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雨剑

《蓑衣雨剑》

第 44 章 凉亭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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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郊外湖边,不阴不晴的天气,清风过处,柳丝飞扬,带着些许凉意,堤坝上走着一行人,走在中间的男子微胖身材,留着胡须,穿着朴素,两手背后,边四处看边慢悠悠地走着,其余几个男子跟在他身边,走路都露出些许小心翼翼之态。只听其中一名男子道:“马县令今日公务忙走不开,派在下等陪大人游湖,大人看此处风光可还行?”

那微胖男子一听,立马停住脚步,众人赶忙也停下,只听他清清嗓子道:“本大人几时说过要游湖?本大人到你们县就是为游湖的吗?”

这时微胖男子身后的又一个男子赶忙上前拱手道:“小吏不懂事,大人莫怪罪。”说完便对方才说话的男子道:“知府大人不辞辛苦来到召陵县,正是为了看看百姓生活,体察民情,视察视察我们的工作有没有做到位。你看看大人,穿着如此朴素,甚至连我们都不如,是那种一心只为游山玩水的官员吗?”

那男子一听赶忙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道:“都怪这张嘴巴胡言乱语,知府大人莫要怪罪小的。”

那知府摆摆手道:“以后学机灵点儿。”说完指着方才说话的男子道:“我见过你,何~书吏,对吧。”

“小的荣幸,能被大人记住。”何书吏越发弯腰恭敬。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好好干,前途无量~”沈知府说完拍了拍何书吏的肩膀,两手背后,继续悠闲地往前走。

“谢大人赏识。”何书吏和那名男子更加小心翼翼地跟在沈知府屁股后面。

“嗯!这堤坝修的够结实,可见马县令平日时刻心系百姓。”沈知府道。

“马县令每一年春天都会带着我们加固修缮堤坝,说这样到了夏天,就不用担心雨水太多淹了农田,百姓日子好过了,咱们坐在这个官位上,心里才踏实。”何书吏道。

不知不觉几人走到了堤坝尽头,眼前有几座凉亭,有一处凉亭里坐着三位书生,正喝酒作画兴致勃勃,边上还有两名歌女弹奏着琵琶助兴。

沈知府停下脚步,观察着亭中几人,久不离去,何书吏拱手道:“大人在此,这三个人还如此吵吵闹闹,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来拜见大人。”

沈知府抬手制止了何书吏说话,道:“不准扰民,更何况是和我一样的读书人,早听说殷城最风流的文人雅士都在召陵,百闻不如一见哪!何书吏,想必你也精通文墨,今儿来了兴致,突然也想挥毫几笔了。”

何书吏听后,道:“大人,刚走了这么多路,我看大家也都累了,要不让他们去别处随便歇歇,我带你在凉亭里喝杯茶,顺便会会我们当地的文人雅士,也是与民同乐!”

沈知府听后,道:“你看着办吧。”

何书吏拱手后,转身对众人道:“知府大人体恤大伙视察辛苦,现在特许大家四处游玩,但不能喝酒,饮茶可以。”

众人听后四散离开,沈知府小声道:“呆会到凉亭里,别跟他们说我的官位,别搞得紧张兮兮的。”

“知道了,沈~兄。”何书吏说完拱手一笑。

沈知府听他立马改了称呼,会心一笑,道:“走。”

两人走进凉亭,正在饮酒的一男子定眼看了一下两人,随即开口道:“这不是何若渝何兄嘛!许久不见,今儿风也不大呀,怎么把你给吹来了。”

正在画画的男子,抬头一看道:“哎呀!稀客呀!上次棋下到一半你说有事走了,今儿必须给下完。”说完看了一眼何书吏身旁的沈知府,道:“这位兄台看着气质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这位是我的好友沈兄,最是擅长作画,你小子今儿可碰到行家了,呆会儿就让沈兄好好评评你的作品,看你是不是个不学无术之徒。”何书吏道。

那男子赶忙拱手道:“请沈兄赐教。”

这时,还有一名男子坐在长椅上,闭眼静听歌女的琵琶声,像是丝毫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其中一名男子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贤弟又痴迷琴音了,快看看谁来了。”

男子吓了一跳,不耐烦道:“美人琴音如此醉耳,谁来了也不能阻挡我先把乐曲听完,是不是呀,美人?”说完向歌女抛了一个媚眼。

“这位兄台倒是真性情。”

男子一听声音,是个陌生人,赶忙回头望,对上沈知府的眼睛,随即起身道:“真是失礼,失礼,不知来了贵客。”

“是我打扰了大家,兄台随便就好。”

何书吏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知府看桌上的画,道:“素闻沈兄是丹青圣手,尤善工笔,快看看我这位兄台的画作如何?”

沈知府走上前,将画作拿起仔细端详,只见画作上一女子双峰半露,如玉般洁白的肌肤中透着红润,丰盈饱满的让人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再往上看去,只见女子头微微扬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一只手正轻轻抚摸着脖颈一侧,再看她面容,两颊洁白中透着粉红,仿佛含着无限春情,眉毛弯弯,细看下眉梢似乎又有些许上挑,眼角微微上扬,眼神慵懒迷离,似睡非睡,勾人魂魄,小巧而挺拔的鼻子下,红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沈知府正看得怦怦然心痒难耐时,何书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沈兄觉得如何?”

那沈知府才缓过神来,再看画作整体,原来画中女子正仰面半躺在窗下凉椅上,长发随意挽着,蓬松简洁,斜插的步摇似要掉落,另一只手轻拿团扇自然垂在凉椅外面,团扇似是要坠,却又没坠落,女子身穿灰色沙衣,像僧袍却不是僧袍,沙衣轻薄,衬得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女子旁边还画着一个棋盘,棋盘上是个残局,棋盘下滚落着几颗棋子。

沈知府看完画后,道:“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这样老掉牙的句子来形容画中美人显然是太不够生动了。我只觉美人独自下棋,依然难排心中寂寥,大有想去怜香惜玉,陪伴美人之感。兄台笔力,炉火纯青,真是不一般。”

何书吏听后,笑道:“还是沈兄多情,看到美人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随即指指边上两个弹琵琶的女孩,问道:“此二女比起画中之女如何?”

沈知府端详了一番歌女,直到两个歌女害羞低头,才道:“少女娇羞,是美!只不过不通人事,少了情调和韵味,而画中女子,风情无限,更让人痴迷不已。”

何书吏靠近他,放低声音道:“沈兄可知我这位贤弟为何能画的如此传神吗?正是因为此女子是真实存在的。”

那沈知府听到后,眼神一亮,道:“奥?世间真有这么美的女子?”

作此画的男子听到后,转身道:“世间不仅有这样的美人,而且近在眼前,此女子正是召陵县人,且与马县令熟识,我正是有幸在马县令府中目睹了美人面容,从此可谓相思成疾,每每梦中与之相会,醒来只能作画以解相思之苦。”

“这女子是马县令的妾室?”沈知府道。

“我也曾打听过,并不是,说是马府的亲眷,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一介落魄书生,无显赫的家世,又无功名在身,实在不敢求娶美人,只能放在心底日日相思了。”男子说完,叹了口气,随即提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何书吏道:“贤弟,我沈兄甚是喜欢你这幅画,可否能送于他。随后我请你喝酒。”

“君子哪能夺人所爱。”沈知府道。

“得不到美人,留着画也无用,拿去吧,从此我就断了这相思之苦。”男子似已喝醉,半躺在了亭中长椅上。

何书吏从沈知府手中拿走画卷细心卷好,又恭敬的交到了沈知府手上,道:“沈兄不用推辞了,我这贤弟的画作能得您赏识,是他的荣幸。”

说完也请沈知府坐在了长椅上,两名歌女恭敬的奉上了茶,又为二人演奏了几首缠绵悱恻的小曲。

听完曲后,何书吏以时候不早了为由,两人离开了亭子,沈知府让何书吏再陪他四处看看。

两人漫步在湖边,行人偶尔三三两两,沈知府道:“平时忙于公务,没想到今日托你的福,有了这片刻的放松时间,拂堤杨柳醉人心哪!”

这时正好几缕柳条轻抚过沈知府的头顶,何书吏笑道:“长条有心惹公子,抚他头上青玉簪。大人风姿连婀娜多姿的柳条都起了倾慕之心。”

沈知府一听,哈哈笑道:“这马屁拍的可太明显。”

何书吏挠挠头道:“小的是愚笨,不过说的都是实话。”

沈知府轻叹道:“婀娜多是形容女子身姿,可那画中女子却不像这柳枝一样,伸手就能碰到,若是接受了这柳枝的深情,岂不是辜负了她。”

何书吏听后,凑近沈知府道:“大人这是犯痴了,您看上谁那是谁的荣幸,美人若知大人一片深情,定会像那柳条一样对待大人的。”

“让美人知我一片深情?”沈知府轻念道。

“何某最是看不得才子佳人不能圆满,愿意促成一段佳话。”何书吏拱手道。

那沈知府一听,嘴角含笑道:“罢了,罢了,沈某岂是那贪恋美色之人。”

说完继续向前走着,手不停地抚摸着沿途的柳条,何书吏紧跟着,道:“这柳条倒是让小的想起和自家娘子初遇的事了,也是在这湖畔,我就站在咱们这个位置,我家娘子,那时候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就站在对面的桥上,与我遥遥相望,少女娇俏可人,我是心动不已,可就是没勇气走到她身边,眼看着她要离去了,失去机会了。身边友人觉得郎有情妾有意,错过就太可惜了,就随便折了跟柳枝,让路边的小孩送于了少女,并让少女看桥对面的我,说是我送的,那少女羞红着脸将一块锦帕递于小孩,我接到锦帕,将怀里留有我姓名印章的折扇递于了小孩,她接到折扇,将一个绣有她名字的荷包递于了小孩,并说:要想找我,且去召陵县内无人不知的凌家。三年后,她成了我的娘子。”

何书吏说完,见沈知府不动声色,道:“小的多嘴,吵到大人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羡慕呐,你的故事我很喜欢。”说完折了根柳条放到了何书吏手里,叹道:“三年太久了,美人都要被相思折磨憔悴了,这点你可做的不好。我这根婀娜的柳条可不能放那么久,枯萎了我可要治你的罪。”

何书吏会意,拱手放低声音道:“不瞒大人,当时啊,我恨不得当晚就和佳人……”

沈知府听后,哈哈笑道:“你小子看着一表人才的,在这事上也这么把持不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谁不想……”何书吏故意难为情道。

沈知府继续哈哈笑,道:“你小子合我心。”

“谢大人赏识。”

“行了,今儿就到这了,把人都叫过来,咱准备回县里。”沈知府拍拍何书吏的肩膀道。

……

回到召陵县内,何书吏亲自送沈知府到县里最好的客栈,走时,沈知府还悄悄提醒她:“马县令,柳条,我等着。”

待从客栈走出,何书吏轻蔑一笑,小声道:“什么好色玩意,真恶心。”

……

一进家门,何书吏看到凌欢和几个女孩在院里嬉闹,笑道:“今儿真是感谢两位妹妹。”

凌欢笑道:“怎么样?我扮演的作画书生像不像?”说完做了个喝酒的动作,粗着嗓子道:“我一介落魄书生,无显赫的家世,又无功名在身,实在不敢求取美人……”没等她说完,几个女子已哈哈大笑。

……

方才凉亭里的三个书生男子,除了一个是凌欢的表弟真男人外,作画男子和坐着听歌的男子,都是女子假扮,作画男子是凌欢所扮,听歌男子是凌欢的一个学生所扮,歌女是凌欢找的熟识歌女,有次去酒馆,凌欢一时来了兴趣,给唱歌的两个歌女写了首词,让她们随便唱来听听,没想到唱完后,客人纷纷夸赞好,后来歌女就经常来凌欢家请教怎么写词,久而久之,也把凌欢当良师看待了。

凌欢拿起扫把,咯咯笑道:“现在该我审你了,那幅画是你亲手画的,今儿一打开,我看了都快流口水了,如此香艳的画作,快说,画中女人是你在哪里看到的?不说实话,小心我揍你。”

何书吏拱手连连求饶,笑道:“这你还真冤枉我了,那画是我亲手画不假,但画中美人姿态可不是我想的。”

“那是谁想的?”凌欢举起扫把道。

“萧逸歌,是她描述我画的,要打打她去。”何书吏说完抱着头跑了。边跑边道:“我也知道这样会让那个老男人亵渎了女子身体,实属不该,但不这样,又吸引不到他,其实也不能全怪逸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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