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开元藏武》

第9章黑甲健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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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桑哈寄希望于响箭招来的援军,援军虽至,不过却是为他们收尸。拉着尸身的车架到莫日根马前,对于努桑哈的身死,莫日根也只是感到有些悲伤,但那两名隼级圆满勇士身上的伤口,让莫日根感到彻骨的寒意,两人全身只有那一道剑伤,而且方向、长短、宽窄,一模一样。

莫日根虽桀骜,却并非庸碌之辈,那一道剑伤,将他出关之时的狂妄与自大浇灭不少,不管是游离在大军之外的探骑、游骑、巡骑,从十骑变为百骑,并在每位百夫长身边派出鹭级或是隼级勇士。

大军前锋两万骑、左、右两翼各五千骑、押后看护羊群的三万骑,更是将他身边为数不多的隼级大圆满勇士也派了出去,他自己身边仅留两位。

莫日根的谨慎源于他对夏族莫名的惊惧,莫日根身份特殊,不仅是謌克大祭司的同胞弟弟,更是謌克大汗王祭血阿哈,知道太多隐秘,五羊底蕴五羊神阵也正是在他的手上消散,海日古在没有金牙、白牙两部支持下仅仅是依靠那些金毡部、神羽部便攻下五羊关,给与他的刺激太大了。

大肆封赏海日古,甚至许其组建属于他自己的神羽部,将海日古支回草原,正是他的手笔,也只有他能够同时说服汗王与大祭司,也只有如此这般,他才能够顺理成章接管五羊军事。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莫日根所领大军自出关以后,虽是一直向南,行军路线始终在王郡幽谷州与荒郡五羊州交界驿道,行军所遇各氏族无一幸免皆遭劫掠屠杀。

王郡幽谷州境内、荒郡五羊州境内,几乎是同时出现一支骑兵,王郡幽谷州境内是隶属于王郡都督府下的黑甲军,而荒郡五羊州境内,则是隶属于荒郡都督府下的健翎军,两支骑军的兵力都差不多,皆是千余骑。

不管是黑甲骑还是健翎骑,将与鞑子左、右两翼大军相距都保持在百里左右,斥候与鞑子两翼探骑、巡骑已经开始交锋,就算是莫日根已然下令,探骑、巡骑出阵必为百骑且有勇士相助,依然不是黑甲骑与健翎骑的对手。

黑甲骑斥候以二十乘为一队,迎战鞑子有鞑子勇士相助的百骑,作战勇武奋勇当先,一柄大戟,被耍得虎虎生风,完全就是在戏耍,压根就不像是作战。

健翎军斥候与黑甲骑不同,十一二骑、八九十骑,数目不仅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所有健翎军斥候骑士,皆遵从骑总的号令,无一丝迟疑,但与鞑子百骑相遇,骑总定寻一高地,居高临下指挥迎战,骑士并非如黑甲骑斥候那般一往无前锐不可挡,倚仗胯下天骐龙马始终盘旋在四周,伺机袭杀落单之人,驱使鞑子远离右翼大军。鞑子百夫长也是无可奈何,鞑子最是自豪的骑术、骑射之术,皆不敌,只能等到人困马乏,被健翎军狼骑一举吞没。

左、右两翼损失接连不断报至莫日根,从普通奴隶到各部帐下青壮,再到帐主亲卫,甚至最后就连万夫长也派出亲卫,皆遭灭杀无一骑回营,敌军虚实自也是无一人可说的清楚。

莫日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将中军中神羽部真神奴隶军阵向左、右两翼各派一阵,支援两翼。

自亲卫中派出两支百人骑,皆为勇士,其中百夫长更是隼级勇士,骑长为鹭级勇士,其目的不为应战,只为查探敌军虚实。

真神奴隶军阵的到来,让左、右两翼领军的万夫长信心倍增,入夜扎营之后,不约而同亲身邀请宴请真神祭司。

帐内两堆篝火,一堆烹煮羊汤,一堆架上羊羔子,金黄色的羊羔肉分外诱人。

篝火熊熊燃烧,熏烤得帐内热烘烘的,帐顶的积雪都无法落足,瞬间就化为雪水滴落下去。

帐外大雪纷飞,帐内却春意盎然。

十余位被鞑子劫掠而来的夏族少女,身着薄纱,随着羌笛声舞动,身姿妙曼舞态婀娜,两眼噙泪露着恨意,脸上却保持淡淡的笑意。

更多衣衫不整的姑娘被鞑子搂在怀中,肆意凌辱,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这些姑娘们稍有不从,便会被直接拉出去赏给帐下那些勇士。

整个营地,鞑子的欢声笑语压不住这些姑娘凄厉的惨叫,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来临,可对于那些年轻姑娘来说,或许更希望看不到这副令人憧憬的画面,死去,比活着更让她们期待。

朝食过后,鞑子拔营而去,留下一地的狼狈,更有数不清的人形隆起,那些不如意的年轻姑娘遭鞑子随意杀害,就这样不着片褛赤身裸体被随意丢弃,好在上苍眷恋,大雪彻夜未停,晶莹洁白的雪花盖在她们身上,聊以慰籍。

黑甲军斥候、健翎军狼骑,默默下马,取下马背上的锦袍,覆盖在这些可怜的姑娘身上然后再包裹严实,一具一具轻轻抱起缓缓放在挖好的墓坑中。

入土为安,愿来世再无战祸,盛平安乐。

这是所有斥候都在念叨的一句。

“报,将军,昨夜又有三十六位姑娘遇害。”身着狼形盔甲,肩披狼皮的狼骑骑卒向健翎军将军禀报道。

“掩埋了吗?”一身土黄长袍,脸覆狡面的将军沉声问道。

“已经掩埋。”

“将军,是否···”

狼骑骑尉看向将军,欲言又止道。

“狮骑、虎骑、豹骑、熊骑、鼠骑,五骑骑尉何在!”健翎军将军高声喊道。

“标下在。”

······

五骑骑尉行战礼,高声呼道。

“杀。”

“得令。”

翌日清晨,鞑子主军中的莫日根也收到左、右两翼万夫长的请战,骑马行军之中,莫日根始终无法做出绝断,前段时日两翼不断送来的伤亡军情令他心有余悸,可心性中的尚武又迫不及待想打上一场。

莫日根一直在等待两支勇士组成的百人骑回来,他自己也做出决定,一旦有详细军情回禀,但有机会,必须一战。

莫日根所不知道的是,他所等待的两支百人骑已经被灭,不管是王郡秦氏九庶商庶还是荒郡姬氏地德姬老的实力,远非他所派出的勇士可比。

左、右两翼万夫长满怀期待,兵力已调配完毕,除却真神奴隶军阵百骑,还有各自帐下精锐千骑,以帐下一半勇士组成的探骑在清晨拔营之时便已派出,只待莫日根军令。

王郡黑甲骑,荒郡健翎骑仿似是约定好的,几乎同时出现在鞑子西侧、东侧二十里处,千余骑兵现身,左、右两翼统兵万夫长就算是无人禀报,他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

战意高昂,杀机肆虐。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四支骑兵,几乎同时瞬间拍马疾驰,杀向对方。

两支鞑子骑兵以真神奴隶为锋,万夫长帐下精锐千夫长领兵紧随其后。

黑甲军组成锋矢阵,九庶商庶坤卫郎领暗红袍骑紧随其后。

健翎军以虎骑、狮骑、豹骑组成三牡阵,地德姬老癸姬子领十二姬族子环卫左右。

骑战一触即发,四方皆在蓄力。

鞑子非常罕见不再发射箭支,高举弯刀全力奔行。

坤卫郎领麾下卫尉与卫射加快马速,快速向前,直接撞向鞑子真神奴隶军阵,长剑挥动,鞑子寄予厚望的真神奴隶是连人带兽一剑而亡。黑甲锋矢阵直接插入鞑子骑军中,大戟在他们手中翩翩起舞,带起大片血花,还有四散的皮肉断骨。

黑甲军锋矢阵在插入鞑子阵中那一刻便开始发声微妙的变化,锋矢阵以军候为首,一曲二百余骑士组成新的锋矢阵,六支锋矢阵各有目标,三支锋矢阵直接穿过鞑子军阵,自西向东而攻,以保鞑子无一脱离,另三支锋矢阵开始肢解鞑子骑阵,一寸长一寸强,大戟横架,已四散而开无法凝聚的鞑子已然无招架之力,任由宰割。

健翎军却是极速变阵,三牡阵整齐划一稍向南移,熊骑自北奔行而出竖起苦盾成矢型,三牡阵居于熊骑苦盾后方,大军方向回转向北奔行,直插鞑子两部结合处,军阵变化之快,军卒骑术之精湛令鞑子也眼花缭乱不得不敬服。鞑子千骑与真神奴隶军阵被凿开,首尾难相顾。

健翎军对战鞑子的方式显得更加蛮横粗暴,鞑子一分为二,真神祭司所领真神奴隶自有十二姬族子应对,熊骑策动坐骑直接就向鞑子撞击而去,竟能够将鞑子狂奔之中的骑阵阻拦下来,虎骑、豹骑、狮骑、鼠骑黑石矛直刺,熊骑竖起苦盾向前推动,其他四骑居后灭杀,狼骑越过鞑子军阵,插入这千余骑与右翼大军之间,截断鞑子退路,同时也阻拦鞑子援军的到来。

不过是一次冲杀,黑甲军、健翎军勒马转向,向东、向西奔去。

黑甲军、健翎军的战力太强悍了,战事是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可留下的,却是遍地狼藉一地死尸,左右两翼出战骑兵,无一生还。

两位万夫长看的是目瞪口呆,太快了、太震撼了。快到他压根没有时间去思考,去派出援兵,尽管战场就在他们眼前十里左右的位置,尽管就在他们眼皮低下。一百骑真神祭司所领真神奴隶,部落最精锐的存在,还有帐下多以勇士组成的一千精锐,不是一战而溃,而是一战而亡,无一骑生还的全部战死,还包括真神奴隶胯下真神。

万夫长急忙派出亲卫前往三十里处的中军主军莫日根禀报,大批探骑被派出,更严令遇敌不战战而处死,监察即可,巡骑、游骑环布两翼大军两侧三十里密密匝匝,致使本就兵力不多的两翼骑阵,只剩下千余骑。

莫日根接到军报,直接拨马向后奔去。

“踏兀欧沃,左右两翼真神奴隶被杀,领兵万夫长一千亲卫被灭。”面对这个躺在车架上须发皆白的老者,莫日根毕恭毕敬的问道。

“所以你拿不定主意了。”老者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踏兀欧沃,他们只有千余人,并非阴谋诡计,而是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骑战。”莫日根再次重申道。

“贤亭宗师不出,无碍。”老者信心十足,对莫日根所说并不放在心上,挥手示意莫日根离开。

莫日根转身离去,而他身后,方才所拜访的老者周边,是一个庞大的车架群,车架群中央是一个硕大的车架,上方堆放着石盆,盆内盛放着神秘诡异的各色液体,浸泡着各真神塑像,硕大车架四周,层层叠叠的车架围拢在四周,每一车架上都有一位老者,或盘膝而坐、或曲腿而跪、或斜倚而眠、或和衣而卧、或笔挺站立,姿势各异神态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周身那汹涌澎湃的神力,其中更以方才被莫日根称为五爷爷的老者为最。

莫日根召回左、右两翼的万夫长及其帐下,下令主军中两个金毡部下万夫长令其领帐下部众与奴隶充当大军左、右两翼。

两翼各一万骑兵,莫日根依旧不放心,将自己身边隼级勇士派出十人到左右两翼,盯住两位万夫长,切勿莽撞行事,确保大军两翼安全。

两位万夫长对于之前两翼万夫长的境遇也略知一二,抵达两翼后小心谨慎,不仅将探骑、游骑、巡骑尽数遣出,严令不得胡乱行事,更不可与敌骑接战,遇之皆避。

鞑子两翼骑兵不再为祸行军途中所遇氏族,不管是黑甲军还是健翎军的甲斥与狼骑也只是远远吊着,并不干涉。

鞑子不祸害夏族族人,黑甲军与健翎军便隐匿不出,双方安宁如此这般保持五日。

鞑子大军两翼军兵更换第六日,再未见到敌骑踪迹,鞑子便原形毕露故技重施,不过行事却谨慎隐蔽许多。

行军路途再遇夏族氏族,探骑星罗棋布分布庄子或是寨子,万夫长百夫长带着游骑进行劫掠。以勇士攻下寨墙,燃后打开寨门,所有鞑子纵马入寨开始杀戮、劫掠,却留下一些老妇及牲畜,所有姑娘用被褥包裹放在车架上直接运回两翼本军,所有横死之人尸身被丢入水井之中,留下老妇人被绑缚在椅子上并放置在灶台前,灶内已生了火,柴堆就放在老妇人身边,待所有劫掠到的一切都运走之后,万夫长帐下亲卫勇士将寨门从里边栓上,再纵身跃过寨墙走出寨子。

第六日,鞑子大军右翼便有夏族两个寨子、一个庄子遇害,所有年轻姑娘被掠走,钱财遭到抢夺,除却部分老妇与牲畜,这三个氏族封地内无一人得以幸存。

是夜,右翼鞑子万夫长内心还忐忑不安,唯恐出现敌骑,连劫掠过来送入他帐中的妙龄少女也无心享受。

黑甲军甲斥与鞑子探骑的距离始终保持十五里,鞑子大军走过,有封地的氏族寨子及庄子内依旧炊烟袅袅鸡鸣狗吠,甲斥并未入内查看,也就对鞑子的暴行难以察觉。

第七日,一夜提心吊胆,万夫长在天色微亮大军尚未拔营,便领探骑再外延二十里,军情更是一刻一报,严令今日不可劫掠庄寨,橘红色的太阳东升西落,新的一天又过去了,鞑子探骑并未发现任何敌骑。

右翼万夫长翘首以待等了一天,也听了一天探骑的军报:“并未发现敌骑”,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宁一点,入夜扎营布置过防守并亲自确认后,这才反身入帐。

这万夫长为了能够享乐,扎营之时,营帐搭建比往常多了两层,包裹的密不透风,不管是火光还是声音都无法穿透,帐外亲卫也比往昔多了两倍,勇士数目也明显增多,而且更是亲自挑选几位佳人,送给莫日根派来的勇士。

一夜纵情享乐过后,不管是万夫长还是他帐下各位夫长,皆安奈不住内心的欲望,何况昨日全天无恙,理智被打败,剩下的只有疯狂。

只是一日的功夫,不仅七个有封地的氏族遭抢掠杀戮,就连那些游魂聚集而成的村落也难以幸免,大量的财货被运往鞑子军中,无数裹着被褥的姑娘被万夫长赏赐给帐下各夫长及勇士。

连续三天,鞑子如法炮制,纵兵劫掠,皆平安无事。

鞑子大军右翼万夫长内心的担忧随着张内逐渐增多的夏族少女而消散,甚至挑选一些容貌、身形俱佳,肤色白皙的少女送往中军主帐。

这些鞑子眼中貌若天仙的少女一进入鞑子中军主阵,所有的一切便也就无法隐瞒,右翼万夫长杀戮劫掠的手法也就传诵开来,莫日根收到右翼勇士所报也是无奈只能妥协,再加上没有出现敌骑,因此并未下令禁止,鞑子各部帐主不再约束,彻底放开。

鞑子各部皆在劫掠,以至于中军探骑、游骑外出百里也要空手而返,各部帐主是怨言不断,莫日根本欲让中军部落各帐与前锋部及两翼部调换来化解矛盾,谁知,不管是两翼万夫长还是前锋的王爷,借口无数用以推脱,归根结底就是不愿调换,宁愿多奉送一些姑娘到中军也不换。

百密尚有一疏,无论如何谨慎,总会露出马脚。

多日疯狂与丰厚的收获让鞑子自我选择忘却多日前的血腥,为了获得更多的财货,劫掠更多的姑娘,甚至敢远离大军百余里。

“乘长,不对劲啊,现在可是申时,这座庄子怎么还有炊烟升起呢?”黑甲军甲斥一骑士向自己乘长禀报道。

“方才有大批鞑子探骑出现,应该就是这个庄子所在位置吧。”乘长轻声说道。

“走,入庄查看。”乘长下令道。

一乘黑甲军甲斥二十骑,进入庄内,看到的是令他们后悔不已且一生都难以忘却的画面。庄内所有牲畜,不管是鸡鸭还是猪样或是猫狗,全都用细绳勒紧一腿栓着,疼痛令它们不断啼鸣哀叫,所有的水井都被死尸填满,以致染红的井水溢出恣意横流,砸开封堵严实的灶房,用血水浇灭房内大火,看到是一具捆绑在粗木上窒息而亡的老妇。

“将情况通禀甲斥军候。”

“弟兄们,向北,详查。”

甲斥乘长恨意滔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诺。”

一曲黑甲军甲斥,在军候的军令下,分出多半兵力向北细查,骑士不惜马力甚至放弃坐骑耗费劲力奔行。

整整一日,直到将近子时,方才探查清楚,将军情送至甲斥军候手里。

“甲斥,遇敌,杀。”

甲斥军候看了一半军情便厉声下令道,他自己亲自前去拜见甲尉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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