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风雨而来

《他携风雨而来》

第 70 章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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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在云巅雪山逗留太久,连珩的寒疾大有恶化的趋势。二人乘着风雪回到鹭岭的当晚,连珩便因为寒疾复发,被云棠丢进了盛满药汤的浴桶里。

酒馆二层的房间内被药汤蒸起的雾气盈满,连珩昏昏沉沉地泡在浴桶里,额角布满细汗,身子却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云棠站在屏风后面,手里攥着墨玉佛珠,来来回回地踱步,时不时还会问一句“感觉如何”。起初连珩还会回应,半个时辰过去便渐渐没了声音。云棠实在放心不下,索性直接越过屏风走了进去。

药汤的方子是云棠在云巅雪山时特意问药神寻的,虽不能根治连珩的寒疾,但可以缓解寒疾发作时的痛苦。只不过药方中有不少安神的成分,泡久了难免头脑发昏。

不知是因为寒疾的缘故,还是因为药汤的安神效果,云棠走到浴桶边,连珩都没睁开眼睛。直到她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连珩才动了动。

他握住云棠的手,眸光倦懒,晕着水气:“抱歉,让你担心了。”

连珩的声音实在太过虚弱,使温柔中带上了几分缱绻。水下裸露的胸膛微微起伏,脖颈和耳畔一同染上了红晕。

云棠将手收回,掌心残存地温热勾得她心底痒痒的,只可惜美人现在病着,再心痒也只能看不能碰了。她幽幽叹了一声:“困就睡吧,有我呢。”

云棠靠在浴桶边坐下,伸出一只手与连珩打在浴桶边的手交握在一起。房间内缭绕的药香很快令连珩睡了过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连珩的气息逐渐平稳,云棠实在耐不住水气中的安神药香,也枕着浴桶边浅浅睡下。

睡意迷蒙间,云棠感觉到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顺着鼻尖一路向下,慢慢停在了唇边。

她没有睁开眼,任由温柔的吻撬开牙关,药香混着梨花香在唇齿间蔓延开,不疾不徐,一寸寸将思绪吞噬殆尽。

缠绵旖旎间,忽如春雨惊雷,一瞬间扫尽了所有理智。她抱住他,疯狂予取予求,思弦断开的最后一瞬,咚咚,一连传来了一串滚动的声响。

云棠恍然惊醒,脸颊嗖得红了大半。

原本攥在手里的墨玉佛珠脱手,一路滚到了屏风之下。云棠准备去捡,一抬头,恰好对上浴桶中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

连珩慢慢靠过来,在云棠的手腕上轻轻一点。云棠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才发现情丝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思绪轰得一下炸开,云棠只觉得耳畔快要烧起来了。情丝开了,他都知道了,那个缠绵荒诞的梦,他都看见了。

云棠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下意抿了抿唇。连珩再次靠近,与她鼻尖相触,声音低沉:“想不想把梦做完?”

随之而来的一吻,将回答的话音阻拦在唇边。浴桶中传来落水的声音,药汤溢出大半。云棠被连珩禁锢在怀中,吻得头脑发昏,直到将浴桶内的药汤折腾一空,才回过神,问:“你的身体?”

连珩仰面靠在浴桶里,伸手去摸云棠的耳垂。云棠坐在他的腰间,衣衫被药汤打湿,露出起伏的曲线。指尖顺着脖颈向下,一点点勾落肩头的衣衫。云棠笑了笑,再一次俯身迎了下去。

好,把梦做完。

潮湿的衣衫搭在浴桶边,掉落在地板上,床榻上乱作一团。

几番云雨,天色微明。

云棠被连珩束缚在怀里,下巴倚着他的肩头,垂眸间刚好可以看见连珩背上剔除半副神骨时留下的咒印。黑色的咒印从腰间一路蔓延至肩头,像是烈火燎原留下的余烬,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云棠抱住他,指尖在咒印上慢慢扫过。不同于寻常的疤痕,剔除神骨留下的咒印平整光滑,只是摸上去透着微微的凉。

“疼吗?”方才折腾得太狠,云棠的声音中无意识地带了哭腔。

连珩深吸一口气,抵在她的颈间,唇瓣在耳边来回蹭着,声音有些哑:“心疼了?”

云棠将他抱得更紧,低低“嗯”了一声。

连珩抬起头,将云棠的鬓发撩至耳后,又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道:“用半幅神骨换你,不亏。”

可云棠的目光依旧落在那片咒印上,连珩抱她,吻她,她的目光始终移不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疼他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又觉得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因他才会存在。

连珩撩拨半天没得到回应,从云棠身下抽出胳膊,拄着头,问:“阿四,若是心疼,随我一次,如何?”

云棠抬起头,不解地嗯了一声。没等反应过来,已经再一次被困在了身下。

次日,云棠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一上午没同连珩说话。连珩给她煮了粥,放凉了也没碰一口。连珩在床边又哄又道歉,她只闷在被子里当听不见。

怎么说也是神,被折腾得下不来床,云棠觉得有些丢人。

若是今后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消磨下去,纵是千载万载,也是不会倦的。只可惜如今半面鬼依旧潜伏在暗处,虽然流入凡间的各处魔气已经得到控制,却总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好像夜幕之下潜藏已久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即将撕碎安宁,将风雨掀到人眼前来。

云棠和连珩并没有在鹭岭逗留太久,待初春的第一场春雨落下,遂动身去了江州。

距离沈天颂回玄天宗继任宗主之位,已经过了两月之久。云棠曾答应沈天颂,待云巅雪山上的事情解决完就去见他。奈何后来出了意外,一直拖到了现在,云棠每每想起,还颇为惭愧。

好在连珩曾托南淮在云棠昏迷期间去过几次玄天宗,沈天颂也知晓了云棠飞升一事。玄天宗毕竟根基稳固,加之沈天颂虽年少却处事有方,玄天宗如今也算恢复了安稳。若说还有什么麻烦,那便是沈老宗主沈行川还病着。

沈天颂遍访各方名医,倒是寻到了能救沈老宗主的方子,只可惜这方子剩下最后一位药实在罕见,玄天宗上下各处找了许久,竟也没找到踪迹。

云棠二人抵达玄天宗时,正赶上沈天颂在为这事发愁。

说来也巧,那味找不到的药材名曰“九曲藤”,罕见是罕见,但云棠确实见过。早些年云棠随浮游散人游历四方,曾在澜沧古镇外的断刃山上见过九曲藤。

九曲藤株体极小,常生在在阴暗潮湿的雨林里。若说不好找,相比于行踪不定的天青雪莲确实不算难找。但很少有人用九曲藤入药,知晓九曲藤的人少之又少,鲜少有人知晓九曲藤的样子,才使寻找九曲藤变得困难许多。

九曲藤与寻常藤蔓的区别极其细微,只靠口述很难形容明白,云棠二人便随沈天颂和几名玄天宗弟子一同去了澜沧古镇。

断刃山在澜沧古镇以西,与古镇有一水之隔。山脚下有一方村落,名曰云角村。一行人抵达断刃山后,便在云角村外落了脚。

云角村曾受玄天宗恩惠,村长刘老头一见队伍中有穿着水蓝鹤纹服的玄天宗弟子,忙热络地安排一行人入村暂歇。

云角村有专门给往来客人暂住的院子。刘村长领着云棠一行人到客院,着人安排了饭菜。沈天颂按例付上银两,刘村长却不肯接,只道玄天宗于云角村有恩,能得玄天宗少主驾临实乃荣幸,实在不敢多收银两。

沈天颂闻言倒是愣了愣——他从未到过澜沧古镇,这位刘村长怎么会知道他是玄天宗的少主呢?

不过江湖上各方消息一向传的很快,沈天颂即位也有些时日,玄天宗地位使然,一向是各方势力的关注中心,有素未谋面之人知晓他,倒也正常。沈天颂便没多想,将银子施法悄悄送进刘村长的口袋,又向刘村长道谢。

九曲藤长在断刃山深处,夜间不好寻找,一行人用过饭菜,各自回房休息,等着明日前往断刃山。

黄昏时分,云棠与连珩到村子里闲逛,总有路过的村民会多看他们几眼。

云棠挽住连珩的胳膊,与他十指相扣,回眸看向方才与他们错身而过的女子,抿唇道:“连公子,咱们打个商量呗!下次出门,你戴个帷帽,免得总有人偷偷看你。”

连珩偏头看向她,笑了笑:“说不定不是看我呢。”

云棠撇撇嘴:“那还能是看我不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连珩停下脚步,在她鼻尖刮了一下:“你还真没有。”

二人一停下,路边两排院子的村民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长大一双双眼睛朝云棠二人看了过来。

云棠环顾四周,下意识朝连珩身侧凑了凑,悄悄问:“他们怎么一直看我们呀?”

连珩指向云棠紧紧环在他胳膊上的手,笑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云棠一愣,再看周围人的目光,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原来不是因为她家战神太好看啊!

云棠似是扫兴,又想了想,忽然松开连珩的胳膊,退开半步,张开双臂道:“我累了,你抱我。”

连珩看向四周,满脸都是:“大庭广众,你确定?”

云棠依旧张开双臂等着,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你害羞啊?”

连珩低头忍笑,上前将云棠抱了起来,顺势低头掠过一个吻:“是怕你害羞。”

云棠靠在连珩怀里,下意识摸了摸唇,再看向四周......

好吧,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确实挺难为情的。

“放我下来吧。”云棠认怂了。

连珩却装做没听见,朝前走了起来:“等有机会,带你去天宫转转。天宫比这大多了,你走不动,我就抱着你走。到时候,满天的神仙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想跑都跑不掉了。”

云棠:“......”

她家战神好像越来越不知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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