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墨绘仙

《凡墨绘仙》

第80章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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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怎么说我也是前辈,尊重点行不?”他也是当真无奈,甭管自己实力如何,只要见了季尘,那就得心虚,先矮了一头。

再者,他感觉,若不是最后那一战他末尾时出手了,估计这小子现在连理都不会理自己。

“我说,你坑死了止戈院一人,又直接弄死了司天监的一位长老,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他终究还是剑庭出身,向着季尘。只是,季尘后面的话,却是让他都是直抹脸皮。

“什么坑死?!钦北兄为了引出敌人,以身犯险,因公殉职,我等伤心不已,不过却都是暗自钦佩。

还有谭大人,为了救我与虞衡兄,更是凭一己之力,独自一人拦住了敌人千军万马,那种气魄,至今仍是让人拜倒辕门。”

季尘说着,那目光中还透着钦佩,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多么推崇呢。

“得,你就自个想好怎么说吧。还有,这次述职可非同小可,有可能会见着那位。”他用手指了指天,其意不言而喻。

“你是说...”

“不错!”

季尘深吸一口气,哪怕之前也有推测,可现在真的要面圣,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毕竟那位可是这天下间权势最大的,一言断生死,一语天下驱。

步涯离开后,季尘一人坐于桌前,斟着壶白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洛仟纭不知何时,来到了桌前,长剑放在了桌上,一双美眸看着面前少年。

“准备作何打算?”她声音听不出什么变化,可季尘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关心的味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能有什么打算?”季尘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

洛仟纭沉默了一会,似有所言,又像是不知怎么开口。季尘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好奇道。

“仟纭姐,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这可不像你。”

洛仟纭轻轻呼了口气,眸子紧紧盯住季尘。

“你为何要杀那人,据我所知,你从不是嗜杀之人。”

季尘听此的第一反应就是扯皮。“哪里是我杀了他,明明是他舍己为人,因公殉...”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了洛仟纭那俏若寒霜的面庞,吓得他一激灵。讪讪笑了一下,有些无奈道。

“仟纭姐,人都死了,你还在意这些干嘛?”

不过,迎着他的,仍旧是洛仟纭那平静的眸子,这他就浑身无力了,最怕这个了!

“得得得,我说还不行吗。本来倒是懒得理会他的,可是他竟然敢骂仟纭姐,这不,白白送了性命。”

洛仟纭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起身就欲离去。

可就在这时,季尘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叫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洛仟纭。

“仟纭姐,是不是到我问你了!”

洛仟纭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就这样静静站在那。

“你此次下山,究竟为何?我对你多次试探,可你却丝毫未显心迹。”他迟疑一下,又继续说道。“你的目的...是我?”

洛仟纭没有回答,只是不知为何,当季尘说到是试探时,她好似松了口气一般。

直到她走,季尘都未听她开口说上一言,有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是还是不是,也不给个信!”

没再想洛仟纭的事,她的目的究竟是何,他其实并不关心,心里暗暗有些猜测罢了。不过,我季尘是那么好利用的?

“哼!让你这老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心里暗狠狠道。

堂中只剩他一人了,不知怎么的,他的思绪渐渐飘到了之前那一战。

都说猫有九条命,原来,也只不过是传说。

那一日,想来黑猫自知是必死,或者说,它便从未想过活下来,复仇,便是最后的执念。

看着它一次次喋血,却又一次次爬起,向那黑袍人冲去,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身形,面容复杂。

哪怕是洛仟纭,那时也怀有诸多不忍,面色不复往日冰冷,甚至几次都险些出声。

“季尘,这就是你不让我出手的原因吗?”

“嗯!“我曾遇过四只妖邪,一只甚至连妖物都算不上,那时...”

他回头看着洛仟纭,平静的诉说着,就像是在说着童稚时的家家泥,虽然,他并无童年可言。

而洛仟纭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从季尘年幼时初遇巨虎被人所救,到遭遇蟒妖向死而生,夫诸的无奈,狐妖的长情,她一一听着,未插一言。

她从来都当除妖为己任,却从未想过,原来,妖,非生来就恶!

猫妖没能活下来,最终还是与那重伤的黑袍人同归于尽。季尘能做的,唯有将它与富商一家葬在一起。

......

“想好怎么说了吗?不过你也不用愁眉苦脸,一个司天监长老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季尘有些呆滞的看着沈剑师,认真的?我这该吃吃,该喝喝,也叫愁眉苦脸?还有,一个司天监长老而已?!这话你能说?!

“咳咳,说辞都已备好,沈剑师不必担心。”

沈剑师“嗯”了一声,季尘办事,她放心。能阴到这种地步的,会在说辞上出事?看他平日里油腔滑调的样子,稳了!

剩下的,就是怎么对付止戈院和司天监了,司天监还好,最近太跳,也该杀杀威风了。止戈院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有圣上在,出不了乱子!

在回京之前,她就在想对策了,还好剑庭的那两个老头漏了点底,不然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容。

可在想到自家剑子,算起来,竟然还是止戈院一脉的,她这心里头,怎么都有点不舒服。

“罢了,到了我剑庭,管你是那一脉的,往后都是剑庭的人了!”

下了船后,虽然有所准备,可他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没错,他受到了当今圣上的召见,而且,单单只有他受到了召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圣上的召见是在明日,既然圣上不急,那他也自然不急,这一天可是能做很多事的呢!

比如,再好吃好喝上一顿。

不言堂中,季尘偶有兴致,今天是下了本钱,做了一桌子好菜。只是,围坐的几人,只有他一个人吃的兴起。其他几人,是一口也没动。

“不是,我说尘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屁股坐了火盆子,火急火燎了,你还有这胃口?!”

林龙凤筷子往桌上一摆,双手插胸,焦急道。

季尘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几人都是面色担忧,颇有食不下咽之感。

“我说,我都没急呢,你们急什么?”

“能不急吗?!你说,你这不出手也就罢了,出手咱也低调点呀!止戈院弄死一个,司天监又给弄死一个!

我知道你狠,可也不是这么个狠法呀,起码你暗着来呀!这下可好,就没个人不知道你弄死了俩!”

季尘看着林龙凤有些好笑,还暗着来,都哪里学的?

“季尘,实在不行...就跑吧!大夏九州,有的是人烟熏不到的地儿,落草为寇,也比掉了脑袋强啊!”

季尘抬头,这话真是上官祈君说的?!说好的正道沧桑呢?这就让他落草为寇了?!

他将筷子搭在了碗上,看着林龙凤环抱着胸,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睛都不往他这瞅了。

剑十三仍是一脸冷漠,手里长剑都未曾放下,只是,他时不时别过头来,偷听的模样,让季尘有些啼笑皆非。

叶心婉则是皱着柳叶的眉,低头不知道思忖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思考怎么可以帮季尘脱罪。

上官祈君呢,她目中的忧色,几乎漾了出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着指尖。

田伯寺也同样眉头紧皱,面色有些挣扎。不过季尘知道,他在考虑家世。家世是一把登云梯,可同样也是把枷锁,能为他担忧,他就很知足了。

看着众人神色,他突然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开口道。

“大家把心掖进肚子里就好,我季尘是莽撞的人吗?怎么可能会不留后路?放心,我不会受到太多惩罚的,甚至将功抵过也不是不行。”

“真的?”面对众人的担忧,他微笑着点头。

“嗯!”

夏日的天色总是暗的晚些,当他来到峰顶时,日头还未西行。

拿出做好的饭菜,很丰盛。

不过,他看着剑主明明吃的不急不慢,可这菜怎么少的这么快?

想了一下,他没在的这几日好像都是沈剑师坐的饭菜吧?想及沈剑师的厨艺,算了,也难为剑主了,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能享清福也就算了,还得受沈剑师的摧残,难为了!

他正可怜着剑主呢,刚吃完一大碗米饭的剑主,神色从容,好像还有些舒坦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随意开口道。

“这次做的不错,不用担心,死了两人而已,剑庭报的住你!”

季尘赶紧点头,这也是他的后手之一,剑主在算计他,想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那就得保着他!再者,就算不谈这,剑主也会保着他,原因多的很!

他是浅尝辄止,饭菜基本都被剑主吃了,胃口不错。只是在他要下峰时,却出了点事情。

洛仟纭竟然也要随他下峰,而剑主竟然并未制止,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

“仟纭姐,这你还下去做啥?”不过,不用说,季尘就被劝服了。或者说,仟纭姐只是不开口,就这样看着他,他就得败下阵来。

“得得得,正好,上次出来也没能陪你逛上一圈,赏略一下人间风情,明日随我一道出去吧,咱把京城转上一转!”

次日,林龙凤几人皆来为季尘送行,看那担忧的样子,就差一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还有你,林龙凤,闲着没事就多陪陪人家,别没事在这挤吧眼!”

林龙凤被季尘这一说,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抹了抹鼻尖。,心里暗暗嘀咕。

“我藏的很好呀,尘哥是怎么发现的?”

京城...

“仟纭姐。怎么样,比你那地儿热闹多了吧?”

季尘倒退着步子,双臂张开,抬头看天,行吧,这天还真没峰顶的好看。

不过,身旁人潮涌动,走卒商贩络绎不绝,不论是粗布麻衣,还是锦衣裘服,在这晃了眼的街上,都只是路人。他季尘,不会在意,洛仟纭呢?大底是连看上一眼都没有。

“喂,仟纭姐,难得自在,干嘛还冷着一张脸?”

不过,就在他说话时,一声嘶鸣传来。随后,便是一阵慌乱。

“让开让开,前面两个,赶紧躲开!”

随着惊呼声响起,马蹄声也近了起来,季尘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玄衣少年,正骑着一匹烈马,朝他二人冲来。

看他那一副惊慌的样子,还有那马,纵英游,叠鼓清笳,骏马名姬。只可惜,驯不了,还丢人现眼,实在是少年心性。

只是,当季尘看见洛仟纭眉头一皱,就要拔剑时,他连忙抵住了剑柄。

“哎哎哎,可不能行!”

眼见烈马就要撞了上来,季尘上前一步,护在了洛仟纭身前。

“嘶”一声长啸,只见烟尘散尽,季尘手持未出敲的青鸾,直接将马蹄抵住。

季尘看着那马的双眼,孤独、狂野、桀骜,他从这匹烈马眼中看到了许多。只是,看着它依旧暴躁,季尘眉头一皱,身上煞气露了一丝。

只见,刚刚还一副野性难驯的烈马,立了消停了下来,鼻子里打着鼾,拿头就要往季尘身上蹭。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那副狂烈的样!要是再摇摇尾巴,季尘都以为是家犬了!

“哎哎,离我远着点!”季尘直接用肩膀顶开了它这乌黑的脑袋,这马脸总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不过,初时不觉,这时才打量起这马来。呦呵,别说,难怪野性难驯,原来是匹踏雪乌骓!满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是以名为‘踢雪乌骓。’日行千里!

而那少年呢,咕噜一下翻下身来,玄衣上全是尘土,躺在地上,哎呦个不停。

“让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这时,自那少年来的方向,一队人马腰跨长刀,身披甲胃,焦急的拨着人群直直朝这边奔来,看样子,这少年身份不低。

也是,能弄到踏雪乌骓的,身份低了才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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