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有很好的演技,那么急着召出来干嘛?”
林渊不解:“若暗中护持,荆太一胜算不少!”
“因为霍奎寿的背叛啊!”
身边的孟尝女轻抚秀发:“霍奎寿原本就是参谋机密的重要头领。荆太一这些手段,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他。
如今楚云帮危如累卵,人心难测。与其放在暗处指令不通,还不如统一指挥。
荆太一之前不召,就是在等内奸出来。现在图穷匕见,计策都已无用,唯有以力取胜!”
林渊拍头:“忘了这里没手机,没法通讯。科技和生产决定发展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章望法眯眼看着新加入的逆贼:“这些人是……”
“雌雄瞳的第一队,和三十二獠牙的第一队。”
霍奎寿说:“雌雄瞳多异术,三十二獠牙多力士。他们的第一队,都是各组最强。
再加上护卫帮主的狮王鬃,这些人,多是名派和公门,因罪除名的弟子。老帮主惜才,收留他们。表现好的,还会传授武功。故个个实力不凡!”
“说白了,就是荆太一自己蓄养的黑道爪牙。”
章望法嘲讽:“暗地里,做了不少犯罪勾当吧?”
“不敢,绝没锦衣卫多!”
荆太一反唇相讥:“章望法,荆某的暗手已经挑明。你是不是也该开诚布公了?”
章望法问:“开诚布公?你指什么?”
“还装?”
荆太一一看二楼群豪:“你只带北都一队,如何全剿我本部?四总裁的实力,没人比我了解。非多位高手围攻,才能取胜!
而拥有众多高品武人的势力,屈指可数而已!
究竟是哪些朋友助你灭我?到现在,还做缩头乌龟吗?”
“呵!”
章望法微笑:“都有!你们出来吧!”
“荆帮主,得罪了!”
熙攘的人群,被三队人切割开来。
一队人,踩木屐,跨倭刀,头裹白巾,气质如金刀铁剑。
一队人,红衣披发,兽带缠身,势如虎豹,磨牙食人。
一队人,挂斗笠,穿素服,戴佛珠,文雅中暗藏杀机。
三队人的首领向章望法行礼。各战一角,将荆太一一行半围。
“沈仙车的扶桑众、夏山虎的赤虎纹,还有卜孚恩的五花釉?”
荆太一大感意外:“我与你们江南三鳄,两水不犯,何以相逼?”
二楼的三巨鳄并不答话,各在雅座饮酒看戏。
“三个狗贼!”荆松咬牙。
“吾誓取尔等人头!”荆石切齿。
“很意外吧荆老哥!盐商暴利,总会遭人忌恨。”
章望法笑说:“你楚云帮势力遍布两淮,接下来要向哪发展呢?
又是与五竹镖局联姻,又是派荆饮潭探查闽粤。这种种向南发展的信号,早引起了江南三鳄的警觉。
你也不想想,楚云帮大规模南下,势必与三鳄争夺吴越市场。江南武林,岂能容你?
抢人钱财如挖人祖坟啊!你要跟他们抢生意,人家不跟你拼命?
你这一犯众怒,俺再以圣意相告。三鳄师出有名,自然无不允诺。
本来,俺考虑联合两淮的盐帮和漕帮。不过你在两淮根深蒂固,总怕有人泄露消息。故借江南大帮之力。
如此,我等南下,三鳄北上。两面夹攻,一击必杀!
而捉拿了你们这些首脑后,楚云帮将由霍先生重建,依旧是朝廷盐商。至于你的那些余孽,我相信两淮的盐漕帮派,很乐意动手清除。”
“多谢章帅!”霍奎寿忙谢。
这一番大计,由青龙特使娓娓道来,听者无不心惊。
不少人想起刚刚热宴,三鳄为荆太一献媚庆生。兄弟互称,好不亲热。谁知谈笑之间,聚力围剿。杀人放火,毫不留情。
“果真商场如战场,江湖真恐怖!”林渊叹。
“碧眼郎你怕了?”孟尝女冷哼。
“当然怕啊,有了恐惧,才能激发力量!”
林渊一瞟她脸色:“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高兴!我怎么不高兴了?”
孟尝**阳怪气哼哼。
上望一眼二楼某人,下看一眼蒙面汉子,低声骂:“一个二个,都瞒着我做好事!岂有此理,都是小毕扬子!”
“啊切!”
高在二楼的沈仙车猛然一个大喷嚏。惊得仆从们,慌忙递上热水厚衣。
“无事,无事!”
沈仙车隔老远,都能感受某人的怨念:“一点小事也生气,这小妖精至于吗?”
忽听人唤:“沈先生!”
沈仙车回头,见有五人脸色复杂,并列站成一排。背后,则是各家无数的护卫,看来来者不善。
一个矮壮汉,梳道士发髻。外穿金衣内装暗甲,像乌龟。
一长大汉,身体发肤如黑漆。连身上穿的都是黑鳞纹大袍,像大鳗。
一秃头胖汉,脑门发亮,稀发结辫,丝丝细须。穿一宽大五色杉,像肥鼠。
另有两娇艳少妇,花容英气,风骚窈窕。皆穿粉白比甲,像对白鹦。
——淮扬运河漕帮,东楚帮帮主楚大!
——两淮盐帮,乌鳞鳟帮主庄劲农!
——两淮盐帮,五香圆帮主袁宝!
——两淮盐帮,雪花扇帮主,白红粉,白胭脂姐妹。
“你五位有事?”沈仙车抿酒问。
“废话!活曹操,你不知道东楚和楚云,同气连枝?”
东楚帮帮主楚大义愤填膺。嗓门吼得老高:“荆太一可是我义兄。又都是楚人。于情于理,老子都不许你灭楚云!”
“楚矮子,别学红毛虫吓人!你要帮义兄,现在不应该下去,跟他同生共死吗?”
沈仙车讥讽:“你屡次算计荆太一。是他想着结义之情,一直不计较。你现在跳出来,是念着义兄性命呢?还是念着楚云帮的产业啊?”
楚大脸色一变:“含血喷人……”
“就你那点小九九,沈某都懒得说!”
沈仙车嘲笑:“眼看楚云帮不行了,就在这嚷嚷几句。强调下结义之情,同乡之谊。指望在豪夺义兄产业时,多占便宜!
楚矮子,你把天下英雄当傻子吗?少丢人现眼,滚一边去!”
东楚帮帮主铁红着脸,跺脚离去。
“沈先生谈笑间翻云覆雨,庄某佩服。”
乌鳞鳟帮主庄劲农,缓缓说:“我不跟你论这事故,单论一论人情!
禹划九州,关内十五省,各有区域。你以江南事管两淮事。不免有越俎代庖之嫌!极是……无礼!”
五香圆帮主袁宝也说:“就算是章望法之令,事先不打招呼就猛龙过江,便是不对!你姑苏沈家,太不把我两淮江湖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沈先生忒不地道!
白红粉白胭脂齐用团扇遮住樱桃小口,魅惑的狐眼满是谴责:“传出去,咱们两淮江湖名声扫地。这精神损失,你要赔偿!”
“什么江南两淮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沈仙车悠悠说:“圣上刚才的口训都没听到吗?你们以为,这‘献媚丑恶之徒’说的是谁?
被皇上公开指着鼻子骂,我不认为……你们在天朝还有脸!”
庄劲农,袁宝,白家姐妹,齐齐变了脸色。后身后各帮护卫,怒拔兵刃,集体向前。
二楼的宾客们叫苦不迭,皆想今个出门没看黄历。好好一个酒楼,眨眼间变成修罗场,说炸就炸。
沈家的随从们本能把主子挡在身后。看着对方诸多高手,心里也是发怵。
“都闪开,纸老虎而已,中看不中用!”
沈仙车示意随从退下,换个舒服坐姿说:“被皇上和章望法骂了。心里不爽,又不敢反驳,就想找沈某出气?看来我沈仙车……倒是被小瞧了呢?”
他声音一寒:“你们碰我一下试试?”
……无人敢动!
“唉,可怜我弱病一个,精锐扈从都在帮朝廷剿贼。只能任由宰割喽!”
沈仙车用戏腔叹息,楚楚可怜。
“够了,活曹操算你狠!你狂妄自大羞辱我等,将来不要后悔!”
两淮的几人不是傻子。因为与楚云帮关系亲密,他们现在处境很是尴尬。
沈仙车此时是为皇上剿贼。这种时候挑起战火,万一天子震怒,判一个同党株连罪,那才叫欲哭无泪。
他们之所以结伴质问沈仙车,只是为了维护大帮脸面的必要交际。此时最要紧的,是趁大局未定之时。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朝廷,特别是皇上的效忠。
况且……楚云帮一旦覆灭。作为盐行龙头,名下的诸多产业,便成无主之物!这才是真正的肥肉!
同一时刻,沈仙车斜对面的雅座,钱塘夏山虎把酒杯重重掷下:“他妈的,一群胆小鬼!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结果被沈娘们几句话吼成孙子!”
“兄弟啊,围剿楚云帮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老衲通个气?僧人我直到现在都一头雾啊!”
一皂袍和尚,张着眯眯眼连连惋惜。他乃浙西运河漕帮,星罗佛教主裟僧人。
“我也是!兄弟,你说这么大块肥肉,你一人独吞,太不够意思了!”
一铁杉道士浓眉坚躯,怀抱拂尘,目露强烈欲望。他乃浙东运河漕帮,万鱼道教主,幽道士。
“通什么气?吼吼,野和尚牛鼻子,你们漕帮鱼龙混杂的。外一走漏风声,老虎不是亏大了?”
夏山虎摸摸赤须:“你们休怪,这是章望法特别叮嘱的。骗过敌人,先骗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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