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开元藏武》

第8章战端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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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与姜愧离开左军都督府监牢,返回燕山居所。

王浑自王郡都指营带出的人,跟随上官陆离开五羊来到京城除却书生、屠夫、长虫、老齐头、方宗,以及五位标正和十二位伪先天牙士。

书生众人密谈一夜,做出决策。

十二位伪先天牙士情况特殊,但凡遇到先天圆满武者,脏腑那被植入的形意种子会说明一切,绝不会得到信任与重用,只有闻盛坤、何谦、余欢、冯正硕、苏辉五人最合适,走出居所离开京城,效力他族,自愿成为棋子。

方宗遵循筹划开始游历并修书青州农山王浑,请他到京城,倘若左军都督府真的审定上官陆触犯军规,判处身死,也能够救出小主子。

十二位伪先天武者分作两批,每批六人轮流外出,开始执行决策。

屠夫与长虫离开居所,前往燕山山脉深处。

神雀,荒郡,五羊州,五羊关。

五羊南关终究是被鞑子勉强修复出来,南关外、中、内三关关门控制机括已可操控关门与闸板,通道顺畅,鞑子可出入南关,纵兵入境。

斡云德勒格日与莫日根迫不及待急于出关,苦于祭司所定出兵时日未至,只能在篷帐内借酒消愁。

关内各部主与王爷却按耐不住,纷纷贿赂把守南关的莫日根亲兵千夫长,容许他们帐下各夫长出关进行打垛。

荒郡五羊州、王郡幽谷州,两州北方境内,封地靠近五羊南关各氏族再无宁日,面对鞑子劫掠无力抵抗,虽尽全族之力奋勇抗衡,无法避免灭族之灾,财货牲畜劫掠一空,全族除却年轻姑娘掠入关内沦为女奴,其他人尽皆惨遭屠戮,南关外百里尸横遍野彻底绝了炊烟。

面对鞑子惨绝人寰的杀戮,尽管白典再三警示各氏族,却无一氏族离开封地,白典不得不四处奔走劫杀出关打垛的鞑子骑兵。

“白老大,何家庄没了,庄内没一个活口,场面凄惨不堪入目,年轻姑娘也是都不在。”快马疾驰而来,对白典肃声禀报道。

“时辰差不多天色也快亮了,鞑子想必该是返回军关了,何家庄再向南便是曲氏曲堡了吧。”白典沉声道。

“白老大,正是曲家堡,还需要再通知他们吗?”黑脸汉子骑士轻声问道。

“没用,这些氏族是不会离开封地的,何氏、付氏、刘氏这些被灭族的氏族哪个没有通知到,不一样遭到鞑子洗劫,全族上下屠戮一空。”白典无奈的说道。

“那···”骑士低声问道。

“进何家庄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待夜间鞑子出关劫掠曲堡,伺机劫杀。”白典毫不犹豫做出决定。

呼啸的北风带来寒气,天空也一日比一日黑沉,鹅毛般的雪片飘零,神雀北境迎来初雪,晶莹的雪花掩盖了所有的血腥与污秽,雪白的大地看上去显得无比干净纯洁。

朔日,五羊关内,中九道中间位置搭建起一座高达九丈的祭台,关内所有参战部落真神围拢着金鹰真神堆成塔状,祭台上插满了旗幡,长杆上系着祈文布条,所有鞑子围绕祭台从左至右开始转动,随着祭司诵念经文,六名身着白袍的祭司在祭台之上击鼓诵经为出征大军进行祈福。

午时,马头琴苍凉悲怆的琴声响起。

精心挑选出来没有一缕杂色的白色羊、马用长杆自肚下插入,嘴、窍等全被封住,且保证羊、马不死,鞑子勇士高举挂着羊、马长杆缓步走上祭台,祭司用漆黑色石刀挑出两畜脖颈内血管,猩红的热血流落在金鹰真神塑像上,血液不断落下,整个祭台上所有真神塑像逐渐被鲜血覆盖,举着长杆的勇士转过身子,挥舞着长杆,数之不尽的血滴向台下飘落。

台下鞑子完全陷入狂欢中,将头颅高高扬起,张开双手并高高举起,为洒落在他手上、脸上、胳膊上的血滴而吼叫,为能够在额头画上更粗的血条得到祝福而欣喜。

一曲终了,羊、马流尽血液,双眼睁大已然死去。

鞑子勇士放下木杆,祭司将血管接上,并用穿了草茎的石针缝合好血管与皮囊,取下身上白袍,覆盖在真神像上,轻轻抚摸祈祷后披挂在羊、马身上。

出征祈福祭司完成,高举披上血袍羊、马的勇士翻身上马,走在鞑子大军最前方。

开元历4338、神雀历368、孟冬朔日,五羊关内謌克十万大军在莫日根统领下正式出关沿五羊至羽谷驿道向南行军,开启征伐神雀的战争。

距离五羊南关最近的君山一座险峰上,几只用来传信的金线鹰腾空而起,随着摆动强健双翅,顷刻间,身影消失在天际之间。

“謌克大军出关。”

不管是白典所领五羊仅存三百骑,还是荒郡五羊州境内骑兵,或是王郡幽谷州境内骑兵,再或是更南方羽谷关神雀守军相继知晓。

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已经清楚明晓,自残血夜惊变后,四千多年,夏族境内第一次出现敌国大军,绝大多数都是惶恐不安无所适从。

京城,皇城。

承恩宫宫门被打开,昌晟皇身着龙袍,站立在宫门前,神雀在京官员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是品阶在六品者,皆列于宫前,亲自高声宣诵读檄文。

“先贤奋,不惜身以铸夏族千年承平,迄今4338年,夏族虽经历数朝,四方列国诸族多礼焉,从未行兵戈之事。

謌克突袭五羊边关,致使五万戍边军卒血染疆场魂断五羊,骑兵横行北境,荼毒生灵无数,蹂躏五羊、幽谷二州近千里,所过之境,堡庄尽毁,掳妙龄女子为女奴,财货牲畜一概抢掠罄尽,昔繁茂之地,已是尸横遍野赤地千里,边军其战之悲壮、謌克其性之残暴,族民其境之凄惨,不可尽述,此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君待我何,吾亦仿之。

血夜虽已远矣,夏族之血气从无消弭,吾以礼待之,奈何贼心不死,觊觎自古生养吾族之地,合族万万余,无一人可允。

吾皇既为夏族之皇,誓将整备军兵,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族民,找出被胁之族人。不特纾宵旰之勤劳,而且慰人伦之隐痛。不特为北境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先贤雪被辱之憾。

是用传檄九郡,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子,号召入伍,助吾征剿者,本皇引为手足,酌给口粮,配以甲胄,给与刀枪。倘有无畏武者,痛鞑子横行暴虐,赫然忿怒以兴兵戈者,本皇引为师也,赐以神兵利刃,助其以杀止暴。倘有仗义仁族,捐助银钱者,本皇不吝敕封勋爵。倘有自行杀贼者,以贼首数目而论,赏银敕勋封爵,军职将校任期挑选。

此神雀之难,亦夏族之祸。夏族之伟,非謌克鞑子所视,讨暴虐无赖之敌,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神雀昌晟皇宣诵之檄文,以快马、信鸽不出五日,已传遍神雀各郡、各州、各城、各堡、各庄、各寨、各落,大街小巷山野田间无一不闻,嗤之以鼻者、响应以附者,纷纷行事。

羽谷关主关关内,将近十万神雀精锐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雄心满满定可将謌克大军一战败于关下,消弭战祸,复往日安乐之境。

“白老大,鞑子大军出关,奔南而行。”黑脸骑兵对白典禀报道。

“出关,走,距鞑子大军东六十里,以防鞑子游骑借机生事。”白典坚定的说道,并没有因为鞑子势众而退缩。

自五羊南关,白典领五羊三百骑紧随鞑子大军,伺机灭杀鞑子探骑、游骑,以保这一路上封地所在氏族免遭鞑子祸害,最后竟然引出莫日根亲卫长努桑哈领两支百人队遭遇截杀。

努桑哈所领莫日根亲卫,不仅皆为勇士,其中更有十骑是隼级勇士,面对强敌,白典不得不退避三舍,倚仗对地势的熟悉,连番甩掉努桑哈的追击,努桑哈紧追不舍,死咬着不放,五羊骑兵的伤亡也在逐渐增多。

白典所领五羊骑被努桑哈追的是狼狈逃窜,整整七天,就没有停歇过,坐骑龙马在第三日便已经累垮,不管是逃离者还是追击者都只能倚仗两条腿。

“白老大,不行了,死战吧。”白典身边黑脸军卒哭丧着脸,嗓音沙哑的说道。

“战,也就只能死战。”白典没好气的说道。

“老大啊,跑了七天,龙马都累死,双腿重如灌铅,还不如死了呢。”黑脸军卒两眼浮肿面色发黄唇角干裂,丧气的说着。

“十个先天,五十多个绝顶,剩下的全是入流,怎么战,送死还差不多呢。”白典斥骂道。

自五羊关关破以后,白典与这三百骑关系愈加融洽,彼此不再以军职相称,这些当初上官陆带出来的骑阵军卒,不仅皆是武者,而且对于战阵运用,特别是骑兵鹰阵尤为出众,这也是白典将他们带出来的原因。

身为戍边老卒,五羊关破非己之罪,但封地在关内的各氏族是无辜的,何况白典三位五羊关将军谋划中,必须有一人处于明处为五羊发声,更需为君山内据点提供银钱及相应物资。

出乎预料的是,莫日根为了他们这几百骑竟然会派出他亲兵精锐,甚至连隼级勇士都派了出来。

白典也是有苦难言,五羊放在明面上的这些人是绝对不能死在这儿,必须活着,不然辛勤筹划,恐沦为泡影。

“尔等曾可是五羊边军,何人领军。”

就在白典慌不择路,进入一片丘陵后,站立在丘顶之上,一位身着黑色盔甲,仅露出眼睛的军汉肃声说道。

白典众人吓了一条,有人就在他们头顶,竟全然没有发现,下意识取出兵刃,结成兽阵。

“王郡都督府,黑甲军。”丘顶黑甲军汉缓声道。

黑甲军汉似是对白典众人颇为尊重,表明身份后行以战礼。

“五羊关都督府,文典务,白梵。”白典回以战礼道。

“王郡,都督府,黑甲军,甲斥。见过怀远将军。”黑甲军汉道。

“黑甲甲斥,非我等私入幽谷州,实在是五羊关破,我与弟兄们已无处容身,又恐鞑子探骑为祸行军路途氏族···”

“白将军,无需多言,五羊之事,黑甲甲斥已尽知晓,此地名为百峰岭,可为五羊弟兄暂驻之地,甲斥弟兄已为五羊弟兄备好一应所需,保重。”黑甲军汉缓声说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老大,黑甲军,就是王郡的黑甲死骑吗?甲斥什么意思?我们身后的那些鞑子呢?”黑脸军汉疑惑的问道。

“多简单,我们在此地休整,幽谷州境内鞑子它黑甲军接手了。”白典语气不是很善,神色中有些无奈。

尽管无奈,既然已经遇到黑甲军,依神雀军规,各关、郡所属军伍非军令不得越境,能够容许他们这二百余人驻留在这百峰岭还提供物资已算不错了。

王郡,幽谷州南部,百峰岭东二十里处出现千余骑黑甲军。

黑甲军全军将士身着黑甲白袍,盔甲为轻甲,手握大戟,腰挂战剑,胯下均为体型健硕的黑鬃马。

“报,五羊领军为都督府文典,白梵。已遵令安置在百峰岭。”方才在百峰岭与白典相见的黑甲甲斥肃声道。

“甲斥,为商庶坤郎领路,灭杀五羊边军身后謌克骑兵。三日内探清敌军左翼军情。”黑甲军前一人肃声说道。

“诺。”

甲斥起身领命而去,身后约三百余骑自黑甲军中脱离而出,全身暗红袍子,将全身都包裹严实,唯有一柄长剑挂在马背上。

百骑疾驰,不过三盏茶的功夫,甲斥带着红袍长剑三百余骑到努桑哈五里处,甲斥无一丝犹豫,拨马便向北奔行。

“杀。”

身着暗红袍子的三百余骑在为首一人下令后,齐齐抽出长剑,瞬间杀气四溢,猛拍马腹向前疾冲。

连续七天追赶,白典等人累的不行,努桑哈众人也差不到哪去,神情疲惫不堪,头顶皮毡盔挂满冰凌,不过因为有大军相助,情况比白典众人好上一些。

“退。”

“啾、啾、啾。”

努桑哈取出腰间短匕,插入胯下坐骑脊背,拨马向西奔去,奔行之中取出长弓连射三支响箭。

努桑哈众人皆是一人三骑,因为不停追赶白典他们,马力已耗费不少,就算是将匕首插入马背,使得坐骑吃痛全力狂奔,龙马,而且还是謌克金牙部自行培育出来的良驹,马力远胜暗红袍子胯下黑鬃马,再加上鞑子骑术精湛,在三匹马背腾转挪移用以节省胯下坐骑马力,并在换马转身之际射出羽箭。

努桑哈不惜龙马身死,顿时拉开距离,可射出的箭矢对身后的三百余骑并未造成任何伤亡,不是长剑一挥将箭支击飞,便是大袖一甩将箭支拦下。

眼见距离是越来越远,暗红袍为首商庶坤卫郎右手一挥,马速稍缓,身后三百余骑在五位卫尉的带领下加快马速,三百余骑成一纵。

“嗖、嗖、嗖。”

三百零六骑,同时掀开袍子,露出马背上被长袍盖着的短矛。

三百支短矛飞速向前方疾驰的鞑子掷去。

努桑哈百余人真不愧是鞑子精锐,在短矛掷出那一瞬间便觉察到不对劲,几乎短矛掷出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是拍击马腹改变方向,骑阵前行方向稍变,反坐马背的同时抽刀、张弓搭箭,所有动作竟是在须臾之间完成。

羽箭飞出,有短矛被击中。

银月弯刀舞动,飞抵短矛也有部分被打飞。

短矛但能建功,皆是穿胸而过,矛头直入胯下马身。

“嗖、嗖、嗖、······”

接连五波短矛,努桑哈所领鞑子骑兵,竟不足百骑。

以刀插身,疾驰一路,龙马流血过多,体力已然不支,却也距大军左翼不远,已等不及援军,努桑哈轻叹一声,只能下令勒马止步,准备应战缠斗等待援兵。

放弃体力不足坐骑,换上还算不错的龙马,向坤卫郎所领暗红袍骑冲杀而去。

敌人主动迎战,暗红袍骑三百余骑一纵的队形即刻改变,南、北方向各有一百二十二骑奔去,中间留下六十二骑向努桑哈冲去。

暗红袍骑改变队形,鞑子无需努桑哈下令,分成三纵,分部迎击。

“嗖、嗖、嗖。”

“嗖、嗖、嗖。”

又是两波短矛被掷出。

暗红袍骑分为三部,组成矢形向南、向北、向西直接冲向鞑子骑阵。

“努桑哈,不对,撤、快撤、快。”

就在双方相距不过一里,彼此都发出气机的同时,努桑哈身边的隼级勇士神色突变惶恐不安,大惊失色道。

一里之距,战马极速狂奔,相接不过片刻之间,隼级勇士的提醒为时已晚。

努桑哈所领乃是莫日根身边亲兵,实力皆为勇士,其中更有鹭级、隼级勇士,就算是白典所领三百骑皆为武者,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接敌,可面对这神秘的商庶坤卫郎所领暗红袍骑,竟无一骑可敌,随着长剑挥动,鞑子纷纷身死。

骑战一触而定。

努桑哈所领莫日根亲兵尽皆战死,包括其中两位隼级圆满勇士,无一生还。

商庶坤卫郎所领身着暗红色长袍三百零六骑,无一骑死亡,仅有十三人失去坐骑受了轻伤。

暗红袍骑转身离去,空中雪片更加稠密,没等鞑子援兵赶来,一切已被积雪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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