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令

《鬼仆令》

第22章魔影初现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方舒在鬼物制造的幻境之中,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娘亲,梦回幼年时候的家。

这会儿,娘告诉方舒,他爹临走之前留了一件兵刃,现在就要交给他,起身出了茅屋。

时间不大,娘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锦盒目测有三尺来长,大红的漆面,四个角镶着金边,金锁头锃光发亮,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与这茅屋的简陋格格不入。

方舒心里好奇,但见娘神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默默看着,不敢发问。

只见娘揭开锦盒的盖子,里面是黄绒布的内衬,黄绒布中间嵌着一根漆黑的短棍,把锦盒撑得满满的,看着就沉甸甸的。棍头包着金箔,金箔上绕圈是鬼面罗刹手持法器降妖除魔的浮雕,棍尾三棱洼面的枪尖。锋口乌黑锃亮,寒芒逼人。

“娘,这是?”

“此乃镔铁杵,是你爹应手的兵刃。本来有一对,你爹带走了一根。他留下这一根,说是等你长大成人后交给你,助你斩妖除魔。儿啊。这是你爹走之前留给咱娘俩唯一的纪念。今天,我就把它正式的交到你手里,希望你继承你爹的志愿,惩恶扬善,除魔卫道。”

方舒双手去接娘手中的锦盒。锦盒刚落在手上,肩头就是一沉,好玄没撒了手。

这玩意儿可真够沉的。

方舒掂量了一下。好家伙,少说也有三百斤。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锦盒横在膝上,探膀臂从盒中提起镔铁杵。

入手处冰冰凉凉,就感觉“嗖”的一下,一道寒气从手心灌入,一直舒爽到丹田,又从丹田发散至全身。这一刻,镔铁杵仿佛与方舒融为一体,方舒就是镔铁杵,镔铁杵就是方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方舒手握镔铁杵,在茅屋中随手这么抡了两下。镔铁杵势大力沉,抡起来呼呼带风,好玄没把茅草屋的屋顶给掀没了。

“儿啊,你悠着点!”

方舒赶紧收招,将镔铁杵放回锦盒中,轻轻盖上黄绒布,盒上盖子。眼角眉梢弯得跟月牙儿似的,心里那个喜欢劲就甭提了。

“有件事藏在孩儿心中,娘可否为孩儿解惑?”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我爹。别人都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娘啊,你告诉我,我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娘的眼神变得无限温柔,穿过茅屋的窗户,飞向远方,“他是个大英雄。”

“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娘俩?”

“他说这天下邪魔当道,要去济民于水火,救苍生于乱世。他还说他的能力不够,因此要去仙山寻访仙人,求仙问道。”

方舒眼睛眨巴眨巴,心里说话:有这样的爹吗?怎么听着像是在吹牛逼说瞎话骗我娘呀。生了儿子,既不养也不教,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娘啊娘,你该不会是被人骗取了青春,还傻傻地帮人家养儿子吧?

方舒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娘。虽然俗话说的好,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不过,娘啊娘,你长得可真跟好看沾不上边。我那没见过面的爹,眼光可不怎么样呀。

“啪!”

“哎呦!疼!娘你干啥又打我?”

“不许胡思乱想!尤其不许把你爹想歪了。”

方舒心里纳闷,娘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是娘的心头肉,你想什么,为娘的还能不知道吗?”

方舒陪着傻笑几声。心里说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爹是俊是丑,是高是挫,是圆是方,我说了都不算,只要娘你喜欢就好。我爹是个啥人,我不知道。但是看他给我的兵刃,的的确确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能使这种兵刃,我爹的能耐看来是不小。我娘说的关于我爹的事迹,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一伸手从锦盒内再次抄起镔铁杵,一股凉气“嗖”一下钻进手心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夏日炎炎,有这么一缕清凉握在手中,那个舒服劲就甭提了。

“娘,爹的兵刃,孩儿还不熟悉,想拿到院中多加练习。”

“好,你去吧。”

“诶!娘!”

方舒单手提杵,脚尖一点地。

“蹭!”

飞身行跳到屋外。

他先抖了抖手腕,又掂量掂量膀子,适应一下镔铁杵的份量。

“嗯!这个份量还差不多。相比起来,以前我使的齐眉棍,跟牙签也没两样,轻飘飘的,一点都不带劲。就是短了点,要是能再长上一倍,那就更妙了。”

“呼……呼……”

方舒抡了两下,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不错!”

方舒走行门迈过步,单手一较劲。镔铁杵横扫竖劈,上抡下砸,舞动如飞。身形滴溜溜打转,就见方圆五丈以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吓得那只土狗“啊呜”一声,夹着尾巴躲进了茅草屋,钻在桌子底下。

一盏茶的工夫,方舒收招定式。他将镔铁杵杵头朝上、尖头朝下,往地上一戳。“登登登”大踏步后退三步,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对着镔铁杵,“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爹爹在上,孩儿给您磕头了。今后孩儿必定持此杵声张正义,除魔卫道,誓不辱没爹爹的教诲。”

方舒下定决心,从此往后更加勤学苦练。三更点灯,五更鸡鸣,不曾间断过练武。尤其是他爹给的镔铁杵,大半的时间方舒都用来练它了。

不知是岁月静好,还是时间如那流水。方舒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娘的额头添了几道皱纹,头发略显花白。便是家里的土狗也已显得老态龙钟,走起路来摇摇欲坠,步履蹒跚。

而此时的方舒,已经长成了一名棒小伙子。太阳穴高高鼓起,两眼放光,浑身都是键子肉,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连咳嗽一声也是“乒乓”作响。

这一日,雄鸡打鸣。正值秋高气爽,太阳似出来似不出来,就跟那刚睡醒的人相似,睡眼惺忪的,天光有那么点微微亮。

方舒照例早早的起来。他先看了一眼娘睡的床。娘比他起得更早,已经上山采药去了。

方舒提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喝了个水饱。然后穿戴整齐,提着镔铁杵来到院子里,开始每日的早课。

他刚拉开架势。就听得大黄狗狂吠不止。

“汪汪汪!”

方舒心里就起一翻个儿。黄狗叫,必是有陌生人接近。他家位于深山老林,距离村子直线距离大约二里地。若是计算上山路崎岖多盘旋,普通人便是走上小半个时辰也到不了。因此,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家里串门。

“嘭!”

柴门被人撞开。

一个血人摔了进来,脚底下一栽歪,“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方……方大婶,救命……村子……”

方舒抢上一步,扶住来人,定睛一看。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村子里的张三哥。

“三哥,村子怎么了?”

“鬼……村子……完了……”

张三哥话音戛然而止。再一看,已经气绝身亡,死了。

方舒轻轻放下张三哥的尸体。站起身拢目光向村子的方向眺望,只见那边火云冲天。提鼻子一闻,阵阵硝烟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尸腐味。

“张三哥提到了鬼,难道……”

虽然方舒从小跟随娘亲习武,又听闻母亲说起爹爹捉鬼除魔的事迹,耳闻目染之下,对鬼物了解甚多。但是,俗话说的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亲。方舒未曾真正与鬼物战斗过,如今就要面对鬼物,心里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害怕。

一回头,发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他身后。

“娘?”

“去吧,除魔卫道,去尽你的本份。”

“是!”

方舒双眉一立,提起镔铁杵,一个箭步跨出柴门。沿着通往村子的山路,撒腿狂奔。

别人用半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程,方舒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跑到半山腰处,一阵热风袭面,风中卷着浓烈的血腥味。抬眼望,村子那边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方舒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脚下加紧。

等到了村子口,方舒傻眼了。

整个村子像是被血水染过一样。房屋楼舍被从屋顶掀开,只剩下断壁残桓。死尸遍地都是,个个都被开膛破肚,断臂残肢抛洒一地。放眼望去,血流成河,尸骨宣天,一个活人都没有,甚至一具全尸都没有。这哪里是人住的村庄,分明就是一座阿鼻地狱。

方舒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眼珠子都红了。

“鬼!该死的鬼!”

方舒踩着村民的鲜血,挨个房间寻找鬼物的踪影,顺便看看是否还有活人。

可是,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由于早课消耗了他大量体力,直到现在粒米未曾沾唇。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神仙,也得吃饭喝水,拉屎睡觉,否则哪里来的精气神,更何况是他方舒。

此刻,他又累又饿,浑身直冒虚汗,驻着镔铁棍,在原地呼呼直喘粗气。

“有种你给我出来!小爷方舒在此!”

方舒扯着嗓子大喊,给自己打腰提气。

“出来!小爷方舒在此……”

他这么喊了几嗓子,竟然不乏了,精神头也足了,气力也恢复了不少。

精气神这三种东西,是人体本源三大支柱,可以相互转换。

精,指的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主要包括精血、津液,用现在的科学术语就是血液和激素。

气,俗家说的气就是气力,道家说的气,指的是人体呼吸吐纳,水谷代谢,血液流动,津流润泽,抵御外邪的能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生物能转化为其他形式能量的效率。打个比方说,你要是能在身体里搞一次核聚变,那产生的能量无异于引爆一颗核弹。

神,就是魂魄、元神。俗话说,得神者昌,失神者亡。神充则体强,神衰则身弱。神存则生,神去则死。元神强大之人,意志力也更加坚强,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也更能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传闻有母亲在火场中搬起千斤巨石,救起自己的孩子,诸如此类,不外乎元神异常强大之人。

方舒能在肌体疲乏之时,重新振作精神,也是因为他的元神十分强大,依靠意志力,激发身体的潜能。

“嗷……嗷……”

两声震天的嚎叫声,从山顶处,茅屋方向传来。

方舒拢目光仰望山头,见那里阴云密布,瘴气重重。

“哎呀!”

方舒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说话:我娘还在茅屋里。

“娘!”

他又转念一想:我的能耐都是我娘传授的。区区鬼物而已,我娘应该应付得来。

想到这里,方舒撒腿如飞,往茅屋方向奔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