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令

《鬼仆令》

第23章方舒背血仇斩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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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茅屋,雾瘴越浓密。空气湿哒哒、黏糊糊的。提鼻子一闻,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闻着不但头晕目眩,身体乏累,脑仁还疼。

方舒一皱眉。

“好重的瘴气。”

赶紧脱下外套短褂,揉吧揉吧,揉成一团。然后解开裤腰带,对准短褂撒了一泡热尿。用浸过尿的短褂,掩住口鼻。

如此一来,才阻止了瘴气对身体的侵蚀鬼,

娘说过,有鬼的地方就有瘴气,人吸入过多的瘴气,就会导致四肢无力,精神错乱,人尿是抵御瘴气的办法之一。

方舒脚下加紧,快步如飞。

大约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茅屋已经近在眼前。

就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方舒就感觉有点紧张了。

乍一眼,羊肠小道边、草丛中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躺在那里,像是一个人,又不是那么回事。距离太远了,看得不够真切。

方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紧走几步,来到草丛边。拨开齐腰的狗尾草,拢目光仔细观瞧。家里那条跟了自己十年的黄狗躺在那里。眼皮耷拉着,有进气没有出气。

见到方舒,黄狗眼泪开始吧哒吧哒掉了下来,轻轻“啊呜”了几声后,拖着身子,用两条前腿趴地,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

它这是怎么了,难道后腿受伤了不成?

方舒拢目光往黄狗下半截身体看去。

“啊!”

方舒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二目圆睁,眼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方才黄狗的身体埋在草丛中,看不清楚。这会儿,它爬了几步,方舒才看得真切。黄狗的下半截身子没了,被拦腰截断。它一边爬,肚子里的那点零碎便“吧嗒吧嗒”洒了一地,边上的草地都被血染成了红色,空气里的血腥味更盛了。现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方舒蹲下来,双手捧着黄狗的下巴,轻轻抚摸它的后背。黄狗大概是见到了小主人,心情得到了最后的慰寄,这才眼睛一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方舒咬着后槽牙。

“啊黄,你在天之灵别散,等我为你报仇血恨!”

“乒乓!”

茅屋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

“娘!”

方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多高来,飞身行朝茅屋那边狂奔。

急匆匆赶到茅屋,打斗声已经终止。

闪目观瞧,只见柴门大敞,篱笆倾倒,蔬菜地一片狼藉。提鼻子一闻,腐臭味更胜之前。

“娘!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这时,从茅屋后头传来一阵恐怖的声响。

“嘎吧……嘎吧……”

像是骨头节碰撞发出的声音,但更像骨头碎裂发出的脆响。

“不会的……娘不会有事的……”

方舒心如刀绞,猛的窜出去,狂奔几步,转到茅屋后面。拢目光一看。

“哎呀!”

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吃人的恶鬼。身高三丈,长臂过膝,靛脸赤发。上身赤膊,肩头和后脊梁上长着又黑又粗的鬃毛。腰上裹着一张黄澄澄的人皮。

恶鬼嘴里正嚼吧核不停,獠牙之间还卡着一只人手。

在恶鬼手里,抓着一个血兹呼啦的东西,都脱了形了,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咕嘟……”

恶鬼一仰脖,将口中的血食吞了下肚。抬起头来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方舒,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他抬起手,冲方舒扬了扬手中那件血呼呼的物件。然后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哎呀呀!”

这么近的距离,方舒怎能看不清楚。恶鬼手中那血糊糊的东西,竟然是娘的身子。双手两腿齐根断去,只剩下血糊糊一根人**。

再往娘的脸上看去。散发蓬乱,满头满脸的血,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乎胸口还在起伏,有微弱的气息。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血都流干了,怕是撑不了多久。

正在这时,恶鬼再一次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刀尖一般的獠牙。

“嘎巴……嘎巴……”

他一口一口啃食娘的肩头。每咬一口,娘就发出一声痛苦而又虚弱的呻吟。

母子连心,方舒只感到天旋地转,痛彻心扉。

“娘啊!娘啊……”

眼睛里布满血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快……跑……”

娘听到了儿子的呼唤,撑起最后的力气,强睁双目。她的眼神中尽是绝望。

娘望着儿子,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淌下来。

恶鬼嘴巴嚼吧嚼吧,“噗”的吐出一块人骨,然后一口咬住娘的脑袋。

“咔嚓!”

“咕噜……”

囫囵吞了下去。

“啊!哇呀呀呀……”

眼见娘惨死在自己眼前,方舒双目赤红,眼泪都带着血。

他大吼一声,探膀臂从背后拽出镔铁杵。哭着扑向恶鬼。

“杀……杀了你……”

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恶鬼咧着嘴,怪笑起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

只见恶鬼随手丢弃方舒娘的尸体。晃动两条长臂,迎战方舒。

“呼!”

恶鬼那两条胳膊抡开来呼呼刮风,势大力沉。

方舒将镔铁杵一横,硬接恶鬼的臂膀一扇。

只听得“啪”一声巨响。

方舒就觉得胸口发闷,膀臂发麻,虎口发酸,镔铁杵好玄没撒了手。

“我跟你拼了!”

他含着泪,手握镔铁杵,一通乱抡。

打仗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必须全神贯注。方舒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眼睛里含着泪,看对方都带着重影。这个样子,哪有不吃败仗的道理。

不到五个照面,就见恶鬼蒲扇大的双掌一合,以上弑下。

“呼……”

他的一对肉掌硬如钢铁,两条臂膀挥舞起来,更是如同两条铁链一般。挨着即伤,打上即亡。

“哎呀!”

方舒心知不妙。他将身子一拧,一哈腰。恶鬼的双掌贴着方舒的鼻子尖落下,算是勉强躲过。

恶鬼顺势将双掌一翻,又横着扫向方舒的腰眼。

由于距离实在太近,方舒再想躲闪已然不及,只能收紧手肘,护住软肋处的要害,硬接恶鬼一击。

耳闻中听得“啪”一声巨响,方舒被横着拍飞出去,足足有七、八丈远,最后一头撞进茅屋中。

“哗啦啦!”

“库通!”

摔了个仰面朝天,头破血流。茅屋也被撞了个稀里哗啦,就此倾倒。

方舒忍着剧痛,从茅草中一骨碌爬起来。

刚想提杵再上,就觉着右手膀臂一阵剧痛。

“哎呀呀!”

“镗锒锒……”

镔铁杵跌落地上。

原来是他的右胳臂折了。恶鬼的力量何其之大,只一击就击折了方舒的手臂。

剧痛并没有击垮方舒的意志,反而令他的神魂为之一振。方舒心里说话:我这是怎么了?再这样打下去,不但报不了仇,还会把我自己也搭进入。冷静,我必须冷静。

方舒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恶鬼那条如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臂,又挥了过来。

“呼!”

情急之下,方舒手捂伤臂,使出了黑猪滚泥潭的工夫。把身体蜷成个球,骨碌碌就地十八滚。

恶鬼一击走空。

方舒原地打了个转,骨碌碌又滚了回来。顺道捡起兵刃镔铁杵。

右手是使不了兵刃了。他杵交左手,脚尖一点地,向上一纵,来了个旱地拔葱,蹦起来能有两丈多高。跟恶鬼眼对眼,把仇人脸上每一根汗毛、每一个肉疙瘩,都看了个清楚,记了个明白。

“恶鬼,纳命来!”

“呼!”

抡杵横扫恶鬼的太阳穴。

恶鬼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少年受伤后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他赶紧塌腰缩脖,躲过方舒的镔铁杵。

方舒抡杵又砸。恶鬼再闪。再砸再闪。

明明恶鬼身高臂长,力大无穷,占着绝对的优势。但是,架不住方舒玩命。

方舒吊着精神,透支体力,对恶鬼步步紧逼。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紧似一招,使得都是以命换命的招式。

俗话说,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方舒以命搏命,恶鬼再有能耐,力气再大,一时之间也施展不开。眼角他只有招架之功,并与还手之力。

一人一鬼斗了几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打得久了,再有能耐的人,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为什么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呢?因为进攻不怕失误,失误大不了就是打不着。而防守则必须做到百无一漏,稍有差迟,轻则挨揍,重则丧命。

那恶鬼手长腿长,力气又大,本来都是他的优势,打败方舒手到擒来。但是被方舒用玩命的方式压着打,结果一个不留神,被方舒用镔铁杵戳中了小腿迎面骨,疼得他“嗷”一嗓子,跌跌撞撞倒退了十几步。

“库通!”

仰面朝天,栽倒在地。

恶鬼一弯腰,坐直了身子。双手捂着伤腿,“嗷嗷”惨叫,那声音跟杀猪一般。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方舒二目圆睁,双眉倒竖,眉间一道飞霞。他飞身行跳到恶鬼面前,抡杵横扫恶鬼的脑袋,打算一杵剃了他的头。

“你给我在这儿吧!”

“呼……”

“咔嚓!”

“骨碌碌碌……”

鬼头落地,黑色的鬼血喷了有三丈多高。

“扑通!”

死尸栽倒在地。

方舒发了疯似的剖开恶鬼的肚子,从里边找到娘的脑袋。

再看娘的头颅,血肉模糊,眼睛鼻子嘴巴都融化了,黏糊糊的沾作一团,分辨不出五官相貌。

“娘啊……娘……”

方舒将娘的头颅双手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娘的头颅。哭一阵,发阵呆。又哭一阵,又发一阵呆。就这样,坐了三天三夜。

方舒万念俱空,本想一死了之。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改变了他的求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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