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与凡

《仙与凡》

第二十四回 唐僧重踏取经路 女王病疾入膏肓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话说女王挥剑斩唐僧,剑疾如风,眼看着那剑就到了唐僧头顶。可剑一偏,捎着唐僧的毗卢帽顶而过。女王手一松,将剑掷在地上。脚一跺,眼一闭,头一扭,手指城门,厉声呵斥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女王虽然紧闭双目,但却阻挡不住两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唐僧听得“叮啷啷”一阵响,以为是自己的头颅落了地,但却没觉得疼痛,而且自己还有意识,以为魂魄已出壳,懒洋洋睁开眼,看见女王就在眼前双目紧闭,泪流两颊。又听女王这般说,顿时百感交集,凡心涌动,心生爱怜。又想起昨夜里,女王痴情一片。若非要实现大唐皇帝陛下的托付,到西天佛国取回真经,哪怕是枉废了二十余年的佛缘,也要留在女王身边。然而,现在只能是有情无缘了。想到这,他情真意切地道“陛下,您对玄奘的爱,玄奘终生难忘,只可惜,今生无缘。若有来世,

玄奘定会不离不弃,一生相报。”看来,唐僧确实是动情了,已不再说“贫僧”,而是直呼自己本名“玄奘”了。

孙悟空赶忙扶唐僧上马,急匆匆朝城门跑去。

猪八戒、沙和尚慌忙爬起来,跌跌撞撞跟在后头。

守门官兵打开城门,城门“吱呀”作响。

唐僧师徒四人如鼠窜一般,向城外逃去。

太师见女王没杀唐僧,又放他们出城,大惑不解,以为是女王一时手软,便想驳转战马去追,但她的马紧挨着女王的战马,又比女王的战马缩后一马头,战马调不了头;想下马去追,怎奈两战马挨的又太近,她也下不来。急得只能在马上大喊“不要放那和尚走了,给我杀了他们”

众御林军官兵眼望着女王,女王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言语。女王在,没有女王旨意,御林军官兵们哪敢行动更何况,女王已说让他们出城了。官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僧师徒四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一溜小跑逃出了城门。

太师在马上气得直哆嗦,好一会才跳下马来。见女王身子摇摇晃晃欲倒,哪里还顾得上唐僧师徒的事赶忙来扶女王。女王体力已不支,倒在了太师怀里。太师焦急地呼喊到“陛下,陛下,您醒醒”

要说女王怒杀唐僧,此乃正合人间俗语爱极生恨,恨极成仇,仇则伤人。又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女王是凡人,自然也是如此。当然,女王还不是完全这样,女王恨唐僧主要是因为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因屈辱而成恨。然而,就在剑落瞬间,女王又有所想我即爱他,为何又要害他于是,无奈地弃剑于地上,放了唐僧西去。她心里也矛盾放他走,或许永无再见之日;不放他走,留住他人,留不住他心,又有何用女王恨、爱交织,心中痛苦,加之一夜未眠,又经悲愤折磨,心力憔悴,体力难支,太师来扶时,已昏厥过去。

女王被送回寝宫,经太医施救,才苏醒过来。女王慢慢睁开眼,见自己躺在龙床上,想昨晚,还温情正浓,今日却人去屋空,竟成南柯一梦,心中好不悲伤,不禁又流下泪来。太师不停地劝慰,女王才稍稍平稳了心情。

女王见天已大亮,时辰不早。想唐僧,昨晚就恐没吃好饭,又经一夜煎熬,今一早又忙于逃命,定是食水未进,不禁又心痛起来。于是,用了力气,唤玫瑰到近前,有气无力地嘱其准备吃食、酒水。玫瑰领旨,含泪出去操办。又唤月季,扶自己坐起,靠于床头。又命其取纸笔来。

月季用托盘托着纸笔,双手呈于女王面前。女王提起笔,颤抖着手,在御函上书写书信,边写边泪流如溪,啪嗒嗒落在信函上。女王累得额上浸出细密汗珠,几次体力不支将笔驻住。在场之人,无不感涕。

女王写完,已累得不行,放下笔,喘着粗气,亲自将御函折好,那泪水依然流个不止。

这时,玫瑰端着点心、馒头和一小坛御酒进来,请女王过目。女王止住泪,微微点了点头,吩咐玫瑰让军士一并将其和信送予唐僧。

众人见女王病成这样,还想着唐僧,无不感伤。

太师见了,心如刀绞,泪水奔涌,不忍再视,悄然退到外厅。

女王见一切置办妥当,安然了许多,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闭上双眼,而眼泪却从睑缘处涌出来,挂在眼睑上。

月季一手扶女王肩背,恐其倒下,一手用娟帕为女王拭额头上的汗。自己则是泪流满面。片刻,女王头一歪,又昏了过去。噙在睑缘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月季见状,惊慌呼叫。在场之人无不痛彻心扉。

太师听到呼喊,跑进来,扑于龙床前,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女王,失声大哭“陛下”然而,女王已昏死过去,毫无反应。

再说唐僧师徒四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出了城门,沿官道一路小跑向西逃去。走了有一两个时辰,回头看看,那京都城早没了踪影,后面也无追兵,心里有了些许安稳,这才感觉到疲乏。又加上出来早,未吃早餐,腹内无饭,更走不动了路。猪八戒更是一步也不想再走,在唐僧催促下,他才勉强翻过一个土丘。过了土丘,他一腚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停地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对骑马走在前面的唐僧道“师父,俺老猪实在是走不动了。”说完,就仰躺在了地上。

沙和尚挑着担,累得更是够呛,也对唐僧道“师父,后面没人追来,咱们也走了这么远了,歇歇吧。”

唐僧望着在前面开道的孙悟空,征求他的意思道“悟空,师父也累了,咱们歇歇吧”

孙悟空停住脚步,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危险,道“师父,俺老孙也饿了,咱就歇歇吧。”

唐僧师徒四人停下来歇息。猪八戒仰躺在地上,抱怨道“师父,那女王小娘子招了你做郎婿,多好的事给你清福你不享,偏来受这份罪,害得俺老猪那金银财宝捞不着,还得饿着肚子逃命”

孙悟空凑到唐僧身边,小声地道“师父,俺看那女王小娘子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又是国王,还有情有义,真是世间难求。师父,你怎么就不愿意哪惹得那小娘子五迷三道,要死要活的,还结了仇。”

唐僧叹了口气,道“师父奉大唐皇帝陛下旨意,到西天取经,怎敢背不忠、不义之罪名,而求一己之欢哪”

孙悟空又问“师父,要是从西天取回了真经,你还来这里吗”

唐僧沉思片刻,不无伤感地道“那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了,免了吧。师父今世无缘,还是不要再招惹的好。”

孙悟空听得出,师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放不下。

孙悟空乃石猴化生,无男无女之性,自然是不懂男女之间感情,但见师父,佛心如此笃定之人,也为儿女情长所困惑,不免有所思想。自此,多生怜悯、仁慈之心。

猪八戒肚子饿,也不管孙悟空与唐僧说些什么,躺在地上嚷嚷道“猴哥,你快找些吃的来吧。俺老猪快饿死了。”

有道是春华秋实。这春末季节,虽说遍地都是庄稼,但却没有结出果实来,正是青黄不接,断粮挨饿的时候。又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到哪里去找吃的来孙悟空望着眼前苍茫大地,不禁叹息。

正在这时,只听得土丘后面的来路上,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疾促而来。唐僧师徒站起身,踮着脚尖寻声望去,只见一队女儿国人马,快马加鞭,飞驰而来。惊得唐僧直呼“祸事矣。”

猪八戒一骨碌爬起来,手拖钉耙,准备迎敌;沙和尚挑起担就要往前跑;孙悟空扶唐僧急忙上马。可还未来得及逃走,那些快马已至坡顶上。孙悟空忙手握金箍棒,挡在白龙马屁股后,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前面那匹马上的军士见了唐僧一行,用力一勒马缰,大喊一声“吁”那战马跑得正疾,经马缰一勒,“咴”地一声长嘶,两前蹄腾空而起,直停了下来。后面的军士,也勒了马缰,将马停住。为首的那军士问唐僧师徒道“你们可是东土大唐到西天取经的和尚”

猪八戒知道她们是女儿国官兵,忙道“不是。”想骗过这些军士,避免麻烦。

唐僧乃出家之人,不打诳语,勒转马,实话实说,回答到“正是。”

那军士翻身下马,向唐僧走来。孙悟空怕唐僧有危险,上来挡在唐僧马前。那军士用手推开孙悟空,向唐僧施礼道“高僧受惊了。在下遵我王陛下旨意,有一包裹送与你。”说完,从腰里解下包裹,放在地上,然后回身上马,拨转马头,策马扬鞭,带领其他人马,疾驰而回。

唐僧正发愣,猪八戒跑过来,急忙打开包裹,见里面全是点心、馒头等吃的,还有一小坛酒。惊呼道“吃的,吃的”猪八戒饿的心慌,哪里还管得了许多抓起馒头就吃。

唐僧百感交集,低头不语。好一会,才动情地自语道“真乃真情、真义、真女子”

孙悟空听了,带有顽皮,又似抱怨地接了句“师父就是那无情、无义、傻和尚。”

唐僧只吃了一点点就不吃了,坐到一旁,手捻佛珠,诵起经来。唐僧并非不饿。自昨日中午,他心事重重,就没吃好饭,晚上更是愁得粒米未进,又煎熬了一夜,今早又食水未沾,怎能不饿但他吃不下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沙和尚见了问到“师父,您怎么不吃了”

唐僧淡淡地道“师父饱了。”

猪八戒惊奇地道“师父,你怎么吃了这一点就饱了”

孙悟空嘻笑着拍着猪八戒的头,道“你真是猪脑子,没看见师父是心里饱了。”

猪八戒抱怨道“你这猴子,干么老打俺脑袋把俺老猪都给打傻了。”

孙悟空笑道“八戒,你什么时候聪明过”

沙和尚听了,一个劲地笑。

唐僧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坐在一边诵经。

孙悟空师兄弟三人,酒也喝完了,饭也吃饱了,一包袱的食物吃了个精光。孙悟空见包袱甚好,乃丝纱织成,还绣着两只水鸭子其实,是一对鸳鸯。便想留着以后包野果用。于是,拿起来抖了抖,想抖掉包袱上的饭渣。这一抖,却不料从夹层里抖出了一个烫金的御函来。

猪八戒拾起来,好奇地道“有信,有信。”边说边打开。

孙悟空一把夺过去,用御函抽打着猪八戒的头,道“你这呆子,这也是你能看的”然后将御函递给唐僧,道“师父,俺老孙不认得,还是你看吧。”孙悟空知道这信是女王写给师父的。究竟写了什么,他当然是不能看了。因而,推说自己不认得。

猪八戒在一边嘟囔道“你不说你识字吗原来是骗俺”

唐僧接过信来,打开来看,只见这信纸已被水浸得皱皱巴巴,唐僧知道是女王泪水所致,感叹不已。

唐僧注目信上内容,只见上面写到

御弟哥哥

御妹自见哥哥后,便心不能自己,情不能旁托,认定生是哥哥人,死是哥哥鬼。今生无缘,等到来世,妹妹也心不变,情不移,爱你两生两世

唐僧看到这,两眼已经湿润了,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叹息一声,把信折好放入袖袋中,无可奈何地对徒弟们道“徒儿们,咱们上路吧。”

唐僧师徒四人启了程,一路西去。只是自这日起,唐僧又多了个思念,添了个牵挂。以致佛祖降罪,取经路上再添灾难。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女王,自昏迷后,未再苏醒,汤水不能进。虽经太医百般救治,也不见好转,病情反愈见加重,已是奄奄一息。众太医束手无策。

王宫上下,一片悲哀之状。更是急坏了太师。她心痛,她为女王命运惋惜,她为自己有失先王托付自责,为自己弄巧成拙悔恨,更痛恨那唐僧无情无义,恨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抽唐僧筋,剥唐僧皮,喝唐僧血,生啖唐僧肉。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唐僧逃了;又于事无补,再恨也治不了女王的病,救不了女王的命。她悔恨交加,痛心疾首。那情状,无以言表。

自女王病后,太师为服侍女王,就移居到养心殿的东配殿里,日日守护在女王身边。太师眼见女王已昏迷三日,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心急如焚。无奈之下,一面命侍郎官红梅书写皇榜,遍贴京都城,广募良医,遍集良方,如能医治好女王病者,赏金赐银;一面又命众宫人,于养心殿前的院子里,支高台,设祭坛,供奉神灵。

祭台搭建好,太师沐浴洁身,虔诚登台,亲自焚香燃烛,面对南天,顶礼膜拜,祈求菩萨,早施恩惠,救女王性命。太师每日如是,虔诚之至。宫里之人,无不感叹太师忠孝。

自皇榜贴出不久,就开始有人献医献方。凡献医献方者,先由太医院初审。觉得可行者,再带至女王寝宫,由卫太医郎、太师亲审。

两天过去了,献医献方者不少,但能被初审过关者却寥寥无几,经卫太医郎和太师亲审,以为可行者,却无一人。

第三日一大早,卫太医郎带着一个人来见太师,太师做完祈祷后,下了祭台,回到东配殿里,立即召见卫太医郎。

卫太医郎走进东配殿,拜见太师,道“参见太师,卑职带来平安街甄郎中,前来拜见。请太师审视。”

太师命传甄郎中进来。甄郎中进了东配殿,伏身下拜,道“小民甄玉香,叩见太师。”

太师道“你何时习医医术如何”

甄郎中道“小民世代郎中,自幼随家母习医,至今已有三十余载。”

太师听了大怒,道“大胆甄氏,你即是传世郎中,见了皇榜为何不早来却拖到今日误了陛下病情,该当何罪”

甄郎中慌忙叩头,道“太师息怒,容小民禀明。小民是昨晚刚从外地回家,听了家人述说,今一早便来求见。”

太师息了怒,道“甄郎中,你切仔细地给陛下诊病,若有起效,定当重赏。”随命卫太医郎带甄郎中去给女王诊病。

甄郎中走进女王寝宫,玫瑰搬来绣凳,放于龙床前。月季将女王左手臂放平,用蚕丝细纱覆上,请甄郎中诊脉因龙床靠西墙,南北摆放,女王头朝北,诊左手脉方便。

甄郎中来到龙床前,道“男左女右,应诊右手。”

月季又用双手轻轻托了女王右手,置于女王腹上,又覆盖上娟纱,再请甄郎中诊脉。

甄郎中哪里敢坐绣凳上跪于龙床前,伸手为女王诊脉。甄郎中感到有些别扭,不好为女王诊脉,便问身边的卫太医郎,道“太医大人,小民可否坐于龙床沿上”

卫太医郎不敢做主张,请太师进来,向太师说明原委。太师首肯,道“都为女者,又为诊病,陛下性命重要,只要大礼不失,则小节不拘,怎么准确,有利诊病,即可。”

甄郎中坐于龙床沿边,侧身以右手为女王诊脉,只觉得脉相浮悬,且极其微弱,又杂乱不齐整,时有时无。再看看女王面色,不禁眉头紧锁,轻轻摇头。片刻,诊脉毕,紧缩双眉,面带凝重之色,一言不发,走出内房,来到外厅。

太师、卫太医郎也跟了出来。太师迫不及待地问“甄郎中,陛下病况如何”

甄郎中沉思片刻,为难地道“太师恕罪”

太师打断甄郎中的话,道“有话不妨直讲,不必讳忌。”

甄郎中道“回禀太师,陛下是气火攻心,气滞血淤之症。气滞于上脘,不得下沉,不入肺腑,更不得入心腑。因而气息浅表,气促气喘。血滞于下脘,血滞而淤,淤而阻,故而阻滞不通,即不得润泽脏腑,又不得泻疏内毒,更使心、肝、脾、肺、肾诸脏腑损害,使脾肾不能化湿,血淤则更甚。加之心火过盛,气火攻心,火燥而灼,而血阻又不能使其得以润泽,因而,心腑更加受损。互为因果,相互牵连,而逐渐加重。现陛下已是病入心经,如入膏肓。施药恐已效微,亦甚矛盾。气血阻滞,益用生发疏通之方,但陛下气虚阳衰,用之不妥;心火过盛,属燥症,要用寒凉之方,但陛下气、血、阳皆虚,用之亦不妥。”甄郎中边说边摇头,好似没有办法。

太师听得如云里雾里,便直接问到“甄郎中,你别说这么多了,本太师也听不懂,你就说怎么治吧。”

甄郎中大有为难之色,道“太师恕罪,小民才疏学浅,恐难妙手回春。但可开一方,略可迟延陛下病情,以待名医诊治。”

太师听了,如五雷击顶,着急地道“再无他法”

甄郎中道“太师,小民可举荐一人,也许能治得,只是”

太师急切地道“你只是什么快快讲来。”

甄郎中不无惋惜地道“只是路途遥远,即使能请了他来,恐陛下也”甄郎中不敢说出那讳忌的话来。

太师听明白了甄郎中话的意思,但她不甘心,她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女王离去,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做百倍的努力。赶忙问道“是谁快讲。”

甄郎中道“邺律国国都华氏,华继淮老先生。”

太师关切地道“甄郎中,你仔细讲来。”

甄郎中道“小民自幼随家母习医,至今已三十余载,也为街民治好了不少病症。却也遇到不少疑难杂症,不仅治不得,而且有许多都未曾见过。小民自知如此下去,医术难以长进,于是,便于十几年前,辞别母亲,四处拜学名医。经过三年苦寻,终于在邺律国国都,寻访到一位名医,其人姓华,名讳继淮,年近七十,经百般恳求,才收小民为徒。拜师后方知,师尊祖上乃是东土人士,因惹上杀身之祸,怕家人被牵连,于是嘱其家人向西方里逃亡。历经几十载,来到邺律国国都,方才定居下来,距今已有十几世了。小民三年为徒,五年出师,随辞别师尊回家。回家行医后,小民不忘师恩,每二三年则去拜见师尊一次,一来是看望师尊老人家;二来是再求些医术指点。月初辞别师尊,昨晚刚回家中,就听家人讲了陛下之事,小民心急如焚,今日一早便来求见。”

太师道“听你所言,你那师父恐有八十多岁高龄,那邺律国国都距我京都城又有六七百里之遥,他如何来得”

甄郎中道“回禀太师,小民师尊身前有一子,今年不到六十,其自幼随师尊习医,医术精深,不逊师尊。太师可遣人请他前来。”

太师道“有劳甄郎中速速开方,用药稳住陛下病情,本太师速遣人去邺律国请那华郎中,但还有劳甄郎中一同前往才是。”

甄郎中施礼道“小民定当效命。”

太师让宫内侍从去唤兵部尚书春花。趁此之际,太师写了封公函,言明了遣兵部春尚书携人去邺律国请华郎中之事,请邺律国沿途驿站官兵给予关照。写完后递给宫内侍从紫竹,命她去太师府,加盖官印后交给春尚书。又命另一宫内侍从秋莲,去内务府多取些金银,作为春尚书请华郎中之用。

不多时,春尚书来到养心殿东配殿,向太师施礼道“末将参见太师,太师有何指令”

太师道“春尚书,你速携人员带甄郎中一同去邺律国国都,请华郎中前来为陛下诊病。事情紧急,你要快马加鞭,不可路途耽误。”

春尚书施礼道“请太师放心,末将定当竭力办好。”言毕,辞别太师,安排接华郎中事宜去了。

辰时末,春尚书带着甄郎中走出王宫,接华郎中的队伍已候在王宫门前。只见这队伍最前面是一辆双马牵拉的围蓬马车,马车宽大,织锦帘掩门,蚕丝纱遮窗。两名赶车军士立于蓬前这是一辆皇家御用马车。这马车不仅宽敞,而且跑的快。后面是三十名军士,每人各骑一匹战马,整整齐齐排成两队。战马威猛彪悍;官兵们虽然都是便装,但个个精神。这阵势,好似国王出行,好不气派。

看官要问,接一郎中,还用得着如此隆重看官你不知,这是春尚书特意安排,并非是为了显示排场,而是为了路途上节约时间,尽快把华郎中接到王宫来。这话怎讲您且慢慢往下看便知。

春尚书吩咐甄郎中坐上马车,又将装有金银的包袱交于赶车的军士,放进车内。自己也骑了一匹战马,跟在马车后面。一行人马,沿着王宫前大街,直奔京都城东门而去。

邺律国国都,位于女儿国京都城正北偏东,约有六七百里路远。两国之间多是平原,平时两国间多有商贸往来,因此,两国间有官道相通,每隔五六十里路,也都设有驿站。

春尚书一行,出了京都城东城门,即快马加鞭,一路奔驰。车马扬起的尘土,遮蔽了队伍,只听得马蹄声和车轮声震天地响,犹如狂风卷沙,又似闷雷击地。过往之人见了,无不心惊胆战,老远就纷纷避让。

春尚书一行,每到一处驿站,就更换马匹,并留下两名军士,等待接替回程之人。更换完马匹后,继续前行。如此这般,一直跑到深夜。春尚书见军士们在马背上颠了一天,累得确实撑不住了,便吩咐大家驿站里歇息,明日一早再出发。这一天下来,也苦了甄郎中,虽然在马车里能坐、能躺,比骑马轻松,但是颠簸得厉害,如在筛筐里一般,晃动不止,坐不住,躺不下。下了车,头晕目眩,呕吐不止,甚是痛苦。

第二天,鸡刚叫,春尚书就催促大家起床,军士们艰难地爬起来,下了炕,一个个弯着腰,撇捺着腿,走路都费劲。勉强地吃了点东西,再次上路。直到第三日午后,才来到邺律国国都。这国都果然气派,比女儿国京都城繁华许多。人来人往,商贾不断。但她们无暇顾及,直奔客店。到了客店,让店小二喂上马。

春尚书见她们一行,连同甄郎中,就剩下了六人,其她之人都被留在了途中的驿站里。她对四位军士道“你们四人在客店里抓紧歇息,等华郎中来了,你们就上路。路上,每个驿站换上留下来的人马,继续赶路。这样歇人换马,就是不能歇马车,让华郎中辛苦些,直奔我国京都城。”

军士们忙道“遵令。”

春尚书顾不得吃饭,简单地洗了把脸,整了整衣服,带上些金银,就与甄郎中匆匆忙忙地出了客店,去请华郎中。

甄郎中引领春尚书,转过几条街,来到玉函街,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处挂有“华氏医馆”匾额的沿街门面老房。往日熙熙攘攘的医馆门前,今日异常冷清。走近一看,门上上了锁。甄郎中心里纳闷,便又向前走,来到医馆后的华家老宅前,只见大门关着,两扇黑漆大门上各斜贴了一张白纸条,那白纸条格外地扎眼。甄郎中立时明白了华家刚出了丧事。不禁暗自叫苦到“这如何是好”

这正是女王命在旦夕中,急需名医救性命。千里迢迢相求来,不料却吃闭门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