疑林秋儿被马县令扣下了?这人的确是个好色之徒。”

“本来还不确定,但今儿这马县令又是买棺材又是做法事的,只一心想赶紧埋了尸骨。不是正好说明了他有问题吗?”

“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人,你说能为了啥跟着这个县令。”

“女人跟男人,你说为了什么?”

“为了恩?为了情?为了钱?”

“我赌她为了情,为了恩。很多女人,最喜欢沉浸在这“痴心”二字上。所以要想她倒戈,就得想办法让她对这个男人绝望。”

“万一她就是为了钱,是个无情的杀手呢?”

“我看过她的房间,里面挂着一副自画像,第一次去没看清上面的题字,后来我又偷偷去了一次,终于看清,上面除了一首词之外,还有一个印章,写着“德仁”二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马德仁,每次念这马县令的名字,都觉得可笑。”何若渝道。

“那副画女子穿着香艳,身姿成熟,面目含情,可见女主持对这马县令有情,对了,这女主持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跟你说过?大家都称她清逸师太,就是你那个逸。”

“好名字呀!”

“看透与男人的情,这恐怕也难得很。”

“是她自己有了动摇之心,我们只需要添把火,给她个极其充分的理由。我曾经看过她沐浴的画面……”萧逸歌道。

何若渝听后,露出满脸问号的表情道::“你偷看人洗澡?”

“想什么呢,我是无意中看的,发现她很迷恋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人我看有希望。”萧逸歌道。

“那她沐浴的样子是不是特美?”何若渝笑道。

“美人沐浴,慵懒自赏,如薄云遮满月,亦真亦幻。”萧逸歌嘴角含笑道。

“对啊!她是个美人。”何书吏双手捧脸若有所思道:“最近沈知府正在召陵县,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召陵县所属的殷城府知府,这位沈知府,也是个酒色之徒,他倒是不好少女,而是好□□,喜欢丰腴成熟女子。或许我们可以借他之手让女主持倒戈。”

“哦?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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