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找什么东西？”陈学渊看着“陈淮梁”，在接受了一开始的错愕之后，开始仔细观察它的行动轨迹。

它始终保持了一个姿势，一只手悬空伸在前面，分明就是死时候提着灯笼的姿势。

“回去。”一个声音从陈学渊身边传来。

这话是袁亮说的，又不像他说的。

袁亮的声音又软又小，总是怯懦的，但这两个字，说得浑厚而威严，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的“陈淮梁”，瞬间停止了徘徊。

它静止在原地良久，似乎无所适从，外面悬铃木的树冠在夜风中摇晃着，没有月光的夜，依然由远处的城市的光照出它的轮廓。

终于，它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当它彻底离开了房间的那一刻，灯“啪”地一下亮了，一切重又恢复了正常。

叶雨时和陈学渊不约而同地瘫软在了地上，而袁亮如梦初醒，看着虚脱的二人，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

叶雨时此时仿佛不认识袁亮似的，仔细打量着恢复正常的袁亮。

“我可能要收回我的话。”他说着。

“嗯？”

“你也许并不是。”

“小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没事，听不懂是对的。因为你不知道你刚才操纵了一只亡灵。”

“亡灵？”

“陈淮梁的亡灵。”

听到叶雨时说出“陈淮梁”三个字的时候，陈学渊的惊恐被唤醒了，他心有余悸地说:“它没有眼睛？！”

叶雨时走到了窗前，抬头看着夜空，喃喃道:“今天是新月夜，难怪。”

“嗯？你又懂？”陈学渊问，颇有些毫不意外的意思。

“mekhenty-er-irty。”叶雨时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呦呵，还给我飙外语了。”陈学渊是个急性子，受不了叶雨时不紧不慢地打哑谜。

“无目者，这是其中一支爬虫取的名字，启蒙最早的一批，呵呵，语言，是个好东西，某些自诩高等的存在，吃亏就吃亏在不屑于使用语言这种手段，不过，现在看来，也是吸取教训了。”他说着转头看着袁亮，意有所指。

他看了看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袁亮和陈学渊，微微一笑:“按照爬虫的设计，你们应该也从小学习着他们的历史，神话，你们总听说过的吧，关于神的事迹，被各种不同的版本记录了下来。当然因为他们还能直接面对神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聪明，所以记录的版本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被还原了，比如，古埃及的荷鲁斯，一个被他们奉为保护神的形象。有一个有意思的说法，说他在新月夜的时候，会成为无目人，就是mekhenty-er-irty。”

“新月夜，无目人……”陈学渊重复着，随即惊觉，“那不就是我们刚才见到的？！难道不是鬼还是个什么古埃及的神不成？”

叶雨时翻了个白眼:“你看着像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知道荷鲁斯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