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光

《与天光》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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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宋绘抱着顾年年站在甲板上, 看着临安在视野里慢慢退远。

她怀着顾澜清走的时候是冬天,这回离开这座百年老城又没入春。

她好像一直都在错过皇城的暖阳浪漫。

顾年年一手抓着自己个儿娘亲的衣襟,另一面伸手指着红红的墙, 咯咯笑。

宋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在一片灰蒙蒙的雾色里的石榴色的宫墙, 它替着还没来的时节送来春天的气息。

宋绘搂住顾年年, 念了两句和春天有关的诗给她听。

她完全不感兴趣,看见船体劈开的水浪, 又咯咯笑起来。

顾愈将小孩接过, 递给冬霜抱走。

他靠着船壁边上,望了眼宋绘, “舍不得走?”

宋绘轻笑了下,勾了勾被风吹乱的头发, 五官跟着情绪明媚起来,“怎会?...妾身更喜欢汇北,和大人在一起妾身更自在。”

顾愈唇角莫名弯了起来, 他没说话,捉着宋绘一根手指揉着玩。

待皇城彻底离了视野,顾愈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她鼻尖处, 开口道:“虽说是要北上,但到底是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有些事想要验证看看,我们边玩边走。”

宋绘顺着这话问了问。

顾愈抬了下眉, 眼里露出些兴味,道,“想收编一些匪贼,...估计得拐拐绕绕去不少地方, ...具体细节还可能需要再补充看看,不过想法差不多是成了型的。”

风抖着顾愈的袍角,灌进凉感。

他握了握宋绘的手,暂且止了这话题,“你回船舱待会儿,风渐大起来了。”

宋绘笑着应了好。

顾愈还有事要忙,宋绘自个儿回了已收拾好的船舱。

房间虽避免不了的有些潮湿,但出门在外总不能面面俱到。

宋绘看了眼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顾年年,走到窗边,将桌上背扣的陶瓷杯翻了个过来。

夏陶倒上小半盏水,宋绘捧着冒热气的陶瓷杯,由着连绵山脉在视野里尽情延展。

她想着顾愈那个计划还未完善的“边玩边走”,心情渐渐飞扬起来。

浪大船晃,前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宋绘支着夏陶出去看了看,人回来,说是遇着了水盗。

顾愈的愿望就像是被天上神明听了个正正着,想什么便来什么,...这个念头在宋绘脑海里稍晃了一圈,她不太在意的“嗯”了下,抿了口温水,在桌边坐下,“找找前几日我没看完的话本子。”

夏陶应声,去拿开箱用的钥匙。

同一时间,隔着门窗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杀声。

外面闹腾了很久,前前后后莫约有两个时辰,船一直停到水盗全部清点收拢,绑起来,才重新动起来。

顾愈一身血的回来了,宋绘将没看完的书倒扣在桌上,起身迎他。

顾愈领会到她目光里的含义,“溅的血。”

宋绘帮着他解腰带,让夏陶去找耿平提些热水。

船上的人是轮流用膳,一直生着火,耿平很快就将水弄来了。

顾愈跟他顺便强调了水盗安置的问题,折身进了屏风后面简陋浴室。

他洗完澡,懒散系了件袍子出来,在翻书的宋绘身后坐下,“在看什么?”

宋绘偏过头,和顾愈讲刚看的情节。

顾愈像是没骨头似的,热烘烘的靠着宋绘。

他捉着宋绘手腕,借着她手指捻了颗蜜给自己。

顾愈咬住梅子,含住她指尖,慢条斯理的舔了舔。

宋绘被手上的濡/湿感到了,仰了下头,对上顾愈的眼睛。

他目光很黑,配合上动作,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宋绘脑海里情节连贯的故事断了断,她抿着唇无声瞧了顾愈一阵,按住跳得极为厉害的心跳声,“好吃吗?”

顾愈舌尖一卷,将梅子顶到腮帮边上,“挺好吃的。...你做的?”

宋绘摇了下头,“在清儿在集市上买的。”她将故事情节忘了个光光,干脆扔到一旁,和顾愈说起蜜饯。

梅子兑盐,翻搅压大石头挤出苦汁,然后再兑一次冰糖以及一些配料。

宋绘望了眼顾愈,见他没不耐烦,继续着道:“水分在太阳下晒干,梅子起皱之后再和着糖煮一次就能做出来这种蜜饯,步骤倒也不难,不过需要用些时间。”

梅子因为成熟的进度不一样,会出现着层次纷纭的颜色。

黄色、青绿色又或是漂亮的脂红色。

就算是同一颗梅,晒着太阳和背阴面也是不一样的。

顾愈下颌搭在她肩上,听她讲完,轻撇了下嘴,“有那个时间不如哄哄我高兴。”

他轻咬了下宋绘的耳垂,而后鼻尖有下没下的蹭着,带着男女间懂的暗示,“我要是高兴了,天南海北的蜜饯我都能给你寻来,舍近求什么远?”

他们想的情趣根本不是一回事。

宋绘懒得和他说了,问起晚饭的安排。

“不饿。”顾愈扔了颗蜜饯进嘴里,“晚些我还要去处理那些水盗,我们先做正事。”

他吞掉梅子,眸色暗了暗,低头亲她。

宋绘下

意识扬起脖子,受着他这个又咸又甜的吻。

顾年年睡醒了,口齿不清的喊着“娘”。

顾愈被这么中途打断,十分不快,他舔了舔牵出来的银丝,喊着冬霜将小孩抱出去。

待屋内没了闲杂人等,顾愈的手从宋绘膝盖下面穿过,将她抱到随水晃悠的床榻上。

他在上面,宋绘在下面,继续做刚没做完的事。

他这次的力道比先前重了不少,也没闭眼。

宋绘也睁着眼安安静静看着他。

这对视让顾愈更快的涌了情绪,他手指摩了摩宋绘的脸侧,呼吸渐重,斯文败类从骨头缝里又钻了出来。

他喘着气,气息滚烫,临到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和宋绘开玩笑。

“那些张口荤段子的手下都以为老子,...干事只敢瞎灯摸黑,脱/裤/子不脱袍子的,呵。...他们知道个屁。”

这话又痞又拽。

宋绘仰着头,等他继续。

顾愈眼睛明显红了红,体温比平时都烫,“老,子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好么?”

说完,他低头重新吻上宋绘,加重力道。

顾愈喜爱宋绘,但也并非时时刻刻要和她腻在一起。

他真就有节制的弄了一回,重新洗了个澡,出了船舱。

他变得有些忙起来,具体忙什么不太清楚。

不过宋绘见着水盗按着天干地支表分成了数个组别,穿着统一的衣裳,五到八人一队,嘿嘿哈嚯的在原本的水盗船上舞得虎虎生威。

船队行了七日,在乌朗镇的码头靠了岸。

乌朗镇附近这一大片山石嶙峋,土地贫瘠,不少维持不住生计的人上山为寇。

顾愈大手大脚将所有船卖了,将船上一个个箱子招摇过市的抬进小镇里。

他放出了风声,创造了极有利的打劫条件。

宋绘在镇上换了一身舒服的衣裳,随着顾愈捱到傍晚才换乘上马车,出镇往西北方向走。

风儿暖和又温柔,夕阳将视野内大大小小的一切染成炫目的绯红色。

宋绘在美得一塌糊涂的景色,大概猜出了顾愈的心思,他似乎想试试这段时间内水盗训练的成果。

顾愈运气还算不错,他们出镇走了三个多时辰,夜色降下来的时候,便遇见了送上门的山匪。

外面短暂的交流后传来兵戈之声。

宋绘靠坐在马车内,捂住顾沅的耳朵,免得她被吓到。

顾沅眨巴眼睛看了会儿宋绘,伸手扒开她的手,由着沸反盈天的声响充斥耳膜。

她模样呆懵懵的,一点也没被吓着,发出天真的笑,还拍了拍手助兴,胆大得不像话。

虽这样,但宋绘也没放松警惕,还是哄着她将耳朵捂了。

水盗几人一队,取长补短确有些成效,虽人数远远少于对方,但没露败绩。

顾愈盯着或进或退的战圈,斟酌着其中可以进一步完善的细节。

他们这边动手的只有水盗,纪律严明的士兵一个都没动弹,本想在宰肥羊的匪贼察觉到不对,萌生退意。

顾愈心里有些可惜。

本着继续收编人员的目的,他没再试阵型,下了命令,由着士兵上前将山匪一个都没放过的全部摁住了。

外面又闹哄哄了一阵才歇下来,顾愈掀开马车帘,进了车厢内。

他视线落回宋绘身上,“抓了些人,得清点整顿好,今个晚上可能走不了了。”

宋绘手无意识的拍了拍熟睡的顾年年,放轻声音,“那妾身夜里就在车里歇就好。”

“那不必。”顾愈在她对面坐下,“车里小了,蜷着不舒服,耿平他们待会儿开始搭帐篷,弄好了你进去睡。”

宋绘掀帘子往外探头。

人已经忙活起来,上山捡柴的、找压帐篷油纸布边角石头的、远远走大圈洒驱虫粉的,秩序井然。

天空的星星和地上零零散散的火把星星连成一片。

从规矩正统生活里挣脱的兴奋感让宋绘眼睛发亮,她坐在一片灰蒙蒙的光景里,比静悄悄眨眼的星星更美。

顾愈舔了下唇,“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有事。”

“... ...”

顾愈手指划了下自己鼻头,倒打一耙的控诉道:“过分了啊,宋绘。”

宋绘实在没忍住,低声嘟囔道:“臭不要脸。”

顾愈轻呵了声,他虚着眼,“你说什么?”

宋绘仰头,露出诚诚恳恳的笑,眸里泄出些狡猾,“我说大人赶紧去忙,待会儿帐篷搭好,妾身便进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同时做三件事真不是我这个智商可以的,明天赠送番外2... 再加努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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