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梦演

《千秋梦演》

第219章 悼剑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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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少年,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离恨君抱着辉星,好暇以整的看着眼前身穿白色山河袍的入世谪仙,淡淡说道。

依旧是当初的眉眼,只是不如黄泉所见的时候,他是这一世的他,是一代谪仙,而不是三千年前的他,是流连山水的居士。

而随着离恨君的停手,对面的止戈也是缓缓收起了巨阙,顿时剑芒消歇。

而另一方的战斗也是就此戛然而止,而他们的止手就是为了等待少年的现身。

看着眼前这位误入此地的少年谪仙,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带着些许异样。

“不该来吗?这地图也没跟我说过不该来啊。”

默默摊开袖口的地图,少年看着地图上弯弯绕绕的线路,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纠结,老实说,他讨厌节外生枝,更讨厌横生事端。

“我说小子,你对地图怕不是有什么误解,哪有地图会跟你说该不该去的。”

一旁的止戈睁开仅剩的那只眼眸,嘲讽道。

“有的,我看过九歌兄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都是不该去的地方。”

忘秋煞有介事的解释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止戈妖帝的暗讽。

“我说豆丁,什么情况,我从过去过来可不是来这跟你看闹剧的。”

看着一脸茫茫然的少年,止戈罕见的有点恼怒了。

“总之这地方,你不该来,你想过去,就得面对我们的狙杀,这是规矩,知道吗?”

离恨君语重心长的提醒着,似是在奉劝少年就此远去。

“你们要杀我,为什么,不明白,地图也没我跟说有这回事啊。”

少年看着离恨君,眼神颇为希翼,似是想让离恨君给自己一个解释。

“地图地图,你莫不是只会看地图不成,呆瓜,听姐姐一句劝,免的到时候兵刃相见,谁都落不得好。”

似是对于少年的耿直感到震惊一般,离恨君表示无奈。

“你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比我也大不了多少,额……除了头发白点,比我矮了一大截外,跟我也没差多少,为什么要披着大人的皮囊,说着大人的话,我不明白。”

少年依旧对于而今的事态感到迷惑,一对墨瞳似是看穿了背后的真实一般,看着带着假面的离恨君,默默地说着实话。

“哈哈哈,逗死我了,怪不得我砍不到你,果然豆丁就是豆丁,只不过是个比豆丁还小的小豆丁,这么多年不长个,只配跳起来戳爷的膝盖。”

听到忘秋的大实话,妖帝止戈狂笑不已,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笑鬼啊,他要进殿,你们不拦着,我都要耻笑你们。”

深深的剜了止戈一眼,宛若剔骨刀一般尖利,随后她看了一眼越发茫然的少年,有股心头火莫名涌上。

“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您都得遵守,北落阁下,看来我们得提前休战了。”

白衣剑圣聂一挽渊虹,退至五步外,笑着说道。

“虽是不愿,但,我没意见,只不过,于闻阁下想要阻拦我等不成。”

司音握着巨镰童谣,看着少年的身后,如此说道。

“群英殿事我未参与,诸位的规矩我也不想理会,但若是诸位敢伤他性命,我亦不曾惧之分毫。”

于闻默默地从身后站了出来,语气显得不卑不亢。

“阁下岂不闻君子不救之理,螳臂当车,属实不智。”

司音摇了摇头,似是对于于闻此刻的作为颇感不智。

“昔有君子,不善游,一日小儿坠井,君子不救,小儿自救,某虽不器,亦是听闻些许,何来不闻。”

于闻回答着,看其态度却是越发坚决。

“虽是愚钝不堪造就,但心若草木,向阳而生,杀了你这么一位大贤,是后世的一大损失……”

离恨君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她很清楚,现在的于闻走忘忧的道路到如今的地步花了多少岁月,又花了多少汗水。

毕竟后世的天道封锁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能活着站到少年身边,想必至少两道达到了后世的无上,如同后世剑道无上的魏千璇。

“我反正随意,只要有架打,无论群殴还是单挑,我都不会拒绝就是了。”

止戈一把抹去了脸上的血水,满是无所谓的说道。

而此刻的他,一只妖瞳似是被血浸染一般变得赤红,就连气息都变得无比霸烈,冲天的血气仿若一道石柱一般,排开了近乎万里的云层,血气仿若神石一般凝练。

忘秋抬眸看向天外,却见天上繁星簌簌抖动,发生了细微的偏移,似乎都在向止戈妖帝偏移一般,仿佛眼前的止戈妖帝就是一颗巨大的星辰一般。

而地上的土块也是崩解了无数,以止戈妖帝为方圆的区域,这些土块尽数化为齑粉,地下的黑气似是失去了镇压一般,不断上涌着,有了点倾巢而出的迹象。

“嘁,你果然留手了,为了造就你所谓的横世仙躯,看来死在你手下的孽妖为数甚众啊。”

看着妖帝止戈身上缠绕的血芒和仿若血海一般深沉的业果,离恨君语气似有不屑。

“豆丁虽小,眼力倒是不凡,比起我族内的那些年轻一辈不堪造就的眼力劲和衰朽气,你倒是独树一帜,只可惜,不是洒家的后辈却是洒家的敌手,倒是可惜了。”

妖帝止戈横亘巨阙,看着眼前少年谪仙,随着血气越发浓郁,他的巨阙越是染上了一抹红晕,仿若夕阳残血一般,带着一股血腥气。

“哼,假借外力,落了下乘,若非他唤你前来,你的横世之躯,也难免血枯之劫,不算仙躯之列。”

离恨君看着妖帝止戈,语气越发的不屑了。

此刻的她差不多猜到了过去的妖帝止戈为了构筑自己的横世妖躯的时间耗费了多少精力,死在他手上的孽妖,估计数不胜数,也难怪妖帝能一剑斩破悼祖天堑,去往圈外。

不过据她估计,等他完善自己的横世仙经差不多的时候,自己的血气也是供给不上,哪怕自己的妖躯再如何强横也是枉然,年迈的他支撑不起那么庞大的血气供应。

现在的妖帝止戈估计是真正的绝巅时刻,年轻的躯壳,磅礴的血气,旺盛的灵魂,是真正的无漏之躯。

“不就虚长了几岁的年纪,若是阿素在这,一掌拍碎你的无漏身。”

离恨君不屑的说道,此刻的她知道,比起催动横世仙经的妖帝止戈,她的气力已是有所不如,毕竟她本不精此道,比起气力,她更擅长玄冰之力。

于是手持辉星的她走到少年对面,足底生冰的她仿若一株雪莲,纵是那些无形无质的黑气也是被冻成了冰碴。

“若是东皇在此,我又岂能如此放肆。”

妖帝止戈看着遥远的囚龙之野,只见那边剑光密布,纵是如今以他这般强横的躯壳仍能感受到一抹凌厉和锋锐之意。

“阁下,得罪了。”

微微躬身行礼,看着如今的少年,司音也是抱着某种莫名的敬意。

“得罪,还望海涵。”

走到少年对面,白衣剑圣看着少年也是躬身行礼。

随后脚底一踏,各自起阵,将少年围在中央。

“那个……打赢你们,我是不是就可以过去了?”

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图纸,得到了准确信息的忘秋,很是认真的看着将他围在中央的四位,一本正经的问道。

“手无一兵,身无寸铁,你都这了,还想打赢我们,瞧不起谁呢,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止戈脸色由晴转阴,配上他此刻的脸色却是有点难看。

“若是祛邪在手挽云在侧,你还有些许胜机,没有悼兵的你,身为凡俗,还是回家大修吧。”

手中辉星挺进,带起一阵寒霜,离恨君目露寒芒,而她竟先止戈一步朝少年胸口而去。

“欸?这豆丁怎么不讲武德啊,我还没先动手呢。”

止戈愣了一下,对于离恨君的过激反应有点没看懂,按理来说不是由他打头阵吗。

“等等,事情有异。”

白衣剑圣聂突然出手拦住止戈,面色凝重至极。

“什么?”

止戈看了眼白衣剑圣,问道。

“他有兵器,小心点。”

看着手中渊虹不断的颤抖,聂告诫了一声妖帝,让他小心。

“你不说我也会小心的,我都看到了。”

止戈妖帝看着与辉星枪锋相抗的那柄悼剑,目露憾然。

那是一柄悼剑,一柄从未现世,亦未曾在群英殿前记在百器榜上的绝世悼兵,悼亡族器,悼剑渡尘。

“呼,好险。”

忘秋手持悼兵,缓缓后撤两步,堪堪停下。

“老人家,不好意思了,把你给拖下水了,若是有机会的话,就赶快离开吧,这里恐怕不适合你待下去了。”

回首看向后边的于闻,忘秋如此说道。

“可您……”

于闻看向忘秋持剑的左手已有鲜血溢出,不由得有点担心,先前那击,哪怕有悼剑相抗相抵,其中造成的反震力,也不是如今的忘秋能够承受的,。

“唉……我明白了……”

看着忘秋有点坚决的眼神,于闻终是放弃了劝阻,默默地退至场外,而司音等众也未曾阻拦,也是由着他了。

“啧,接我一枪还能不死,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你那只手和左半身估计都报废了吧,放下那把兵器,你就可以走了,这里可不是身为凡俗的你该来的地方,而这柄剑也不是现在的你该持有的,懂。”

离恨君持枪向前,撇了一眼少年手中的悼剑渡尘,眼眸带着一抹怀念和冷色。

“延,刻……”

少年喃喃自语道,丹田处的悼种微微运转。

原本滴落于地的红色血液纷纷悬起,由红转灰之间,带着一抹苍茫无量的气息,涌进了少年孱弱的躯壳。

而忘秋手上的渡尘剑身竟多了些许羽化纹路。

“不妙,这是悼术,你们还发什么愣,快来阻止他啊。”

离恨君看着伤势不愈而合的少年,顿时感到不妙。

随后枪尖连点,再不留手,少年避也不避,直接被划出了道道血痕,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山河袍。

可就在下一瞬,少年飞溅而出的血液却是纷纷收束而回,就连山河袍都未曾出现任何破损,仿若未曾受过任何伤害一般。

但同时随着少年的抬眸,离恨君看到了少年墨瞳中的空荡荡的渊海,随后少年身后枪芒乍现,带着强于之前十倍的玄冰之力,朝离恨君袭来。

顿时,方圆近乎万里之间成了一处玄冰绝域。

逼得司音等众不得已退后了一里开外。

而在此刻,站在绝冰之域的忘秋看着吸纳了离恨君玄冰之力的渡尘剑又多了二三道冰霜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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