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88 章 平安京篇 长德之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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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星浆体的说法具体是什么时候流传开的,桑是无从知晓的,但她至少能确定,这在咒术界不是什么绝顶机密,当然,也不是什么常识。

她做出这样的结论当然是有依据的。

大概是六、七年前,有一位年轻术师闯入了宿傩的狩猎场,以偷袭的方式主动发起攻击。虽然他的勇气值得赞扬,术式也不错,但现实是残酷的,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战斗还是几乎一个照面就结束了。

唯一有一点点不同的是,事后桑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

这时书籍还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虽然它已经被血水浸湿,呈现出污浊的脏色,拿在手里,一摸就是一把粘稠沾手的碎酱,带着血的味道,但桑还是带着期待翻开了它。

她翻阅过去,很快就弄清楚了这是什么。

——这是一本随笔。

是不知哪位有情趣的术师,用来记录日常生活和一些感触,桑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写给某位贵女的和歌,赞美对方美貌“皎皎羞皓月”。

……弄清楚后,她不免产生了失落。

亏她还满怀期待,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绕过宿傩的知识封锁,作为咒灵真的很需要咒术相关的课本。

不过虽然有些失望,但抱着有比没有好的捡漏心态,桑还是抓紧时间,在里梅找来之前快速翻了一遍。

里面的书页大多已经破损了大半,粘在一起,能看清的部分也不多,所以她很轻易地就从某一页上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她把差点扫走的视线收回,开始从头看起。

「……有了新任务……或许是取自“星在天,伏额祈长寿。神意总需遵”,毕竟星者和新同音……」

「和友人见面,谈及此事,纵然还是觉得有所不忍,但或许这就是神灵之意,不可违……」

剩下的话被污血糊住看不清,桑就唰唰地又翻过几页,在后面又看见了相关记录。

「……大人虽承蒙天眷,有无穷之命以护万千生民,但终究身之有尽……」

「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去找……必须尽快。」

虽然里面的措辞有故意引经据典的嫌疑,有用没用的修饰词一大堆,但这是当下绝大多数贵族都有的毛病,桑也不在意,而正好他写的那句诗,她是知道的。

山上忆良的悼念诗,很多和歌集里面都有收录,是写父母为将亡的幼儿向神明祈求寿命,期望能以死求生。

单看诗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用在这里就有些奇怪了。

再又结合“任务”、“神意”、“不忍”,她就有了推测,估计他们要找的就是那位什么星了。

而被找到后,它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不过也是,和咒术扯上关系的人遭遇不幸才是常态,毕竟在所有的可能性中,死亡都不能算最可怕的,就怕死了被做成咒灵或者咒具,永受禁锢,那才麻烦了。

一般这样的倒霉蛋,除非从外界获得帮助,否则靠自己是得不到解脱的。

桑又翻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她翻回第一页,内侧中央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墨迹已模糊开,但还是大致可以辨认出来,她小声念了出来,“菅原……善淳?”

这应该就是写这本日记的术师名字。

不过——

“菅原?”

合上订本,桑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需要星浆体的那位大人,似乎是被称之为天元大人。”

桑一手提起裙摆,语气早就恢复了一贯的谦卑恭敬。

最前面是宿傩,最后是里梅,而她就像被押解的犯人一样走在中间。

周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不想掉下去,就需要当心了。

因为正常的道路是铺在地面的实体,但这里却只有一片虚空。

不,也不是完全的虚空。

闪着微光的光点,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出去。

就像一道流动的星轨。

无数光点,没有任何咒力波动地汇聚而来,又无依无凭的横贯而去,就算通过咒力强化视力,也看不见它的尽头。

但让人奇怪的是,虽然光点本身灿烂光亮,却没有照亮任何东西,就好像光线被什么东西压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走在光之路上的人也还是暗淡不清。

这方虚无的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宿傩。

准确说,是他手里正有一搭没一搭抛着的东西。

桑的目光情不自禁跟着一上一下,越看越觉得眼熟:为什么,这个东西和下午烤了她的那个东西……那么相似?

那是一个团子般的火球。

但虽然个子还是如出一辙的袖珍,不过和那个被她抓到后没多久就咒力耗尽、自己灭掉的小火苗不同,现在这个看上去像是熔岩凝固的实体,且温度极高,桑哪怕隔着快要失去活性、对温度不怎么敏感的躯体,都感觉到了强烈的热度。

她忍不住在心里羡慕地流下泪来。

并不是为了威力,虽然这个她也很佩服,但作为一只连咒力都没有的咒灵,那太过好高骛远,所以,她真正眼馋的,其实是宿傩在这一系列操作里展现出来的、对咒力堪称恐怖的掌控力。

在把无形的火焰压缩到几近实体的过程中,越压缩,内部的压力就越大,外界需要的约束力也就跟着改变,施术者必须进行大量正确的计算,这才能始终保持住稳定的咒术回路。

而如果任何一个地方的咒力大小不同,都会导致球体变形,被压制已久的火焰会猛地顺着薄弱处突破而出,一直积累压力瞬时间失控反弹,这绝对是每个术师都不想面对的最糟情况,后果轻则受伤,重则甚至术式回路可能崩裂。

这绝对是每个术师都不想面对的最糟情况。

如果把咒力比作是电,术式是电器,那么咒力回路就是传导电流的高压线,那如果假设电器在使用过程中,电线突然啪地一声断掉……电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言而喻。

只要这样想想,就可以知道宿傩这一系列随手的咒力操作,到底有多让人叹为观止,困难度不亚于在半颗梗米上雕刻出一副《伴大纳言绘卷》来。

这种超乎桑想象的控制力,和对咒力敏锐到极致的感知,都是桑现在最为渴求的。

她不是没有术式,但她却撬不动咒力。

死局。

出于这样隐秘的羡慕,桑在宿傩说话后隔了几秒才发现是在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察觉到什么,再回话时就去掉了敬语,“是的,就是天元。”

“据说是几百年前元明女帝时代就存在的术师,他认为术师也需要遵循普世道德,所以如果有人遇见了灵异的事情去向他寻求帮助,不论贫富他都会帮忙,所以那时他的威望就已经很大了。”

“但就是这样,他能影响的也主要普通人和平民术师,实际上,让天元之名真正得以在咒术界传开,还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时任天皇的圆融天皇听闻他的事迹,很是推崇,之后不但为他专门修建了宫殿,以平礼相待,更是在贞元三年直接下诏改年号为天元,向整个王朝宣布了他的宠信。而在天皇的大力支持下,天元的主张被推广开,很多出生家系的术师也受到感化,开始作为保护者,去解决诅咒。”

……只是这样的感化,不知道是出自本心,还是为了在天皇那里刷好感度,毕竟现在咒术界有名的加茂家和禅院家,同为天元理论的中坚支持者,就是在那时候异军突起。

但不管怎么样,论迹不论心的说,咒术界风气的确因此好转了很多。

正是在他的主张下,主流咒术界才逐渐默认了「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的基本原则,也才有了咒术师与诅咒师之分。

阴阳寮的建立正是这种趋势下的一个里程碑,术师们因此宣告正式踏上了政治舞台,成为维护王朝统治的一股力量,制定下咒术师们需要保护普通人而肆意杀戮的诅咒师则会被官方通缉的规则。

对了,这里需要补充一点,通缉榜万年不变的榜首……一直都是宿傩。

当然,桑觉得这也和其他通缉者过段时间就要换一批有关。

虽然咒术师一般正常来说能活得比普通人长很多,但其实大多数都等不及寿终正寝,就早早浪过头死掉了,来不及积累下恶名的底蕴。

不再想这些,桑整理了一下措辞,继续说道,“但天元却一直很低调,这些年始终深居简出,不与外界接触,只负责拱卫皇宫和天皇一系的安全,哪怕这次疫灾里也没有让他出手,所以这一代不少贵族公卿都忽略了他。”

“……但最近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私下里有一些让人惊讶的传闻,天元和他那些的人似乎在找星浆体人类,”她余光瞥过左手抱着的小女孩,“不过真要说起来,跟大人也知道他比起来,好像也不算什么。”

宿傩轻哼一声,一口否认,“我为什么要知道一个靠术式残喘苟活到现在,还只有结界术拿得出手的老家伙?”

桑在心底无奈地撇嘴,还说不知道,明明连对方最擅长什么都一清二楚……这样这话就没法接了啊!

但好在虽然不肯承认,宿傩还不至于为了证明这点而要求她闭嘴,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过,你说传闻?最近的传闻?”

他接住空中落下的球,摸上脸颊的另一张嘴,若有所思,“……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一直跟着我,就算出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他随口认下监视她的事实,微微回头,小球在他手里呈呐喊状向内凹陷下去,然后,带着冷淡质感的声音传入桑的耳中,“所以,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来了,桑绷紧神经,回答的非常迅速,“很抱歉,之前没来及告诉大人,但我能通过受肉人类的大脑,阅读一定程度的记忆。”

她的表情不变,心跳也一如既往地平稳,“其中就有一位,他知道相关的消息。”

“虽然他的记忆里只知道需要找到而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谁找,但就是天元和他相关的人在私底下寻找星浆体,这点我能确定。”

宿傩的眼睛从上方俯视过来,冰冷灰黑的瞳色停顿在她身上,足以引起人恐怖遐想。

他似乎在仔细观察着她,判断她说的话。

桑有些僵硬地一点点站直了。

宿傩收回视线。

……她说的是真话,之前的那些也不能说是假话。

她不敢说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至少在她有在他面前胡编乱造、还不被发现的信心前,她不敢。

该说是胆小还是有自知之明,成功率太低的事,这只咒灵决不会去做。

……但就算是这样,她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关于如何在语言上把真相玩弄出花来,宿傩能在一秒里想出十几种方法。所以他不在意她说什么、还有什么没说、之前为什么不说,他只是好奇,她为什么选择现在说。

这个坦白的时间点,选择的很有趣,也很恰到好处。

因为往后一段时间里,宿傩应该会有些无聊。

杀戮的欲望被满足,短时间内预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没有计划,闲下来除了发呆外,好像也没有事情调剂。

那就玩一场好了,宿傩很随意地决定下来,说起来,他对她的那个研究记录表也有很久没有更新了。只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他得记得不去认真,因为一旦认真,她的千百种挣扎就成了无用的纸上片语。

一只蚂蚁搭建的堡垒,哪怕再怎么精致,在人眼中也都是简陋而脆弱不堪,而如果想看完一出戏,至少要确保角色在演完前不死。

嗯,应该不会死。他不在意地想着。

……啪嚓一声,细碎鲜亮的火星从指缝间爆溅开。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桑一直安静地悄悄看着他,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岩浆般缓慢流动的小球,突然变得更高温、更发亮,一种极其恐怖的灼热感,烧的空气都变了形。

桑脚步微顿,她余光瞟过去,正好看见边上里梅身边正缭绕着的冰凉气雾。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用咒力裹住了全身,尽享清凉。

桑:……

羡、羡慕了!冰系术师在降温上好有一套!

她默默靠近了些。

他看她一眼,没开口赶,她就厚脸皮地默认他同意了她蹭冷气。她也是不得不这样,不然他们还没走到头,她这具身体恐怕就被烘干了。

一具干尸走啊走的画面,桑一点都不想看。

保护好自己后,她才有心思观察周围。

之前说过,他们是在一片漆黑中行走,但黑暗并不意味着安静。

伴随着宿傩的咒力掀起的动静增加,一些始终存在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大声起来。

嘶、哈……

咕噜、咕噜……

有什么在光路下的阴影里喘息,虚空里的黑色如沸腾般,剧烈地冒出泡来,发出声响儿,最底下有什么正拼命挣扎着想要出来。

而仔细看去,哪是什么气泡,分明就是一张张残缺不全的脸。

……成百上千只咒灵嘶叫着,从污泥一样沸腾的漆黑里钻出,又被身边的同伴愤怒嫉妒地扯下。

密密麻麻。

扭曲重叠在一起,每一张脸都极力伸长,有的类人,有的则是本应该只存于人类想象中的诡怖,但无一例外,都充满了怨毒、暴虐与疯狂的情绪。江南小说网首发 www..

而这些脸,对准的都是周围的……同类。

它们残戾地互相撕咬着,吞下的血肉化作咒力,又填补上被吃掉的躯体,周而复始。

宿傩从它们边上踏过,不甚愉快,“吵死了。”

桑缩了缩身子,在不被注意的前提下,尽可能远离。

虽然知道他是在说那些家伙,但……万一呢?那个词怎么说的,万一迁怒呢?

她看见宿傩伸出了手。

火光更亮了,咒力不停向上堆叠高涨。

然后,在到了某个极限时,他覆手一翻。

已经明亮到刺眼的熔球落了下去。

紧接着,一阵喀嚓声。

……有什么破碎开来。

四分五裂的缝隙,沿着表面一个小缝迅速扩大,恐怖的火焰从内部猛地冒出。

就像是裹着岩浆的石头,它燃烧起来。

在重力作用下,几秒内就完成了加速,直直而准确地掉入了拼命嘶吼、徒劳想躲避的咒灵堆里。

桑很有经验地捂住耳朵,看见里梅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只听“轰”一声,猛烈的白光闪得人眼前一黑,剧烈的爆炸开始了。

一个接一个的,密集在一起的咒灵,本就不稳定的咒力躯体,就像是鞭炮上的一个个爆竹,噼里啪啦连续炸开。

……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咒灵痛苦的嘶叫。

整个空间燃起的鲜亮火光,将宿傩面容照的发亮。

他站在能量漩涡的中心,鲜艳如火的头发在爆炸的余波里肆意扬起,仿佛在宣泄着狂躁的力量,而他的眼瞳里映照出一片片起伏的火光,却如无数山脉在滚滚燃烧。

再怎么看都与人类完全不同,但他的确非常英俊

桑低低哀了一声:就知道会是这样……

说起来,宿傩他是不是有洁癖?每次走到这里都要清理一次……不缺咒力的人就是这么任性吗?

里梅听见她的声音,看了她一眼,桑没明白他眼里的复杂意思,茫然望回去:啥?

他的表情更复杂了。

她就更加努力地望回去,用力到眼肌都快痉挛了。

里梅:……他要收回之前的念头!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她像宿傩大人?!错觉!绝对是错觉!

他一言难尽地移开视线,不想再看她卖蠢,而在确定他没有看她后,桑这才呲着牙按摩上眼睛。

在手指下,她的眼尾轻轻地弯起了一个也许是笑的弧度。

桑不知道里梅要说什么,但她想,她或许能猜一下。

从他们发现这个通道的第一天,这些丑陋、恶心、让人厌恶的东西就存在了,而不管怎么攻击,它们都不会消失。

在下一波滚涌的黑色泥潮到来后,残破不堪的身体会再度完好无损,被啃食殆尽的咒灵会被新诞生的取代。

永无止境的重复。

她知道为什么,宿傩知道,里梅也知道。

……因为这里是泛化定义的“容器”,无数负面情绪汇聚在朱雀门内部的空间里。

没错,不知什么起,朱雀门连同朱雀大路尽头的罗生门一起,一南一北,成为了平安京人们口中的鬼怪栖身之处。

桑就听到过很多传言,比如月明夜时寄居于朱雀门顶层的鬼会暗中盗走贪婪官员的骨头做成琵琶,罗生门洞里的幽灵会在路过的人合不上歌时杀掉他,而它们之间朱雀大道上,特定的时间能看见各种可怖的鬼怪夜行经过。

说着这些传闻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因和果微妙的颠倒了顺序,朱雀门和罗生门就这样简单的成为了咒灵诞生与栖息之地。

必须说,人的想象力是最好的设计师,咒术世界的丰富多彩,离不开所有人类的脑洞大开,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桑都不会意外。

哪怕或许是因为足够特殊,恐怖故事里它们又总是遥相呼应,再加上一些无从猜测的原因和巧合,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就这样出现,她也不吃惊。

哪怕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在两者间产生。

那是一条……通道。

一条勾连了两处门楼的、不属于现世的无形通道。

虽然从狭义的角度来看,这里比起通道,更像是一处宽阔的域场,或者说,是平安京无数人一同构想出来的一处……鬼蜮。

咒术界所有术师都知道咒力可以从零构筑出某些东西,在奈良时代彻底成熟传播开的结界术就是如此。

而更深入研究后发现,与「界」相关的咒术其实都是基于此,甚至术师的终究术式「领域展开」,本质上也是用咒力具现出生得领域,将内心的「界」构建到现实中。

从这一点来看,朱雀门和罗生门通道里的空间,确实有些像一个特殊的领域,但又不完全是。

之所以像,是因为它的确具有领域的特征:由咒力构成,和所有领域一样,并非存在于现实中,要想进入必须通过特殊手法。

但如果要说它就是领域,也不太对。

它虽然是人恐惧想象的具现化,但并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恐惧,而是群体意识的结合,没有领域的特异性和可控性,它是无主的,既不能控制开闭,也不能缩小扩张。

这就又和领域展开的情况区分开来了。

它缺乏条件上的制约。

“好了,”宿傩收回手,眼里露出满意之色,“清净了不少。”

他看向她,眼神带着绝对不是善意的兴趣,“既然这样,那就再想想你还有忘记什么的要说。”

“关于星浆体,还有你今天的行为,从头开始,我要知道为什么,相信我,你会有很多时间想清楚该怎么回答。”

宿傩一边说,一边咔嚓的扭着脖子,缓步走向一处,那里用肉眼看和周围没有任何不同,只有如果非常仔细地关注,才会发现,爆炸的火光在这里似乎微微扭曲起来。

他随手一推,喀嚓一声,那处漆黑的虚空就像是黑色镜面一样一块块破碎,斑驳地掉落下来,消失在空气中,露出后面……一处依然黑幽幽的空洞。

宿傩抬了抬下巴,伸手抓过她,“里梅,走了,带上那个孩子。”

桑一下张大的眼睛把他脸上那个恶劣的笑容映的一清二楚,“哦,看来这次里梅不能帮你。”

她被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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