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墨绘仙

《凡墨绘仙》

第97章千年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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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公子所言极为有理!估计于事实而言也无多少出入。”

见计先生肯定应宏也是喜上眉梢,两板斧子一收,朝季尘走来,拍了拍季尘肩膀大声笑道。

“哈哈哈,小兄弟就知你鬼点子多!”

季尘有心把这只糙手挪开,不过架不住练武的力气大,因此只能是勉强笑笑。

“这是鬼点子吗?这是经纬之才!”当然,这只能是在心里想想。

“咳咳,将军谬赞,小子可是当不起的,不过是有些宿慧罢了,之后诸多细节还需要来将军敲定。”

“哈哈哈,当得起当得起!”

“咳咳咳咳...”

季尘面露苦色,肩头的这只大手拍下来,让他感觉自己是被一头熊给袭击了。让他想起了当年年幼时,在密林中被大虫一爪摁在了肩头。

“呢个,将军这手...”季尘歪歪脑袋,示意肩头这手可以拿开了。

应宏被季尘看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高兴了点,下手重了些。

“哎,你们这些高门子弟啊,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不经造,哪像我们这些从军的,别的没啥,就是身子硬朗!”说着,还给举起胳膊鼓了鼓膀子上的腱子肉。

季尘只能是连忙称是,这腱子肉都要顶到他脑门上了,他还能说啥?

“剑子阁下,不知后续计划如何?其中有诸多细节之处尚需敲定,不然单凭我们这些兵马就算能胜,也应该会损失惨重。”

计先生对着季尘拱手作揖,谦谦有礼,显然也是认可了季尘。而季尘也是回敬一礼,笑道。

“这是自然,以少胜多之役自古有之,今日自然也是要赢得漂亮!到时我们便......”季尘胸有成竹,娓娓道来,那计先生连忙凑了过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想不到剑子竟然也精此道,得高妙,此役必然大胜!”听了季尘的计划,计先生也不禁大喜,什么彭将军的嘱托,此刻早已抛在了脑后。

“不过是尔尔小道,何值一提。”季尘温润如玉,自谦道。

已是夜半三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稀疏的月色于叶间空隙中洒落下来,隐隐可以看见一道道黑影或是俯卧,或是倚靠,尽皆在休息。

没有生火,吃食也只不过是一些干饼,哪怕蚊虫几乎是一巴掌下去半巴掌都是,可众人经一日酣战,又历生死,心神才刚刚放下,所以依旧睡得死沉,唯有一些守夜的还在不停巡逻。

“尘哥,你有把握吗?”林龙凤也还没睡,摸着黑凑到了倚在树底的季尘面前。不过借着月色看过去,剑十三几人也有这动静,想来只是遣林龙凤过来探探口风。

至于为何不白日里问,则是众人都在,不好开口。万一季尘自己也没把握,那岂不是尴尬了,所以才现在来摸摸底。

“怎么,不信我?”季尘似笑非笑,紧了紧环抱胸口的胳膊,看向林龙凤。

“不是不是,那哪能啊!就是咱从来都没见过你使术法,万一...”林龙凤说到这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开口。

“瀚书阁里可不仅仅是收录了天下剑典,这些云记杂本,术法神通也多有记载,只不过是平日里没人观看罢了。”

“呃...不是说剑道才是正道,其他皆是旁门吗?所以谁会在意那些术法呀!再说了,尘哥你一共去的瀚书阁也比我多不了几次,不会是全都用来看这些杂书了吧?”

“什么正道旁道的,剑道也不过是一条大这些的道而已,说是康庄大道还好,要说直达天理却是不行的!还有,这些杂书既然被收录到瀚书阁中,那自然是有他的价值!

如今世人皆崇剑道,以及其他几道,说不得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季尘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尊剑,没了古时的百家争鸣之景,也不知是好是坏!

“尘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想当年道祖可就是一人一剑,横扫天下的!”林龙凤轻声反驳了一句。

“哼!说不准那道祖就是这天下的罪人!”

“哎呦喂,我的尘哥,这话可别被旁人听见了!”林龙凤听见季尘如此大不敬之语,吓得差点没给季尘把嘴堵上,缩了缩脖子,忙不迭瞄了一眼四周,看看有没有梁上君子正在偷听。

道祖的地位,也许在民间并不广为流传,可在修行之人耳中,那绝对是不容允许有丝毫玷污的存在!当今大夏的几条康庄大道,几乎都是传自道祖,由此便可知其分量如何了!

也就只有季尘敢犯如此之大不讳,埋汰上道祖一句。

而季尘却又轻叹一声,兴致缺缺开口道。“遥想当年中原盛况,百家齐放,各类神通术法层出不穷,方外之术如雨后春笋,更有寻仙问道之人探法则奥妙。

哪像现在这般,神通凋零,术法摒弃,修炼一途,也是乏味至极!”

“尘哥,你也不想想,这话也就你敢说!当年中原盛况是不假,可不还是被佛国与神殿欺压?!”

季尘微微摇头,不屑一笑。“你以为佛国与神殿为何大费周章侵占中原领土?传播信仰只不过是明面上的说法!

究其根本却是因为佛国与神殿惧了!不像如今大夏只有寥寥几条修炼道路,当年中原修道无数,异彩纷呈,正是逐鹿决出通天大道之时!

佛国与神殿正是因为惧怕,所以才要侵占中原!佛国更是不惜传下自己的修道来扼杀即将成型的大道,你真当佛国是傻子?为了传播信仰便随意传道?

还有道祖,他虽然于危亡之际拯救了大夏,可同样的,也断绝了大道产生的可能,这一剑斩的是佛国、神殿,是诸位神明,可何尝又不是也斩了大夏一剑呢?不论有意无意,大夏自他以后,百道不兴,独尊道家却是真的!”

林龙凤在那里听的一愣一愣的,季尘这番说辞他从未听过,可又觉得毫无破绽,就是本应如此。

“尘哥,你这都是哪里得知的?”他忍不住问了句。这可是千年前的事了,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可以知道的!

“猜的。”季尘风轻云淡的声音飘到了林龙凤耳朵里,让他一阵瞠目结舌。

“猜...猜的?!你这说了半天还头头是道,结果你跟我说这都是你猜的?!”

若不是这里斜倚着的是季尘,他林龙凤撸袖子的心都有了!

看着季尘依旧不以为意的样子,林龙凤摆了摆手,起身朝回走去。

“得得得,您老就搁这猜吧!”

季尘没去管已经走远的林龙凤,而是一腿微曲,胳膊搭在上面,神色有些向往的看向密林间撒下的一道道银光。

“惜未生在那个时代!”

今日之言看似只是他对千年前一段往事的看法,可是,他季尘不喜那些个皇皇大道,偏爱幺幺小道。如今天下典籍多是道祖所传法门,一些方外术法大多传自千年前。

如拘神遣将、兴风布雨,飞举挪物,又或者是当今的那些山水正神所修神道,都是当年所留。

季尘总是觉得,那才是正道,如今道祖所留之道,总是差了点什么!这感觉很奇怪,明明他所了解也不甚之多,却打心眼里觉得走差了路。

毕竟千年前的修士才更像是在修仙,而如今世人却是在修道!

道是别人的道!他季尘...想修仙途!

至于他与林龙凤所说的真的只是猜测吗?确实是猜测不假,可那可是季尘翻阅古籍,多番询问剑主后的推测!真之十之八九也!

不过,想的多了,他却又随即自嘲一下。“这天地间神凡之事我知道的愈多,反而愈发不知足起来了!道祖为大夏定了门楣,我却又要摔门而去,当真是...是生了一颗吞象的蛇心!”

心思渐渐淡了下来,不在多想。稀疏的月影斑驳的映在季尘身上,有月华萦绕在他周身,呼吸动静之间,隐有神光流转。神异万分。

可是,就在季尘借助月华修行之时,不远处盘坐在地的洛仟纭看向他却皱起了眉头。

清晨,一滴雨露落在了季尘似如剑一般的眉宇间,这雨露蕴月之精魄,含日之霞气,凝以为珠,最为洁净,尤其是前几日还下过一场大雨,尘垢不染。

而季尘也在紫气东来之时缓缓睁开双目,其中似有霞光一闪而逝。

“呃...仟纭姐早。”他一睁眼,入目的却是一袭红衣,抬头便是洛仟纭的惊世容颜,眉间一点朱砂更是艳了整个初晨。

“你在修末道?”洛仟纭此问依旧清冷,目光直直盯着季尘。

天下大道,不外乎道祖所传,其余之道,统一被灌以末道之称,乃微末之道之意。

“不过是一些辅助修行的手段而已,也不打紧。”季尘知道是瞒不过洛仟纭的,便没打马虎眼。

“末道便是末道,今后不许再用!”

季尘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有些不解道。

“虽是末道,可于修行而言确有裨益,何故不可修?”

“哼!你知道什么!道祖之道是为正统!其他之道皆为旁异!”

季尘皱眉,本不欲与洛仟纭辩驳,可又止不住想说上两句。

“如今之道,乃道祖所传,确实乃是正统,可也并非就证实了他途便是异端吧?再说了,修行一途,本就当探异求索,这些末道手段,多有神奇之处,这应当不予否认吧?”

洛仟纭看着季尘倔强的眼神,突然想到了曾经一人,他也曾与季尘一般,辩论大道,只是对象却是剑主,而她那时也不过是初入修行。

可是那日那人迎来的却是剑主的一场呵斥,而如今辩驳者也成了她。

“末道手段多有神异不错,可却是不容天地所认!修此道者,必受昊天神罚!”

望着洛仟纭渐渐更加冷厉的面色,季尘沉默了下来。

“可是,比起修道,末道修的却是仙啊!”季尘轻言出声。

“住嘴!”然而,让季尘没想到的是,洛仟纭竟然直接将他呵止住,那弥漫开来的寒意绕以他季尘都缩了缩身子。

半晌,两人都未曾再说什么,季尘低眉凝思。洛仟纭则是面色变幻,久久不能平静。

“以后不要在说此话!”

听着洛仟纭凝重的音色,季尘咬了咬嘴唇,还是称了句“是”

待洛仟纭走后,季尘有些迷茫。

末道一途,修的是锁精藏元,肺腑之气。炼的是魂魄混融,阴阳**。

其间妙法,多有讲究。

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是谓和合四象。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听而精在肾,舌不味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是谓五气朝元。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是谓三花聚顶。

末道诸多神异,却不显于当世,甚至说罕有听闻,不得不说,道祖千年前那几乎是斩断了末道。

而当今天下间道祖所留修道一途,神异不显,只重天资,不重缘法。虽然路途坦荡不少,天罚之事也罕有耳闻,算是合了昊天心意,可不得不说,也让季尘多了几分无趣。

道祖定的修行门楣,他季尘—不喜...合昊天心意,凭什么?!

......

日头渐渐升起,随着斥候来报,果然和昨日季尘推测的一般无二,真极分兵五路,搜寻山林,闻此应宏大喜过望。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有几把刷子!不愧是剑庭高足!真极果然是日出而动,分兵五路间隔恒定,相互呼应。”

“将军谬赞了。”季尘微微低头谦逊有礼。

“哎,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出出动的?昨夜甚至都不设防备?”这话季尘没有去接,反而是看向了那位计先生。

而那计先生见季尘望来,知道是季尘想要给自己一些露脸的机会。好歹他也是正经谋士,也得正名不是?给了季尘一个感激的眼神,连忙一步跨了出来,躬身道。

“这个就让属下来答吧。这无非是有三点原因一是昨日一日攻伐,真极众军早已疲惫不堪,若是昨夜就来围剿,保不准就会损失惨重。

二来天色已晚,又不熟地形,若是擅动,不是良策!

三嘛...”他微微收了收拱起来的手,有些低沉的继续道。

“三嘛,夺得一城,自当用一日清扫,今日就围剿还是仓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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